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第 175 章<!>
周文安这两天发觉梁司寒好像不太对劲。
自从吨吨出生后,梁司寒几乎没有一天不陪在吨吨身边的,推掉了一部在国外取景的大制作商业电影,还在孩子六七个月之前都没有外出工作,是等七个月后,他才接拍了一部拍摄周期短、在市内取景的小成本文艺电影,为的就是方便每天回家照料吨吨。
可意外的是,拍摄接近尾期时,梁司寒突然说剧组拍摄很忙,所以要五天不回家。
五天呢!
周文安都不敢想,为什么会这么突然的,难道一点点时间都没办法抽出来看宝贝么?
第二天晚上,周文安给吨吨喂南瓜泥的时候,看宝贝儿子没有跟前天那样高兴地蹦跶,反而有些兴致缺缺。他轻轻地问:“宝贝,是不是爸爸没回家,你也知道的?你想爸爸了是不是?”
吨吨靠在爸爸怀里,撅着小嘴巴一小口一小口地抿软糯清甜的南瓜泥,的确没什么食欲。
平时两个爸爸轮番在自己面前晃荡吧,有点小聒噪,可是一个爸爸突然不见了,他就仿佛丢了什么一样。
尤其是,吨吨这个月份一天还要睡好几次,每次醒来都眨巴着眼睛想看到爸爸,可是每次都失望。
怎么会这样嘛!
爸爸去哪里了哦?
吨吨踢踢裹着薄棉袜的小肉脚,郁闷地把小嫩脸藏进爸爸的怀里,不要吃南瓜泥了。
周文安也急,可他不敢贸然打扰梁司寒工作,但问李阿姨又什么都不知道。
他只能先收拢自己低落的情绪,抱起孩子哄了哄:“宝贝,爸爸很快回家家的,我们宝贝吨吨再吃一丢丢好不好?”
吨吨已经熟悉了爸爸哄自己的流程,也喜欢在爸爸臂弯里轻微地晃动,像是一个安全的摇篮。他咿咿呀呀地张嘴回应爸爸。
“是不是不太饿?”周文安把小勺子送到嘴边,见宝贝儿子还是扭头藏起圆不溜丢的脸蛋,便知道他是真的不想吃了,“明天爸爸给你做其他口味的好不好?宝贝乖。”
周文安吃过饭寸步不离地陪着吨吨,只是见他都没心思到处爬行玩,一双圆溜溜的眼睛时不时就东张西望地满世界看,似乎在寻找梁司寒一般,他心里特别不好受。
这世界上最不会骗人的,便是小孩子纯真澄澈的双眸了。
等周文安好不容易把孩子哄睡着了,他打开手机想给梁司寒发个微信,可谁知道,他的微博上居然有一条触目惊心的推送。
【影帝梁司寒剧组受伤,恐有生命危险】
周文安拿着手机的手僵持住了,浑身血液被抽干一般,面色苍白,脑子一片茫然。
他出事了?他怎么会出事?!
周文安快速点进去,可是居然什么都没有,消息似乎已经删除了,热搜上也风平浪静。
是假新闻吗?还是已经被处理掉了?
可是梁司寒为什么要几天不回家?跟这相关吗?
周文安不太懂娱乐圈的事情,只是太担心和恐惧了,他双手颤抖地拨电话,想要确定梁司寒没出任何事情。
当梁司寒的声音出现在电话那头的时候,周文安一颗沉没于冰水中的心总算缓过来了,可是那点担忧并没有消除:“我……你在剧组吗?我过来看看你好吗?”
梁司寒似乎显得很轻松,还带着点笑意反问:“现在?不用。这么晚了你陪着吨吨休息。”
周文安有时候就是有些一根筋,他非要亲眼看到他不可。“不行,你告诉我地址,我现在立刻过来。”
梁司寒放缓了声调问:“文安?怎么了?出什么事情了?宝贝闹着你了?还是我没回来,你想我了?”
他尾音微微挑高,像是在逗他。
周文安却不喜欢他现在的模样,平日里那么成熟稳重的人,实在不是会这种玩笑的人。他有些执拗,赌气地说:“我就要过来,你把地址给我,不然……不然我就问罗先生!”
“文安……”梁司寒像是喟叹着唤他的名字。
周文安一下就被这低沉的嗓音给集中溃不成军的内心,他捂住苍白的嘴唇,快步走到房门外,压低声音地道:“你出事了是不是?我在微博看到新闻了!你不要骗我,你不许骗我啊!”
眼泪水不受控制地往下掉,他整个人都是虚软的。
要是梁司寒在剧组有个三长两短,他怎么办?宝贝怎么办?
周文安拖着哭腔,大脑乱糟糟地警告:“你要是真的不说,我就带着吨吨走了,再也不跟你一起过。”
“文安?你难受了?我现在让远恩接你过来?乖,别哭,我没事,你听我的声音不是好好的?”梁司寒安慰的话让周文安更难以克制地哭泣。
周文安故作凶悍地说:“不许说了,我自己过来,地址发给我,快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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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小时后,周文安冲进医院病房,满目的花篮和水果,还有在病床上吊着左腿的梁司寒。
周文安呆呆地站在原地,心疼地看他脸上的创口贴,手上的纱布,以及左腿膝盖下面的石膏,整个人都懵了,脑子里胡思乱想有如翻江倒海。
不是拍的是文艺片?他无聊时还看过剧本呢,根本没有动作镜头,怎么就能伤成这样?!
到底是什么剧组啊!难道是风水不太吉利?
“过来。”梁司寒抬起没受伤的右手,微微招了招。
原本去医院外接周文安的罗远恩,适时地撤出病房,关上房门。
周文安晶莹的热泪滚滚往下掉,眼眶殷红,睫毛濡湿。
他挪动着沉重的脚步走到病床边,抬手却不敢摸他的左腿,石膏打满了整个膝盖以下,连脚都包住了。
他哭着哽咽:“伤得很严重是不是?为什么还不告诉我?要不是我看到新闻,根本就不知道。”
梁司寒皱皱眉,心道罗远恩这公关的效率太低,怎么还能让周文安在网络上看到?
不过,面对着哭得鼻尖通红的年轻人,他实在是于心不忍,伸手拉住他,往怀里拽了拽:“乖不哭,已经没事了。不告诉你是怕你知道了担心难过。”
周文安一只手撑住床:“别拉我!”他哭着反抗,语气难得那么冲,一字一句地控诉,“你根本就不在乎我,你都没有把我当成很重要的人看,不然你出事情都不告诉我,还要我……还要我最后一个才知道!”
他这一年来那么依赖他,那么在乎他,早就已经把他当做吨吨的爸爸,把他当做自己身边最重要的人,可是结果呢?原来自己在他心里根本不重要。
“怎么会?”梁司寒顿时警铃大作,“文安?我当然帮你当做很重要的人,你不许胡思乱想。”他伸手试探着再去拉他,还是被他避开,一副受了大委屈的模样,叫梁司寒看着心疼极了。
梁司寒无法,只能装作手臂疼了,忙倒吸冷气地扶着手臂倒回去。
“怎么了?!”周文安见状,急得六神无主立刻扑过来,“要不要叫医生来?”
下一秒,周文安被他紧紧抱住,才知道他手臂根本就没事,是做戏骗自己。“你又骗我?!”他气得要打他,可是不敢下手,只是眼眶含泪地瞪他,像极发怒却没有办法的小兽。
梁司寒搂住他,指尖擦掉他温热的泪水:“文安,你在关心我?对吗?”
“没有。”周文安倔强地别开视线,谁关心他,他只关心宝贝儿子。
梁司寒冷峻的脸上浮起由衷的笑意:“我知道,你关心我。”
“哼,随便你怎么想。”周文安没好气地推他,但是动作很轻很轻,可是下巴被男人托住,他被迫抬起脸庞和眼眸。
只要想到他现在一定特别专注地在看自己的脸,周文安就忍不住皮肤发烧灼热。
他濡湿的睫毛低垂,试图掩盖自己的慌乱无措与小鹿撞怀。
周文安不得不承认,虽然他现在受伤躺着,可是浑然天成的强势与压迫感依旧无所遁形。
“看着我。”梁司寒用一种命令口吻说。
周文安本想忤逆他,可是神不知鬼不觉却慢慢抬起眼帘。
湿漉漉的睫毛令他看上去无辜又脆弱,梁司寒情不自禁地以指尖慢慢触及,他一字一顿地道:“文安,我受伤被送到医院的路上只想着一件事,就是我一定要没事,要健康地回家,照顾你和吨吨。”
周文安轻轻合眼,眼泪再度落下来,他轻声道:“别说了。”
他在来医院的路上也是这样想的,不管梁司寒出任何事情,他都会一直照顾他陪伴他。
“不,我要说。我怕这样的事情再来一次,我就没有机会告诉你。”梁司寒道,他昨天在剧组因为道具问题侧身摔下楼的时候,千钧一发之际,他满脑子都是周文安。
“别说。”周文安捂住他的嘴唇,“你再说我就走了!”
他狠狠地瞪他的眼睛,第一次发现他幽深的眼眸中除了难以捉摸的复杂,还有一些强烈的炽热的情愫。
梁司寒的拇指滑过他的下唇,重重地碾过。
两双意味不明的眼眸深深地望着彼此,空气像是忽的干燥起来,某种情绪一触即发。
周文安感觉到后腰上的手臂越来越用力,自己被迫往前扑,不偏不倚地,双唇贴在了他的唇上。
而后,是干柴/烈/火般不可收拾的亲吻,疯狂地摧毁双方的理智。
“笃笃笃……”
敲门声骤然响起。
“梁哥,你爸和你妈过来了。”罗远恩如是道。
周文安快速起身,一不小心拍到他的肩膀,整个人羞得往旁边站。
他跟梁司寒接吻了?
是接吻吗?
是的吧,梁司寒伸舌头了。
自己也回应了。
周文安脑子里如忽然点燃一把大火,摧枯拉朽地熊熊燃烧,根本听不见病房里的声音,即便几个大活人在自己面前走来走去。
甚至被梁司寒牵住手坐在病床侧时,脑子都混乱如灌进去几吨水泥。
“小周?”
“文安?”
几道声音同时呼唤下,周文安才恍然惊醒,傻乎乎地看着梁司寒,羞涩地低头小声问:“怎么了?”
梁司寒不轻不重地揉了揉他的手,柔声问:“累了是不是?”
“还好。”周文安不敢直视他的眼睛,只是慢慢摇头。
韩蕙真道:“看样子是累了。不然你先回去休息?我照顾着司寒,等过一天能回家修养就送回家。”
“没事没事,我不用的伯母。”周文安慌忙解释,他刚来好么,才不要立刻走。
不过家里还有个宝贝儿子,的确不能呆一晚上。
怎么办,他现在不想离开梁司寒。
梁司寒道:“妈,你们坐会儿就回去吧,文安陪我一会儿也回去。晚上有医生护士照应,没事的。”
“那怎么行?医生护士也不是自己家里人怎么照顾得周全?”
周文安看向说话的中年男人,他好像第一次见梁司寒的爸爸,见他声如洪钟,脾气也很大的样子,甚至穿一身唐装,像是个有些古板的企业家?
梁司寒简单做了个介绍,梁忠年看着这小年轻皱皱眉,他路上听韩蕙真提过周文安和吨吨的事情,眼下一见,何止是年轻?
周文安感觉这位伯父的眼神太犀利,他招架不住,恨不得隐身,静静地握住梁司寒的手就好。
梁忠年看对方青涩,便缓和了下脾气道:“小周是吗?既然和司寒在一起,也是我们梁家的人了,不用见外。”
周文安默默地点点头,“伯父好。”
梁忠年嘴一张,就想教训大儿子连这么重要的事情都不说,可看大儿子眼下躺着呢,话到嘴边也就讪讪地自己吞了。
韩蕙真唠叨两句,又说明天安排保姆阿姨去家里照顾。“医生怎么说?明天可以回家?”
“三四天的样子。”梁司寒道。
韩蕙真重重地叹气,真不知道说什么好,怪他不小心的话也说不出口,真是又心疼又难受。
周文安在旁边听到心里也焦灼,小声嗫嚅道:“吨吨很想你了,他今天都吃不下,南瓜泥吃了两口就不要吃了。”
梁忠年一听周文安提小孙子的名字,便道道:“要么明天小周你带吨吨过来?我也见见我的宝贝孙子?”
梁司寒皱眉,反驳:“在医院见?医院病菌这么多,孩子那么小,不合适。”
韩蕙真却瞪他一眼,教训道:“带来怎么了?就该让吨吨看看你这个当爸爸的。司寒,你现在真不是一个人打光棍,你得承担起一家之主的责任。你要是不希望吨吨和文安看到你受伤的样子,必须要时时刻刻都给我打起十二分精神,任何意外都不可以出!”
她教训完儿子,口气略重地对着梁忠年道:“你也是一样,我自己也是这样!又不是小孩子?上个班还能把自己送医院来?”
她声音越说越轻,最后轻烟似的叹气,“真要我白发人送黑发人,我就恨死你们姓梁的!”
周文安看得出来,伯母虽然话重,可是心里一定比谁都难过。
梁司寒一言不发地挨亲妈的训,只是握紧周文安的手,朝他安慰似的笑了笑,问道:“这样吧,明天看医生怎么说,可以的话就回去修养,最晚下午就可以回去了。”
“可以吗?”周文安还是很不放心。
梁司寒道:“没关系,最多请几个医生护士回去随时照应,应该问题不大。”
梁忠年道:“这样也行,回头我来安排。回家里也好,凡是有照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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吨吨两天没见着爸爸,心急如焚,一大早就在床上爬动,凑到爸爸的枕头上嗅了嗅气息。
他有种动物性的本能,可以辨别的出来,爸爸昨晚也没有回家睡觉觉。
他的大脑不足以支撑他思考复杂的事情,也无法得到完整的逻辑关系,只知道,爸爸不见了。
爸爸不见了?!
这是什么恐怖的事情哦?不啻于他香喷喷的小奶瓶不见了!不对,爸爸比小奶瓶重要得多。
吨吨趴在枕头边,皱着小眉头,一副天都塌了的模样。
“宝贝?宝贝醒了?”周文安从洗手间出来,就看到儿子傻愣愣地靠着梁司寒的枕头。
吨吨被爸爸揉了揉小耳朵小下巴,他缓缓神,小手指戳枕头:“呀~啊~哒!”
周文安听懂这是宝贝在渴望另一个爸爸的讯息,他赶紧道:“宝贝,我刚才接到爸爸的电话,他说今天就可以回家看吨吨的。吨吨不要不开心,要乖乖的,知道吗?我们一会儿就可以看到爸爸咯。”
吨吨准确无误地接收到了爸爸要回家的讯息,他的小脚脚努力地跺着床单,朝着不远处的卧室门抓抓手:“呀呀~”
“爸爸还没回来,要等下午,下午知道吗宝贝?就是你在呼噜呼噜地睡一觉,等你睡醒,爸爸跟你保证,他一定在你旁边,好不好?”周文安边说话边学着宝贝睡觉的小模样,跟他慢慢地沟通。
可没想到自己的宝贝儿子真是聪明极了,居然推开自己的手,往枕头上躺好,立刻闭上眼。
周文安又感动又惊讶:“宝贝都听懂爸爸的话了是不是?好乖。但是现在我们要起床洗脸吃东西,吃好吃的。不然小肚肚会饿的,饿起来就会咕噜咕噜叫的。”
吨吨不要吃东西,他要爸爸。
爸爸要是不在身边,吃好吃的都不香了。
周文安好说歹说地哄着儿子洗漱,他想,原来这么小的孩子都已经懂事了,看来以后真的不可以骗宝贝,不然他会误会也会记住的,得学会用正确的方式跟宝贝沟通才行。
尤其是那个明明受了伤还跟家里报喜不报忧的梁司寒。
下午,吨吨一觉醒来,果然看到了爸爸!
“醒了?爸爸抱。”梁司寒一把抱着小宝贝趴在自己胸口,“想爸爸吗?”
小宝贝才几个月大,但是这么点分量足够让梁司寒记住这次的教训,他的宝贝儿子还小,自己的确不可以掉以轻心。
“呀呀呀!呀!啊!”吨吨注意到爸爸脸颊上的东西,伸手要去碰,被另一个爸爸的手揪住小手指,他大眼睛满是疑惑地转来转去,在两个爸爸的脸上游移不定,发出“呀咦”的声音。
周文安道:“宝贝,不可以碰好不好?爸爸会疼疼的。疼疼知道吗?疼的厉害了,会哭哭的。”
吨吨不懂,但他第二次伸手去抓的时候,又被爸爸拦住,他就懂了,那不可以碰。
那就抱抱爸爸吧!
他呀呀喊着伸开两条短短的小胳膊,试图抱住爸爸的脖子,在爸爸肩窝蹭了蹭,乖巧地趴在爸爸宽阔的胸膛上,表示亲近。
梁司寒见儿子像是游泳的小鸭子一样用脚背拍自己的胸口,猜测他应该是在表达对自己两三天不见的想念。他搂住儿子的小屁股,笑着说:“爸爸也想你了,宝贝,爸爸以后不会突然消失,不会让你和爸爸担心,好不好?”
“呀!”吨吨虽然什么也没听懂,可是听到爸爸熟悉的声音就回应他。
周文安也发现了,好像今天梁司寒说什么,宝贝儿子都会应。他暗示梁司寒,让他再说两句,果然宝贝就会紧紧抱住他呜哩哇啦地喊,可亲昵了。
梁司寒老怀安慰:到底是亲生的,太暖了。
就连吃饭的时候,吨吨被周文安抱着,大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床上靠着的爸爸,他吃一口,自己也吃一口,吃了两口还要张嘴给两个爸爸看,“啊呀呀!呀呀!”
周文安道:“我们宝贝都吃下去了,今天真乖,宝贝以后每天都要这么乖。”
吨吨从爸爸的表情上看得出来,爸爸是在夸自己呢,他眯着大眼睛笑,往爸爸肩头腻腻歪歪地靠,蹦着腿指着自己的碗冲爸爸喊:“呀~”
喜欢和两个爸爸一起吃饭饭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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