【青影】假伤治真伤
叶凌江睡去之后,双手合十渐渐变成十指相扣,肉眼难见的灵力流动渐渐涌入楚云川的脉络,那些如丝如线的湛蓝色灵力像是在修复伤口,虽然速度很慢,却也比自动痊愈要快上许多。
慢慢地,那只无力的手似乎可以抬起,也可以来回翻转,楚云川将自己枕着的那只手移出,本想推醒在自己身上睡得香甜的人,可是犹豫了片刻,又将手放下,继续闭上了眼睛。
不知过了多久,叶凌江忽然哈哈笑了起来,笑得极傻,楚云川紧蹙眉头望他,他却没有醒来,像是做着什么美梦,看他一会儿又没了动作,就想忽略这些,可叶凌江却突然开始在他身上蹭来蹭去,在他胸膛上磨着脸蛋,那些发丝有些扎人,来来去去又很瘙痒,好像还有什么黏糊糊湿哒哒的东西淌在身上,楚云川实在无法继续承受这家伙的举动,就想推开他。
没想到,叶凌江呢喃了几句“好香”,竟然一口咬上了自己!
“叶——凌——江!”
“!”“发生什么了?!妖魔来了?我的烤肉呢?”
他忽然从楚云川身上弹坐了起来,一脸惊慌又茫然地望着四周,可只是在暗邹邹的床上而已。
一只手还被紧紧捏在另一个人的手里。
他突然意识回来,低头看着一脸怒相的楚云川,赶紧擦了擦自己嘴边的哈喇子,然后抹了抹他身上的。
这一口大牙印……
叶凌江不忍心直视自己的“杰作”,纠结着脸撇开了视线。
“师尊好点了吗?好点了就早些休息吧,我回房去睡,就不打扰你了!”他鬼鬼祟祟地往床边移去。
“为何咬我?”
“哈?”这一声疑问将他动作停下,叶凌江没敢看楚云川的表情,“我累的做梦了,梦见好吃的一时就没忍住……”
“……”
他装的委屈至极,可怜巴巴的,心里却在怪楚云川。他身上香香的,总是有种诱人的味道,又说不上来是什么,才会让他更加以为有好吃的东西在边上。现在到嘴的美味突然没了,还做了这种愚事,他更羞好嘛!
“你太过劳累,又在为我输灵调灵,难免会做梦。”他没有正眼看叶凌江。
楚云川居然没怪他?
叶凌江悄悄投去视线。
是错觉吗?总觉得楚云川脸上好像有那么点粉。
较暗的光线让他忍不住凑得更近,伸出左手摸了摸。
“师尊,你好像发烧了。”叶凌江发觉他好像发着烫。
楚云川惊诧看他:“发烧?”
“就是受凉发热。有没有觉得头晕晕的,迷迷糊糊的?”
楚云川有些迷茫地眨了下眼,又马上集中起精神。
“没有。调灵许久,不必继续了,你回去吧。”
“嘿?那怎么行,你好像病的真不轻,再加上那伤还没好,我看还得调个把时辰。”叶凌江赶紧抓紧楚云川的手,甩都甩不开。
楚云川表情似乎有些不自然,喉间蠕动了一点点幅度,眼尾角处轻扇着。
“你没觉得异样?”
“异样?比如?”叶凌江被他这么一说,似乎感觉到楚云川的那只手原本冰凉凉的,可是现在却火热无比,自己好像也有些闷热。
难道这病症还被传染过来了吗?
“就是感觉好像有点热,这数九寒天的,不应该啊。”他扯了扯被子,又扯了扯胸襟领子。
“你松手。”楚云川没管他的话。
“没事儿,热就热点了,你这伤重要。”叶凌江傻兮兮地对着楚云川笑着。
也许是中毒未痊愈,精神略恍惚,楚云川差些忘了调灵这事原本就是亲密之人才可互行之事。那是因为调灵使灵力流动交结,会产生共鸣,某种意义上就像魂魄交融缠绵,而精神上就会使两方对彼此的依赖大幅度提升。
他本就没有道侣,也没有落魄到需要靠调灵疗伤或增进修为的地步,原本以为没什么,可是……
他看着傻不愣登笑的叶凌江,心里一沉。
看来不止是自己发热,他也早就有所变化了。
“这事需适可而止,否则也会致你虚弱,我伤已在愈合,再吃几副药便可。”
不知道是美食飞了,还是燥热难当,叶凌江忽然有点心烦意乱。
“药是三分毒,多吃无益,你因我受伤,若是这点小事我也无法做好,岂非太无用?你乖乖躺着别说话了,我觉得热得很,得心静才能自然凉。”
叶凌江摇了摇左手,扇了扇风。
楚云川见他这么说,便没再劝他。
“此事费神,你好生躺下休息吧。”
叶凌江点了点头,在他边上躺了下来,闭上眼睛让自己好好镇定镇定。
那股子灵力从掌心出去,在楚云川体内交融调合,他是有感觉的,不知为什么,好像灵力在他脑中具象化了一般,看到的是自己与楚云川二人。
他避开想法,困意又侵入,很快又睡过去了。
朦朦胧胧之中,他感觉自己沉没在一团浮云间,身形轻飘飘的,好似化作了那些飞窜飘动的灵,嘴边好像又有什么美味待自己品尝,可这一回他学乖了,没有一口咬下,让这变成一场空。
时而冰凉时而炽热的感觉在唇上细细摩挲,可是他沉重得睁不开眼皮子,任由那触感延伸至舌尖上,湿糯的软物在口中探入。
有这么主动的食物吗?
“楚长老可醒了?”
门外忽有人靠近询问。
叶凌江猛然醒来。
楚云川正在边上静静地睡着。
他定了定神,润了润嗓子,回道:“师尊还未起身,不知是有何事?”
“我奉归虚君之意,来替他换药,若是现下不便,就晚些时候再来。”
叶凌江这才松开手,下了床去。
他打开门,看见一位年长者。
“劳烦这位前辈了,但师尊难得有时间好好睡一觉,还是不打扰他了,不过按他脾性,睡得应不会太长。”
“那我便先将药放至他桌上,一会儿就不必带着这沉药箱子好走。”
叶凌江让出两步:“你请。”
隔着床帘,他看不见楚云川的睡颜,转而对长者行礼:“我师尊就多请前辈关心了,既然他睡了,我也不便再叨扰,先回房了。”
“哪里的话,这是应该的。小兄弟伤也不轻,特别是救你师尊背至青影两脚受累,也需好好静养。”医者仁心,这位长者关怀他的伤,笑容也颇是慈和。
“多谢。”
他退出房外,将门合上。
里头的人刚将药箱放下,忽听得床上一人声响。
“他的伤如何?”
长者一愣:“昭夜君原来醒着?”随即又叹了声:“您徒弟的伤不是什么重伤,可是轻伤多聚,就可比重伤,老朽不明白,阁下的剑伤带毒尚能一眼看出,可他身上新伤似利器划过,不致命,却无完好的地方,而旧伤则什么样的疤痕都有,比起您的伤,更让我心惊。”
那床上之人忽然沉默了许久。
“是否要现在替您换药?”医者已打开药箱,里面浓重的药味根本不受塞子控制,立刻溢满整个房间。
“不必了。”
“啊……这……”
楚云川掀起帘子,轻身下了床,上半身被缠了一半的白布,却难掩身姿,他缓缓解开沾了血与药的绷带,露出结实的臂膀来。
那人很是惊讶地看着他。
“怎会如此?伤口竟然已经痊愈?”
这剑伤穿刺了他整条手臂,那毒又是致命又是侵蚀,即便止了毒,伤重及骨,常人得花上几年才能让手又能劳作,都不能够完全恢复如初,修道之人如他,也得个把月才能好,怎会短短三日,就完全好的差不多了?
“不过,劳烦先生还是一直来我房中替我上药。”
“这又是为何?”
楚云川:“我徒弟是个倔性子,若是知道我病已好,便不愿意在这打扰,要早早离去。可我好友藏月不在弥肖山,只有倚仗青影同门,才能让他伤好。”
长者若有所思点头:“良苦用心,师恩莫言啊……”
“所以还请先生一定替我守密,直到他的伤好得差不多为止,这份人情他日必会相还。”
长者摆摆手:“不敢当不敢当,举手之劳罢了,何足道哉。对我等人来说,医人是本分而已,我们两派又如此交好,人情,太过言重了。”
“多谢。”楚云川行之礼以答谢,“楚某还有一事请求。”
“你请讲。”见他犹豫,长者回道。
“此事涉私,希望先生能保守秘密,归虚君与我徒弟交好,难免交谈之中道出。也莫要让他人知晓,以免口舌纷多,也不利先生,还望先生理解。”
“自然。虽说宗门之内教习严,规矩多,但弟子们多数年轻,撇不开那些俗世论谈,人多口杂的道理我是懂的。至于归虚长老那,我只会说你伤渐好,但还需一段时日。那,这药……”他看向楚云川。
“多谢先生,”楚云川再次道谢,“药物珍贵,无伤敷药暴殄天物,就不必上在我身了,只需给我缠上绷带,掩他耳目即可。”:,,,请牢记收藏:,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