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2章
罗伯看了姐姐很久，然后轻微的点头，抱着妹妹靠着姐姐安心入睡。
听着他们的呼吸声，莫妮卡抬头看着屋顶，温柔的眼神变得冰冷。
她轻巧的下床走出阁楼，踩着木梯没发出一点声音来到希尔夫妇的门外。
“这群穷鬼，那么点钱的就想娶我的莫妮卡，做梦去吧！”老希尔非常不满意男人们的报价：“明天我再去镇上转转。”
“那我把剩菜处理了，明天还能继续接待客人。”希尔夫人摸着肚子说：“希望这是个像她姐姐的女孩。”
“是啊，按我说生儿子有什么用，还是女儿赚钱。”说到这口渴了，老希尔吩咐：“去给我倒杯水。”
挺着巨大的肚子，希尔夫人艰难的从床上起身去倒水，接过水杯喝完的老希尔继续报怨：“如果找不到出价更高的人，就把她卖到妓院去，我养了她这么久不能亏钱。”
希尔夫人完全没有意见，温顺的看着丈夫，只希望肚子里还是个漂亮的女孩。
等交谈停止，老希尔的呼噜声从门内传出，莫妮卡才悄无声息的离开走到客厅。
食物香气的还弥漫在空中，桌上残留着油渍。莫妮卡走到厨房没有发现剩菜，她知道是希尔夫人藏到了房中，为了防止她们偷吃。
打开储藏食物的柜子，本来就只有小半缸的面粉去了一半，唯一的熏肉没了，堆着的马铃薯倒是没少。
就这样看了一会，莫妮卡靠着空了的水缸蹲下，眼中是压抑不住的恨意。
她在的村子并不贫困，因为靠近城镇在几条重要路线上，反而称得上富有，唯一的穷人只有她家。
希尔夫妇，这对从来不从事劳动生产的夫妻，在花光了遗产后，靠着卖掉孩子换了一笔财产后，从此开始了贩卖孩子的生意。
他们将孩子当成了商品不停的生，大的带小的，小的长大后大的就能卖了，这是最划算的买卖。
而莫妮卡早到了希尔夫妇嫌吃太多的年龄，之所以还能留下来，是因为她那张漂亮的脸。
老希尔想换更多的钱，但还没找到满意的下家。
在家里莫妮卡要做一切家务，想办法在养活自己的同时填饱弟弟妹妹的肚子。希尔夫妇完全不会管其他的孩子，对他们来说只要能换大钱的莫妮卡没死就行。
有一次她去镇里卖自己的手织品回来晚了，哭声像小猫一样的弟弟就这样饿死在了阁楼。而希尔夫妇完全不知道，只在事后报怨了一句白生了。
从那以后，莫妮卡想尽办法为她们囤积食物，更多时候是像今天这样，被希尔夫人翻出来招待所谓的客人。
真是恶心，莫妮卡让自己平静下来，藏起剩下的面粉离开厨房。
经过一楼时，她站在黑暗中看了希尔夫妇那扇门很久，才安静的回到阁楼睡到弟弟妹妹身边。
第二天清晨，莫妮卡照例煮了马铃薯，和弟弟妹妹一起上山。
莫妮卡去捡柴火，罗伯去找能编织的草条，玛丽在她们附近摘野果。
厨房的柴火昨天被用完了要补充，草条晒干后能拿来编织一些小玩意，这是她们平时主要的来钱方式，野果不管是拿去卖换实物自己吃都好。
这是一项劳累工作，三人早已习惯，最小的玛丽也只是擦擦汗继续没有报怨。
不负责的父母，让她们的关系更加紧密，她们才是真正的亲人，要彼此依靠才能活着。
山下是通往城镇的道路，罗伯把草条扑在地上晒干用石头压好，他看着那条路问说：”姐姐，我们跑吧。“
他不怕自己被卖，他是男孩子什么活都能做。但是姐姐和妹妹怎么办，他绝对不能忍受她们被卖给那些肮脏的人或者是妓/院。
可是他什么都做不了，他还太小了，连老希尔的巴掌都躲不开。
“跑去哪里呢？”莫妮卡不是没想过这个问题：“城镇离村子太近了，我们会被抓回来，再远的一点的地方是哪里怎么去？”
“我们吃什么用什么，要怎么活下去。遇到坏人怎么办，我没有办法保护你们。”
“姐姐你自己走。”罗伯立刻回答，这是他早就想好的：“不带上我们你一定能离开。”
自从知道希尔夫妇准备卖掉姐姐后，罗伯的每一个梦都是噩梦。
他敬爱的姐姐凄惨悲凉的死去，他找不到姐姐，连尸体都没人收敛。
“你不保护姐姐了？“故意曲解他的意思，莫妮卡做出失望的样子：”姐姐还等着罗伯保护我。“
“不是的，我最爱姐姐了，可是我好害怕，好害怕啊。”泪水从男孩脸上落下，一直强装坚强的罗伯捂着脸哭起来。
他在阁楼的窗户看着那些高大的男人们离开，如果他们突然强行带走姐姐，他能怎么做，他什么都做不了。
“姐姐也害怕。”把他抱进怀里，擦去他的眼泪，莫妮卡拉下罗伯挡住脸的双手。
“但是我还有你们。”招手让躲在旁边玛丽过来，莫妮卡把他们一起抱进怀里：“只要你们在身边，姐姐就什么都不害怕。”
她也不是一开始就是这样，为了他们莫妮卡才学会坚强。
“罗伯，姐姐和玛丽都需要你。好好长大，来保护我们吧。”
“哥哥，不要哭，给你吃果子。”玛丽看着哥哥哭也跟着哭了起来，含着眼泪想用甜甜的果子哄哥哥开心。
悲伤的情绪过去后罗伯才感觉害羞，红着脸吃下果子从姐姐怀里挣扎出来说：“我再去找点草条。”
“姐姐，哥哥怎么了？”玛丽脸上还带着泪珠，因为瘦显得眼睛格外的大，可怜到让人害怕。
“罗伯只是太爱我们了，爱到担心自己无法保护我们。”
莫妮卡低头温柔的亲吻她的脸颊，在姐姐的怀中玛丽忘记了因为哥哥哭泣带来的恐惧，开心的说了自己找到了多少野果。
今天的太阳不像昨天的毒辣，莫妮卡想着应该快下雨了吧，只要有雨水麦种就能活下去，她也不用再去挑水了。
因为都不想回到那个讨厌的房子，他们就在山顶午餐。
拆下的窗帘成为桌布铺在草地上，水煮马铃薯，擦干净的野果，放上花束，完美的午餐准备好了。
“我喜欢现在这样！”玛丽大声的说。
姐姐总是天不亮就离开天黑了才会回来，她和哥哥只能在外面躲着一直到姐姐回来。
哥哥说姐姐这么辛苦都是为了她们不被饿死和卖掉。
她知道，她想帮忙，可是只能捡一点野果。
玛丽最爱姐姐，然后是哥哥。
她像小鸟一样围着姐姐和哥哥跳跃，稚嫩的声音也如同鸟鸣一样动听。
莫妮卡听着妹妹的歌声，慢慢躺到桌布上，在弟弟的守护中，难得的享受一个安静的午觉。
斑驳的光线穿过树叶的间隙照射到她脸上，玛丽发现了这点，解下头巾盖在姐姐眼睛上为她挡住晃眼的光线，莫妮卡又安稳的睡着了。
没睡多久，莫妮卡突然被弟弟摇醒。
“姐姐，快起来。”
取下脸上的头巾，眼前的光斑淡去，等眼前能看清东西后，莫妮卡往弟弟指的方向看去。
村里的男孩们站在不远处，在她看过来后猛的吹起口哨，大声的叫她的名字。
口哨声让罗伯怒火中烧，想冲过去又被莫妮卡按住。
“罗伯，把窗帘收起来。”这是她家难得的贵重物，莫妮卡用手把妹妹把头发重新梳好扎起：“别着急，慢慢来。”
本来胡乱把桌布抓起想赶紧走的罗伯动作慢下来，在姐姐的陪同下把窗帘仔细叠好，然后对着那群看着这的男孩们不屑的一笑。
再怎么看，这也是我姐姐。再怎么嫉妒，能得到姐姐怀抱也只有我。
不算远的距离让男孩们看到了桌布上没吃完的食物，半个剩下的马铃薯和散落的野果，他们摸向自己的口袋。
提上捆好的柴火，莫妮卡拉着弟弟妹妹向他们走去。
比起那些来看货的男人，男孩们的注视称得上羞涩可爱，莫妮卡一点都不在意，反正她随后会得到补偿。
看着莫妮卡的靠近，吹着口哨的男孩们露出羞涩慌乱的表情，故作平静拿出口袋里的食物，放在地上快速跑开离开，口哨和欢呼声远远传来。
都是一些可以马上吃的食物，莫妮卡还发现了夹着肉干的面包。这是大人们默许的，他们允许自己的孩子用这种方式来帮助莫妮卡姐妹。
捡起食物莫妮卡记下这份好意，分了一部分给罗伯和玛丽，剩下的带回阁楼藏着。
这座村子其实很善良，给了她们食物和家里孩子的旧衣服，教导她如何做农活，带着她去镇里贩卖手织品换钱。
莫妮卡能活到现，全靠着村子的帮助。
男孩们也只是用这种方法帮她，虽然很大程度是因为她的脸，也足够她感激。
莫妮卡在很久以前就明白，坏人其实只有两个。
“莫妮卡，你去了哪里？”希尔夫人扶着大肚子站在门口说：“可别晒黑了。”
每天下地的莫妮卡没有搭理她，挡住让罗伯和玛丽让他们带着东西赶紧回阁楼。
接着转身挡住希尔夫人看向弟弟妹妹的视线，莫妮卡提着柴火向希尔夫人：“有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