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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祭海(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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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里才是治疗晕眩症状的……”

    蒋木指尖一动,所有人视线跟着挪动,然后聚焦到了王御医身上。

    呦呦抬起头,看着对面的王御医。

    不过三十有余,面色黑俊,一身清正的模样。

    本前途大好,偏今日做了这样的事儿。

    呦呦又稍稍错开视线看到船楼上层的贺嘉佑,他此时含着愠怒,正死盯着这里,不过不是她与蒋木,而是她身前的王御医。

    怕是贺嘉佑现在是怒急了,看着王御医跟看着仇人一般,想要将其千刀万剐一般……

    估计王御医是感觉背后的贺嘉佑在看他,准备认错,正徐徐屈膝准备跪下。

    却手腕一翻,指尖带力,变换方向,朝着太阳穴狠扎过去。

    眼看就要来了,呦呦是吐的有些乏力,晕眩的看着针不太稳,但是知道是朝她的头来。

    呦呦有心避躲,却苦于四肢绵软。

    蒋木就近,自然是要护上一护,可他没有武功,本想着抓王御医腕子,人家王御医看穿了,蒋木一个失手,只见针离呦呦更近了。

    只好快速变换,直接朝着针捏住。

    针细长,软,但是尖锐,触到肌肤直接便是穿掌而过。

    呦呦回头看,正好针穿透了蒋木的掌心,余下的针还有个针尖,正对着她的脸。

    上面银白光闪闪,还带着血迹。

    这是要杀她!

    呦呦再往上,蒋木却皱着眉头看着王御医。

    她视线也跟随过去。

    只见他脖子上正有一只青筋爆裂的手正扼着他喉。

    贺嘉佑!

    他本在船楼之上,怎么无声无息得就下来,正掐着王御医的脖子呢?

    这像是也有武功的样子。

    呦呦此时晕船,所有的感官感知全部下降,并没有留心留意到贺嘉佑的动作。

    包括周围其他人的动作,她都已经感知的缓慢至极。

    这个很危险,她知道,却有心无力……

    晕的她实在没有力气,直接趴在甲板上,胳膊想撑起身体都撑不起来。

    只能微弱的看着她身边三尺以内的事物和人……

    蒋木见呦呦这样,心里只是担心晕船难受的劲儿。

    在看贺嘉佑,他已经有些不正常了,暴戾突然起来,整个脸有些狰狞,目眦欲裂,咬着牙齿,手上狠狠用着力气。

    他手上的王御医已经快要气绝一般,一脸通红,张大着嘴巴要呼气,却入不了口。

    双眼开始留白上翻。

    口中的口水也不受控制的从嘴角缓缓流出,带着银丝挂在衣裳上。

    直到贺嘉佑身后响起一阵轻声缓步。

    慢香入鼻。

    呦呦看过去,仿佛看着曲是欢正朝着他们走来。

    她不自觉的瞪大眼睛,胸中突起怨愤与凉薄来。

    这才发现这位女子虽与曲是欢长的有八分相似,却更柔弱些,双瞳剪水,好不让人心疼怜惜,这样的扶风弱柳的婉约气质,不是装的出来的,是生而自带的。

    呦呦这才想到,南息,也有一位曲贵妃。

    曲是欢的姐姐,曲艾潼。

    从她出了囚禁,至今,才又见这位姨娘……

    曲艾潼一身浅紫花裙,披着件薄薄的素绒绣花袄,折纤腰以微步,款步姗姗的走近。

    拦住贺嘉佑,在他耳边含娇细语地说到。

    “陛下,你若再动手,可就找不到是谁要害辰王殿下了……”

    然后双手攀附,贺嘉佑丝毫神情有所动容,有些慢慢地顿住发怔。

    曲艾潼继续在贺嘉佑耳边说。

    “陛下……”

    这声娇莺初啭,听得呦呦是为女子都不得不侧目看过去,是什么样的美人能有如此动听的银铃之声。

    贺嘉佑彻底的清醒了,整个脸色的狰狞缓缓舒展,慢慢又是那一副天龙之姿的威严。

    手松开。

    王御医直接跌落在地,捂着胸口大口大口的呼吸,一脸赤红半天才消。

    贺嘉佑是帝王,要有帝王的姿态,不能像疯子一样无状。

    不然,他此时真的想脚踩在他的脸上,好好问问,这是怎么回事!

    一波未平的,一波又起!

    贺嘉佑指尖动动,侍卫便上前,将王御医扣押在地,跪着。

    而他却是揽着曲艾潼,转身坐在了王舟刚刚搬来的龙椅上。

    二人并立而坐,曲艾潼推搡,却推搡不开,被贺嘉佑强行的按在身边,坐下。

    手一直未曾离开过曲艾潼的纤细腰肢上。

    此时,呦呦的贴身御医这才上前,也不把脉,就取着一副药,在呦呦的耳后贴了一剂。

    再行礼,退到了贺嘉佑身边等着陛下发话。

    他挪动到贺嘉佑身边时,贺嘉佑还看着他,不可置信……

    扬了扬头,这御医才意会过来,又到记录太监身边,去验鱼是否有毒。

    贺嘉佑看着这个太医的身影,神情缓和多了,还笑道一声。

    “呆子。”

    这个御医是他一次微服出行捡到的孩子名叫边徽子,交给了一出地方官养着。

    结果没过几年,那孩子进宫做了医使,贺嘉佑是看着他一步一步成为御医的。

    所以颇为信赖。

    边徽子认认真真的低头捞出鱼,嗅了嗅,有一股铁锈的味道,然后从医箱里取出银针,刚刚接触到鱼皮,银针便已泛黑。

    这是有毒,无误!

    这时候,自然有许多的目光又重新聚焦在王御医身上。

    看来,王御医就是有问题!

    这御医捏着银针,走到贺嘉佑的龙椅前,跪下答话。

    “陛下,鱼却是被人下了毒!”

    贺嘉佑罢罢手,让其起身。

    这青年有为的御医便依旧老老实实地跪下答话。

    贺嘉佑不再管他,知晓他就是这个性子。

    “为何王御医的银针试不出来有毒?”

    边徽子回头看了看,屈身答到:“那只是铁针,磨的发亮了些,自然试不出来毒……”

    呦呦被贴了一剂膏药,已经好了些许,但还是有些犯晕。

    呦呦很是无语,贺嘉佑居然就仍有她睡在甲板上,也不找人扶起来……

    看来是生她气了。

    到现在都没怎么正眼瞧过她……

    反观这个一直跟随她的御医,倒是有些本事,一眼便能看出这不是银针,而是铁针。

    他都没有上前摸摸,只凭一看。

    看来这医术是到家的很。

    贺嘉佑又问,“你可知是谁下的毒?”

    边徽子福了一个礼,起身,准备寻人一般,朝着记录太监,王御医,蒋木,呦呦身边分别看了看……

    边徽子在他们四人身边率先看了看,最后重新跪在贺嘉佑面前,贺嘉佑拦着不让跪,都拦不住。

    索性都不管了。

    只是一阵哼笑。

    呦呦觉得,贺嘉佑对这个御医倒是亲切的紧。

    边徽子行礼,说到:“记录太监身上有毒……”

    甲板上安静得掉针可闻。

    那太监直接捧着鱼桶就是“噗通”跪地。

    大叫冤枉。

    歇斯底里惶恐地含着:“不是奴才,不是奴才!”

    膝盖跪着走,朝着贺嘉佑面前跪走过来。

    才刚走几步,便有侍卫将鱼桶夺下,按在一旁,与王御医并肩而跪。

    贺嘉佑看过去,目怒极嗔。

    吊着嗓子,声音饱含威严。

    “哦?是吗,既然不是你下的毒,边徽子会冤枉你不成。”

    然后又朝着边徽子缓音说到。

    “证据何在?”

    边徽子礼仪足的很,叩拜起身。

    走到记录太监身边,将他的手肘处一抓,举着。

    “这就是证据,你的衣袖处还有些毒粉末残留。”

    然后边徽子将他的手更加的抬高,果然深蓝色的衣袖下面,内里残留了一些少许的白色粉末,量非常少,不容易被人察觉出来。

    那太监自己够着脖子看。

    只觉荒谬。

    大声辩驳。

    “一点白色粉末就是有毒?你是御医便可这要冤枉奴才?”

    就着身份对比,一般人都对身份高的人多些信任,身份卑贱些的就觉得偷鸡摸狗很正常。

    这是人生而便有的眼色。

    所以,此时,相信边徽子的人当然居多。

    边徽子不占着身份欺压。

    只是冷淡地道:“你若不信,自己尝尝。这药名为红袖,与鹤顶红极像。不过它的药效要更强,这细微的粉末,便足矣致命,而鹤顶红却不会……您请――”

    这太监听罢,自然也是信的,这边徽子在宫里行医已有近十年了。

    医术高超,宫里都赞服。

    此时他自己也信了这粉末是红袖,是毒。

    但真的不是他下的,自然拼命喊冤。

    朝着贺嘉佑猛地磕起头来。

    “陛下,陛下,真的不是我下的毒。您说奴才下毒毒一个承议郎的鱼做什么,奴才与他无仇无怨的。”

    声音凄厉,但是还算有理智。

    蒋木此时发声。

    “我也好奇,我与你无仇无怨的,你为何要害我,让我祭海。这般死无全尸,让我爹爹到时候去哪里寻我?”

    呦呦被蒋木这样的话都给差点说笑了。

    爹爹寻你?怕是做梦都不可能寻你。

    要真是鱼死了祭海,他怕是还要应着旨意污损几句才是。

    蒋温也在甲板上,听到蒋木这番话,愣是想笑背过去。

    但是陛下在此不可造次,这才忍住了。

    原本现在蒋木死了便是死了。

    到是这个辰王,护的真是紧……

    不免视线挪到辰王身上,探视一般瞧了好几眼。

    蒋木到底有哪些好,能让这样护着一次又一次……

    那个太监咬死不松嘴。

    “鱼你钓上来是活的吧?”

    蒋木点头,嗓音清淡。“是。”

    那个太监继续问,“我查验记录时死的是吗?”

    蒋木依旧点头,“是。”

    那太监这才叫道:“你可曾看我碰过那条鱼?”

    蒋木还没说话,呦呦突然从甲板爬起来,拍拍袍子的灰尘,干呕了半天,嗓子有些发涩。

    她说:“你的手只要在小桶附近一动,这毒就能从袖子里面洒出,落进水里。方才这御医也说了,只要微末剂量,便能死上一条人命,这鱼算什么。”

    这话当然不假。

    原本想靠着蒋木的话慢慢脱罪,想着真不是他下的毒,他什么也没做…不是没做,是没来得及做……

    鱼有一处神经,只要轻轻一扎,便会晕死过去,短暂的时间看不出还活着,自然也能判蒋木一个祭海。

    可是这毒真是与他没关系。

    针扎晕不比下毒来的方便吗?

    他挣扎起来。

    “陛下,臣真的没有下毒,可能是有人栽赃陷害,将毒放到奴才身上的……”

    呦呦见他有些心神意乱,慌忙无措,形同溺水者一般。

    笑问:“比如……蒋木?”

    故意话题绕道他身上,那个太监犹如救命稻草一般,磕着头就说。

    “辰王说的是,就是蒋承议郎……”

    后身淳王突然大声吼道。

    “方才边徽子也检查过蒋木,你没看到?”

    此事到了这里,蒋木是确定无罪的,他自然要出来护住自己的军师了。

    而这个太监这才发现自己一时慌了神,他给忘记了……

    这时他看向辰王,辰王刚才在引话!

    在他心神意乱的时候引个话头子给他,他忘记了之前边徽子的动作……

    呦呦此时笑起,一些狡黠。

    贺嘉佑看着这个笑,一下子有些陷进去。

    便沉着嗓子。

    “此事已然清楚。可是你为什么要他祭海?”

    刚才这个太监也说了,他与蒋木并无仇怨,那为什么要让他祭海呢,那就只有一个原因,有人在背后指使。

    这个问题是变相让这个太监招认真相。

    他扣着头,夹板发出“砰砰砰”地响,有些吓人。

    他的额心红肿起来。

    这时候,夹板突然出现了太子和施幼南,他们早就首钓上来鱼了,所以可以自由活动。

    刚才都在贺拂明处走了一遭。

    这半天不见人,这才上来。

    上来时,施幼南轻轻的扫视了全场,像是在看看发生了什么事情一般,但是在那个太监处,却多停留一记目光。

    虽然又快速的看向了他处。

    但是呦呦却知道,这怕是施幼南的手笔……

    倒是一如既往的狠。

    不过这个太监他好像控制的没之前汝宁郡主身边的人好。

    现在有些担忧的出现,特意站出来提醒某些人不要乱说话……

    那个太监一见到他们,身形略有微顿,但动作不大,只是后颈一缩。

    无凭无据,呦呦和蒋木心里哪怕知道,也说不得。

    贺秉修是太子,是储君!

    没有十成十的证据,不能构陷于他,这也是罪!

    蒋木不能开口,会被责罚。

    呦呦也不能开口,国与国之间有碍,只能放任!

    施幼南自然也动不得,说他,与说贺秉修是一个意思,都是在给太子定罪。

    贺嘉佑偏过头看了看太子,便发落。

    “灌些海水,挂在船侧,说便说,不说就这样。”

    等死。

    人一旦灌了海水,那会快速的脱水,死亡速度说快不快,说慢不慢,到是折腾的紧,人非常受罪。

    而王御医刺杀辰王。

    这罪可就大了,不光与这个太监是一伙做这件事儿的同伙。

    更是想挑断两国邦交,可是大罪,可论细作,背国处理!

    现在贺嘉佑视线如鹰看猎物一样,直接扫过去。

    被侍卫押着的王御医吓得虎躯一震,抖了三抖,咽着口水。

    心都被提到嗓子眼,大气都不敢出。

    贺嘉佑也不问同谋,不问背后的人……

    因为这个又不需要问,能在宫中御医拉拢,位子必定不低。

    若强行询问,在这船上,怕是什么也问不出来。

    贺嘉佑四周一扫,在这条船上全是皇亲贵胄,人人皆可做这件事!

    所以,一个字也问不出来。

    问了无用。

    故而贺嘉佑看也不看王御医,大袖一挥。

    略带疲惫,道:“直接祭小神吧……”

    贺嘉佑揽着曲艾潼,直接又回了船楼上面。

    任由王御医哭天抢地,呦呦不知道祭海是怎么祭法,祭小神又是什么祭法。

    看一位如此年龄的男人,哭成这样,怕是有些残忍……

    王御医哭的格外凄惨,犹如声声啼血,这时候,上楼梯上到一半的贺嘉佑突然转过身,侧了半边身子,突然认真,轻松地问道。

    “要不你招了?是谁指使你杀辰王的?”

    这话一出,王御医不敢动弹,哭的声音也被扼住,摇着头……拨浪鼓一样摇着头。

    兼而还死死地咬着唇。

    不说。

    呦呦这个方向看不到王御医的脸。

    她正等着王御医求‘主子’,他只要看一眼,那极有可能便是背后的指使者。

    呦呦此时视线轻飘飘的掉转到施幼南脸上,轻轻的仰着小下巴,挑衅地看了一眼。

    施幼南觉得有人,凭着直觉找寻着视线,与呦呦对视。

    嘴角轻轻含笑,笑得随意。

    像是妥妥的局外人!

    呦呦此时眸子阴沉,但依旧挂着笑意,别开视线,垂首,心中有些堵塞。

    晕眩的状况好太多了,她不禁摸了摸耳下的膏药。

    记录太监是施幼南的人,已然要死。那这件事儿一定是施幼南做的。

    可惜了……溅不到他们身上一毫。

    贺嘉佑见王御医要进忠,便点头继续上楼,头也不回。

    当他看见陛下转身那一瞬间,就知道,他死定了。

    吓得依旧嚎啕大哭,朗声求情。

    贺嘉佑眉头一皱,曲艾潼就稍稍侧了点头,给王舟递了个眼色。

    王舟连忙叫人捂住嘴,跟记录太监一样,绑着准备一起发落。

    那蒋木算是?

    没人过问,蒋木也不敢动。

    呦呦此时征求贺嘉佑意思,远远的看了一眼,贺嘉佑在上面,对着呦呦一个鼻息冷哼,狠瞪了一眼就不再看低头的人了。

    王舟笑眯眯地走来,行了个礼,然后说到。

    “承议郎重新钓一条便是。”

    然后换了一位太监,坐在了原先记录太监的位置。

    呦呦看着蒋木,那这手怎么办?

    穿掌而过的银针还在……

    呦呦四下一扫,边徽子还在不远处候着她。

    她朝着那随身御医招招手。

    人家过来,恭敬有加的行礼,知道要做什么,也不废话,端过蒋木的手便看起来。

    然后啧啧称奇的赞不绝口道。

    “王御医别的不说,这针灸是真厉害,怕是天下无人再有他这手法。这样深的穿透过去,怕是我仔细的一下扎透,也有些困难……”

    呦呦蹙着眉。

    ……??

    张口道:“他这可有碍?”

    边徽子依旧在细细端详这针法。医痴!

    嘴里念叨:“无碍,虎口那里错针过去,只是可能会出血一些,银针细,不碍事。只是切莫碰水,会肿。承议郎待会儿首钓,要小心些,海水更加难忍。”

    然后他动手,捏着银针轻轻旋转,将针取下来。

    那里红了一片,血珠立马溢出来。

    边徽子手快,不知从哪里去除一块方巾,直接伤口两段一按,交代道。

    “按上一会儿便是……”

    蒋木从头至尾一句话也没说,就是看着呦呦。

    看的那目光人边徽子都觉得有异。

    刚救了一条命,有异也正常,便没有深想。

    做完后,边徽子就退到刚才来的位置,不远不近的候着,等着呦呦唤她。

    呦呦看着边徽子,觉得他这样贴身的跟随,和最初的向笙像极了……

    呦呦见这边完了,也没看蒋木,只是说到:“我走了,你慢慢忙吧。贺拂明腿没事了……”

    蒋木听到这个,点点头,心里舒然一片。

    这是个不错的好消息。

    然后语气清淡,对着呦呦温言温语。

    “我钓完寻你,你回去休息一会,这才是第一日在海上,你怕是要适应一下。”

    说罢,蒋木就又重新回到了五殿下身边,举着鱼竿,挂着饵料,钓着鱼。

    五殿下与他亲近的说起话来――

    方才出了事情,不见与他求情两句,现在倒是活络的紧,仿佛刚才的事情没有发生一般。

    他们依旧是主,是谋臣。

    未曾离心。

    呦呦看着,真是讽刺。

    官场就是这样,人心就这样。

    其实不光官场,有人的地方,都是这样。

    但是,有名有利的路上,这就是最简单的常态。

    呦呦突然看了看蓝天,这就是为什么她一直想远离的原因。

    人性过于凉薄。

    她不想这样过活。

    她就想简简单单的有一方天地,自由自在便可。

    事情了罢,她晕眩是好些,就回去自己的房间里坐着。

    才进去,水含捧着热茶就到了。

    给呦呦直接满上一杯热腾腾地谁。

    “主子,喝点舒服些。”

    呦呦杯子一端起来,朝唇边一放,就觉不对。

    动作僵着,目光转到水含身上。

    语气森然。

    “你放了什么。”

    只见她一笑。谈曼。

    最近见她的次数好像多了一些……

    呦呦不禁又问,“水含了?最近怎么老是你。”

    手上的杯子放下,一尊琉璃七色杯晃的水看不清颜色,这要是下毒的话,真是方便。

    谈曼笑笑。

    自己端起来,“算奴婢失礼了!”

    然后仰头一口饮尽,杯子倒扣,动作豪爽。

    “这是一种海边的小植物,晒干磨成粉,服下对晕船效果可是好极了。殿下不信,边徽子在外头……”

    她说的坦荡。

    呦呦点了点头,示意再倒一杯。

    端起来的时候,特意留心的闻了闻,确实无毒。

    她也想不到谈曼杀她的原因,所以应该也不会害她,毕竟手上还捏着解药了,谈曼也不会想死。

    她只是习惯警惕。

    在东唐被她那个师傅下药下习惯了,老是被毒翻,所以有细微不对之处,她自然而然形成条件反射,心生疑窦起来。

    这可不是毒药,所以她不知道。

    只是气味有些奇怪,心中警铃大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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