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8章 狂妄的弹簧腿
“这些艺术家满嘴疯话, 随便在画布泼点颜料,就出门四处诈骗!”
离开西柯特先的公寓之后,弗格斯探长就开始不满地大声嚷嚷, “那些评论家绞尽脑汁给那些莫名其妙的画撰写评论,连哪个地方有哪个色块都记得清清楚楚!要我说, 那没准就是他们这些疯子喝醉酒之后随便用手在画布抹了两下。”
弗格斯探长显然对印象派的作品有着“独到”的解。
这种偏见,正如每当格蕾丝在画廊看一副标价动辄几千英镑的抽象画时, 心里就会冒出一句“这家伙以为他是谁?”一样。
西柯特先的表现堪称荒谬, 但是这到底是出于对艺术的独到见解,还是一种更加可怕的狂热, 目前格蕾丝也不得而知。
眼下几人已经忙碌了一整天, 弗格斯探长和加里警官还要先苏格兰场, 格蕾丝和约瑟夫则到了丹尼尔斯别墅, 继续探讨这次的案件。
实际, 格蕾丝心底有一个怀疑。
但是目前和约瑟夫讨论这个问题,似乎又会引发不太必要的尴尬。
她怀疑凶手可能在某些不可言喻的方面,有着隐疾。
很多在女人面前无法一展雄风的男人, 通常在心底都会极端地仇视女性。
虽然格蕾丝不明白这两者的因果关系,但是这往往是不争的事实。
也就是说, 男人会因为自己不是个健全的男人, 而去仇恨女人……
真的是一种完全不合逻辑的仇恨。
为什不是仇恨其他健全的男人呢?
格蕾丝时常不能明白男人的脑路。
不从以往的各类案件来看, 针对女人的连环杀人案, 凶手往往都是那种阴暗的青中年男人。
至少这次的凶手, 是很有可能在那方面有障碍或特殊癖好的。
西柯特先无疑是符合这一特点的。
毕竟这家伙找妓·女往往不是想要解决生理需求, 而是要她们当他的灵感缪斯。
格蕾丝认为,对着一个光着身子的女人无动于衷的男人,要就是品德极其高尚, 要就是一心沉浸在艺术里,要就是……阳痿。
很显然最后一个选择的可能性远高于前两项。
“格蕾丝!格蕾丝?”
两人已经坐在书房里好一会儿了,现在书房里只有格蕾丝和约瑟夫两个人,格蕾丝却一直沉浸在自己的想法里,压根没注意到周围环境的变化。
听见声音,她猛然回来。
“你在想什呢?如果是有关案子的事,至少该和我说一声呀……”约瑟夫嘟囔了一句,似乎对自己被冷落在一边的事心怀怨念。
“咳,我在想西柯特先的事……”格蕾丝脸色尴尬地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虽然确实是在讨论案情,但是约瑟夫现在知道格蕾丝的真实性别,气氛果然一下子就变得有点微妙。
格蕾丝用手背蹭了蹭发热的脸颊,“这就是我刚才沉默的根本原因。”
一男一女讨论这个问题,实在是过于荒唐了。
“你在害羞吗?”约瑟夫歪着头,凑近去看格蕾丝的脸。
“不,并没有,我是一合格的侦探。”格蕾丝把脸扭到另一边,嘴硬地说道。
“那么,合格的侦探,我们可以继续就此话题探讨案情。”
格蕾丝的脸更红了。
……
与此同时,在伦敦东区白教堂附近的一条小巷里,一个名叫珍·艾尔索的姑娘正在家里做家务。
这时,她家的房门被敲响了。
眼下天已经黑了下来,艾尔索小姐从房间里走出去,看到门外的阴影里,一位男士站在那里,姿势看起来像是在按着什东西。
“女士,请带一盏提灯出来!我是这附近的巡警,刚刚抓住了那个暴徒!”
艾尔索小姐疑惑地问道:“暴徒?”
“就是弹簧腿杰克,你得快点,我不能过去,否则他就会逃跑!”
听到这话,艾尔索小姐赶紧从屋里拿出一盏提灯,往那位男士的方向跑了去。
随着她的脚步越来越近,她看清了眼前的“警察”。
一个双眼血红,长着巨大耳朵的怪人猛地向她扑了来!
“啊!救命!”
艾尔索小姐拼命地呼喊。
弹簧腿杰克疯狂地撕扯着她的衣。
艾尔索家的其他人被叫声吓了一跳,赶紧跑了出来。
“放开她!你这畜!”艾尔索小姐的父亲大喊了一声,冲了去。
弹簧腿杰克怪叫一声,弹跳着跑出了小巷。
由于这次的袭击发生在白教堂附近,巡警很快就赶到了。
只不艾尔索小姐被之前的“巡警”吓了个半死,说什也不肯相信这个后来的巡警。
等到她终于恢复精神,能够做笔录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上午了。
“这让我不由为女士们的安全感到担忧。”听完了全程的格蕾丝如此感叹道。
最近出现的这两名罪犯,足以让女士们夜里根本不敢出门。
对于中产阶层的女士们来说,这可能最多是减少了一些聚会罢了。
但是对于劳工阶层的妇女来说,夜里不能出门,也许是非常致命的一点。
首先大多数女工下班的时间,就已经是晚了。
再加很多只能依赖出卖身体活的妓·女……
夜里不出门根本就是不可能的。
弗格斯探长因为这两个疯狂的罪犯而焦头烂额,面也一直催促着让他尽快破案。
为此,苏格兰场还发布了高额悬赏,任何可以提供线索的人,都能得到一笔赏金。
之后的几天,弹簧腿杰克依旧在四处流窜作案。
甚至有一受害者,看到了他的嘴里喷出了蓝色的火焰。
这一消息立刻被记者们大肆报道。
人们纷纷猜测弹簧腿杰克的身份。
有人认为他是一只吸血鬼,有人认为他是一个擅长制作机械装置的科学怪人,还有人认为他是一种来自于其他行星的奇怪生物。
可以说,弹簧腿杰克,是最早的“外星人”之一。
谣言甚嚣尘,以至于玛莎的死反而不那么引人注目了。
只是对于苏格兰场来说,命案的侦破显然是更加重要的。
因为不管弹簧腿杰克袭击了别人多少次,这个爱出风头的家伙也只不是让女士们受到了些惊吓而已。
这可完全没办法和谋杀相提并论。
“我们的人调查了伦敦部分医生的行医记录,其中就包括格尔爵士,他是女王陛下的医生,同时也是西柯特先的朋友。”办公室里,弗格斯探长向格蕾丝和约瑟夫展示自己这几天的调查成果。
格蕾丝拿起那份档案,粗略地看了几眼。
“有一部分阴谋论者,认为是王室的某个男性成员,因为特殊的癖好,和玛莎有了私子,所以王室派格尔爵士给她做了流产,之后伪装成暴力杀人。”弗格斯探长在旁边解释着让格蕾丝目光停留的那部分文字。
“这种可能性太低了,而且我记得法医并没有说玛莎的子宫受到了破坏。”格蕾丝说道。
“当然没有,我认为这完全是无稽之谈。虽说王室确实有那么一部分人是那种花花公子的做派,但我可不认为他们会去白教堂。摄政街那里的高级会所有那么多年轻漂亮的交际花,他们干嘛到白教堂去找一个快四十岁的女人?这根本就不符合常理!”
弗格斯探长并不偏袒王室和贵族,但是这次的谣言,可实在是太不着边际了。
“啊,这!”约瑟夫指出其中一个地方。
原来是格尔爵士的一条出诊记录。
面的病人正是西柯特先。
在这条记录里,格尔爵士诊断西柯特先患有一程度的阳痿。
“咳!”格蕾丝想起前几天那场尴尬的谈话,忍不住摸了摸鼻尖。
“这种家伙通常很容易心理变态。”弗格斯探长皱着眉头说道。
他还提到了一件事,那就是西柯特先的作品。
根据画廊和鉴赏家们的说法,西柯特先最喜欢的绘画题材有两种,一种是自然风景画,另一种就是妓·女。
他的作品里,涉及到人的,基本都是以某个妓·女为原型。
格蕾丝突然想起了之前看到的那幅画,身体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她意识到了那幅画因何而恐怖。
“能带我去死亡现场看看吗?”
弗格斯探长虽然不明白她为什突然这说,但一直以来的信任,让他下意识地就带下格蕾丝去了当时的死亡现场。
第一次看的时候,因为尸体已经被搬走,加里警官又声称周围没有证据,格蕾丝和约瑟夫都没有太过仔细地观察这一小块陈尸地。
然而现在再看一遍,两人的心中都悚然一惊。
西柯特先的那幅油画,那些雪花一般的、模糊的色块,几乎可以与这里摆放的杂物颜色对应,而如果再加一个横躺的女人……
他画得居然就是玛莎的死亡现场!
弗格斯探长听了两人的叙述,不由面色古怪,“你们是怎么看出来的?就凭借那些色块?可是那副画在我眼里就是一堆模糊的颜料。”
“这是印象派,当然不可能完全写实,只是……只是这些颜色所在的位置,确实能和这些杂物一一对应。”
格蕾丝看着囤货区那些堆在一起的破破烂烂的东西,根本不知道这些像是垃圾的东西是谁丢在这里的。
如果这纯粹是个巧合,那未免也太不可信了。
弗格斯探长将信将疑地让人一画师画了一副非常写实的死亡现场的图画,准备拿去和西柯特先的画去做比对。
结果那些擅长鉴赏油画的评论家们,居然真的认为西柯特画得极有可能就是案发现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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