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惊吓
王明全身颤抖不止，牙关紧闭，双唇抿的太过用力，几乎失了血色。
“他妈的真邪了门儿了！”
睡在下铺的男人松开王明脑袋旁边的栏杆，回到了地面上，继而又停止了殴打。
倒不是他心软，而是其他床铺的男人也相继醒来，“王明又尿床了是吧，这傻哔……”
“没有，今天抽羊癫疯呢！”王明下铺的男人见有人醒来，面子上挂不住，跳起现在自己的床铺上，将睡在上铺的王明两把拽下来，摔在地下。
骨头被肌肉包着，王明摔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脑袋最后着地，磕的他表情痛苦，五官扭曲在一起。
“这还能睡？”几乎大家都醒来了，纷纷看着王明，“装的吧？”
“装？这孙子也太能装了……”王明的下铺走过去查看，心中有种怪异的感觉，说不出来。
早上的时候，就被警告说别打架，否则进禁闭室，男人不想为王明浪费太多时间，“……我睡了。”
没人去扶王明起来，也没人关心王明是否受伤。
反正王明从那么高的上铺摔下来，都没有事，也没醒……
关键是也不怎么打扰大家。
在地上颤抖明显比在床上的声音小多了，也没有床板碰撞的动静。
又被打过，万一尿到自己身上……
眼下谁也不愿意凑到跟前去，晦气死了。
随着几人陆续睡着，王明的动作渐渐停了。
乍然，他双眼睁开。
仿佛等了很久似的，就在期待这重见光明的时刻。
月光清冷而柔和，王明盯着窗外，内心久久不能平静。
还好，这次没有小便失禁……
娟儿看着地上的男人，没有起来的意思，难得的等了一会儿，
她要看看这个王明会采取什么措施。
约摸着过了四五分钟，王明从地上起来。先是揉了揉自己身上的摔伤，然后默不作声地爬到自己的床上睡觉。
只不过他骨头疼，肌肉也疼，皮肤也擦破了……
再加上身上还有被殴打的旧伤，他上去的动作缓慢而吃力，同时又小心翼翼，不敢发出太大的响声，生怕再次吵醒下铺。
其实下铺朝他挥拳的时候，他就感觉到了。
想起来，却怎么都不行……
被下铺拽下床，他也知道，意识清醒，可控制不了身体。
或者说，自己的身体正在被别人控制。
做过噩梦了，他反而轻松了。
这下，该能睡个好觉了吧……
……
胡蝶始终在探照灯上面等着，时不时原地转圈，看看有没有其他鬼魂往这边儿飘。
眼看着从监狱墙壁钻出来的半透明有些眼熟，她忙追过去，“娟儿，今天是不是不顺利呀？”
“没有啊……”娟儿否认道，“是不是等太久啦？”
二鬼聊着天往外飘，准备回树里。
胡蝶看出娟儿的心情好，“是不是真的这么开心哦？”
说不开心是假的，娟儿已经问出了自己尸体所埋的地点。
换言之，是自己看到的。
原来今天造梦的时候，娟儿一直在逼问王明自己的尸体在哪里……
虽然王明在梦里一直闭口不谈，但恐惧感太过强烈，王明越是回避，意识里就越是出现那无法忘记的地点。
这是娟儿第一次从梦中看到他人意识中的场景。
当时王明正在颤抖，坚决不愿意在梦中说出地点。
娟儿就是要在自己造的梦中看到男人的回忆，几番僵持不下，终于如愿以偿。
她乐滋滋的飘着，觉得自己终于有望沉冤得雪。
“胡蝶，你跟我来，咱们去看看我的尸体。”
胡蝶跟在她身后点头，“好激动！”
王明意识中的地点有些偏远，是一处烂尾楼。
娟儿生前从没去过，换言之，她在被王明限制人身自由的期间，没有见过那片的建筑。
不知道本市的开发规划，也不知道哪里的烂尾楼才是自己的藏身之处。
娟儿带着胡蝶找了很久……
从南到北，由东到西。
仅仅依靠追视不足以看到细节，她不敢不去实地查看。
此举浪费了太多时间，胡蝶有些气馁，又发现时间不早了，犹犹豫豫的开口，“娟儿，天快亮了……我……”
娟儿马上明白胡蝶的意思，看了看天上的月亮，转头认真道，“你先回树里，我完了……就马上回去找你！”
“好！”
得到娟儿的首肯，胡蝶马上调转方向回去。
其实胡蝶很想陪着娟儿去看看娟儿的尸体，若是能得到妥善存档，挖出来一火化，娟儿再跟她恩人说说，真的就有个名副其实的墓了。
自胡蝶死后，几十年过去了，她也知道现在人死了都要火化。
就跟老王一样。
“胡蝶，怎么你一个人回来，你闺女呢？”
路上有个魂跟胡蝶打招呼，胡蝶警觉的看了看身后，猜想着距离这么远，娟儿应该是听不到的。
“你别乱讲话！”胡蝶低声说道，“那又不是我亲生女儿，我只是拿她当女儿看待！”
那鬼魂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表情，“哦，你儿子，对！你生的儿子……你儿子怎么样了？”
“再提过去的事情，小心我不客气！”胡蝶脸上的表情极其不自然。
“哎呀，我忘了，你现在有靠山啦，看不起我们这样寻常的……”
“别说了！”胡蝶听出那鬼魂在说她和娟儿关系好，仗着有厉鬼在身边就不理会过去的“朋友”。
胡蝶恼羞成怒，“你这多嘴多舌的毛病怎么死了也没改！”
看出胡蝶生气，那鬼魂怏怏的飘远了些。
……
太阳照常升起，日光无差别的撒向人间的每一处角落。
警察局里向来都是忙忙碌碌，没有消停的时候。
封队看着王明几乎没有任何有用线索的记录，气不打一处来。
他知道李娟儿死了，可是没有证据能证明李娟儿死了。
小周满脸的容光焕发，一来就跟师傅汇报。
刻意凑到封队的桌前，低声道，“师傅，昨天那个顾君屹报警的情况我没汇报，已经处理好了，有钱人不一定希望自己有方方面面的案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