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境千秋阁】料事如神<!>
窗外泛白光,红烛已燃尽。
叶凌江睁着惺忪睡眼,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
桌上已经垒了一叠写好的纸。
楚云川这家伙,睡得挺爽?一动不动在那靠着,眼睛一直没开过。
他靠近观察了一会儿,发现真的是白玉无暇,在这张脸上连一点不好的地方都找不出来,现在特别想在他脸中央画一只大乌龟王八,活得久,又漠然,非常符合他。
刚提手将笔悬在楚云川脸上方,他又摇摇头。
不行不行,这么快就忘了昨天的惨吗?一会儿被知道了,晚上真的要被扒裤子了。
于是求生又让他恢复了理智。
可是,正当他想返身走回桌边,手腕猛然就被人用力握住了。
更巧的是,还未等楚云川开口,门外就有人急急闯了进来,连门都没敲,上气不接下气地喘着。
那名弟子本来很急,看到眼前的场景,却一时间忘了自己要说什么,连气都被憋住了。
堂堂昭夜君此时一只手拿着他衣裳不整的徒弟的腰带,一只手握着他徒弟的手,看起来正准备……白日……宣淫……?
楚云川明显也慌了一瞬,立马松开了叶凌江的手,叶凌江也赶紧后退了几步。
“何事?”
“阁主吩咐十万火急,来告知昭夜君:之前之事再而三发生了。”
再而三……
难道,又失窃了?
可是这贼人第一回偷的东西也只是比较名贵的东西,为财?确实可以贩去黑市,获得不少钱,但怎会如此大胆,三番两次来千秋阁下手?
不过,这家伙三次都没被抓到,着实不能小看。
“知道了。一会儿便会去主阁拜见。”
那名弟子的脸不知是因为急的还是羞的,红通通还冒着热气,有些不好意思地看着他们俩。
“是。您继续,还请千万别怪罪,我不知道昭夜君这般有兴致,大清早的……”
“你可以走了。”
楚云川懒得解释什么。
越解释越像掩饰。
“是是是……”
那人转身就走,可动作太急,被门槛绊住,倒了下去。于是他更急了,站了起来赶快跑离。
叶凌江朝着那人大喊:“我们没什么啊!”
他抬头看向叶凌江,表情十分骇然。
楚云川一个还未说,叶凌江已经沉不住气,辩解了起来。
“我只是想拿回腰带而已,这样看起来多不伦不类,不可丢了师尊的面子。”
楚云川瞥了一眼,叶凌江半敞着衣裳露着这个年纪该有的妙躯,因为刚刚关门所带起的短风而大开,一夜过去,他也没将自己的头发绑好,零散地遮在胸前,一副被折腾地没睡好的样子,让人看了只会更加误会。
“衣服穿好,头发绑好。”
虽然语气有些严苛,却还好没让他发现自己的阴谋~
叶凌江赶紧照做,拿过腰带就好好穿了起来。
楚云川低声道:“抄了多少了?”
叶凌江绑好之后想了想:“二十遍吧。”
他从床上站起,走到桌前,拿起一张。
与上次一样的字迹,非常漂亮。
人坠崖之后转了性,连字迹也会变吗……
“这上面是什么?”楚云川指了指一片褶皱的地方。
卧槽,那是他打了个瞌睡,流的口水!
“茶水。”叶凌江一脸愧疚,“不小心弄翻了。”
“我房里没有茶,那茶壶里面是空的。”
叶凌江表情凝固。
“嗯?”
“其实……”
他吞吞吐吐。
楚云川有些不耐烦。
“究竟什么?”
叶凌江觉得瞒不下去了,一脸准备赴死的样子。
“其实我……”
看他这么拖着,楚云川都快动手了。
“我哭了。”
然而他说出来的是这个。
楚云川愣了愣,狐疑地看向他。
“师尊说我不懂礼数,其实不是我的错。因为从来没人教过我。”叶凌江佯装难过抹了抹脸,其实一滴眼泪也没,“我从小无父无母,掌门只是无条件地宠爱我,师尊见我总是绕道行,我从来不知道该怎么做。”
言外之意,就是说楚云川这个师尊没有尽责。
“就连束发,我都不会……”
楚云川微微睁大眼:“你不会?”
“我不会。”
再问道:“你不会?”
“真不会,都是师兄帮的忙,我只会随便绑。”叶凌江看了看外面,可怜巴巴地望着他,“已经辰时了,师尊,我可以回去了吗?”
楚云川静静地望着他。
只短短几瞬,叶凌江以为自己已经被看破了。
“坐下。”
“额?”
叶凌江诧异,但看楚云川不容反驳的尊容,还是乖乖坐下了。
他想干什么?
不让走?
楚云川绕到他的身后,带着莫名的气味拂过。
总感觉他马上就会给自己来一下。
可是,身后的人却拿起他放在桌
上的发绳,轻轻抓起他的头发来,当楚云川的手碰到他的耳廓,指尖掠过他的发间,隐隐触碰上他的皮肤,叶凌江觉得又痒又似触电。
他的头发十分柔顺,此刻却又有点毛躁,除了不配合的几撮,其余都被纳入楚云川的手掌心里,向上集中去,然后将发绳绕了三圈打成结。
等所有动作完了之后,叶凌江才愕然抬眼,不敢回头。
楚云川在帮他束发……?
“回去,抄完。”
叶凌江还是没回头,他只顾点点头:“知道了。”
“那我走了,师尊。”
然后站起来跑了出去。
待他离去,楚云川抬起手看了看。
这是他自己的手没错。
为什么这么做……
是突然觉得,他和自己一样吗?
他倏忽握紧了拳。
不对,他只是突然想做一件作为一个师傅该做的事情罢了。
“归虚君,我回来啦!”
叶凌江一路被冷风刮着,将刚刚的事情抛之脑后。
“你回来了?”
风怜宁正穿好衣裳,转过身来。
“你师尊罚你可重?”
叶凌江摸着良心:“重!”
风怜宁倏忽双眉紧蹙,走到他身边:“伤得严重吗?”
叶凌江摇摇头:“没打我,就是罚我抄好多好多书。”
他找起桌上的水来,继续滋润一下,感觉口水都流干了。
风怜宁一脸为难:“这……”
然后他深出了一口气。
“没事就好。”
叶凌江看了看他。
“你又要出去?”
风怜宁将屏风上挂着的白色大袄拿了下来,披在了叶凌江身上,然后拉起他。
“失窃一事,你也是目击者,跟我走一趟吧。”
“去哪?”
“主阁。”
茫茫然被拉到了外面,走了许久,他才瘪着个脸。
咋办?他还有好多东西要抄,楚云川好像也要过去,看到他会不会把他罚得更重?不过,是关于要事,应该不会多说什么吧?而且还是归虚君要他来的……
事实证明,那是不可能的。
看到楚云川阴鹜的眼神,他觉得自己又要遭殃了。
“此人接二连三来入窃,为财为宝都可以理解,可每一回都是比上一回更胆大,偷的东西却是越来越无用。这一次被盗的,是主阁的一副字画。”
“什么字画?”
林墨微回道:“山水图,非名家所画。”
叶凌江想:这是何意?
大费周章偷这些,难道只是为了让千秋阁的人乱手脚?
可每一回动作好像都比前一次更加隐秘,这一次在第二日才被发觉,而且频率也变高了。
“主阁机关重重,外人想动手登天之难,若是内贼……实在不明白内贼的用意。”
叶凌江疑惑道:“沈默呢?他怎么不在?”
林墨微背着手,一只眼被包裹着,微低着头,看不出什么表情来。
“身体不适,正在修养。”
风怜宁道:“这么下去并不是个办法。”
叶凌江想了想:“不如来个守株待兔?”
风怜宁看向他:“何意?”
“就……字面意思咯。”
林墨微摇头:“此人盗窃的东西十分古怪,于普通人而言可能都算不上是是没稀奇东西,对他这种本事的人来说,丝毫没必要。我们完全想不到他接下来会偷窃什么,而现在寂夜墟一事才落定,好不容易放松下来,又大张旗鼓让弟子们天天守着一个好几回抓不到的贼,只会弄得人心惶惶。”
叶凌江:“我觉得……”
楚云川打断了他:“我不是让你好好罚抄,为什么来这里了?”
他被这一问吓得差点咬到舌头,眼珠转了转,看向别处。
“是我让他来的,我想着叶离也是此事的见证者,不该将他排除在外,也需要听听他的说法。莫要见怪。”
风怜宁微微低头致歉。
楚云川没有说什么,只是一直盯着叶凌江,把他盯得全身不舒服。
“叶离,你方才想说什么?”
叶凌江对这温柔的归虚君没有什么抵抗力。
他总是会愿意听自己说的,楚云川就觉得自己什么也不对。
人比人,气死人啊!
“我觉得,虽然这人偷窃东西毫无章法,但是路线似乎是有规律的。”
“何以见得?”
“炼丹房在西南,最西,前几日我看他来的方向,猜他偷窃的是机关楼,然后便是中央的主阁,那下一回不就是情报楼了?”
林墨微有些惊愕。
“你如何肯定第二次是机关楼?”
昭夜君应该没有过告诉他。
“因为当日炼丹房失窃之所以马上会被发现,是因为炼丹房有弟子看管,为了看管炼药的火候,应是轮流派人密切观察着的。而机关楼不需要弟子,因为那些机关就是最强的保护,如果不是因为我没睡着,归虚君特地埋伏,那夜我和归虚君也不会发现。而且,如果连机关楼都会被偷窃,还抓不到人,阁主与楼主肯
定是不愿意让阁中弟子知晓的,再说了,现在还有许多其他门派的弟子在这,总是有些失脸面。所以第二回,林楼主选择对不相干人等隐瞒此事。”
叶凌江说完,突然勾起嘴角,对着楚云川歪头斜脑的,一副欠打的样子。
作者有话要说:已经这个点了,那就吃个夜宵吧。
——来自深夜放毒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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