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5章 平安夜
今年秋天, 由于谷物法案彻底废除，很多贵族需要和农场主重新调整土地租金。
约瑟夫的姑姑，诺森伯兰伯爵夫人, 也有自己责任，因此今年不能来伊登庄园和他共度圣诞节。
在这个前提条件下, 伊登庄园今年的圣诞节，约瑟夫这个雇主会和仆人们共同庆祝节日。
平安夜当晚, 仆人们早早布置好就餐厅, 准备一起享用烛光晚餐。
是他们第一次和雇主在同一张餐桌上吃饭。
当然，不可能所有人都在同一张桌子上吃饭, 但除了跑腿的小听差和杂活女仆之外, 高级仆人们、听差和上房女仆得以和公爵大人在同一张餐桌旁共进晚餐。
厨娘和厨房女仆已经准备好了圣诞大餐, 按照法式上菜方式, 把菜都送上了餐桌。
原本这一切都进行很正常, 直到仆人们都落座之后，才发现了一个问题，那就是, 谁坐在公爵大人对面？
格蕾丝处理完工作之后，刚刚来到餐厅, 就发现餐桌边已经坐满了人, 只有一个位置是空出来的。
该座位位于餐桌主位, 一般来说, 在宴会中, 应当是女主人位置。
她满脸狐疑地在仆人们脸上逡巡了一圈, 最终确定他们真只给她留了么一个位置。
格蕾丝用询问的眼神看向管家莱斯利先生，得到对方一个无辜回视。
她又看了看女管家沃克太太，得到的也是一个无辜眼神。
最终她慢吞吞地挪到空位置上, 坐了下去。
约瑟夫和她遥遥相对，低下头露出一抹得逞微笑。
一切当然都是他在捣鬼。
是约瑟夫为自己谋取圣诞礼物。
餐桌上，由于除了约瑟夫以外，其他人都是仆人，在气氛逐渐变得热闹之后，大家就开始聊起了感兴趣话题。
女仆长贝丝说起了自己给弟弟妹妹准备圣诞礼物的事。
“那些礼物会在他们睡着以后，被偷偷塞床头的袜子里，等他们明天一醒来，就会兴奋地尖叫出声。”
对比女仆长贝丝个好姐姐，侍者乔治显然是个不那么好的兄长。
“哦，不，我只给我弟弟妹妹讲了一个故事，从那以后，他们就也不敢调皮捣蛋了。”
“听起来像是火炉边的怪谈，小孩子只有可能被恐怖故事吓得不敢捣蛋，寓言故事对他们来说可没个作用。”女管家沃克太太说道。
“没错，确实是个恐怖故事，是普鲁士那边传来的故事，坎卜斯的故事。”乔治切下一块烤鹅，问道：“你们应该知道圣诞老人的名字吧？”
“哦，有人说他就是圣尼古拉。”女仆长贝丝说道。
“坎卜斯是冥界女王赫尔儿子，一个长着山羊角恶魔。他后来被圣尼古拉打败，成了圣尼古拉仆人。”
“但是我从来没听说圣诞老人会带着仆人出门。”厨娘卡米拉说道。
乔治眨眨眼，“啊，是的，圣尼古拉不会带着坎卜斯出门，他们会在平安夜行动。圣尼古拉会带着礼物去奖励今年表现很好的乖孩子，而坎卜斯则会拿着桦树枝，殴打不听话坏小孩，然后把他们带回山洞，做成大餐。”
说完，乔治压低声音，戏剧化地说道：“平安夜失踪孩子，会变成坎卜斯的盘中餐哦……”
邻桌小听差们嘻嘻哈哈地尖叫了几声，立刻被年龄稍大的女仆们制止了。
说实话，格蕾丝不太喜欢和孩子们开种玩笑，她小时候，也不喜欢听大人和她开种玩笑。
依靠恐吓让一个孩子听话，显然不是一个好选择。
而且总是用这种恐怖传说吓唬小孩，时间久了，反而会让他们对真正恐怖东西丧失警惕。
约瑟夫冲着她眨了眨眼睛，好像在说“我也不喜欢这个”。
晚餐后，小听差们跑到门外，去放百果馅饼和胡萝卜给圣诞老人和他驯鹿，期望明天可以得到礼物。
当然，群臭小子与其感谢圣诞老人，还不如感谢平时不苟言笑管家莱斯利先生。
因为他们床头的礼物，显然是这个严肃小老头儿准备。
“你也可以去放一个百果馅饼的，格雷厄姆。”壁炉旁，约瑟夫笑对他总管说道。
“我想我年龄，已经不适合期待袜子里圣诞礼盒了。”格蕾丝看向窗外。
天已经黑了，外面只有皑皑白雪反射出来的盈盈月光。
小听差们像一群叽叽喳喳的小鸟，在门外说个不停。
壁炉散发出的温暖火光，让人昏昏欲睡。
约瑟夫看格蕾丝侧脸，心里想着：以后的每一年，你都可以期待圣诞礼物。你可以永远做一个喜欢冒险的小女孩，格蕾丝。
当天深夜，格蕾丝房间里潜入了一个不速之客。
一个高大的圣诞老公公，偷偷摸摸地在她床头放了一个小礼盒。
当圣诞老公公离时候，格蕾丝偷偷地睁了眼睛。
她看了一眼床头的礼物，抿起嘴角，陷入甜美的梦乡。
……
第二天，格蕾丝晨礼服胸前，就多了一个漂亮的蛇形胸针。
胸针是黄金材质，体积不大，只用两颗小小的绿宝石，点缀了蛇眼睛。
女仆长贝丝立刻就发现了总管身上件新的装饰品。
当她用询问的眼神看向格蕾丝时候，格蕾丝用促狭的语气说道：“圣诞老人送。”
贝丝：“……”
圣诞老人？
她摇头失笑，去了客厅，始带领其他女仆打理家具。
今天的圣诞晚宴，才是真正的重头戏。
庄园里仆人们，都期待能从公爵大人的里，收到一笔丰厚奖金，作为辛苦一年的回报。
伊登庄园里一派祥和，然而远在伦敦的苏格兰场可就没那么轻松了。
今天一大早，原本以为自己今天可以早早结束工作，回家和妻子享受圣诞大餐弗格斯探长，立刻就接到了棘案子。
在皮卡迪利大街，一夜之间失踪了三个孩子。
“三个？现在的人是怎么当父母！”弗格斯探长在办公室里气得直拍桌子。
然而无事实可不会因为他拍了几下桌子，就变得更好。
那三个孩子确确实实失踪了，而且都是在平安夜失踪。
可以想象，弗格斯探长在面对三个哭哭啼啼的母亲，以及三个愁眉苦脸的父亲时候，场面将是多么让人头疼。
三个孩子失踪方式基本一致，都是从自己卧室窗户爬出去，或者被劫走。
在三个卧室窗前，罪犯都留下了一根桦树枝。
如果乔治在这，恐怕要大呼一声见鬼。
家伙大概是无意间当了一次占卜师——“魔鬼坎卜斯”真出现了。
不但如此，三个孩子也非常符合乔治所说的恐怖故事里设定。
他们都是附近邻居眼中坏孩子。
三个孩子都住在皮卡迪利大街，在同一所预备学校读书，经常会一起出去玩。（）
当然，他们三个玩耍内容，通常是调皮捣蛋。
总之，周围的邻居都很不喜欢这三个四处捣乱孩子。
因为这三个街区有名“坏孩子”在平安夜失踪了，有关“魔鬼坎卜斯”谣言突然就在皮卡迪利大街传播开来。
弗格斯探长认命地给自己妻子写了便条，表示自己今天可能要晚一点回去。
接着，他就开始询问三对夫妻有关孩子失踪当天的一切细节。
失踪三个孩子都是男孩，而且年龄相近。
其中第一个来报案夫妇姓古德曼，他们失踪的孩子是夫妻俩最小的孩子，名叫弗恩，今年九岁。
第二个来报案年轻夫妇姓卡梅隆，他们的孩子则是长子，今年八岁，名叫路易斯。
第三个来报案夫妇姓约翰森，他们的孩子也是八岁，名叫提姆。
三个男孩都在一所名叫圣保罗预备学校上学，目前正是二年级。
弗格斯探长先询问了古德曼夫妇。
古德曼夫妇是一对老夫妻，其中古德曼先生已经五十多岁，他妻子也快要五十岁了，弗恩是他们的老来子，因此两夫妻平时对个孩子总是很溺爱。
弗恩有一个哥哥两个姐姐，都已经到了外出工作年龄，因此古德曼家经济比较宽松，可以送弗恩去读好学校。
“弗恩昨天晚上一直和我们在一起，期间除了去外面放了几个百果馅饼之外，并没有出过门。”古德曼先生一边拍妻子肩膀，一边向弗格斯探长说明情况。
“你们是什么时候回到卧室？”
“是十一点的时候。”古德曼夫人回答了问题之后，又补充道：“但是他十二点的时候还在卧室里，一点我很确定。”
古德曼夫人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她昨天在弗恩回卧室之后，曾在他睡着时候，偷偷进入了他卧室，往他挂在床头的袜子里塞礼物。
当时的时间刚好是十二点。
“你们又是什么时候发现他不见？”弗格斯探长示意旁边的警员做记录，同时询问古德曼夫妇。
“是六点钟时候。”古德曼夫人的脸上闪过一抹绝望，“我那时候想去看看他房间里壁炉需不需要加煤……哦！”
位母亲捂住脸，崩溃地大哭起来。
“他不见了！卧室窗户大！我早该注意到的，昨天晚上家里比平时更冷，我早该注意到的！”
“好了，露丝，我们会把弗恩找回来的，别再哭了……”古德曼先生在旁边低声安慰着她。
然而他们对面的弗格斯探长却有一种不太好预感，他认为，次的案子没那么简单。
作者有话要说： 一般预备学校都在对应的公学附近，接收的是七到十二岁的学生，可以被当做是公学的学前班。公学一般接受的是十二岁以上的学生，提供中等教育，虽然也有直接在公学接受初等教育的学生，但这种学生一般出身显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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