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敲山震虎
36敲山震虎
看敬安温怒，王镜良装作恍然大悟，一拍脑袋：“我记错了，是个下联，还没想到上联。”
边说边在一张空白纸上写上：笔墨终归野火，尽下里巴人，可怜美玉少知音。”
季海蓝抢先接过去一看，笑骂：“小王真谦虚，还说自己对古韵一窍不通，这词句，比得上西厢红楼了。”
王镜良脸不变色：“这叫近朱者赤，成天跟着你们，饱受熏陶，棒槌也能成精。”
敬安本想离开，看季海蓝这么说，脸又红了下，还是忍不住接了过去，随即冷哼一声：“酸。”
又加固一句：“臭！”
王镜良心里冷笑：看你这逼能装到几时。
这次六个县的采集分两批人，王镜良他们负责西边三个县。
每个县计划采集五天左右，十天后边去了老家西县。
没错，这是文联安排的，也正是王镜良所希望的。
如果安排在东边三个县，王镜良也会想法子找理由对调。
等了这么多年，他不能放过这个绝好的机会。
本县采集的最后一站，便去了城东镇，准备主动出击，和两个仇人交锋。
和预想的一样，官方推荐的述说者，正是参与过作战的土匪，现在的城东镇举足轻重的人物。
在前面两个县故意单独下乡，也是为了给在这里的工作铺垫。
两天后聚在一起合并资料，王镜良也不客气，单刀直入地问土匪老三：“你们说的过程，和我采集的资料有出入。”
老五代答：“时间长了，细节方面，我们是忘了些。”
王镜良问：“在竹石镇剿匪那场硬仗，土匪和我们十五军各有多少人参与？”
老三照以前的说法回：“我方四十三人，土匪八十七人。”
王镜良说：“你们以少胜多，难怪损失惨重，向你们致敬，向英烈致敬。”
老五说：“不敢当。都是源于上级的英明领导，我们只是服从命令听指挥。”
王镜良暗骂：看来这个老五比较圆滑，得先想法子除掉。
“你们英勇杀敌，难能可贵，荣誉是你们应得的。我在竹石镇采集时，有个人说土匪只有三十几个，看样子那人在说谎，得去多找几个人核实一下。”
王镜良暗哼：别以为相差一百多里，消息难以流动，就能让你们瞒天过海。
老五脸色微变：“我们上战场的都不太清楚人数。他们不在战场，不可能知道具体有多少人的。”
王镜良暗笑：不知道你还说得那么具体。
脸上依旧不动声色：“听人说，我们策反了几个土匪，里应外合，才一举攻克，是这样的么？”
老五说：“这是领导层的内部消息，我们不太清楚。”
王镜良继续猛追猛打：“还有人说，我们这种平原地区，土匪没有老巢，平时都装成普通老百姓，混迹在民众里面。我们是怎么得到他们聚集的消息的？”
老五含糊其辞：“好像就是被策反的土匪提供了消息。”
王镜良点头：“我觉得也是。那些土匪确实狠毒，居然网罗了八九十人。我还听这边的人说，那些土匪是因为分赃不均，起了内讧。内部有矛盾，还能集聚那么多人，这不是胡扯么？”
老五附议：“有些人就喜欢瞎猜，流言不可信。”
王镜良笑道：“那人还说分赃不公是因为一尊金佛，你们说可不可笑？”
老三脸色一变，依旧不作声。
老五挺直身子赔笑：“没听说过什么金佛，真是个笑话，太可笑了。”
王镜良点头表示赞同：“那人还说，金佛是土匪抢的附近一个地主家的，说得还挺像，把我当傻子糊弄呢。”
老五笑回：“有种人特别喜欢捕风捉影，有脑子的谁信啊。”
王镜良附议：“地主全家被土匪杀了，也是罪有应得。这点上看，土匪算是做了一件好事。”
老五依旧满脸堆笑：“嗯。省了我们动手。”
王镜良话锋一转：“可是，土匪也杀了几个佃户和他们的孩子。杀害劳苦大众，简直罪恶滔天。”
老五脸色又变：“就是。太恶毒了，好在都被我们剿灭了。”
王镜良点头：“这叫自作孽不可活。如果是真的，那金佛的事就不算空穴来风。你们打扫战场时有没有看到？”
老五赶忙否认：“没有。根本没听说过。”
王镜良当然知道十五军是什么。
几十年后，有人还记得那句宣传语：要发财跟我走，想要什么有什么。
竹石镇上两个富裕户全家被杀，包括六岁的小女孩。财物被抢劫一空。
不管以前做过多少恶事，或是多少善事，关键时刻得站在最终的胜利者一方，才是人生赢家。
这便是所谓的成王败寇。
装着想了想，王镜良又问：“那些土匪还有活着的么？可以审问一下，真有金佛的话，必须找出来交给国家。”
老五回：“当时战场非常惨烈，土匪应该都被杀死了。”
王镜良自然清楚剿匪是怎么回事。
只是现在不是追究的时候，也没必要追究。
装着漫不经心地笑道：“有人说，土匪也有内线，不可能不知道金佛的下落。还说那个内线住在竹石镇附近，也不知道还在不在。”
季海蓝也来了兴致：“如果那个内线还在，肯定知道金佛的下落，得赶紧派人去查一查。”
老五赔笑道：“看来这事得好好查一查，明天我们就带人下去走访，非把坏分子找出来不可。”
王镜良表示理解：“十五军的两个主要领导都已壮烈牺牲，调查起来不太容易。没有证据，就不能将他们绳之以法，比较难办。”
老三点头：“确实是这样。事情过去这么久，找证据很难。”
王镜良暗骂：看你们还能伪装多久。
杀了那么多不该杀的人，真以为凭杀了几个该杀的就能洗白啊？
卧槽，还真能。
比如，杀了三十个不该杀的，只杀了三个该杀的，这怎么洗白？
很简单。举个例子：如果战损是二十比一，那么，杀了三个敌人，就是拯救了六十人。
那三十个不该杀的，就显得不重要了。
只要掌握算账主动权就行。
人类前行的历史，本就是非难断，冤死多少是不必以为不幸的。
王镜良话锋一转：“不过，总会有人见到过土匪的样子。这方面的材料我们已经收集了不少，明天我们会再调查一下，将材料汇拢。”
季海蓝附议：“必须挖掘出真相，不能让先烈白白牺牲。”
敬安说：“我感觉，十五军的两个主要领导人牺牲，肯定有内情。”
王镜良表示同意：“这么大的事，县公安局警察和刑侦技术不一定够，我们得回去汇报给地委，让上面派人来侦查。”
季海蓝愤恨地说：“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一定要让坏分子现形。”
至此，王镜良的目的已经达到，第二天便返回。
他也明白，现在想收拾他们，委实不易。只能敲山震虎，让他们动起来。
王镜良自己也想知道，他们和他那个侄子有没有暗中勾结过，如果有，必定会被灭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