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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移经易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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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呦呦这一倒,吓得蒋木心里一坠。

    不等呦呦倒在桌子上,蒋木隔着伸手将她一托,迅速地起身将她的头顺到了臂弯里。

    蒋木那晓得呦呦是醉过去的,连忙慌的看向贺拂明,语调都颤抖。

    “毕生在哪里?”

    蒋木直觉的呦呦会不会是被刚才那毒蛇给咬了?突然有些眼圈有些发红。

    嗓子犹如破鼓,直呼呼出风,却始终发不出一个完整的音节。

    贺拂明被这一倒,也是吓得有些失措,几乎同时与蒋木喊的毕生……

    这在他们这里吃饭,出了什么事儿,顺势的都推给他,那船上的事儿也就不需要调查了。

    刚好掩瞒了许多。

    贺拂明手上的白玉箸轻轻搁在桌子上,毕生不知道从哪里来,直接推门而入。

    视线一环,蒋木立马喊着:“毕生,毕生――”

    然后不等毕生过来,蒋木恨不得都能将呦呦的手给伸到他面前去……

    毕生看着这一幕,到觉得惊奇。

    当初蒋木那一味药都要了他几近一条命,也是云淡风轻。

    知道了贺拂明当了他的药童以身试毒也只是略微脸变色惊诧。

    真是没有见过蒋木还能如此不定的样子。

    看来,这人很是重要……

    毕生瞟了一贺拂明,贺拂明示意了一个表情,毕生忙不迭地给这个辰王把脉。

    这还没把,只是观了观脸色,细致的一瞧,立马都挪不开眼。

    这人闭目,却不甚安详的样子,眉间若蹙,还带着思虑。

    只是扇形的睫毛铺开的阴影打的很漂亮,挺挺的小鼻子,唇色不染而红。

    额前流散的发丝打在脸颊上。

    倒是一位漂亮的公子,没错,是漂亮。

    怕是着天下,难在找出第二位有此面貌之人。

    毕生的指腹刚搭在她的腕子上,呦呦立马睁开双眼,跟虎狼一样,凌厉的吓人,毕生被这一双眼睛看的一愣,心漏了半拍。

    不过一息时间,这眼睛就闭上,毫无意识的昏睡过去。

    毕生一看,脉都没把。

    “醉了而已。”

    蒋木却是不信,呦呦在宫宴是又不是没喝过酒,怎么就是醉了?

    贺拂明见蒋木失态至此,神志都不清了,只是淡淡与蒋木对视了一眼……

    就一眼,蒋木安静下来,沉着冷静下来。

    看着毕生,略微生硬的说了句:“先生勿怪,关心所致……”

    然后喊了阿阮备醒酒汤,要快。

    阿阮脚下生风,忙忙准备去。

    贺拂明娴淡得坐在餐食旁边,问了一句。

    “毕生,她是男子还是女子,你把出来了嘛?”

    毕生觉得贺拂明再与他打趣。

    脱口而出:“自然是男子。”

    贺拂明了然,呦呦又在移经易脉,看来又封了几处穴……

    想想方才那几鞭子,那袖中匕首飞出的速度,力度,根本不像有异的样子……

    他拿起筷子,继续吃起来,口中说了句。

    “你继续探探脉。”

    呦呦整个人半幅身子都倚在他身上,蒋木见贺拂明这样说,蹙着眉。

    将呦呦的手递过去。

    毕生一摸,二探,三把,觉得没什么区别啊,就是男子脉象。

    他一边把脉,一边朝着贺拂明看了一眼。

    贺拂明笑了笑。

    蒋木却始终皱着眉头。

    他的手离呦呦把脉那只手的臂膀远了些,生怕触碰到什么金针,扎得她疼。

    毕生最终叹了口气,问道。

    “二位可否告知在打什么哑迷?”

    贺拂明动作轻缓,一边夹菜吃一边看呦呦这边。

    蒋木开口说到:“还是男子?”

    毕生点头。

    如果这脉连毕生都骗得到,还有哪位御医片不到呢。

    边徽子医术是御医里顶高的了,也从未怀疑过她是女子……

    可见这金针封的多厉害。

    蒋木连带着散气,说到:“移经易脉可听过?”

    毕生当然听过,这门子医术他一直想钻研,奈何无师,只得自己瞎琢磨,也略见皮毛。

    其中精髓,不得而知。

    此刻一听到移经易脉,顿时来了兴致。

    看他们反复问这是不是男子的脉,那不出意外,这位该是一位女子……

    这金针究竟是封住了哪些穴道,能将性别改换,毕生真的是想一窥究竟。

    只是他也知道,贺拂明与蒋木断不会同意他脱衣服检查的,随而失望而至。

    有些不耐烦的叫嚷起来。

    “又不让我看,告诉我做什么!”

    说着,依依不舍的一步三回头的要冲出房间。

    蒋木看着,说。

    “先生,可有什么法子让她不受痛的做成这样的脉?”

    呦呦她,其实最怕疼了――

    也不知道这样的一路,她是靠什么熬过来的。

    她从来都是孤立无援,最好的反击就是苦肉计。

    因为“她”的身份尊贵,这一招,几乎无有不受用的……

    所以,她身上最多的药便是止疼的,最好的也是这。

    毕生顿住步子,看着蒋木,觉得他天真。

    “移经易脉本就逆身体血脉而行,已经很伤身,还要如何不受苦得做这些?你将原本疏通的堵住,将不通的强行打开,怎么做才不疼?”

    然后垂头丧气的走了……

    蒋木看着呦呦,只想将这些金针都给取下,可是他哪有这样的本事?

    只好看着呦呦,有些颓丧,心疼…

    将贺璎鱼心仪呦呦的事儿忘了个干净。

    贺拂明见着蒋木这样,心里老有些小刺扎着一样。

    嘴上却道,“蒋木,你何必这样,这是她的使命……她在东唐都是李清辰的替身,这样的金针说不定在她身上已经有数十年也未可知……”

    这话一出,蒋木突然牙齿一错,将舌尖咬破。

    漫漫的腥气充斥着口腔里。

    胸中一口浊气,怎么吐也吐不尽。

    他看着呦呦,就这样看着。

    突然横抱起。

    “我送她回去。”

    抱着呦呦也走了,贺拂明看着,在他们走后,放下筷子,拿着帕子擦了擦嘴角。

    姿态优雅,贵气。

    对着空屋子说。

    “按照计划,将那船上布置一下。”

    语态突然一转,有些玩味的勾着唇,浅浅一笑。

    “我想看他这次该如何解释……”

    空中凝结的无声,久久无有回复。

    贺拂明再说了句:“去吧――小心些。”

    此时空屋子不知道从哪一个角,传出来一个敦厚简快的脆音。

    “是。”

    声音都不曾在空中扩散一圈儿,便急促促地消失了。

    蒋木抱着呦呦出现在隔壁门口,刚走至,不等他敲门,门正好打开。

    向笙在门里,看着蒋木抱着呦呦,脸一绷。

    突然将门整个拉开,一掌抢过呦呦,顺带出了一掌,将蒋木打在走道上。

    蒋木手捂住发软脱臼的左臂肩膀,疼得他咬牙,汗涔涔的。

    向笙警惕地看着蒋木,双目如千里之距。

    隔山海相望一样。

    蒋木看着向笙,自然也是不对盘,只觉得向笙假惺惺,是李邵仪身边的细作!

    突然,蒋木缓缓淡笑,恭敬起来。

    “她醉了,我送到,走了――”

    蒋木按着左臂,身体依着墙,步子有些摇晃。

    正要离去。

    向笙突然冷冰冰的说。

    “她喝酒中过鹤顶红,自那以后喝不得酒,沾酒必醉……”

    不等蒋木回头再询问之前宫宴上喝的……

    就听见向笙“嘭”的一声响,关起门的声音。

    砸的他的耳朵都受不了。

    向笙接过呦呦,不是觉得掂了掂。

    以前那个小娃娃现在都长这么大了,只是还觉得瘦了些,要再多吃点才好。

    向笙抱着放到了床上,谈曼立马端盆倒水的给呦呦擦拭。

    她才近身,突然向笙出剑,架到她的脖子侧处。

    身后声音冷淡。

    “不要动你的歪脑筋,不然……”

    剑突然抽走,发丝应动作断裂了好几根,飘飘地落在了她的胸前……

    好凌厉的剑。

    谈曼咽了一口唾沫。

    喜笑晏晏,说着:“同一个主子,我怎么可能加害?”

    向笙摇摇头,“错,我们主子不同,你是曲是欢的人!”

    然后向笙走到屋子的外间,隔着些距离看着谈曼的一举一动。

    谈曼不敢有动作的给呦呦尽心尽力的擦拭。

    阿阮送的醒酒汤,她也是细心的喂给呦呦服下。

    知道呦呦真实身份的,只有向笙和水含。

    谈曼是什么也不知道……她就知道这个替身,适合女子,然后就没了……

    因为以她的情报网什么也查不出来,虽好奇,却无能。

    直到第二日,天还未亮,呦呦就已经醒了。

    一起来那是吐的一个晕天转地的,恨不得连胆都吐出来。

    向笙见状,连忙给她喂水,一边喂一边吐。

    还拍着背让呦呦吐。

    谈曼拦着,说不行。

    向笙反倒先嫌她碍事,点了穴的定在一旁。

    灌了好几壶水,尽数吐干净。

    向笙才说:“好些了吗?”

    呦呦眼睛都睁不开,整个人滩爬在床上。

    连连点头。

    力气都被耗尽,这个头点的都是有气无力的。

    向笙一脸紧绷,有些责怪的语气。

    “你明明知道自己不能喝酒,为什么还要碰?”

    这是她对当年那酒的自救反应,自那以后,一旦是喝了酒,便会吐的不停。

    非得这样灌上几壶清水,将肚子洗洗才能罢休!

    呦呦是真的有些洗脱,趴在床上,向笙给她顺着气。

    约莫一刻左右,呦呦方能睁开眼,呼吸才算是顺畅起来。

    没了刚才那样急促。

    才好些,呦呦看了一眼谈曼的位置,便闭着眼睛。

    说,“你昨日是不是有什么话要对我讲?”

    谈曼站了许久,整个身子都有些酥麻,没好气的说。

    “是……”

    一听就是有气性,向笙随手捡了个帕子,三下五下一捏成个布团,朝着一个穴位就扔了过去。

    穴位一解,双腿一软颤,差点摔倒。

    好在扶着桌子,只是身形晃了晃也就站稳了。

    呦呦眼皮子抬了一角,看了看,嘴角一笑,不出声。

    这性子,该这样治治。

    又沉着嗓子,“有什么事儿?”

    谈曼一坐,先给自己灌了两杯水,才说。

    “回广陵后,信才发吗?”

    呦呦一听,睁开了眼睛看着谈曼。

    她此时脸上神菜烁烁,像是有什么天大的喜事一样。

    此刻正吊着眼角,站在高处俯视她一样。

    呦呦背过去,拂开向笙的手,坐起身,将散乱的衣袍理理。

    “我发了替你解释的信,你才告诉我这件事儿?”

    谈曼雪白的颈项一抬,高傲的紧。

    呦呦笑笑。

    “我能替你解释一次,自然也能替你‘解释’第二次。”

    呦呦起身,没有穿鞋,就这样踩在地上。

    看着谈曼,此时他面无表情。

    “为什么你总想和我作对?总想和我交换一些什么?你从未想过你选的对象,错了吗?”

    谈曼突然被呦呦散开的气势碾压。

    语句清淡无意,却挡不住她骇人的气势。

    谈曼一口气呼不上来。

    只听见与继续说。

    “我之前看你念在下属份儿上,容你多番放肆,你怎不知见好就收。广陵都给你安排的顺风顺水,让你的性子到禁不起打磨……”

    呦呦走至她的眼前,突然俯下身子。

    哼笑道:“真是一个失败的暗探。”

    还如此叫嚣……

    呦呦随意披了件衣裳,喊到:“向笙,走――”

    然后他们二人就出门去。

    天都未亮,出门去哪里?

    他们走了很久,谈曼才恍然的醒过来,赶紧离开了这个地方。

    向笙贴身跟着呦呦,从头至尾,看都未看谈曼一眼。

    他上船的时候就知道这人不是水含,但是能在呦呦手下过这么多天,呦呦自然也是晓得的。

    遂此,向笙根本没问她是谁,要做什么。

    如果知道她是谈曼,向笙可能会很恨她,因为谈曼的一个命令,让呦呦几乎不信任他了……

    晨起风大,才一上甲板,风吹的呦呦都觉得自己是不是没穿衣裳,怎么能如此刺骨!

    跟一阵风吹来都能带走一块肉一样,只剩下光秃秃的骨头迎着风。

    向笙不解,却默然无语,跟着呦呦在甲板上逛了一圈又一圈。

    直到天明,呦呦才又回了自己房间。

    谈曼已经不在了。

    呦呦一回到房间,赶紧钻到被子里,将自己严严实实的裹起来。

    对向笙说。

    “天黑之后,你按照我刚才走的路线再走一遍。看看防卫是几班一换。”

    向笙不明,满脸疑问地看着呦呦。

    呦呦冻的直打哆嗦。

    “我要回去那条船上布置一下,在贺嘉佑检查那条船之前布置一下。这么好的事情,不能就这么白白的浪费!”

    虽然她不知道施幼南到底还要做些什么,虽然这一件事已经过了,那也要好好的利用一番,才不失这一件人心惶惶的事闹出来的动静。

    向笙虽然不解,依旧称是。

    呦呦看着。

    直直感慨,多么忠诚的仆人……

    最可惜的就是不是他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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