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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混蛋,我杀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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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八月秋,过了中秋节,刚好也过了沙漠中,五到七月份,沙暴肆虐的季节,曾亲眼目睹沙暴势吞山河,如狂浪奔腾的燕恂,想起了古人常说的:“莫谴苍穹沙暴孽,万千气象自然成。”

    此时世子殿下正盘膝坐在一截巨大的天然胡杨木墩上,闭目养神,呼吸吐纳间,感受那所谓的万千气象浑然天成的玄妙。

    燕恂尝试以自身为中宫,感悟无极之境其余八宫的所在,并导引气机入离卦,只因此时离卦位于身后,以便抵御背后敌人的刁钻袭击。

    只是三天过去了,气机却始终无法在离卦中维持,更不用谈什么御敌了,这让燕恂着实有些苦恼。

    “哈哈哈,我的天哪。敢情你这三天就悟出了八个卦位啊?老夫就说你小子哪有什么练武的天赋,还想找那北离小子报仇?没戏。”

    一旁的崔洛平,不顾道门老神仙的形象哈哈大笑。而燕恂则一脸郁闷的看着崔洛平欲言又止。玲珑心思越发躁动,刚想鼓吹一番,好让这牛鼻子老道,随便指导个一招半式也成。

    却先听崔洛平得意道:“不过也是,当年老夫与谢观震各成一派,他主修剑招剑意,我弃剑不用,以气做剑。那时我便问自己这剑宗和气宗孰强孰弱?”

    燕恂撇了撇嘴。没好气道:“以您老的嘚瑟劲,一定会说气宗强于剑宗百倍千倍吧。”

    充耳不闻,纵横江湖数十载的老道士,过了良久才带着自嘲道:“当年因为这个问题,老夫毅然决然的离开武当,转战北离南朝两座江湖,哪怕被人称为魔头,也要证明不用剑,老夫依然可做那天下第一!但事实证明,天下剑招易学,御气于心难通,因此这御气一脉如何能够延续?又如何能屹立第一不倒?更何况你小子自己都说了君子剑,寒门刀,现如今连兵器都要强分个高低贵贱,老夫这一袖可还风流?”

    有感而发的老道士话刚说完,那臭小子便忒不应景的捏着鼻子怪笑道:“风不风流我不知道,但咱今晚得抓紧找个地洗澡了。”

    “滚蛋!”崔洛平破口大骂了一声。

    燕恂则笑着摆出一副为人师表的姿态道:“若不是要继承这硕大的燕北家业,本世子会拿起刀?会冒着身首异处的风险,来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游历?会为了多活几年,装个声名狼藉的纨绔?真不知道天下第一有何好争的,争来争去还能争出个长生不老,得道飞升来?人生来自由,但无往不是枷锁,可谁又知道,这个枷锁不是自己给自己的?所以何必强求自己,要一个没有意义的答案。天下第一也好,倒数第一也罢,最后都不过是一抔土而已。没听过当代圣贤说的,纵有卧榻三千,只得一席安寝,欲望越大,便越是痛苦,忒累。”说罢,燕恂直接躺在沙地上,作势睡去。

    “嘿,我说你小子,别看武道天赋不咋地,这人生感悟倒是和那武当掌教老头一样,老气横秋的,仿佛一眼就把一生都看了个干净明白似的。”

    “我这哪是感悟?分明是你无病呻吟!”燕恂反驳道。

    “哼,快起来!老夫今天就送一个造化。把燕横插于离卦之位,再运气入刀身试试。”

    此话一出世子殿下瞬间来了兴致,一个鲤鱼打挺,抽出腰间的燕横刀,插于离卦之位。于是依法,再次盘膝坐在胡杨木墩上,闭目运气,导引气机。

    不消片刻,果然有了燕横刀做媒介,气海中的气,便不再像先前那般无头苍蝇一样的乱窜。

    呼吸之间,世子殿下便将体内气机尽数送入刀身,而气汇聚于离宫之中,在燕横刀的牵引下经久不散。

    “化气尽第一重,讲求的是运气、定气和行气。而这运气,就好比将壶中酒倒入杯中一样,有了器皿,便有了方向和量度,至于如何能摆脱媒介定住这股气,就看你小子的耐心和意志了。”

    燕恂没有答话,只是闭目凝神,感悟人与刀的距离,感悟刀与人的气机牵引。

    ……

    这次冥想持续了很久,久到了世子殿下一睁眼,身旁竟多了一个姑娘。本就饥肠辘辘,体内气机耗尽的燕恂,一下踉跄,竟从胡杨木墩上摔了下来。

    “淫贼!”

    还没等燕恂反应过来,一记清脆的巴掌不偏不倚正中世子殿下的俏脸上。这一巴掌力道可真大,立马生出醒目的五指印不说,燕恂整个人都被扇飞了出去。

    “哈哈哈,你小子到哪都有风流债啊!”只见一旁看戏的武当老道士,悠闲的翘着二郎腿,丝毫不觉得煽风点火有多罪过。

    燕恂踉踉跄跄的爬了起来,一脸懵的看向眼前女子,似曾相识,又不曾相识。暗想这位足有一品俊俏的小娘,理应该过目不忘才是。

    世子殿下曾以九品制来评价生平所见女子。云州城长夜楼的颜花魁,无甚特点,就是长了一副勾人摄魄的眸子,可算得上中人之资,花钱从不吝啬的世子殿下给评了个三品。

    云州城里的一众莺莺燕燕是不少,但能入世子眼的无非二三罢了,因此十六州文人雅士替殿下评点说,这些女子正如胸前峰峦起伏一样,各有千秋。想着能有天人之资的,必定是豢养在王府无疑了,可他们哪里知道世子殿下的锦园里,连个扫地的奴役都没有。

    “什么章程?你谁啊!”燕恂揉了揉涨红了的腮帮,有些恼火。

    可眼前这姑娘,一股异域妖娆又清俊非凡的绝美气质,恰到好处的出现在同一张面孔上。此时,就这么气呼呼的怒目相向,就好似真的曾经被世子殿下非礼过一般。

    随后用在钟鸣鼎食中温养出的软糯悦耳嗓音,又骂了一声:“淫贼!”说罢,抬手作势,便再要打一记响亮巴掌。

    早有防备的燕恂赶忙护住还未遭殃的左脸,同时运转周身气机于乾坤兑三个卦位,意欲以化气尽挡之。

    可不曾想,还是一声清脆巴掌,世子殿下再次被扇飞了出去。

    “哈哈哈,臭小子你这化气尽还差点火候,这丫头可是实打实的二品小宗师。”

    崔洛平依然不厚道的在一旁嘲讽,但眼中却透着一股欣慰,这臭小子还真不赖。距离上次入定冥想仅一天的时间,便能摆脱媒介,定气于卦位之中,还一下定了三个。

    “虽说老夫当年并未以媒介为引,只以心御气,便定气于八宫之中,但却是货真价实用了三个月的时间,这小子倒还有点悟性。”崔洛平暗赞道。

    眼见自己苦心领悟的化气尽,竟被一个小姑娘一巴掌给扇没了,实在跌了道心的世子殿下,在听到这约莫和自己一般大的丫头竟是二品小宗师高手,更是如坠深渊,瘫倒在地,怎么都不愿起来了。

    “臭小子,快起来!老娘今天非要打死你这淫贼不可!”

    此话一出,世子殿下和那武当老道士顿时傻眼了,如此俊俏的小娘,说话这般粗鲁,还学起了那崔老道,叫起来臭小子。

    约莫被这一老一少异样的眼光盯得有些害羞,女孩轻咳一声又道:“燕北世子,人尽皆知的风流下作,日日上青楼不说,还强抢民女入王府,坏事做尽,天下人人得而诛之。”

    “哦?你的意思是本世子强抢过你?看你胸脯也没二两肉,一看就不是本世子喜欢的类型,莫不是钦慕本世子,在睡梦中与本世子彻夜缠绵,醒来后寂寞难耐,一路追寻至此?毕竟本世子的房中秘术,可比刀剑厉害多了。”

    燕恂一脸纨绔的不能再纨绔的调笑道,若不是这臭小子长相俊俏,只怕一旁看戏的崔老道,真要一拂袖尽显风流了!

    “混蛋!我杀了你!”

    被说的俏脸通红的小娘,眼观鼻鼻观心,最终还是忍不住下意识的,低头看向脚尖,本就赤脚的脚丫,鬼使神差的动了动,引得脚踝铃铛似嘲讽般的玲玲作响,顿时又羞又恼,拔剑便刺。

    世子殿下看了看那柄墨玉色的宝剑,笑道:“听说北离那边有一位公主,长相嘛?暂且不去评论,但跋扈行径,就连本世子也都过犹不及。不善琴棋书画、不遵三从四德,更扬言要毁了那部圣人典训《女诫》,还说什么离锦征袍手自裁,满川花上竖红缨。啧啧,当真是巾帼不让须眉啊。不过本世子不才,也曾作赋一首,想着为那北离公主和南朝四皇子牵个线,好促成一桩可歌可泣的和亲佳话。古今佳偶自天成,何须姻缘戏鸳鸯,不知姑娘可曾听过我这篇《鱼与渔》?”

    约莫还不曾想如此轻而易举的杀死这个登徒子,因此锋利宝剑只是抵在世子殿下的下巴。可这厮非但不怕,竟还当着她的面念起来那首,让她愤恨了不知几个四季的旖旎诗词。

    那什么狗屁四皇子她何曾见过?就算见过又如何,她又岂是那些闺阁里弱风扶柳的贤惠女子,要靠男人贵贱过活?便是那些浮艳轻薄的腌臜词句,还是顶着被骂做不检点,捧着一本名叫《鱼与渔》的诗赋,在街上小心翼翼问出来的。

    “你简直无耻……”

    这位名叫离狐雪素的北离公主,先前的话只说了一半,又因为某种特殊原因,并不想让这个浪荡子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所以道:“本姑娘才没听过你写的那首破赋!有人花五百两银子,买你的头颅,本姑娘可是红炉雪的杀手,记好了我叫裴冷翠!”

    燕恂听了一阵目瞪口呆,而那个不知从哪个话本里,随便诌来名字的北离公主,仿佛看见这小子吃惊,就要占几分上风的十足高兴,微微扬起了娇俏的下颌,露出了好看如白玉般修长的脖颈,惹得世子殿下一阵恼火。

    “什么!本世子就值五百两银子?便是逛个花楼,一夜少说也要打赏了千金去,这红炉雪亏了还自称天下第一的刺客组织,也忒寒酸了。要不裴女侠,我给你一万两!你帮我把那红炉雪的宗主杀了如何?”

    这臭小子到底有没有在听自己说话,重点偏了吧!

    被气恼的有些头晕的红炉雪杀手,实则贵为北离公主的离狐雪素,实在不知该如何推脱,才能圆了那谎谎谎中谎,骗骗骗又骗的拙劣谎话,反正只有一句就是了:“混蛋,我要杀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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