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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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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尽管是夜色中,但周文安依旧在这个若有似无的触碰后,满脸煞红。

    他的手用力地压着床单,不知如何是好。心里像是有个猫爪子疯狂地挠,焦灼不安中,他只想做鸵鸟,跟闹脾气的小孩儿似的翻身转过去把脸贴在枕头上。

    “小周爸爸,转过来。”

    热气如蛇信一般灌进耳孔中,周文安颤抖着摇头,他莫名地害怕起来。他的脸红成番茄,羞得想要躲开,却被梁司寒按住了后脑勺,慢慢地压下去。

    周文安闭上眼睫,颤颤地伸手按在他的肩头:“……你该去洗澡了。”

    他不知道在提醒谁。

    梁司寒用行动告诉他,他不想去。他用力地拍开了灯,光芒袭来,将两人照得无所遁形。

    周文安羞怯地缩肩,死死地闭着眼,不敢看他。

    他仿佛看到了从未存在过的梦幻,他只想沉沦下去,不眠不休地沉沦下去,永远不会醒来。

    理智始终占据高低,冥冥之中疯狂地在提醒他,他们真的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所有一切都构筑在孩子的基础上。

    周文安很清楚,如果没有吨吨,他永远不可能和梁爸爸这样的人并肩站在一起。

    梁司寒看着怀中的男孩儿颤抖着眼睫,脆弱地被自己欺负,予取予求的模样真是在勾人。

    等到胸腔里的空气再也无法支撑,他哑着嗓子问:“宝宝?”

    周文安害羞地往他臂弯里躲,眼尾都染上湿意:“不要叫我宝宝。”

    “那叫你什么?”梁司寒在周文安的耳边低笑着地说了一句话。

    周文安搭在他腰上的手,轻轻打他一下。

    梁司寒揉乱他的头发,严肃道:“我去洗澡。乖乖等我。不许跑。”

    好凶。

    周文安闭着眼睛把被子拽到头顶,脸红心跳地想,他的声音为什么总是这样,冷感严肃,偏偏温暖起来又那么引人靠近?

    以前他有没有这样对别人说过话?

    ……有没有这样对过别人?

    耳朵里是他走路的声音,周文安努力地克制自己的胡思乱想。

    他还是演员,在电影里也有吻戏,虽然周文安看到的基本都是浅尝辄止,但想必也是有过不少经验的。

    可是心里就是觉得很古怪。

    原来喜欢一个演员,还会产生这种忧伤的芥蒂。

    除了演员呢?

    周文安怕自己纠结死,转身趴在床上,开始对着白色的软枕想入非非,回忆刚才的细节。

    嗯?怎么开始这么乱想起来?

    有些不安和羞涩的周文安从床上坐起来,决定去喝点凉水冷静一下。

    手机震动,来电显示是梁伯父。

    周文安接起电话,听到吨吨的声音:“爸爸!你睡觉觉了吗?有没有想吨吨?大青蛙呢?”

    一个晚上就问了两次,看来小宝贝真的很想念他。

    “想哦,很想很想吨吨宝贝,吨吨宝贝呢?”

    吨吨嚷嚷着喊:“想爸爸!爸爸我可以看到你吗?”

    “好啊,爸爸给你发视频过来。等一下。”

    周文安按断手机,走到迷你吧台,注意到一杯没喝完的烈酒,他凑过去轻轻嗅了一下,是梁爸爸唇齿间的味道,只是他喝得很少,嘴里的味道不重,可是依旧醉人。

    周文安还不是醉倒在他的吻里?

    他痴痴傻笑了一下,用两个水晶玻璃杯把手机支起来,稍微整理一下身上的浴袍和头发,点开微信视频。

    等待的时间里,周文安倒一杯凉水抿一口,去去浑身的燥热。

    吨吨大大的笑脸在视频上闪现:“爸爸!大青蛙呢?”

    “大青蛙在洗澡。”周文安说着瞥了眼洗手间的方向,“吨吨,在家里乖不乖?爷爷呢?”

    “爷爷在旁边啊。爷爷!你跟爸爸说话。”吨吨把手机转过去,立刻看到了梁忠年。

    两个成年人第一次视频,多少都有些拘谨,周文安怕长辈更局促,便主动笑了下:“伯父,真是辛苦你了。明天下午我们就回去了。”

    “不会,别这么说。”梁忠年摆摆手,神情的确有点僵,“你跟司寒多待一天也行,家里没事情。吨吨挺好的,别惦记。”

    周文安想,原来家里有长辈帮忙带孩子,是这样的感觉。

    “爸爸,吨吨今天特别乖哦,爷爷让我不要吃葡萄了,我就立刻没有吃。”吨吨一板一眼地说,拿着手机躺在床上,仰天对着手机。

    周文安欣赏儿子各个角度的可爱,真是软嘟嘟的,怎么看都很招人疼,都让人想伸手好好揉揉捏捏。“嗯,等爸爸回来,过一天带你去游乐园好不好?”

    “爸爸,爷爷说,大青蛙拿了奖,所以爷爷请我们去吃好吃的。是不是啊爷爷?”吨吨转头大声问。

    梁忠年的声音从屏幕外传进来:“是的,爷爷请大家吃饭。到时候奶奶也来。”

    周文安听见洗手间的门被打开,梁司寒裹着浴巾走出来。

    周文安强忍着羞涩道:“梁爸爸,我在跟吨吨视频。”他拿起手机,走向梁司寒。

    原本他想把手机给他就好,可被他揽住肩膀,两人一起坐在床上,一起重现在手机视

    频中。

    手机横了过来,屏幕里是两个爸爸的脸,吨吨高兴地挥动小青蛙玩偶的手:“爸爸,我也想跟你们一起抱抱哦。”

    他嘟嘟嘴,如果爸爸在身边,他就可以想让谁抱就让谁抱呢。

    周文安却红着脸,试图心无旁骛地看着宝贝吨吨。

    梁司寒一边用手逗弄周文安,一边有平静地对儿子说:“等明天爸爸回来了,看到吨吨,就抱抱吨吨。”

    “好!”吨吨笑眯眯,“爸爸不可以忘记哦!吨吨会生气哒。”

    虽然他还是小朋友,可是也不可以骗他哦!

    “不会的。”梁司寒柔声道。

    吨吨对着兴奋地说:“爸爸,爷爷说你很厉害哦!爸爸是最棒的哦!以后吨吨也要拿奖,爸爸也会很开心,是不是?”

    “是的。”梁司寒满脸柔情地看着镜头里的宝贝儿子,“吨吨拿奖,爸爸会为你感到骄傲的。”

    周文安出声道:“还有爸爸。”

    吨吨疑惑地看爸爸的脸:“爸爸你很热哦?脸红红的哦。”

    周文安解释道:“是的,这里天气比家里热一点,不过过会儿就好了,爸爸会注意不要感冒的。吨吨不要担心爸爸好不好?”

    “嗯嗯嗯嗯!”吨吨对着镜头频频点头,小下巴敲木鱼似的,“爸爸,我要告诉你一个事情哦。”

    周文安见吨吨皱了皱小眉头,有些担忧地问:“怎么了?是什么事情?”

    “就是我真的很想爸爸啦!”吨吨笑嘻嘻地嚷道,“特别想!”

    周文安和梁司寒都笑起来,这古灵精怪的宝贝儿子,现在越来越调皮。“爸爸知道,爸爸和大青蛙也特别想吨吨。一会儿在梦里一定会梦见小吨吨的。”

    “那吨吨去睡觉啦,爸爸晚安!亲亲爸爸!”吨吨乖乖地凑到镜头前亲了亲,“吨吨也要梦见爸爸和大青蛙。”

    周文安嘟嘟嘴亲亲儿子:“晚安吨吨。”

    梁司寒而言道:“吨吨晚安。明天见。”

    视频挂断,梁司寒将手机搁到柜子上,反手抱住要逃跑的小兔子:“回来,跑什么?”

    周文安在他怀里挣了一下,红着脸:“我去睡觉了。”

    梁司寒捏住他的下巴,眯起黑眸,严肃道:“去哪儿睡?”

    视线划过他的周身,把人拽得越发紧。

    周文安有些害怕这样的梁司寒,闷头低喃:“沙发。”

    梁司寒一手搂住他,一手关灯,掀被子把他抱进怀里:“好了,就睡床上。”

    周文安的脸贴在他胸口,耳边是砰砰的心跳声,自己的心脏也在胡乱地蹦。

    “小周爸爸,喜欢我亲你吗?”

    男人胸腔发震,震荡得周文安目眩神迷,他闭着眼,无法回答这个问题。

    在周文安走神时,被他推搡着,像是面团被揉着,耳边是他的声音:“不喜欢是吗?”

    周文安颤抖着,不知道说什么好,当然是喜欢,无穷无尽的喜欢,可是要他说出口,他怎么也做不到。

    像是有人无形中掐住他的喉咙,让他说不出心里话来。

    他一直闭着眼,他试图通过想念吨吨来引开自己注意力,可这并不见效,很快他又再度被俘获。

    像是迷途的小鹿,永远无法离开这一片迷雾。

    或许,小鹿也并没有想要真正逃离吧?

    周文安不确定地想。

    梁司寒推着他靠在自己手臂上:“好了,睡吧。”

    他将被子拉好,安心地躺下去。

    周文安脑子缺氧,嗡嗡直响,迷迷糊糊地胡思乱想,害羞地侧过身去,低声:“晚安。”

    他想,也不知道小吨吨睡了没有,也不知道小吨吨想念自己没有……

    爸爸很想你呢。

    周文安果然做了一个梦。

    睡梦中,他沿着墙皮脱落的水泥楼梯,缓缓走进了一扇简陋但熟悉的门里。厨房里传来锅铲碰撞炒锅的声音,热油似乎溅落了冷水,滋啦滋啦地冒着响声。

    餐桌边一个干瘦的男人撑着一条腿踩在椅子上,正在剥湿花生,往嘴里塞两个,嚼吧嚼吧,拿起白酒喝一口:“你肚皮不争气,生的都是什么玩意儿?双性人?我们老周家造孽。”

    炒菜的声音轻了,似乎是在把菜往碗里盛。

    端着菜碟出来的中年女人有一头海藻般浓密的长发,但收拾得乱糟糟的,团圆脸面,皮肤白,眼睛有神,年轻时是个美人胚子。她把菜碟搁在男人面前,把他的花生推到一边,压着嗓子提醒:“少说两句行吗?都是你自己的种。一会儿安安得回来了,叫他听见,心里不舒服。”

    “不舒服?我还不舒服呢?!”男人推了一把女人的小臂,把花生挪到自己眼前,继续剥,“再生一个!我就不信他妈的生不出一个健康的小孩子。儿子我不稀罕,我就要个正常的。”

    “叫你别说了!”女人也恼,把剩下一半的花生往厨房拿,“吃饭了吃什么花生?”

    男人不满意地把筷子拍在桌上,嚷道:“你儿子呢?赶紧叫上来吃饭。男不男女不女,成天在外面,也不知道被别人知道,我这脸面往哪儿放。”

    一个小孩儿从周文安看不到的角度忽然走进来,脸上白

    白净净,一双手有些脏,怯生生地唤:“爸爸。”

    他个子小,单薄得厉害。

    周文安看他的时候,用的是俯视的视角,越发显得他像是一株没发育的小苗儿,满是可怜。

    厨房里的女人走出来见到儿子的手,皱着眉:“跟谁玩了?让你别出去别出去,你非要出去呢?去洗手,洗过手去那边站着十分钟才能吃饭。”

    “哦。”小孩儿一溜烟儿冲进洗手间。

    周文安慢慢地跟着他,见他乖巧地拧开水龙头开始搓手,小心翼翼地打肥皂,洗过手后,还把溅在台盆两边的水珠用抹布擦干净,顺手还洗了一下抹布。

    走出洗手间后,他先是悄悄看了一眼餐桌,而后乖乖走到墙边,面壁思过般站定,抿着小嘴,一言不发。

    每一个动作,都娴熟地令人心疼。

    周文安想叫他,但张张嘴,却喊不出一个音节。他拼命努力地想要看清楚面前的小男孩儿穿着什么颜色的衣服,却只能看到灰白。

    苍白的墙,苍白的脸孔。

    而后画面切换,周文安坐在车里,车子开得飞快。

    副驾驶的女人在跟开车的男人说话,不知道为什么事情而激烈争执起来。

    “你别说了!你再说我就撞死算了!”

    “你有本事就撞,你要跟我离婚,你死都休想,做梦!你把我当儿子扔哪儿了?你说啊!我就知道他没死,我就知道你骗我,你这个王八蛋,你扔掉自己的儿子啊,你不是东西。”

    也不过是瞬间的事情,周文安感觉到了身体不受控制地前倾,车头撞在了什么坚硬的墙体上,整辆车都似乎垂直倒立起来了。

    而后是轰然倒塌的震响。

    周文安热得满头大汗,握住梁司寒的手几乎是要掐进他的皮肤里去,喃喃唤道:“爸……妈!”

    “小周爸爸?小周?”梁司寒低头,揉了揉他的面颊,担忧地看着忽然激动的男孩儿,“安安?”

    “额!”周文安惊呼一声,从床上直直坐起来,挣脱梦魇后瞬间清明,他看清楚了梁司寒的脸,哭着扑到他怀里。

    梁司寒见他能认出自己才松口气,忙搂着他安抚:“做噩梦了是不是?没事有我在。”

    周文安一言难尽地回忆那个梦,一部分太过于真实,以至于都不能说是梦;而另一部分又太过于戏剧化,以至于他不能相信那居然会出现在梦中。

    他紧紧地依靠着梁爸爸,他明白,自己是需要他的,无比需要他。

    =

    次日,周文安在迷蒙中醒来,出现在迷糊视线中的陌生装饰令他微有几分钟的愣怔。

    “醒了?”梁司寒揉这满脸迷茫的小兔子,“去洗漱,一会儿随我出门去见陈导。”

    “嗯?我也去吗?”见陈导?昨天的陈建云导演?!

    梁司寒揽住他的后颈靠近自己,在他鼻尖上碰了下:“陈导对你的剧本有兴趣,想跟你聊聊。”

    “……???”

    周文安慌了,昨天为什么不告诉他?至少他可以准备下!

    等一下是哪一个剧本?

    他想起上次时影通知他有人看中的电影剧本,难道看中那个剧本的人是……

    他不可置信地转头看向梁司寒:“梁爸爸你把我的剧本给陈导过目了?”

    梁司寒好整以暇地欣赏他呆呆萌萌的可爱模样:“也不算,我想找个合适的导演。恰好他上次联系我来颁奖礼,说起他对社会心理方面的本子有兴趣,我顺水推舟让他看了下剧本,他刚好有兴趣。”

    周文安还是没在状态,不敢相信这是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小声问:“可是我不知道要跟他说什么,万一……”

    梁司寒揉乱他的头发,宽慰道:“黄导跟你聊什么,陈导跟你聊的也是类似的,导演聊的都是那一套。陈导年长脾气和善,对晚辈很照顾,不用担心。”

    紧张和兴奋的情绪令周文安心绪不宁,那可是陈建云导演,昨天颁奖礼现场不知道多少演员会跟他套近乎,想上他的戏。

    他激动地想,我一个初级编剧,居然要跟陈导聊我的剧本?

    周文安进洗手间时,悄然看向梁司寒:跟梁爸爸待在一起,真是什么神奇的事情都会发生。

    几分钟后,罗远恩带着造型进入客房,梁司寒要出境参与一个电影节的影人对谈环节,对谈的对象就是陈建云导演。

    周文安洗过脸,在一旁喝牛奶吃早饭,随手把喝的递给在弄头发的梁司寒。

    造型拿着直板夹叹气:“梁哥的头发真的是太硬了,昨天刚弄过,过了半天吧?还是这么扎手。”

    周文安发达的联想能力迅速浮现起昨晚的擀面杖,默默脸红。

    梁司寒见他低着头红着脸,摸了下他的耳朵:“想什么?”

    周文安乖巧摇头,往嘴里塞一个牛角包:“我可以当助理么?我陪你去的话,拎东西好吗?”

    梁司寒道:“没有东西需要你拎。”想了想,“帮我拿手机?”

    “嗯!”周文安高兴地答应了,总是有点事情做,不然感觉跟在身边,会被媒体或者有心的狗仔误会吧?

    他今天换了舒服的白体恤和淡蓝牛仔裤,同昨天来的时是类似打

    扮,脚上一双帆布鞋,轻装上阵。

    出门前周文安还特意跟吨吨打了个电话,小宝贝正在去幼儿园的路上,坐的是爷爷的劳斯莱斯,高兴极了。

    =

    电影节持续五天,有佳片展映环节、大片预告环节,还会组织电影的发布会现场,以及影人访谈等。

    梁司寒先去后台见陈建云为一会儿的对话做准备,周文安则跟罗远恩在展厅站了站,拿了不少有意思的影展介绍和电影宣传册。

    周文安对昨天获得最佳导演的《第十一刀》印象非常好,特意走过去取了影人介绍和电影宣传,负责展台的女孩子还微笑着送了他一瓶矿泉水。

    周文安笑笑,意识到自己戴着帽子和口罩,便努力地眯起眼睛,试图传达自己的友善。

    他正在翻阅宣传册,突然听见一阵热闹喧嚣。

    一群人呼啦啦地从展厅一处走出来,不时传出相机快门声。

    周文安往后退了一步,被展台的女孩子往里面拉了拉。

    原来是有正当红的大明星经过,保安、助理、记者一直围着,旁边还有一群粉丝兴奋地高喊“哥哥”。

    周文安往人群中央看了眼,依稀记得是演古装剧出名的明星。修长身材,剑眉星眸,穿一身黑色修身西装,卓尔不群,的确颇有风华,他转身对粉丝展颜一笑,便迎来一阵阵惊呼。

    展台边的女孩子垫着脚,惊喜地感叹:“哇!谭启灏真的好帅啊。”

    周文安这才知道,原来是叫谭启灏。

    正仰头看明星,忽的,明星也转过头,撞上了他的视线。

    周文安穿的简单,一看就是路人甲的装扮,但黑色口罩和帽子着实引人注目,不知是不是这样,才引起了谭启灏的注意。

    连周文安身旁的女孩子也看他一眼:“谭启灏在看你吗?”

    周文安摇头:“怎么会呢?”他再抬眸,谭启灏已经在前呼后拥的拥簇中离开。

    女孩子惊讶地再度打量他:“你是不是……”她看他戴口罩帽子,立刻反应过来,猜测他也是明星,甚至是谭启灏认识的。

    周文安扶了一下鸭舌帽,快速说:“我不是哦。”

    此刻,罗远恩从不远处大步流星地走来,他刚才去洗手间了。

    “走吧,访谈开始入场了。”

    周文安跟展台的女孩子挥了挥手里的宣传册,跟上罗远恩的步伐。

    女孩子若有所思地想:难道刚才谭启灏看的不是他,是自己吗?

    她想着想着就笑了。

    =

    梁司寒和陈建云的对话吸引了不少媒体记者以及电影节的观众、粉丝到现场聆听,周文安进去时,又看到了苏桢,她身旁还坐着两个知名演员,看来都是来做旁听的。

    周文安坐在罗远恩的身旁,望向梁司寒与陈建云,今天他没穿外套,白衬衫随意地卷着袖子,也没打领带,有种隐约的粗犷性感,十足十的成熟男人范式。

    眼神缓缓扫来时,周文安悄悄扯开嘴角淡笑,见他视线在自己这里停留了几秒,开心得像是吃到世界上最甜蜜的糖果。

    今天访谈主办方不限定主题,给的核心话题是“导演和演员是如何转圜思维共同构造镜头语言”。

    陈建云拿了话筒,从他和梁司寒早年合作的亲情片开始说起,“……说起来,那时候司寒还很年轻,当然现在也不老……”

    他兀自笑了下,看向梁司寒的眼神透着无穷的慈祥和欣赏,“当时合作亲情片,我习惯用正反打视线对接镜头为主来进行拍摄,但司寒那会儿还在学校,演得最多的是话剧,他对正反打镜头适应得很慢。我记得,他当时很愁苦啊,我在片场抽烟,他也跟我要了根烟,问我说,他是不是不适合演电影,要不要一直钻研话剧算了……”

    这是一段很久远的往事,久远到了,周文安从未在网上看到过类似的片段。

    原来梁爸爸也曾经在演员的道路上遇到过不少波折,甚至自我怀疑。

    周文安手肘撑在扶手上,慢慢地跟着陈导不疾不徐的语调沉浸与梁司寒有关的故事中。

    “我说,我到三十多岁才拍出一部像样的电影,你一个二十岁的小年轻愁什么?后面就一点一点地带,让他去看同类的电影,那段时间每天基本上他都告诉我他看了什么导演的片子,跟我聊聊镜头,聊聊演戏的方法。”

    梁司寒诚恳地道:“其实就是想套近乎,怕陈导回头跟我专业课老师说我不行,影响毕业,没别的意思。”

    大家都笑起来,周文安也抿着唇笑,梁司寒却忽然看过来,锐利的眼神像是在说“不许笑”,他默默地收拢笑意,可是心里还是乐呵乐呵的。

    陈建云点了点梁司寒,继续道:“后面到了第二部合作的时候,这小子就很上手了。我记得印象深刻,有一场戏,还是镜头的问题。为了表现人物的内心,我认为是需要演员来做功课的,但司寒坚持应当改变人物身体的取景方式,由远及近地转换不同的取景部位,起到改变观众视点的作用,形成有层次的、递进的情绪演变,并且人物可以和观众形成一种微妙的情绪互动。我当时特别惊讶,我说,哟,年轻人你回学校补修了摄影是吗?”

    梁司寒

    微笑着,补充:“后面你采用了这个建议。”

    陈建云点头:“是的,这么好的建议摆在眼前不用,非常可惜。所以后面这部电影拿了最佳导演,但是失去了最佳男主角,可见你的心思在导演上,不在演技上了。”

    周文安托着下巴直笑,他觉得这样的对谈很有意思,像是老朋友在说话,加上他们很熟悉,因此都放得很开。可以想象,如果是旁边的女主持人准备了采访稿子来采访梁司寒,那他的状态一定不会如此放松。

    陈建云问:“梁导,什么时候筹备剧组拍片?我也客串一把?”

    梁司寒转头,看向了周文安,随后淡然道:“不排除有机会,但肯定不是现在。”

    周文安被他似有深意的眼神望着,心道:梁爸爸这是什么意思?

    如果梁爸爸有一天转幕后做导演,那他写的剧本有机会么?

    正在漫天遥想中,周文安手中的手机震动。

    是梁司寒的手机。

    屏幕上跳出一条微信消息,由于手机型号,没有显示具体的消息内容,但可以看到对方的微信昵称。

    谭启灏。

    周文安脑海里浮现那张眉目张扬的英俊面孔,原来梁爸爸认识谭启灏?

    随后又跳出了三四条微信,都是他发来的。

    周文安想,难道是有什么要紧事么?

    半小时后,梁司寒和陈建云的谈话结束。

    周文安随罗远恩进入后场休息的房间,看到了正在说笑的两人。

    梁司寒对着进来的羞涩男孩儿招手,等走到身前后,旁若无人地直接握住他的手,同陈建云正色道:“老师,这是我同你说过的小周。”

    “陈导您好。”周文安规规矩矩地鞠躬,像个见了领导的小员工。

    陈建云拧开矿泉水,指着一张沙发椅笑着说:“坐下聊。别拘着,随意点。”他一看两人还牵着手,意有所指地点了点梁司寒,笑得颇有深意。

    周文安拘谨地坐在梁司寒身侧,悄悄把手机递给他,但他没看,握在手心一直同陈建云聊天。

    他们在聊前两天圈子里发生的事情,好像是说早年间合作过的一个男演员吸毒出事,这事儿还没暴出来,但不排除就这几天会全网曝光。

    周文安一开始听得云里雾里,后来才想起来,他们说的男演员不正是那天他给吨吨看的电影里,演梁司寒大哥的那个老戏骨?

    周文安想,娱乐圈真是风云跌宕,稍微听个八卦就摊上这种大事情。

    可是这适合自己听么?他们难道不怕自己转头告诉旁人?

    陈建云唏嘘不已地叹气:“其实都站在这个位置了,没必要强求什么演技,还要别人看重,自己心里头过得去就行。再说后浪拍前浪,技不如人不丢人,奔着找灵感去抽这个,就犯不着。”

    梁司寒道:“的确如此。”

    陈建云一只手撑在扶手上,似乎对此事有相当大的遗憾,过了许久才得以抽离情绪,转而对周文安道:“来吧小周,咱们聊聊你的剧本。听司寒说,你不仅写悬疑电影,还写青春偶像剧呢?你可真是个人才啊。”

    周文安猝不及防地被夸上天了,不可思议地又惊又喜,朝着梁司寒笑,不晓得说什么好。

    陈建云拿到手的剧本,讲述的是女主角具有双重人格,如何在社会高压状态下被激发出第二人格的故事。第一重人格是文弱温柔的姐姐,第二重人格是冷酷暴躁的弟弟。整个剧本围绕姐姐意外发现了自己有第二重人格,寻找人格,但迷失自我的过程。

    整个故事风格冷峻压抑,充斥大量峰回路转的悬疑桥段。

    三人围坐在一起,仔细地聊了聊剧本的各种细节。

    周文安听梁司寒和陈建云都提到了很多的剧本内容,这才知道原来他们真的是很用心地看过故事,而不是随便找时间聊两句而已。

    陈建云时间有限,中间休息完毕还要去给一个电影发布会做嘉宾,他并没有立刻敲定要导这个故事,让周文安和梁司寒再等等,他需要点时间考虑。

    离开前,他站了起来,低眸道:“小周,你故事的完整度非常高,逻辑严密,人物少,情节量大,挺适合写悬疑的啊,怎么跑去写偶像剧了?”

    周文安如实道:“是写偶像剧的时候攒的经验,以前也不懂怎么写的。”

    “原来如此。”陈建云了然,“我不该小看偶像剧,哈哈。这本子给我留着,我拿回去跟团队的人再聊过。你好好写剧本,以后有的是大放异彩的机会!”

    等他离去,周文安还在回味一个知名导演一个知名演员聊自己剧本的事儿,奇妙。

    梁司寒就望着他一个人傻乎乎地不知道想什么,眼神灵动嘴角浮笑,他把人搂在怀里,揉着后背:“不想回家了?”

    “想。”周文安回神,闷头贴在他胸口笑,衬衣薄,能感受到肌肉喷薄的力量感。

    “对了,梁爸爸,你手机有消息,好几条,可能是有急事找你。”

    梁司寒“嗯”了一声,还没说什么,手机响动。

    在他摸出手机的瞬间,周文安看清楚屏幕的名字,谭启灏。

    梁司寒没避开周文安,接通后道:“启灏?怎么了?”手指绕

    着周文安的耳廓,亲昵地揉捏软软的耳垂,看他被痒得避开,再度把他圈进怀里,继续挠他,乐此不疲地玩这个小游戏。

    周文安听不见谭启灏说了什么,只感觉他好像说了一堆的话,最后梁司寒简短地说:“今天就算了,我现在要赶回去。下次有时间碰面再聊。”

    周文安想,他的语气非常温和,看来两人应当很熟悉。

    只是梁司寒要挂电话,对方好像一直在说话,导致梁司寒的眉心越皱越紧,语气也不如先前的柔和,变得有些凌厉和不假辞色:“这是我的私事,不必要向你交代。好了,去忙你自己的事情,先这样。”

    周文安在一旁静静地听,猜测他们关系应该也还不错?但应该不如昨天梁爸爸与苏桢那种十年交情来的更深厚?对方说了什么事情,惹得他不高兴了呢?

    梁司寒挂断电话,看身旁的小兔子又陷入深思,真是什么情绪都搁在脸上。他沿着柔嫩的脸颊调戏似的揉了一把,把他的魂召回来:“我们去吃饭,下午回去。”

    周文安见他眼里藏不住的笑意,眼神深沉而坚定,望着自己时,情真意切。

    他想,昨天他们那样接吻,究竟对梁爸爸而言,是代表了什么?

    =

    这天下午,吨吨和小朋友正在课堂上画画。

    今天的画布很特别,不是一张纸,而是一块小小的鹅卵石,老师给每个人都随机发了一块。

    并且老师没有规定要画什么,大家可以发挥想象力。

    吨吨提着细细的软毛笔,正在往鹅卵石上涂抹红色的颜料。

    珠珠凑过来皱眉,有些不理解吨吨为什么把鹅卵石全部都涂成红色:“吨吨,你在画什么啊?”

    吨吨头也没抬地说:“珠珠猜呀。”

    珠珠挠挠头发:“珠珠猜不出来。”

    旁边一个小朋友凑过来,震惊不已地看着通红的鹅卵石,掷地有声地说:“这是猪血!吃火锅的时候,我见过的!”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凑过来欣赏吨吨手里的“猪血”。

    吨吨也没有辩解,而是继续拿起另一只更细的画笔沾了点黑色颜料,轻轻地往红色颜料上点“小芝麻”。

    “吨吨啊?是什么啊?”林越趴在桌上,手里捏着自己那块涂得五颜六色的鹅卵石。

    “我知道了!”珠珠高兴地蹦了一下,“是西瓜!吨吨是不是?”

    “珠珠好聪明啊!”吨吨特别高兴,有人知道自己在画什么呢。

    等黑色的小芝麻点都一个一个地点上去,吨吨把略略有些三角形的鹅卵石放好,尖尖头朝上,宽的一面朝下,拿稍微粗一点的画笔沾了绿色颜料沿着宽宽的那一端描出弧度,再用白色的颜料衔接红色的西瓜瓤和绿色的西瓜皮,这样一来,从形状到颜色都仿佛是一块真正的小西瓜了。

    林越喊道:“哇,是西瓜!好像啊。”

    吨吨美滋滋地欣赏自己画出来的小西瓜,心里想的却是:好想吃西瓜呀,好久都没有吃西瓜了呢。

    等今天爸爸和大青蛙回家,一起吃西瓜吧。

    此时,张老师走向吨吨他们这一桌。

    林越指着吨吨画的西瓜跟老师叽里呱啦地说了一通,张老师揉揉他的脑袋,提醒他还没画完。

    张老师也认真看了下吨吨画的西瓜,虽然西瓜画起来很简单,但特别之处在于,吨吨把鹅卵石的形状和西瓜本身结合得非常巧妙,不少小朋友现在都处于在鹅卵石上乱涂乱抹的阶段,根本不会考虑这些问题,显然吨吨的小脑袋的确是很灵活。

    张老师弯腰对吨吨说:“吨吨,有人来看你,你跟老师出去一下?”

    吨吨瞪瞪眼,又皱了下眉头,从来都没有人来幼儿园看他呢,是谁?他牵住张老师的手,仰头奇怪地问,“老师,是谁哦?”

    张老师笑着说:“不可以告诉你的,他让我保密。你一会儿就知道了。”

    吨吨疑惑极了。

    等他牵着张老师的手走出教室,便立刻看到了走廊尽头的熟悉人影。

    “爸爸!”吨吨惊喜得忘形。

    虽然两个爸爸是昨天才出门的,可是对吨吨而言,已经过了很久。他抬步神气活现地跑向他们,声音嘹亮地像一只冲锋号,“爸爸!”

    梁司寒弯腰把这个冲过来的“糖衣小炮弹”抱起来,撑起小宝贝的腋下举高:“吨吨,想不想我们?”

    “想哦!非常想非常想!”

    吨吨高兴地蹦跶自己的腿,朝着周文安伸手抓了抓,“爸爸也抱抱我。”

    太好了,爸爸回家了,又可以睡在爸爸怀里,听爸爸讲故事,还可以跟大青蛙玩闹,好像一切都回到正轨上来。

    吨吨原先还不觉得,但等两个爸爸都出门时,虽然家里有爷爷、李阿姨、小黎姐姐,可是还会觉得不习惯,越发强烈地思念爸爸们。

    他的小世界里,两个爸爸是全部的所在,不可以分别太久。

    周文安笑着抱紧小宝贝,在他额头和脸颊都亲了一下,这小肉团子抱在怀里,他心里就踏踏实实的。

    他跟张老师请假,今天想带孩子早点回家。

    距离幼儿园放学也就个把小时,张老师同意了,对吨吨说:“走吧吨吨,我

    们去收拾你的小书包。”

    吨吨跟爸爸挥手:“我去拿小书包啦,爸爸不可以跑哦!”他扭了扭背带裤的带子,高高兴兴地自言自语,“爸爸回来啦!”

    超开心,今天要跟爸爸一起睡觉哦,还要听爸爸讲故事。

    啊!要给爸爸看自己画的西瓜!

    一家三口从幼儿园回家,路上吨吨眉飞色舞地询问大青蛙颁奖的事情,奇奇怪怪的问题往外冒,兴奋地恨不得在车里要跳起来。

    周文安柔笑着看小宝贝,听他絮絮叨叨地说话,真是享受。

    “爸爸你笑什么?”吨吨伸手揪他的耳朵扭了扭,“爸爸我想亲亲小芝麻。”

    周文安听他一口一个爸爸,美得冒泡。他把脸颊凑过去,给他红红的小嘴巴碰了碰,刮了下儿子的小鼻子:“小芝麻又不会跑。”

    吨吨眼睛不眨,说出一句霸道总裁专用语:“小芝麻是我的呀,我想亲亲就要亲亲。”

    从小到大,小芝麻都是他的呢!

    似乎还觉得理所应当,哼唧一声以示自己的专有权。

    梁司寒在旁侧眸,施施然地搂住周文安,问宝贝儿子:“吨吨,我可以亲亲小芝麻吗?”

    周文安脸热,在他腿上轻轻敲了一下。

    吨吨点点头:“可以哦,大青蛙可以亲,别人不可以亲的。”

    大青蛙是自己人啦。

    梁司寒便在儿子的小眼神中也亲了亲小芝麻,顺势在周文安的耳边用气音低声道:“晚上好好亲你。”

    “……”

    周文安推开他,捏着儿子肉嘟嘟的手腕子,扒拉起小指头玩,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

    吨吨从爸爸怀里趴跪起来,小嘴巴凑到他耳边:“爸爸,爷爷说要给我剪头发,我说我要留长头发,爸爸,爷爷好像不高兴了哦,怎么办?”

    “是么?”周文安注意到吨吨的刘海的确有点长,他给抹到脑门上去,拇指指腹轻轻按了下他可怜巴巴的大眼睛,安慰道,“不会的,爷爷怎么会因为吨吨不高兴呢?”

    话虽如此,但他也清楚,梁忠年可能真的不会支持男孩儿留长发。

    吨吨瘪瘪嘴,小声嘟囔:“可是爷爷说男孩子不可以这样,要跟男子汉一样。”

    他不懂,难道留了长头发就不是男子汉了吗?

    梁司寒在旁边听个大概,他摸着儿子的小脑袋问:“是什么事情?我不可以知道?”

    宝贝儿子一有小心事永远都只会扒拉着周文安,梁司寒这心里多少还是吃味。

    吨吨抱着周文安的胳膊,下巴挨着乱蹭,对大青蛙说:“爸爸,我想留长头发。”

    周文安记得在幼儿园开学的时候,吨吨提过一句,他当时就答应了。

    现在有些担心梁司寒跟梁忠年一样反对,快速启唇道:“梁爸爸……”

    梁司寒笑了下,弹儿子的小脑门:“那就留,怎么了?你又改变主意,想剪成小光头?”

    吨吨一听,吓一跳,大声嚷:“我不要剪成小光头!”

    丑丑的。

    周文安松口气,见梁司寒来抱孩子,他便松开手。

    梁司寒道:“你刚生出来有一段时间肯定是头发很短,跟小光头一样,所有小朋友生出来都会有小光头的阶段,不信你问爸爸。”

    吨吨坐在大青蛙腿上,哼唧哼唧地说:“我不是小光头!就算是小光头,也是……也是很可爱的小光头!”他努力眨巴眨巴眼睛较真地问爸爸,“爸爸是不是这样的?”

    “是的是的,吨吨从生出来就很可爱很可爱。”周文安笑着捏他肉嘟嘟的脸颊。

    不过他也没有说谎话,吨吨刚生出来就白白嫩嫩,是个又健康又可爱的小婴儿。有一度,他还担心小时候长得这么可爱,长大了会不会变化,谁知道现在越长越好了。

    吨吨满意地大声“嗯”了一下,这才歪在大青蛙的胸口,咕哝说:“爷爷为什么不喜欢我留长头发呢?爷爷好奇怪哦,又不是让爷爷留长头发。”

    吨吨都没有说,昨天跟爷爷说这件事的时候,爷爷立刻表示反对的模样,把他吓一跳。

    他还以为这是一件很小的事情,就跟平时要吃什么一样,都是很简单的事情,之前在幼儿园跟爸爸随口提过一句,爸爸就答应了,而且支持自己;可谁能知道,爷爷会反对?

    他的小脑袋没有搞明白原因。

    周文安被他这口无遮拦的话差点逗笑,强忍着表情才没有破功。

    梁司寒摸了摸儿子的小嫩脸:“爸爸跟爷爷说,一定可以的。”

    这不是什么大事情,宝贝儿子喜欢的话顺着就是。

    吨吨高高兴兴地亲了下大青蛙的下巴,夸张地扬声说:“爸爸要加油哦!”

    吨吨潜意识里已经觉得大青蛙好像跟爸爸一样,都是无所不能的,所以大青蛙跟爷爷说的话,应该是很有把握的。

    真是太好了。

    周文安则想,希望梁爸爸能顺利说服伯父,千万不要又争执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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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hapoh 、许你欢颜 1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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