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 探洞
次日天光刚大亮,十几个发小围在院子里,火急火燎催着我和洛银河起来,马上要去探水龙洞,探完洞下午去龙潭炸鱼。chuoyuexs
水龙洞位于花伙寨后山,走路二十分钟左右到。洞口呈圆拱状,有两层楼房那么高。传说里面住着一条巨龙,夏天站在洞门口,能感觉到忽冷忽热的气流,那是龙的呼吸。小时候大家对这个传说深信不疑,一直也没人敢进洞一探究竟。
当年的小伙伴如今都长成大伙伴,小时候不敢干的事,现在都卯着劲跃跃欲试。不过嘛!
发小阿兵说:“冬天就适合探洞,如果真的有龙,龙冬天要冬眠,伤不到人,是不是?银河哥。”
洛银河大笑,肚子抖动不停,说:“没事,有龙的话我们就跑,哈哈哈!化身屠龙少年也行!哈哈哈!”
发小鸭仔:“要是真的有龙,拍下来传网上,我们花伙寨必火,以后发展旅游业,就不用出门打工了。阿兵真的是个憨批!”
洛银河好兄弟~狗涛,不屑说:“我真的是!一个两个,都二十好几的大小伙了,讲话跟三岁小娃一样!这个世界上哪里还有龙?就怕撞到不干净的东西是真的。多带点打火机,里面阴得很,手电筒和火把也多带点,我还特意搞了几个松香木,这个可以燃好久!”
发小阿丑:“有手电筒,为啥还要带火把?”
狗涛:“阿起你读书多,跟阿丑改释一下,那个氧气什么的那个。”
我:“氧气?你是说氧气充足火才能燃烧,如果火把不容易燃烧,说明缺氧,我们得赶紧退出来,是这个意思吗?”
狗涛连连点头:“对对对,就是这个道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手电只能照亮,氧气够不够还是要看火把,万一遇到什么奇怪的东西,火把还能把它烧了。千年老洞,里面有什么还真不好说!”
洛银河发小~火俊,道:“狗涛讲的有点道理,我爸他们年轻的时候钻过水龙洞,说刚到洞口就听到怪声……”
……,……,……
大家七嘴八舌,沿路讨论起水龙洞的各种奇闻怪谈。还没开始钻洞,就先自己吓自己,阿兵脸色越来越难看。
到达洞门口,一股阴冷之气扑面而来,所有人面面相觑,马上又假装若无其事。各自拿着火把,打亮手电筒,往洞里钻。
和小时候一样,大家让洛银河带头先走,我紧挨着他,他紧牵着我,其他大伙伴紧随其后。
洞内暗黑无边,十几支手电的光芒,微不足道。洞壁边缘有狭窄不平的石子路,中间有水流从洞内往洞口流。流水清澈见底,底部全是光滑干净的鹅卵石。
越往里走越空旷,洞顶洞壁布满奇形怪状的钟乳石,像张牙舞爪的妖魔。有声源不明的滴水声,滴滴答答的回音,时断时续,时远时近,时快时慢,让人莫名心发虚,没人敢高声说话,呼吸可闻。
没多久,石头路就变成乱石、水洼。洛银河提醒大家小心,有的石头不稳当,别乱踩。
穿过乱石水洼,洛银河突然停下来,站在一块较为平整的地面,顺着电筒光线察看前方。
左前方由上至下,分割成无规则的多层空间。有的层向上连通至洞顶,有的层矮矮的不能过人,有的层陡峭向下。每层分布着大大小小的洞口,不知连通何处。中央往下是深不见底的黑暗深崖,随手扔一块石头下去,久久听不到石头落地的回音。右边是深不见底的水潭,往幽黑处延伸,不知来处不见尽头。
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道该往哪里走。讨论半天无果,洛银河提议走最上面那层,先去探探洞顶。
起初,火把燃烧的还很旺,但越往上空气越闷,火光渐弱。走到洞顶入口,满地都是黑黢黢的泥,一股腥臭怪味,大家捂鼻驻足。洛银河让所有人熄灭火把,说顶洞空气不流通,怕里面有沼气,会引发爆炸。
不知谁忽然打了一个响亮的喷嚏,刹那间,无数黑压压的不明生物乱窜乱飞,发出婴儿般的刺耳尖叫声,让人不寒而栗、毛骨悚然。
我和洛银河仰头细看,都认不出是什么物种。不像鸟,也不像蝙蝠,眼睛巨大巨黑,面目狰狞,牙和指甲尖利异常。我浑身冒起鸡皮疙瘩,不由自主贴近洛银河,他更用力牵紧我,靠在他身后。
阿兵的声音颤颤巍巍喊叫:“有鬼!有鬼!快点跑!快点跑!”
本来还稳得住的人,听到阿兵凄厉的喊声,加上四处乱飞尖叫的不明物种,大家吓得落荒而逃,慌不择路连滚带爬,洛银河紧紧拉着我东倒西歪跑出洞口。
洞外天明大亮、朗朗乾坤,恐惧瞬间驱散。所有人互相看看狼狈的样,不禁哈哈大笑。
狗涛喘着气:“我们准备的不够充分,下次搞些专业的探险工具,安全帽、绳索、口罩那些,灯搞亮一点,刚刚那些应该是蝙蝠,谁喊的有鬼?胆子跟猫一样,一惊一乍的。”
鸭仔:“除了阿兵这个死老六,还能有谁?下回我就带个胶带,把他嘴封起来,本来不害怕的,阿兵你真的是……”
阿兵仍惴惴不安:“我觉得不是蝙蝠,明明就是……”
阿兵没说完,其他人纷纷让他闭嘴。没人再提继续探洞,时间还早,决定上山找蜂蛹。
油菜花都开了,山上蜜蜂自然多,一座山没逛完,就收获满满。狗涛说蜂蛹他带回家处理干净,下午炸鱼,晚上去花伙河小河滩搞烧烤,吃烤鱼炸蜂蛹。
我:“不是不让炸鱼了吗,你们怎么还敢?”
洛银河:“对啊,听说前几年隔壁村有个大叔,炸鱼把自己炸开花,村长就不让炸鱼了,不如我们去钓鱼?”
狗涛:“隔壁村那个大叔,烂酒鬼一个,他们村炸鱼,他喝多了非要拿着炸药玩,还自己用烟点着炸药,把自己炸成几瓣。我们村炸鱼啥时候出过事?不是我说,银河,小时候炸鱼你他丫跑的最快,现在怎么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了?别给我装啊!”
鸭仔:“怕个锤子!一年到头也只有年底能炸一两次,且炸且珍惜。这还是跟村长好说歹说才同意的,以后可能过年也不能炸了。”
文俊:“是啊,银河哥阿起回村少,你们不知道,现在村里和以前不一样了……”
谈着家乡的变化,走回村。许多半大小孩跑来打听,问我们水龙洞到底有没有龙,洞里恐不恐怖!
阿兵:“不光有龙,还有黑山老妖,尖嘴獠牙,叫声像婴儿哭一样。要不是我大喊一声,我们今天都回不来了,你们以后别乱进去。”
鸭仔:“黑山老妖?死老六开始吹了,……”
发小们开始互相打趣、吹牛,把村里小孩唬的一愣一愣的。最后阿丑来个大鹏展翅,假装青面獠牙的妖怪,把一堆小孩吓的四散逃回家。
我们小时候何尝不是那群被吓跑的小孩?
大伙伴们各自回家吃午饭,相约下午炸鱼!
且炸且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