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彻夜长谈
“给她弄墓地的事很复杂，不是你想象中的那么简单。要走的程序很多，手续也繁琐，特别是你和李娟儿没有任何关系，要是走领养程序，也来不及了。先不说她已经死了，主要是年龄也过了十八岁了……”
封队洋洋洒洒说了一堆，眉头也随之蹙了起来，眼睛看向轮椅上的男人，下了最后的定论：
“这事办起来就棘手的不行……”
顾君屹点点头。
不过他不相信做好事会这么难，目光对上，他偏了一下头。
下巴微微朝左边仰着，“小周一定收了很多钱。”
封队表情果然变了。
其实说起来，顾君屹原本就是凭借这个理由把封队叫过来的。
没想到封队太过重视那个徒弟，居然要住在这里！
这是做足了要听故事的准备……
“躺着说吧？”顾君屹微微一笑。
“成。”
封队没什么可怕的，也没什么可羞的。
时间太晚，听完男人的坦白，又要回家……他今天是真的太累了。
不如就住这里，正好，这个小伙子总摆出一副能拿捏自己的样子，说不定一起共度安眠之后，情况会有所不同。
“小周能拿多少？”
封队两只胳膊都放在被子外面，双手交叉搁在肋条下方的位置。
眼睛盯着黑暗之中的天花板，那简易的吸顶灯暂时留住了中年男人的目光。
顾君屹有点困了，但是他目的还没达成。
他知道刚才封队故意说李娟儿的事情棘手，是为了让自己多吐些知道的实情。
“别墅那个小刘，你记得吧？”
封队嗯了声。
“她拿大衣好几万，项链也贵……”
“那又怎么了？”封队打断他。
顾君屹转头看着平躺着又目不斜视的男人，“她啥都没干成，没有提供到任何线索，第二天就走了。”
闻言，封队微怔。
也就是说，一个没有提供任何价值的人，艾清会率先用金钱砸到对方愿意为自己做事。
即使没做好，她也不会追回那些物质。
有了这样的对比……
小周肯定是拿了很多钱！
“这么说……”封队眼睛眨了两下，算是暂时缓解的眼睛的干涩。
“你拿的更多咯？”
顾君屹整个身子都转过去，侧躺着看他，“理论上是如此，但我没要。”
“差点忘了，你也是个富家子弟。”
顾君屹笑了声，“当然不是，我都落魄到住单身公寓了。”
封队不说话，也笑了声。
懂了，那就是在放长线，钓大鱼。
“艾清总是给东西吗？”封队问了了个关键性问题。
若是那女人习惯转账，他还能查查银行的渠道。
“对，”顾君屹仿佛猜出了男人的心思，“所以你不好查。”
“一般是买奢侈品，她有固定的sales。”
“什么斯？”封队一转过来就看到他侧躺着，正目不转睛的看自己。
“就是专柜销售。”
顾君屹身子又挪了挪，封队立刻警觉起来，双手抓着被子往身上盖，“你干嘛？”
“我衣柜里有几套，你看看牌子，明天去商场问问，看看价格。”
封队将信将疑的看着他，“不去，没空。”
“眼下你知道了艾清钟意的男装品牌，也知道她在本市有个固定的专柜销售，套话对您这样经验丰富的老警察来说，应该很容易吧？”
封队闭眼不语。
他知道顾君屹的意思，只是不想这样说透，若是装作听不懂顾君屹对自己的帮助，或许能堵住顾君屹接下来的请求。
然而好像并不能。
“我帮你去问，封队，你帮我挑挑明天穿哪套？”
眼看躲不过去，封队也不再装了，直接问道，“你那一套多少钱？”
“也就几万块吧。”
“什么？”封队直接坐起来，掀起的被子带着一股风。
“那你不如卖掉，租个好点儿的地方呢？！”
“你太聪明了，”顾君屹躺着睨他一眼，“小周跟你学的，也是如此聪明。”
这话间接提醒了封队，他现在彻底明白顾君屹的意思了。
小周一定会找途径销售掉那些从销售手里买回来的衣服……
“能退吗？”
“当然能，但是钱会从原路径返回，所以小周不会去专柜退的。”
封队：“……”
“但他可以联系销售，私下交易。”
封队又一次疑惑，“谁会买二手的东西呢？”
“当然是不想花原价买东西的人咯！”
“比如？”
顾君屹笑的魅惑，“比如……所有爱慕虚荣的人。”
这话说了等于没说，封队明显不悦。
“不能算二手，因为包装没拆，小票又齐全，还有专柜销售员的保证，有人愿意低价套现，所以……这个市场还是有的。”
听出点儿真实情况，封队眉头紧锁，没想到还有这种玩法，“没人以假乱真吗？”
“当然有了！所有你能想到的事，都有人做过。”
“封队，我们一起进去买东西，付了款，找借口说先暂时放在店里，逛逛再来拿，你觉得销售会不会同意？”
封队嗯了声，明白了男人的意思。
“所以，这个东西就在店里，压根就不用出去，小周只需要打发走艾清，再拜托销售找买家就行了！”
“也许不用打发走艾清，艾清自己就知道要离开。”顾君屹补充道。
“这么一来，艾清也太亏了，这不是冤大头吗？”
“不。”顾君屹表情难得的认真起来，他听不得别人说艾清不好。
“对于销售来说，既有公司的提成，又维护了老顾客，还赚了转卖的差价。她巴不得多几个艾清这样的人。”
“对于，小周这一类的人来说，有了不易察觉的收钱方式，安全，安心。”
“艾清不在乎多花点儿钱，她最重要的是要收买人心。这钱在市场转一圈，收益人越多越好……自然是比直接给小周一笔钱要划算的多了！”
“怎么确定销售不卖假货？”
闻言，顾君屹嗤之以鼻，“你当有钱人都是傻子吗？就算有钱人是傻子，有能力服务有钱人的人，绝对不会是个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