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9章第699章
在此之后,莫辞与窦八鑫讨论的都是此处的一些时新八卦，这些对于外来人而言，或许很新奇，但对本地人,却都是些无甚营养的东西。
妙明半阖上双眸,安静聆听,整个人的神态平静得，就仿似已经睡着了一般，但他手心中的酒盏却一直都是高速旋转着的,没有停下来过。
在他绛宫涟漪的视线中，旁边院中的一切,都以纤维毕现的方式,呈现在他的眼前。
他听着两人探讨了大半日的混乱星域现状,直至天色将暗，那位窦童小子突然开口：“算算日子，四谛禅杖也该被带上来吧。”
妙明手中高速旋转着的杯盏,突然停下，由极快，转为极静。
那只黑龙轻嗯了一声，应声：“确实，咱们现在过去,已是赶不及。不过我已经派傀儡过去守着了,丢不了。”
窦八鑫手执地图玉简,一边快速浏览,一边哈哈笑道：“那可是赶紧的吧，我看下面那个佛洄禅书器灵，每天都在督促你师姐悟禅,悟得她现在都快清心寡欲，已经许久没想起你来了。”
妙明同时睁开眼睛，挺直脊梁。
旁边院落内，莫辞随意地踹了窦八鑫一脚，抬眸瞪他：“不会说话就别说话，还有，叫干娘。”
窦八鑫轻嗤一声，撇开视线，不自觉耷拉下脸。
之后便是一片寂静。
但是此时，妙明却已不再有心思去关注其他，他声音低沉，眸光灼热：“纵洄！竟然是纵洄的契约者，他竟当真出来了！”
旁边的莲座三尖杖，也是激动摇晃：“所以，他说的那位师姐，是转世？！”
妙明此时已站起身形，他又多看了眼旁边的院墙方向，视线热切且明亮，就仿似里面有两簇鲜艳的红莲业火在灼烧一般：“大概率是。不过这些，都并非主要的。”
最主要的是，他们竟是拥有与下界联系的渠道，且看情况，还是天然与他们一体。
“真是世道轮回，位置轮转。”
这次，合该是他们贺楼氏在下界，占据一回高地。
次日一大早，莫辞与窦八鑫便带上两位傀儡，来到了此间域主的府邸之外。
这处混乱星域的名字，叫做“加米”，其起名方式有些独特，与其他星域略有不同。不过莫辞却看着面前府邸外的加米两字，弯起唇角：“这个名字起得，倒是有那么几分意思。”
说罢，他便半抬起眉眼，等着前面的傀儡为他们递送上请帖。
待一切验证妥帖，便有一道圆胖身影从门内倏然窜出。
其人圆脸白皮，身材矮胖，倏然靠近，就仿似是个被投掷过来的发面馒头一般，配上她弯起的眉眼与的上扬嘴角，将热情待客的态度，盈于脸面。
“几位仙君，里面请，域主已久等多时。”
“劳烦。”
在被小胖墩带着往府邸深处行走的过程中，莫辞与窦八鑫的目光，便不由自主地落在了对方身上。
这倒并非是因为她憨壮的体型，而是她走起来一窜一窜的动作，太过有存在感。
窦八鑫被她这独特的走路姿势逗乐，笑问：“小丫头，你是什么根脚？”
小胖丫挠挠脑袋，不好意思地微笑：“我是球啊，刚刚生灵不久的球，走路姿势还没改过来，让几位前辈见笑。”
窦八鑫哈哈笑道：“我就说，我这般冗长的童年，都没参悟到的走路姿势，为何会在别人身上看到？！原来竟是根脚受限的原因。”
小胖丫笑眯眯回头，一脸热情：“你想学吗，我可以教你啊。”
窦八鑫当即撸起袖子，兴奋应声：“好好好，你教，我肯定能够学会。”
说罢，他就一本正经地跟着对方做起了姿势，接受教导。
莫辞：……
他面无表情地看着那边已经与小胖丫玩得不亦乐乎的窦八鑫，抽了抽嘴角。
就这还嫌弃他师姐年纪小？！
也不看看他自己的心智，能保几分熟？！
在之后前行的路上，莫辞对窦八鑫的好玩心态，原本还有几分忍耐，等到后来，眼看着他在旁边的表现越来越活泼，不仅原地起跳的姿势，越看越像只猴，脑袋一下一下地撞击到域主府邸上空的阵壁；甚至还变本加厉地抛弃形象，与小胖丫勾肩搭背，打听起此地的特色美食，莫辞再也忍耐不住，他右手臂上的黑色长鞭随心而动，倏然绕出。
其速快，入眼便是残影，仿若游蛇，不过须臾，就将再次窜到半空、撞击上方阵壁的窦八鑫给紧紧缠住，拽了下来。
窦八鑫面上的欢脱笑意倏然收敛，变得严肃，想起了正事。
莫辞淡淡瞥他一眼，确定他玩丢的脑子又回来了，方才抬头，与前方的小胖丫颔首：“见笑，咱们继续赶路吧。”
小胖丫懵懵地点头，应：“是，前辈。”
在行走过程中，莫辞给窦八鑫平静传音：“别小瞧了混乱星域内的任何一样东西，哪怕这是一个球！”
窦八鑫纳罕：“……可这分明就是个好玩的球。”
且对他，还并无恶意。
莫辞：“还有，既已进来府邸，就给我严肃一些，注意形象，不要给我丢脸。”
窦八鑫：……所以这个才是主因。
在两人前方，小胖丫在领着他们往深处行走的过程中，想了想，又重新凑到窦八鑫身边，小声开口：“我最擅长的，其实是香烤小鸡腚。看在你颇合我胃口的份儿下，之后可以单独烤给你吃，就算你要学习我的秘制配方，也不是不行。”
窦八鑫故作严肃地应声，不敢轻易变化表情。
莫辞闻言，却是眸光微闪，手指微动，将缠在窦八鑫身上的黑色长鞭直接收回，重新绕回手臂，被飘逸的长袖遮掩得严严实实。
若是学习香烤小鸡腚的秘制配方，倒也不是不行。
府邸深处，一位长裙曳地的清纯女修正坐在上首，伸手逗弄着桌上的一只雪白玉兔，目光游离。
在大厅之内，还同时有四人落座，他们的气息微敛，存在感稀薄，让人看不出其真切修为，但他们此刻的神态，却均带着不约而同的绷紧，暗藏着不愿轻易外泄的期许与紧张。
“你说他们的身份，可为真？！会不会是来欺骗我们的？！”
“稍后验证过即知，皎皎这不是将她的宝贝兔子，都给抱出来了嘛。”
“若确实为真……”
“我却是已经考虑好了，若是假的，应该怎样料理他们……”
几人交谈的声音错落，厅内却是一片安静。因为，自从莫辞等人进入域主府的那一刻起，他们便将各自的绛宫涟漪全部荡出，笼罩住府里的一草一木，进行最为细致的观察。
此时，他们正在使用的，也是绛宫涟漪相互接触的交谈方式。
等外面的小胖丫将莫辞几人引入厅内，几人一齐侧头，看向殿外。
坐在上首唯一没有收敛起存在感的长裙女修，此时已将面上的温和笑容收起，整体气质变得如天边皎月，遥不可及。
“在下龙域莫辞/全日星域窦八鑫，见过加米域主。”
“两位仙友，甚幸相见，敬请入座。”
莫辞目光往上首看了一眼，准备收回时，却对上了她身边那只雪兔的视线。
这只雪兔的皮毛雪白，眼睛赤红，不知具体根脚，却是一点也不怕生。见到他们进来，口中依旧在快速咀嚼着，一副乖顺可爱的无害模样，但莫辞却莫名觉得，在它那双剔透的红色眼睛下，莫名有种被看透的奇妙之感。
他心下警觉，面上却是若无其事地移开视线，来到侧边的客位落座。
还不等他想好，与师姐这世的族人说以怎样的开场白，就听上首的女仙开口：“之前仙友送来的请柬上，言说自己乃贺楼氏故人，不知你是我族在何处的故人？！”
莫辞眸光微动。
很明显，对方并没有与他推脱打太极的意思，从见面的一开始，就选择了单刀直入。
如此做法，可能是对他怀疑、不予信任，也可能是截然相反，对他初步信任，故而直入主题。
至于他们现在这种情况是哪一种，莫辞想着贺楼氏的独有能力，心下略有揣度，面上笑意不减：“没错，晚辈确是贺楼氏的故人。不知域主名讳，可是姓贺楼，名皎皎？”
上首的女仙明眸浅笑：“确是我之真名。”
加米星域的域主，仙号“月诚”，在仙界也是颇有名气，只不过她那贺楼皎皎的本名，已经甚少有人记得，更遑论是提起。
此时女仙承认之时，神态坦荡，眼底甚至流露出几分怀念。
莫辞对此，却并未完全相信，而是继续询问：“不知您对此，可有证据证实？！”
女仙笑意不变，下一刻，莫辞身边倏然荡出层叠的异火、道韵以及规则。
它们的质地厚重，威压强盛，不过须臾，就将他与厅内的其他空间完全分隔，困在一处单独的空间，禁锢于对方的领域。
莫辞快速判断清楚那异火的名称，笑着开口：“您进化出来的体质，诚然不错。”
不过对比他的师姐，却是差之远矣。
贺楼皎皎对他这暗搓搓的隐含含义，并未生气，只是笑道：“看来你见过更好的，且大概率还是我贺楼氏的弟子。不过我贺楼氏的子弟，自然都是好的。”
贺楼氏血脉进化之时，就是一个重要的筛选。意志力不够强盛者，连最初始的进化，都无法度过，更遑论是冠以贺楼的姓氏？！
夸奖他们贺楼氏的族人，就是在夸奖她自己。
“既身份已然验证，不知小友接下来，可能与我诉说一下你与贺楼氏的渊源？！”
莫辞起身，与上首位置行了一礼：“自然可以。”
贺楼皎皎眉宇稍缓，困囿在莫辞周身的异火规则等物，倏然消失。
莫辞重新坐回他的座位，端起旁边的酒盏轻呷了一口，开口说道：“晚辈在下界曾有一位师姐，其早已身陨，因其在身陨前得到过九尾猫妖的全族祝福，之后完美转世，重新投生的家族，便是下界的贺楼氏。
“当然，她一开始对此完全不知，因为她从出生之后，就是被遗弃在外的孤儿，并无族内长辈拉拔，故而对贺楼氏的了解寥寥，基本空白。”
上首位置，贺楼皎皎的动作不由顿住，一眨不眨看他。
莫辞：“她于十岁时，觉醒体质，十二岁时，在皇楼阵师遗址空间初次开放时，进入其内，捡到了六十九枚莲子与藕身，与佛洄禅书契约，之后就肩负起了养护这些族人的重任。
“她十八岁时契约异火，二十岁时完美筑基，之后被定为下界宗门的少宗主，原本这样下去，倒是也能平顺修炼，负担得起族内支出。
“但之后，她就在充鱼秘境内又捡到了五枚莲子，在天畔角池，又收拢回了一百六十五枚莲子与藕身……”
贺楼皎皎：……
她心中快速计算着，莫辞从开始说到最后提及的藕身与莲子数目，等到他言语暂停，便出声询问：“这些，都是她自己捡到的？！”
莫辞：“除了她，就是她的契约妖修。契约双方，气运之间可以互相影响，故而相差不离。”
贺楼皎皎：“……小友请继续说。”
莫辞表情舒缓，略作斟酌后，说道：“在此阶段，她好容易成长起来了，也顺利拉拔起了一家子，但是近些年，却是发现了暗中另有隐藏的仇敌，且还是远超过他们身份与能力的。
“对方便是太许小世界中的四大超等势力之首，丹道王家。他们在丹道王家修士的身上，发现了能够检测到贺楼氏绛宫涟漪之物，后对其进行了检查，并加以关注……
“之后，我师姐趁机走了趟琼家族地，恰好发现了那里五座火山下方的镇压大阵，救下了十五枚莲子与藕身……”
鉴于双方的关系，还在磨合阶段，莫辞确实挑拣了些重要的事情说，却没有说得多么详细。
只准备等之后，双方互相交付以信任后，再重新进行探讨。
等莫辞将楼青茗在下界的几件重要事情点都说完以后，他方才抬眸，平静开口：“虽然他们现阶段无碍，也发现了些线索，却始终无法探知其具体起因。此事便如刀悬头颈，一直梗在那里，无法让他们安心。
“故而此番过来，晚辈便是主为解惑。诸位前辈，不知晚辈可否知晓，百万年前，你们在仙界都发生了什么？！具体是何因由，才会让人不惜冒着天罚的危险，出手割裂下界空间？！并且对着贺楼氏一而再、再而三的，展开灭族计划。
“实不相瞒，因为师姐现在身处其中，晚辈着实担心得紧。”
莫辞在诉说这段话时，声音不急不缓，态度也拿捏得极度恭敬，不让人有半分反感。
但是听完之后，贺楼皎皎等人却并未马上回答，而是思忖过后，说道：“但我还是觉得，这不合常理。为何丹道王家会等到下界的贺楼氏发展起来了，才露面，对他们动手？！并且，还是他们同处在同一小世界的前提下。听小友所言，我们那位小后辈在下界的名声，分明不弱，不是吗？”
莫辞对此，轻笑回答：“大概是由于我师姐独特体质的原因。”
“不知这位小辈的姓名，以及觉醒的体质是？！”
莫辞的眸光微闪，轻笑回答：“我师姐这世的名字，叫楼青茗，并蒂莲体。”
“并蒂？”几人的目光如炬，“哪两株的并蒂？”
莫辞眼睫半敛：“我师姐在下界时，分别于练气与筑基时，契约有一朵异火，便是云渺海巅火与芳粉醉心焰。所以她最后觉醒出来的是双重体质，净世莲体与功德莲体。
“至于之前丹道王家为何不动手，是因为当时下界魔族泛滥，我师姐的净世青火与功德莲体，在鉴定与清缴魔族的过程中，有奇效，几乎是得到了各大势力的优先保护。”
听到这话，众人的动作不由顿住，他们的动作与眼神，一下子就变得不同了。
而且不仅是他们，就连连从始至终都坐在大厅一角，全程没有开口说话的红衣和尚，也跟着抬起眼帘，来了兴致：“双重至高体？！”
他们这些已然飞升到仙界的贺楼氏中，只有妙明一人晋阶到了最高体质，那便是因其当初所走的佛修一途，而早早进化成功的业火莲体。
一身煞气，虽可除业，却也是仙界的一大煞神，得罪了不少的修士。
没想到，在下界的贺楼氏遭遇了那许多打压的前提下，竟然还有人能够觉醒至至高体质，并且还是位野蛮生长的被抛弃孤儿？！
妙明摩挲着手边的莲座三尖杖，眸色复杂，心中暗忖：“不愧是纵洄。”
重新选择，他到底是完成了曾经他们分别时的期许，培养成功了一位功德莲体。
至于纵洄所希冀的自主晋阶，希望他这次能够得偿所愿，顺利达成目的。
这样想着，妙明的视线微移，再次看向对面的莫辞时，眼底便不自觉多出几许挑剔。
他们这座大厅内坐着的，都是阅历将近百万年的老油条。
之前莫辞在讲述下界相关事宜时，他们虽在安静倾听，没有发言，却也基本能够听出，莫辞那一口一个我师姐的称呼，是想将下界那位已经转生的小丫头，天然划归到对方的阵营，拉开与他们之间的距离。
但是，拥有自己的小心思固然无错，但想要完全拒绝他们的参与，将他们排除到外，却也需要能力。
毕竟，所谓转世，就是要重新建立因果不是吗？！
年纪轻轻，又岂能因为前世一个早就老咔咔的师弟，而有所迟疑，被他摆布？！
贺楼氏的几人对视了一眼，交叠的绛宫涟漪中，快速交流着各自的小心思，相继调整了下坐姿。
对于这些贺楼氏前辈可能有的反应，莫辞早有预判。
鉴于与下界的沟通渠道，早已掌握在他们手中，他对此并未完全在意。毕竟谁垄断了联系渠道，谁便掌有先手权。
“当魔族被清缴干净以后，他们就开始露面了？”
“确实。”
“这倒确实像他们能干出来的事。”
几人一通嗤笑感慨，之后，那位通身气质儒雅的斯文男子，便似随意询问：“不知你们与下界联系的方法为何？！”
窦八鑫听到这里，便自得扬眉：“我是为了找寻道侣，特意在下界留下的分魂与傀儡身体。不过如此做法，只能与下界的分魂共享视线，却无法进行联系。”
莫辞稍微调整了下坐姿：“我是早在飞升之前，就在下界留下了枚随身空间，将自己的分魂留在其内，炼制为其中器灵，后一分为九，分散在不同小世界，专门为着等待师姐。”
贺楼皎皎等人：……
能在飞升之前，就对自己的灵魂做出反复切片的，确定是个狠人。
“看来我们那小后辈，曾经与你的关系不错？！”
莫辞：“我师姐之前与我即将举办道侣大典。”
“可惜缘分还差一线。”
莫辞：“无需惋惜，我师姐此人，从来信守承诺。”
双方你一句“我师姐”、我一句“小后辈”的探讨，暗搓搓地争抢着楼青茗的阵营归属。
就是在此期间，妙明突然抬眸笑问：“莫辞小友，你可有想过，若你在上界已然身陨，她却在下界拿到你炼制的法器，得到了错误讯息，那之后要怎么办？！”
莫辞轻笑看他，自信摇头：“不会发生这种状况。”
他永远不会在这种生死大事上骗她。
窦八鑫赞同颔首：“这点确实不会，我干爹对此，考虑得已经极其万全。”
万全到他都感觉，自己在下界的布置，能够契约到一位道侣，全都是在走狗屎运，坑害无知的小若锦。
在众人的关注视线下，莫辞平静解答：“我在上界的灵魂，与在下界的器灵之所以能够沟通，就是因为我们之间，是共通的。若我在上界身陨，下面我的器灵分魂也会随之消失，衍生而出新的器灵，故而，她她不会为我太过伤心。”
也是因此，当他在上界受伤，身体变得虚弱以后，下界的器灵身体方才也跟着变得稀薄，被楼青茗轻易看出。
妙明闻言心头微动，至此，他终于明白了他在那枚下界法器上，所采用的手法，不由出声感慨：“看来你竟是个痴情人，若是身陨，就让对方彻底忘怀。”
莫辞对此勾起唇角，看着对方，报以纯良微笑。
痴情？！善良？！
前者，确实是他，后者，却是与他没有半分关系？！
若他身陨，白刺玫戒指内也衍生出了新的器灵，他也不会完全退出师姐的生命。
届时，他在下界留下的最后那处分魂的位置，会马上被新器灵告知给师姐，而那，也将会成为他争抢师姐心头位置的最后底牌。
弱者才会完全退出。
至于他，就算死乞白赖，也会牢牢留住师姐的所有爱慕心绪，以及赞叹视线。
莫辞心间情绪百般流转，流窜过一个又一个危险可能，面上的笑意却越发纯良：“诸位前辈，不知你们现在可能放心，将百万年前贺楼氏在上界发生了何种变故，详细地告知于我？！”
贺楼皎皎看向旁边除了在最后阶段，略抖了几下耳朵，其他时候都安静咀嚼的雪兔，眉梢舒展。
既然对方在根本问题上所言非虚，那他们，自然可以对之报以信任。
“这点，自然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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