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做了文秘
11做了文秘
总算消停了一个礼拜,这天回到家,见村里四个干部都在等着,谈笑风生,态度有了一百八十度的转弯。
不仅如此,十几户人家都聚在门口,叽叽喳喳说个没完。
果然不出所料,刚来这里就寄出去的十几份稿子有了消息,村干部特地送来了三封样报和一张汇款单子,看到王镜良,都是一脸的惊异崇拜。
村长主动笑脸相迎:“没想到小王这么能干,以前多有得罪。”
王镜良依旧赔笑:“雕虫小技,不足挂齿。比不上你们这些人民公仆辛苦。”
瑾蓉也是开心地分发着糖果香烟,感谢大家的照顾。
听说一个月写文章可以赚一百多,引得纷纷恭维:“难怪小王花钱大手大脚,原来这么能赚啊。”
“这是钱的事么。小王这水平,在木器厂也太屈才了,早晚会飞黄腾达的。”
“那是肯定的,乡里要是知道了,肯定会来挖人。”
“乡里算什么,去镇上都有可能。”
“镇上的哪有这水平,起码是县老爷级别的。”
王镜良平静谦虚地解释完,闹了好久才散。
这次王镜良换了笔名,留的是房东转交给妻子的地址。
这个时期的信息严重堵塞,他暂时还不想让报社和老地方的人查到他的行踪,起码要等到有足够能力后,再回去找那些人算账。
前世王镜良的妻子是裁缝,手艺在当地屈指可数,开了个裁缝店,生意很好。
没事的时候,王镜良会去打下手,对衣服尺寸和款式裁剪并不陌生。
来这里后,特地和瑾蓉去了乡里的制衣合作社,亲自指导划线裁剪,给瑾蓉做了好几套五十年后的保守款式,穿上后,堪比戏台上的仙子,亮瞎了所有人的眼睛。
开始自然招来一片骂声,等知道王镜良会写文章赚大钱后,又觉得理所当然,认为文化人的老婆就该是这样的。
好在这是个相对偏僻的角落,瑾蓉极少会出去招摇,不怀好意的也不方便来这犄角旮旯打扰,使得小两口的生活,还算平静。
每逢休息天,王镜良都会骑车出去到处打听,打听姓金的人家,小名叫二丫头和一个叫江萍的人。
这天往西走了二十里,到老家西县的地界,总算打听到江边老圩子里有几家姓金的,一个同样高出洼地很多的地块,只有一里左右方圆,住着二十几户人家。
高大的树木,密集的竹园,老式的青砖黛瓦,由此可以看出,这是个年代久远的微小村落。
四五十岁,行金,小名二丫头的有两个,村人说都没有给北方的地主做过小。
叫江萍的只有一个,却是个二十岁的姑娘。
显然都不是王镜良要找的人。
回到家时,王镜良陡然发觉这事不简单,感觉他的小奶奶就在小金庄,后悔没有当面问询,看来还得去打听一下。
再到木船社,被拦在门口的社长叫去办公室,客气地让座:“听说你会写文章?”
“会一点点。”
“我就说你不是普通人嘛。”
“偶尔写着玩玩的,登不上大雅之堂。”
“太谦虚了,经常上报纸,全县都稀罕。”
“没那么玄乎,胡凑几句罢了。”
“你以前上过报纸没?”
“没有。刚学着写。”
“刚学就能上报,水平可不是一般的高,都是跟谁学的?”
“一个邻居老人,已经死了。”
“这样吧。你以后不用摆弄木头了,这里正缺会写字的呢。负责书写工作报告,职工守则,宣传标语,给这里的职工扫盲。”
“承蒙抬爱,感激不尽。”
“估计你也待不长,做一天算一天吧,将来发达了,可别忘了我们。”
“不敢。”
木船社也有夜校,供职工们娱乐和学习,以王镜良的水平,自是得心应手,顺带教唱一些劝世鸡汤或颂歌,颇得职工们喜爱。
王镜良也很知趣,时不时送点烟酒给社长和会计,以便干得安稳。
木船社也有十几个女职工,负责食堂环卫刷油等工作。
有个负责打卡记工的小寡妇,属于社长公开的情人。
自从王镜良升做文秘后,形象突然就高大起来,引得小寡妇不住两眼迷离,这个名字怎么写,昨天的账目该怎么记,每天都要去办公室请教好几次,时不时蹭一下,还要求手把手教,惹得王镜良不胜其烦。
然后,里面有两个还算不错的姑娘也是秋波频送。
这个时代的文化人,总能受到尊敬,甚至崇拜。
为避免不必要的麻烦,王镜良第一次把瑾蓉带去了木船社,以宣誓自己的态度,自是收到无数的羡慕嫉妒恨。
可奇怪的是,那小寡妇并未因此收敛,反而嬉皮笑脸变本加厉,王镜良只得小声警告:“得到这碗饭不容易,我可不想早死。”
小寡妇笑道:“玩玩罢了,怕他干嘛。看你这傻样,肯定不会玩,我可以教教你。”
“别。我老婆恐怕已经有了。”
“又不要你负责,担心什么。”
“那也不行。你再这样,我就告诉社长。”
“那你就去说呗,看他理不理会。”
王镜良心里暗惊,难不成是社长的指使?
如果是真的,说明社长已经玩腻了,要王镜良做接盘侠呢。
这特么算哪门子事儿。
厂里的烂桃花纠缠不清,家里也不消停。接二连三有人上门求助,请王镜良写状子上诉,要给前两年在三反五反运动中被抓的亲人伸冤。
王镜良辩说自己不会写状子,文章和状子是两回事,实在无能为力。
前面乃至后来几十年间,不知冤了多少,这些连根毛都算不上,王镜良可不想惹火烧身。
别人的事可以推卸,余家的事可不好拒绝,而且这事直接关系到现任的乡领导。
余老太说他有个女儿,四年前赶集时被乡里一个干部叫去说事,回来说是被欺负了,被父亲骂了一顿,当晚就上了吊。
余父去理论,没任何证据,被扣上诬陷罪关了起来,没多久便死在牢里。
王镜良叹息说:“时过境迁,有冤也伸不了。”
在捕捞队的儿子余大江说:“能不能写信上告?”
“没有证据,匿名信也没用。除非那家伙有其他罪行,还得当事人敢出来控告才行。”
“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么?”
“抓不到把柄,这事谁也没有办法,只能等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