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分工
皓月当空，清冷的月光无差别的洒向人间。
胡蝶深知这次分开，她与娟儿，或许很久都见不到面了……
辗转那么多个供台，也不知道娟儿的目的地究竟在哪里。
“娟儿……”胡蝶欲言又止，问了也没用，去哪里也不是娟儿说了算的。
那男人去哪里，她就会去哪里。
一切都是为了那个墓吧……
胡蝶突然反应过来什么，明明娟儿也不知道尸体埋在哪里，去找那所谓的恩人，能干嘛呢？
又没有办法让人家把她的尸首挖出来安葬……
“怎么啦？”娟儿的眼神清澈见底，与胡蝶对望许久，等她继续说话也等了许久。
疑惑、期待……
胡蝶望着这样的眼睛更纳闷了，“你不是能看到很远很远的地方吗？怎么不看看你自己呀？”
发现娟儿脸色不太好，胡蝶的声音有点虚，把那句「是不是不想看」给咽了回去。
娟儿无奈，随即又苦笑，“我都不知道我现在是什么样子了……我怎么找呢？”
其实，娟儿早就想找了。
自从去世的那晚被引路鬼找了之后，她连着躲了三天三夜。
他追，她逃。
他再追，她再逃。
他还追，她继续逃……
来不及看自己的尸体最后变成了什么样子，她也感知不到自己的肉身究竟在哪里……
再次来到那片荒芜的树林，也只看到那件衣服而已……
破破烂烂，无法引人注意，时间慢慢推移，衣服上的血迹也开始变成很深的褐色……
那衣服本就脏，更无人在意。
或许原本就是搬离自己尸体时嫌弃碍事，所以掉了也没想过要再给自己穿上吧……
衣不蔽体，但也不影响被硫酸融掉，无所谓的。
又不是出生的时候，一从妈妈肚子里出来就被包的严严实实，现在都被杀了，哪还有那种待遇了。
连这件衣服都是自己求爷爷告奶奶，央求了那绑匪很久，才得到了一件绑匪的衣服。
买是不可能买的，她还没有开始给绑匪挣钱，能给她一件穿过的脏衣服都够不错的了。
那绑匪给了她一个不中听的评价，小丫头长的可以，就是不经玩。
娟儿时常吓的瑟瑟发抖。
也有可能不是吓的，是冷的、是饿的、是无助看不到希望的……
总之是饥寒交迫饱受精神折磨的。
所以，娟儿在得知自己能追视了之后，经常趁胡蝶没注意她的时候偷偷看那凶手的近况。
杀人的人还没被人杀死，更没有被分尸了现在倒是在监狱里完整的待着。
那人身形样貌一般，没人看的上他，他也没有看的上的人。
形单影只，生活规律。
一日三餐，按时劳作。
怎么叮铃桄榔的铁链声一响，就能给人改过自新，重新做人的机会？
“那恶人必死！”娟儿突然冒出这么一句。
“什么东西……”胡蝶也在想事情，一抬头就发现娟儿已经认真的闭上双眼了。
近几日来，经常能看到娟儿默默的闭眼，也不知道在看谁……
胡蝶只是默默陪着，刚才没听清的话也不问了。
娟儿有事要做，胡蝶知道。
只不过不清楚那事究竟是什么。
也不知道自己能怎么帮忙……
“胡蝶，快来！”娟儿睁开眼睛第一句话，说完就带着胡蝶往身后的方向飘。
“来了……”见她着急，胡蝶慌忙应着，也匆匆起身就飘。
“去哪里？”
“我看到那个男人在哪儿了！”
“哦……是吗……”胡蝶飘的心不在焉。
她知道娟儿现在越来越厉害了，看东西找人也越来越快了。
可她没想到这么快。
这么快……就要与娟儿分别了。
二鬼在中间男人的屋外飘着，只是不前不后而已，停在空中难免上上下下的。
“就是他了，胡蝶，你能把他盯住了吗？”
胡蝶有些犹豫。
不可能不犹豫的，她又没法透视追视，她只是个普普通通的小鬼而已。
哪里比得上厉鬼！
思索了片刻，胡蝶重重的点头，“我尽量吧！”
“咱俩需要分工明确，你在这里盯这个男人，我在京城盯我的恩人……”
京城，原来娟儿要去京城啊……那可真的是很遥远的地方了。
难怪蒲奶奶准许她留在那里不必日日回来。
想必，娟儿过去，又回来，这一趟……也是不容易的。
胡蝶眼睛盯着墙面，心里无意中竟开起了小差。
再次听娟儿说话，已经到尾声了。
“……尽量速度快一点，赶紧把那个恶人弄死！”
“哦哦！”胡蝶忙答应着。
坏了，中间的话没听清啊！
偷偷瞄了娟儿一眼，心里犹豫着要不要问。
“快进来看看，你别把他的模样给记错了！”
“哦哦！”胡蝶再次应着。
二鬼穿墙而过，站在床尾，仔细端详着中年男人和妻子睡觉的模样。
娟儿看了几秒，心情大好。
这个素未谋面的男人也愿意帮助自己找尸体，除了恩人，简直是天下第一最最好！
死前一直对男人抱有警惕，是因为被那恶人折磨的不像样子。
娟儿一回忆起来，就气得不行。
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汤原来是这个意思。
被一个男人伤害，很难对其他男人产生信赖……
“我就说他没有龙阳之好吧！”娟儿的声音愉悦又欢快，看向胡蝶，可对方明显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一脸无辜。
“恩人呀！那晚……你不是说他俩……有那个关系嘛！”
“哦哦，”胡蝶现在的答应还是发自肺腑的答应，先前那几次通通不算。
那都是慌忙之中的随口一应。
“……我想起来了。”
“走吧走吧，”娟儿照顾着胡蝶离开，她看出胡蝶有些魂不守舍，只是不明白为什么。
胡蝶明明……平时都不会有心事的。
往她俩暂住的大树的方向飘着，二鬼再次借着月光谈心。
“你记住那人的住处了吗？”娟儿有些担忧，毕竟胡蝶不能追视，一旦记不住……
“记住了！”胡蝶一脸认真。
“咱俩现在去拿纱衣，你白天也跟着那男人，看他都有什么举动，行吗？”
“行……”蝴蝶点头，随即摇头。
“不是……现在回树里是为了拿纱衣啊！”
“不然呢？”娟儿反问。
刚才在那男人屋外，不是都商量好了吗？难道胡蝶……现在还有更严密的计划？
“你是真的把我当成工具人了……”胡蝶喃喃自语，声音却一字不落的进入娟儿的耳朵里。
“你不愿意吗？”娟儿很认真的问。
如果胡蝶说不愿意，她一定不会再提出让胡蝶帮忙的请求。
一想到每当正午，胡蝶即使穿了纱衣也承受不住阳光……
“要不就算了……”
“我当然愿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