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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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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片刻之后,虽然朝纵身上的伤口肉眼可见的愈合了, 可是那石砖上浸染的鲜血和那块被削下来的腐肉却确确实实的宣示着这个人经历过怎样的遭遇。

    手臂上缠着的布条并未解下, 上面的鲜血已经有些干涸,但是人还老老实实的趴在朝砚的怀里, 趴的结结实实, 朝砚在朝纵的头顶摸了摸:“伤口都好了, 我们该走了。”

    朝纵搂着那劲瘦的腰, 这人身上的味道伴随着体温传递到了鼻腔之中, 不像女人身上的花香,只是淡淡的暖洋洋的闻起来很舒服。

    朝纵一时之间竟有些不想起身,秘境也好,传承也好, 都没有这一刻让他觉得舒服。

    可是不起身总不能这样一直抱下去,朝纵的脑海里闪过这个念头的时候, 有一个声音似乎在告诉他,即使这样一直抱下去也未尝不可,他愿意舍弃所有换得这样的拥抱。

    而事实上却不需要他舍弃所有,这样的怀抱就一直为他敞开着。

    朝砚见他闭目不起, 摸了摸他的头发跟顺毛一样, 崽儿都受伤了, 需要老父亲的安慰, 再多抱一会儿也行嘛。

    而且这样的顺毛好像是给他家长大的狼崽子顺毛一样,手感不错,心情也不错, 就是这话不能说,要不然崽儿一准得咬人。

    这机关停了下来,米果儿他们躲在防御之中半晌不见动静,便小心翼翼的从里面走出朝这边攀爬了过来,好容易躲过那些个针尖,爬过一道道的高大的石砖,结果一转眼看见那两人时纷纷一愣。

    漂亮俊美的青年趴在男人的怀里,手臂微垂,半抱着男人的腰,眼睫闭上完美的弧度,整个人都呈现着一种满足放松的姿态出来,抱着那个人就好像抱着全世界一样。

    孔儒捂住了嘴看向了那血液蔓延之处,开口道:“朝小公子受伤了……啊!”

    话没有说完就被陈涌拉到了一块石砖的后面,陈涌默然站立,内心焦躁:“咱们先别过去。”

    孔儒糯糯点头,之前那种多余的感觉又出现了,可被拉到了这里,他却是好奇心有些翻涌,悄摸的从那石砖后面露出了一只眼睛看了过去。

    朝小公子从未有过那样安然的姿态,而朝前辈环抱着他的手那么的温柔有力,还摸头,孔儒摸了摸自己的头,怎么都感觉没有朝前辈摸的好。

    他们所看的是那副温馨至极的场面,米果儿在看到时却是莫名的有些浑身发痒,燥热,血腥的味道丝丝的传了过来,不像一般的人血那样存在着腥膻的味道,而是有一股甜滋滋让人飘飘然的感觉,若是能上去舔上一口,吃下去该有多好。

    这样的念头闪过脑海,米果儿在闻到那血中熟悉的味道之时猛地摇晃了一下脑袋清醒了过来,那是它儿子的血,它怎么觊觎它儿子的血呢?该打该打!

    然后陈涌和孔儒便看着那似虎非虎的小兽抬起前爪拼命的砸自己的脑袋,仿佛卖萌。

    孔儒挪了一下,小声道:“米前辈这是在洗脸呢?”

    可是猫洗脸不这样啊。

    陈涌摇了摇头道:“不知道。”

    他们这边的动静虽小,朝纵却仍然在他们过来的时候就有所察觉,一股戾气从心中蔓延过去,虽然有时候觉得那些人的存在真的很碍事,但是那些人是朝砚允许存在的,不能真的驱逐到看不见的地方去。

    眼睛睁开,朝纵撑着手臂坐了起来,开始解手上的布条,结果解的时候才发现某人绑成了死结。

    “咳,活结绑不紧,”朝砚坐直了身体,伸出手去解那死结,却也不知道怎么解的,越解越紧,最后直接勒在了朝纵的胳膊上。

    朝纵:“……”

    朝砚抓了一下耳朵,拎起了朝纵刚刚丢下的剑道:“还是直接割了吧,快刀斩乱麻。”

    那手臂上的布条最终以断裂而告终,那曾经被剜肉的手臂此时一片的光滑,再不见之前露出森森白骨的模样了。

    “看来还是得牵着你走,”朝砚将剑还给了朝纵,伸出了手笑眯眯道,“这次可是提前说了,没吓到你吧。”

    朝纵将剑放了回去,衣袖下的手指蓦然捏紧,心底一股股的热意在不断的沸腾着,他想牵这只手,想要一直牵下去。

    只不过在手放上去之前朝纵从地上起身,解下了身上断了衣袖又被朝砚扯了几道的外袍道:“我换个衣服先。”

    刚才那股热意若是真的沸腾起来,朝纵总感觉会发生很不好的事情,一件不受他自己控制的事情。

    那事情是什么,朝纵目前还没有头绪,他不抵触,可是那种失控的事情不应该发生在这危机四伏的秘境之中。

    朝砚瞅瞅自家崽儿那破破烂烂的衣服,没有半点儿撕破人家衣服的心虚,反而又取出一件干净的递了过去,心中默默思慛着日后得多给他家崽儿准备点儿衣服,毕竟人在倒霉的时候真的很容易费衣服啊。

    新的衣服倒是干净,就是仍然底下短了一截,好在没有那只丑的看不出是鱼还是蛋的所谓的刺绣了。

    朝纵拾起旧衣,却是将那块缝的歪歪扭扭的鱼给绞了下来托在了手上,那衣襟上到处都是血,只有这里是干干净净的。

    “喜欢这个啊,”朝砚凑了过来笑道,“喜欢这个的话以

    后你每件衣服……”

    朝砚本想说每件衣服都绣上一条鱼,但是考虑他家崽儿费衣服的程度以及这东西费工夫的程度,话风一转:“每件都给缝上去,收好了。”

    朝纵握紧了那片衣角,勾起唇角道:“不必辛苦了。”

    这人懒病又犯了,不过有这么一个丑的就够了,再多缝上几个……其实真的挺丑的。

    “朝砚你怎么不给你每件衣服都缝一个上去,”米果儿迈着步子跳上了那石砖之上,努力忽略鼻尖痒痒的想去舔一口血的冲动,“成为你自己的专属标志啊。”

    朝砚本想给自己扇扇风,结果动手的时候发现扇子没在,在总结了这就跟近视人员习惯性推眼镜是一个道理以后,他摩挲着下巴道:“那缝的那么丑,以我的颜值撑不起来。”

    真的勇士,就是敢于坦诚自己的缺点,他的的确确不会刺绣嘛。

    米果儿:“……”

    朝纵微微阖了一下眼睛道:“我就当你是在夸我了。”

    朝砚笑了一下,将他从头看到脚道:“夸你夸你,这一身的板正条顺……”

    不对,当时他们遇到叶问玥他们的时候他们虽然换了衣服以免被发现,可是他家崽儿穿着他的衣服下面仍然短一截啊。

    他的话语蓦然停顿,脸上竟难得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朝纵看了过去道:“发生了何事?”

    朝砚轻轻啧了一声:“当时我们打劫那两个人的时候你穿的衣服短了一截,后来换了,也短了一截。”

    朝纵的目光调转到自己的衣摆上,那处的确是短了些,露出了鞋面出来,常人一般不会去看下面短了一截这样的事情,毕竟衣摆的长短有时候并无定论,衣袍纷飞之时谁还顾得上看他人的衣服是长是短,且除了那衣摆处略微的短一截,其他的地方朝纵处处穿的合身。

    可是常人是常人,叶问玥那个人心思细腻,即便他们到来的时间对不上,那个人仍然对他们存了几分的怀疑,若被他发现了,只怕不妙。

    朝纵心中杀意涌现,或许当时就不应该留下那两个人的性命,也免了有这么多的后顾之忧。

    若是秘境之内再遇,后患或许还是早早断绝的好。

    “要是被发现了,我们父子就又得手牵手跑路喽,”朝砚也就随口一说,以他对叶问玥目前的了解,那人虽然心思难以揣摩,却并非不择手段之人。

    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只有我们两个?”朝纵蓦然开口问道。

    若是只有他们两个,便是放过那叶问玥也无妨。

    朝纵莫名想到了他们曾经前往灵仙镇后山的事情,那时就只有他们两个,虽是时不时就想对着这人的胳膊来上一口,可是却没有这么多的人事纷扰。

    朝砚没反应过来:“什么我们两个?”

    朝纵转过身道:“没什么,快走吧。”他一步迈出,好好的修士却是因为没注意看路,直接从那石砖上掉了下去,而朝砚“小心”的话还没有说出口,只伸出了尔康手。

    朝砚走到了那石砖的边缘,蹲下身看着摔在另外一块石砖上鼻尖蹭了一点儿灰的朝砚道:“要不还是为父牵着你吧。”

    毕竟以前他家崽儿除了有在澡盆里面差点儿淹死的事迹,还有走路没石头都能左脚拌右脚平地摔的事迹。

    不能笑不能笑,笑了总感觉就收不住了,朝砚用手指蹭了蹭鼻头,掩住了那一闪而过的笑意。

    朝纵:“……”

    手是牵上了,武器也拿回来了,奈何一群人里面没有一个开口说话的,仿佛在比谁沉默的时间更长一样。

    陈涌和孔儒那完全就是把自己当成空气,毕竟小主人当时的脸色感觉完全就是随时杀人灭口的脸色,作为依附者,此时还是不要说话引火上身的好。

    米果儿趴在陈涌的肩头,左看看右看看,觉得此时儿子的心情可能是差到了极致,还是不要开口说话的好,野兽的直觉有时候也是有点儿小敏锐的。

    至于朝砚,他是折扇掩着嘴努力掩饰自己勾起的唇角,崽儿的成长小本本上又记下了一笔好玩的事情,生平第一次知道还有那种摔法,长见识了,也长姿势了,而一想起崽儿顶着顶漂亮的脸一脸茫然的爬起来,他就忍不住……

    朝纵不知多少次感觉到了牵着手的颤抖,每颤抖一次他的脸就黑沉一分,就差黑气笼罩黑成墨水了,身后的两人一兽恨不得离他们百米远,而身旁的人还在笑!

    手指被捏了一下,朝砚好容易收敛了笑意,取下了扇子特别正直的问道:“怎么了,崽儿?”

    朝纵看他,不知为何刚才的气像是被扎破了一般全泄了个干净:“好笑么?”

    “不好笑,这种事有什么好笑的,你看为父是像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的人么?”朝砚这话说的特别的义正言辞。

    心里补充说明,他就是啊。可是那事真是怎么回味都觉得很有趣,足够回味一年的。

    朝纵抿了一下唇道:“我没说是什么事。”

    朝砚挥着扇子道:“不就是之前从石砖上……咳,过去的事就让他过去吧,没摔疼最要紧。”

    看起来一副特别关心崽儿的慈祥模样。

    朝纵松开了

    他的手,在朝砚莫名的神色下扯住了他两边的脸颊,在看到那笑意盈盈的唇角变了弧度的时候蓦然松开,嗯,解气了。

    朝砚揉了一下自己的脸道:“脸扯着扯着要变大的。”

    朝纵很自然的牵住他的手,继续前行道:“没事,反正已经很大了。”

    朝砚:“……”

    虽然他时常脸大跑马,但是哪有这么实诚的。

    他们往前走去,身后的陈涌与孔儒又下意识的后退了几步。

    孔儒看向了陈涌,陈涌也看向了孔儒,仿佛没有料到他们的思想行为如此的一致。

    两人对视,孔儒不好意思道:“我就是觉得好像离远一点儿好。”

    陈涌点头表示赞同:“我也这么觉得。”

    机关仿佛无休无止,阵法也是层出不穷,即便心思细腻如叶问玥,在不断的经历那些危险,也会觉得力不从心。

    打坐调息,身体内消耗的灵气慢慢的恢复着,叶问心睁开眼睛的时候便见叶问玥正端坐在一旁,单手扶膝,另外一只手撑着下巴似乎在想些什么。

    叶问心没敢去打扰,叶问玥却是察觉他调息完毕,转过了头来笑道:“感觉怎么样?”

    “已经完全恢复了,”叶问心也笑了一下道,“小叔刚才在想什么这么入神?”

    叶问玥的眸中划过了一道流光道:“想这秘境之事,不知后面还会遇到什么样的危险。”

    实则他是在琢磨着之前那两个人的事情,他总觉得哪里好像漏了什么东西,而一旦能够抓到那个东西,所有的迷障都能够破开。

    只是此事却是不必与叶问心言说了,让他上心多想反而不好。

    叶问心在他的面前蹲下道:“那想出什么来没有?这秘境的手段层出不穷,每个都新奇的很,还不带重复的,也不知道后面还会出现什么。”

    “没想出来,”叶问玥笑道,“只能佛挡杀佛,神挡弑神了。”

    “这话说的霸气!”叶问心笑道。

    叶问玥伸手揉了揉他的脑袋道:“你呀。”

    其他通道皆是机关重重,阵法不断,而朝砚这边自从牵着手以来便一片的风平浪静,仿佛不是在闯秘境,而是在逛自家的后花园。

    直到他们又遇到了一个龙纹石壁,同样的石台,却并非是两个盒子选一个的问题,而是只有一个盒子置于中央,那道厚重的声音又起:“猜出盒内之物可开启通道。”

    朝砚:“……”

    连个选项都没有,海选题啊。

    朝砚摩挲着下巴看着那盒子,半晌没有听到身边人出主意的声音,扭头看去,身边只有朝纵一人沉默站立,至于其他两人一兽,此时正从百米之外慢慢的挪了过来,一副十分不想靠近的模样。

    “我们是不是走的太快了?”朝砚反思道。

    朝纵瞥了后面一眼道:“是他们太慢了。”

    能够如此识趣的不打扰,果然是朝砚选的人,还不错。

    待到陈涌他们终于走到了近前,却仍是距离朝砚他们三米开外,让朝砚一度怀疑自己身上是不是有什么味儿,或者三米的范围内会有什么危险。

    嗯,真是搞不懂现在人的想法。

    搞不懂就不去刻意的搞懂,只要大家都好好的就行,朝砚宽心的地方便在于此了。

    “猜东西,这世间东西这么多,这秘境的主人可真会玩,谁猜的出来啊,”朝砚一句话出口,所有的人都看向了他。

    朝砚:“……你们不会觉得我猜的出来吧?”

    一个一个试怕不是要试到三年后,其实不要那传承,修为增长也并非太难的事情。

    周围的人和兽齐刷刷点头,连朝纵都表示了赞同。

    朝砚:“……”

    算了,他们家崽儿想要的传承,老父亲怎么能不努力办到呢。

    而且得了传承,或许拆这秘境就方便多了,他虽心宽,很多事情可以不在意不计较,但是他家崽儿割肉这种事,还是得计较一下的。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怎么能因为这秘境乱割呢?所以都是这秘境的错。

    这个逻辑数学老师怕不是要给不及格。

    然而这会儿没人管得了一个老父亲,所以老父亲就怎么任性怎么来了。

    “猜东西嘛,”朝砚挽起了袖子道,“那就一个一个试吧,估计是跟龙有关的,嗯……拨浪鼓。”

    周围一片的寂静,米果儿说话的都呛了一下口水:“拨浪鼓跟龙有什么关系?”

    “难得你没有想到吃的,”朝纵站在一旁说道。

    朝砚哦了一声道:“对,忘了想吃的了。”

    失误失误。

    他们正说着,却听那盒子咔哒一声自行打开了,诸人虽是说着话,却下意识的戒备,待到那盒子完全打开的时候看了过去,然后一片的沉默。

    那漆黑厚重的匣子之中躺着一只红彤彤的拨浪鼓,鼓面之上还画着龙,充分证明着它跟龙是有关系的。

    米果儿:“……”

    这他喵的换个人谁能猜的出来?!

    孔儒此时也是顾不得什么多不多多余的事情了,满眼的崇拜都要溢出来一般:“朝前辈好生厉害!”

    朝砚笑了一下:“过奖过奖

    ,一般一般。”

    此时正是脸大跑马之时。

    他也没有想到里面竟然真的是拨浪鼓啊。

    猜出正确,那石门再次打开,通道幽深,竟像是无休无止一般。

    金光再度袭来,朝砚接住那白玉的匣子,打开一看——中品灵器。

    乃是一对的护腕,漆黑的色泽上镌刻着银色的阵法纹饰,倒是雅致的很。

    只不过他之前想着要给他家崽儿武装到牙齿,这秘境就恰恰好送来了他需要的东西。

    嗯,讨好,也是要拆的。

    朝纵再次佩戴上了那一对的护腕,却是连手臂都一并护住了。

    他们继续前行,三日之后叶家才到达了下一个龙纹石门前,正是那猜物的盒子。

    “这怎么可能猜的到?”一名叶家人听那声音以后几乎是哀嚎了。

    “世间之大,包含万物,”另外一名叶家人开口道,“这分明是强人所难。”

    叶问心打量了那盒子一周,这盒子同之前那两个盒子一模一样,看不出里面东西,也闻不到丝毫的味道:“小叔,怎么办?”

    “无提示,只能一一试过了,”叶问玥微微蹙了蹙眉头道,“游龙秘境,或许此物跟龙有关。”

    “跟龙有关,莫非是龙鳞?”叶问心说出那两个字的时候,那盒子蓦然散发出了一道光芒。

    叶问心本就戒备,蓦然察觉飞速后退:“大家小心。”

    无数细如牛毛的针尖铺天盖地的射了过来,叶问玥挥手设下禁制,那针尖层层扎在了那禁制之上,激起层层涟漪,待到那阵针芒过去,那盒子又恢复了平静。

    “看来不限次数,但是猜错了有罚,”叶问玥看着那盒子道。

    其他人皆是心有余悸的点头:“少主说的有理,以后的猜测便更要小心了。”

    叶问心盯着那盒子,真是恨不得在上面盯出个洞来,传音给叶问玥道:“不是龙鳞得是什么?龙珠?龙须?画龙点睛,叶公好龙?”

    到后面已经完全是发散思维,乱说一气了。

    其他人也是有所想法,却是口不能言,生怕再触发什么阵法机关出来。

    “也不能不试,此物不可能一次猜中,便都试试吧,”叶问玥取出笔墨纸砚来,铺平在了地面之上,“大家所想一一写下,一一试过,及时戒备便是。”

    他所说正是这个理,若是不试,便只能被一直困在此处了。

    多人书写,还真是什么五花八门的都有,待到满满的占满了一张纸,叶问心拿起时几乎在祈祷了:“希望前面就能碰上。”

    叶问玥笑着接过那纸,设下禁制后说出了第一个物件:“龙珠。”

    那盒子光芒再现,看来不对。无数的箭矢朝他们射了过来,支支淬毒,待碰触到那禁制之上涟漪泛的如同下雨时的池塘。

    叶问玥瞳孔微微缩了一下,箭矢的力量比刚才的针芒加大了,若是每次都会加大,一一试下去的法子也要慎之再慎。

    “……”

    “龙龟。”

    “……”

    “龙角。”

    “……”

    不对不对,又不对,即使叶问玥已然打坐调息了一次,那禁制却已然有撑不住的感觉了。

    岌岌可危之下,众人只能躲避闪退。

    叶问心有些骇然的看着那盒子:“这样猜怎么可能猜得到么?”

    叶问玥也同样是无奈,遇上这样的关卡,还无任何的提示,还不如那些直接的打杀来的更快。

    可是后者测的是能力,前者测的就是气运了。

    世间有万千事物,万千人,若能从中选出,皆为气运之人。

    莫非他不具备这份气运?游龙秘境所建之人到底是何人?那保存完成的龙骨,还有龙血,若真是大能修士所建,为何不自己取用了?

    若不是大能修士,而是龙自己所建,那么即便与龙有关,它想必也不愿听取那些将它割裂数片的言论。

    龙血,龙鳞,龙骨于他们是修真的宝物,于龙自身却是它们一身的一部分,或许与龙本身无关。

    “开门的玉符,”叶问玥张口道,或许反其道而行之会有更好一点儿的效果。

    众人皆是戒备,却听那盒子咔哒一声,竟是自行打了开来,而在左边的石壁之上,一道门的影子显露了出来,其上凹槽正对着那盒中的玉符。

    “小叔,打开了,打开了,”叶问心几乎是喜极而泣了,“这都能猜到,小叔你太厉害了!”

    “嗯,”叶问玥上前将那玉符拿到了手上,心中的那口气却未松下,他们的第一次通道乃是这龙纹处打开的,虽是看似猜对了,但谁能保证这龙纹之后没有另外一道门。

    “走吧,”叶问玥将那玉符放在了凹槽之中,门打开的时候带着众人进入其中。

    朝砚一行人继续前行,从手牵手的走着,到搭在朝纵的肩膀上被儿子扶着,再到趴到朝纵背上被背着也就是两个时辰之内的事情。

    朝纵不疾不徐的走着,朝砚不轻不重的睡着,如此懒洋洋,众人却是皆已经习惯的不能再习惯了。

    米果儿趴着舔着前爪道:“他这么长时间不睡觉,姑奶奶都快不适应了。”

    陈涌与孔儒下意

    识齐刷刷的点头,待到点头之后,孔儒脸颊红了一下,小声说道:“其实朝前辈平时不是睡觉,是在冥想啊。”

    要是睡觉修为还能提升那么快,天呐,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厉害的人。

    米果儿看着身旁软乎乎就差竖着耳朵满眼星星的孔儒,哼了一声道:“你听他给你瞎说。”

    冥想倒是有,但是大部分时间都在跟周公约会。

    一路平坦,浅浅绵长的呼吸从朝纵的脖颈处传了过来,带着点儿微热的感觉,朝纵动了动耳朵,却是将手收的更紧了些。

    “嗯?到哪儿了?”朝砚也没有真的睡的昏天暗地,察觉那轻微的力道,神思稍微清醒了一些问道,偏他刚刚醒来,还带着一些睡意的哑意,让人听到时只觉得耳朵发痒,更何况是凑的这样近的时候说的。

    朝纵张口,却在开口的那一瞬发现自己的声音也带了哑意:“还未到下一扇门,你可以继续睡。”

    “睡?”朝砚收紧了一下胳膊,懒洋洋道,“为父这可是在冥想啊。”

    朝纵心中火气又起,莫名的开始肆虐燃烧,分明这人就趴在他的身上,却犹觉不足,可到底在觉得不足什么呢?

    孔儒:“……”

    可是朝前辈您刚刚明显是在睡觉啊,他都听到小呼噜声了,睡的贼香。

    米果儿甩了孔儒一个“看吧”的眼神。

    朝纵嗯了一声,继续往前走去:“都冥想到了什么?”

    “冥想到了很多有趣的东西,”朝砚跟他交谈,神思有些清醒了,“想听么?”

    朝纵又嗯了一声:“说来听听。”

    孔儒:“……”

    原来朝前辈就是那样在冥想的,好生厉害。

    米果儿:“……”

    那家伙就是被儿子这么惯坏的。

    嗯?好像有哪里不对?

    胡说八道这种事情是会上瘾的,尤其是有人愿意听你胡说八道以及有人相信你的胡说八道的时候更加容易上瘾?

    愿意听的乃是朝纵,相信的人自然是兔子了。

    “传说在一个黑暗的通道之中,有一群人在不断的行走着,不知前路,又无法后退,”朝砚笑眯眯的说道,“周围都是烛火,可是周围并无空气流通,那烛火却是不动,可知为何?”

    朝纵接话道:“为何?”

    “那是因为啊,这些烛火看似是烛火,实则并非烛火,而是……”朝砚故意拖长了语调,引的孔儒好奇问道,“是什么?”

    “是灵魂在燃烧,”朝砚背过身去阴森森的看着他,脸颊在烛火的光芒之下不知道为何看起来有些可怖。

    “啊!”孔儒被吓得后退了一步,待到再看之时却见朝砚笑眯眯的在那里看着他,哪里有半分的阴森恐怖。

    “别怕么兔子,这只是冥想而已,”朝砚捏了捏朝纵的耳垂道,“你看他都没怕。”

    孔儒糯糯的应声:“没,没怕。”

    朝砚笑着趴了回去:“那我就继续讲了。”

    朝纵:“嗯。”

    声音沉稳,显然一点儿没在怕的。

    只吓到一只兔子,没成就感。

    朝砚打算再接再厉:“那些灵魂不断的被灼烧着,同时也在不断的窥伺着过路的人,看看谁能沦为他们的替代品……”

    米果儿蜷缩了一下爪子,莫名想要喊停。

    “他们悄无声息的潜入人的心底,趁着人不注意的时候悄无声息的取代,”朝砚的声音不知何时转为了平静,在这幽深的通道之中空旷回音,格外的寂寥,“或许在你不经意的时候,那个跟在你身边的人已经不是曾经的人,而是另外一个人,他会曾经人的所有,让你无法察觉,然后在你不知道的时候取了你的性命。”

    一时之间四周静谧,再加上身旁静置的烛火,格外的安静。

    朝纵的步子停了下来,陈涌也相应的停下,孔儒正心底发毛,见他们都停下,也只能停下拉了拉陈涌的衣服道:“你,你不害怕么?”

    不愧是朝前辈选的人,胆子这么大。

    “你怎么不说话?”孔儒抬头看去,却被一个力道猛地扑到了一边,是米果儿,它口中喊着,“兔子小心。”

    孔儒被压倒的瞬间,便见一道利刃从他的脖颈处划过,而挥动利刃的人却是——陈涌!

    “他怎么了?!”孔儒从地上爬起,抱着米果儿道。

    而于此时,朝纵已然转身,一指夹住了陈涌的利刃,指尖轻微翻转,那利刃瞬间从陈涌的手中脱手而出,他想要转身去捡,却被朝纵一指点在了眉心的中央,再不能动弹分毫。

    分明还是曾经的面孔,此时却是满目的狰狞,他曾经看朝砚的目光之中带着敬佩和尊敬,此时却只有杀意蔓延:“你怎么发现的?!”

    声音沙哑,宛如如石灰摩擦过的嗓音。

    朝砚眨了眨眼睛,特别无辜道:“你选错人了,他跟我有血契。”

    还是那种完全牵制的血契,血契开始出现异动,他这个主人当然是第一时间就察觉了。

    那“陈涌”呵呵狰狞一笑:“看来是我运道不佳了。”

    朝砚没有点头,而是侧头道:“崽儿,他用陈涌的脸笑的好油腻啊。”

    看似在说

    悄悄话,却把那个“陈涌”气了个半死,只是他再想说话却被朝纵的目光一扫,竟是连发声都发不出了。

    “对,丑,”朝纵开口说道。

    “是了是了,这人审美一看就不行,”朝砚笑眯眯道,“要选怎么都应该选崽儿这么好看的不是,不管怎么笑,都美别人一脸。”

    朝纵的呼吸一滞,心脏一瞬间的跳动仿佛要冲破胸膛一般,他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却无甚效果:“你怎么知道我现在不是被人夺舍的?”

    身后寂静无声,朝砚的声音带着幽微之意:“你又怎么知道我不是被人夺舍的?”

    心脏在一瞬间宛如被剜出扔进了寒冰池一般,朝纵浑身凝滞在了原地,扶着那人的腿在不断的收紧,出口的声音冰冷到极致:“那你把他弄到哪里去了?”

    一字一顿,杀意纵横。

    却在一瞬间被身后传来的笑声给消弭了:“你真信了?这烛火之中的魂魄也就找找心底有执念之人,对于心思纯净之人突破不进去的,为父虽然心思不那么纯净,但是早有防备……啊!”

    朝砚话未说完,便被松开了腿,拉开了手腕直接扔下了背,只是屁股还没有着地,就被朝纵拉住了手腕,也只是略微踉跄了一下便在原地站稳了。

    他抬头本想说什么,看到的却是朝纵满脸的寒冰,那鲜红的唇此时抿的几乎是一条直线,脸色更是阴沉的能够滴出水来。

    这脸上就差刻上生气两字了。

    “陈涌”不能动弹,孔儒和米果儿却是干脆蜷缩在了一块儿,他们从未见过小公子/儿子这么生气过。

    朝砚用折扇点了点朝纵的唇角笑道:“怎么了?”

    完全不受冷气的影响,相当的欠揍。

    朝纵收拢了拉着他手腕的手,指骨泛白,一字一磨道:“想,打,你!”

    不是想打,而是在余怒未消的时候还有一丝的后怕,如果眼前的人真的被夺舍了,他该怎么办?

    “家暴不是好习惯啊崽儿,”朝砚笑着拍了拍他的脸颊,看着他有些赤红充血的眸子,笑着上去想抱进怀里安慰一下,结果发现自己个儿矮,只能抱腰拍背,“好了好了,为父这不是没事么,不哭不哭。”

    米果儿:“……”

    你哄宝宝呢。

    孔儒继续蜷缩,如果有耳朵此时怕不是抿的超紧,连传音都是小小声的,像是怕被人听见一样:“我觉得朝小公子不是哭是生气哎。”

    米果儿传音道:“我也觉得。”

    那气的简直恨不得把秘境给点喽。

    那两只抱在一块儿互相取暖,朝纵抿紧的唇微微松了一些:“我没哭。”

    “嗯?那不抱了,”朝砚松开手臂,下一瞬却被蓦然收紧的手臂紧紧的抱进了怀里。

    优雅的嗓音之中夹杂着一丝的委屈:“我生气了……”

    你怎么能这么敷衍的哄人?

    “以后为父绝对不开这么过分的玩笑了,”朝砚拍着他的肩膀笑道。

    明明是他家崽儿先开的玩笑嘛,他没生气是因为他家的崽儿意志甚坚,岂是那被灼烧过不知道多久的魂魄能够奈何得了的。而崽儿生气了是因为担心他这个老父亲,嗯……这么一想还是很开心的。

    虽说是只许崽儿放火,不许老父亲点灯,但是看在崽儿这么担心他这个老父亲的份上,也没有什么好计较的嘛。

    不过从前崽儿都不怎么喜欢牵手抱抱的,这长大了反而喜欢了,一定是因为被丢了太久没有安全感的缘故。

    抱着这个人,心底的寒冰就仿佛破碎了一样,朝纵侧目看着怀中人白皙至极的耳垂,他想他知道了自己想要什么了。

    不管是什么样的感情,不管未来会发生什么,他想要这个人一直在他的身边,没有别人,只有他。

    鼻尖触碰到了那处耳廓,朝砚觉得微痒动了一下,白皙的,敏感的,甚至是可爱的,一瞬间朝纵只觉得心中的火焰朝着下腹奔涌而去,他的心中翻起了滔天的巨浪,他对这个人,或许不止有父子之间的感情!

    怀抱被猛地松开,朝砚都快被抱瞌睡了,此时却是骤然清醒:“嗯?好了么?”

    “好了,”朝纵庆幸松开的及时,衣摆也足够的大,足以遮掩某处,“我们快走吧。”

    “额,好,可是陈涌……”朝砚看着还立定在某处动都不能动的陈涌,他跟班的神魂还没有找回来呢。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雅小天使的手榴弹,感谢叶小煜小天使的地雷吖~

    小剧场就是博君一笑,不要太跟正文串联哦~

    此次被拜访者——万铭城先生

    米果儿(抱着话筒):请问你十八岁时你父亲要抱你你什么心情?

    万铭城(冰块脸):打一架。

    米果儿:说实话。

    万铭城:被哪个死变态夺舍了→_→

    米果儿嘿嘿一笑:那换成兔子要抱呢?

    万铭城(耳垂红):……可以。

    咳咳,米果儿转向一旁打瞌睡的朝砚:对于以上采访你有什么看法?

    朝砚:嗯?看法?兔子和门神是父子情?

    米果儿:……请牢记收藏:,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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