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成了夜场领班22
“复生……”
生与死的衔接,生命的循环。
李鱼细细咀嚼着这两个字,大脑运转起来。
这个世界是灵异世界,一个活人与死人并存的世界。
复生自然是指死掉的人重新活过来,让他真正疑惑的是,这张牌预示着即将死掉的人是谁,自己本人,任务目标,阿旺,阿旺的姐姐,还是其它。
“先生,您没事……吧?”粗犷的声音带着颤音。
李鱼收起思绪,转头看过去,对上一双小心翼翼,又不满惊恐的眼睛。
这如临大敌的可怜眼神,和店员雄壮的外形十分不搭,让人有种这个人的精神,时时刻刻都紧紧绷着的错觉。
李鱼冲对方笑了下,“没事。”
男人明显松了口气,指了指青年手里的玻璃罐子,“是要这瓶吗?”
李鱼把蜂蜜递给他,“嗯,麻烦结下账,谢谢。”
男人拿着东西回到柜台里,拿起扫码器正要扫码,左手房的玻璃门突然被撞了一下,吓得他直接撑住柜台,从里面翻出来,躲到青年背后。
李鱼僵直在原地,搞不清楚状况。
男人缩在他身后,只露出一双眼睛看向玻璃外面,见到一只蝙蝠在地上挣扎,扑腾着想要爬起来。
李鱼,“一只蝙蝠而已,吓成这样?”
男人不好意思的从青年身后站出去,为自己辩解,“小兄弟,不是我胆子小,是这附近……”
李鱼一听这语气就知道有大瓜,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目光叫炯炯的盯着对方。
“这附近怎么了?”
“这附近有鬼……”男人声音压得极地,说话的时候不忘往外瞅,“就对面那个小区,前不久死了五个人了,贼恐怖。”
李鱼,“怎么死的?”
男人,“其实是两家人,一家是丈夫杀了妻子,藏尸一周后,在妻子头七那晚自杀了;一家是孙子杀了爷爷奶奶,也是在头七那晚,自己从楼上跳了下来。”
“我知道这些事。”这两起案子上过当地新闻,闹得沸沸扬扬,原主恰好在电视上瞄过几眼。
因为对小区影响不好,新闻里没有播报具体的地址,也没有详细赘述凶手行凶细节,只是大概播报。
李鱼,“大哥,这么邪门的事,小区就没找人来看过?”
男人一拍大腿,“找,怎么没找,找的还是咱们这儿人气最旺的道观观主。”
“福乐观?”李鱼嘴里蹦出三个字。
“对,就是这个名儿。”男人用手遮嘴,声音又小了几分,“那位道长拿着罗盘来的,一路走进去,最后停在最后一栋单元,结果你猜怎么着?”
“猜不出来,你赶紧说吧。”
“大师定定的站在单元楼前,对着大楼拜了几拜,将罗盘一揣,直接跟物业经理说,这地方什么也没有,安全得很。”
李鱼,“……”
最后一栋?这他妈是不是也太巧了点。
他咽了咽口水,“这是自己没能力请走,所以干脆跟人说没有?”
男人持相反意见,“我觉得应该是拜了几拜,把东西送走了。”
李鱼好歹是见过老观主驱鬼的,绝对不是拿着罗盘走几步,拜一拜那么简单。
嘴上没说,心里还是坚持己见。寻思着,回去以后向盛易明打听打听。
一看对面的表情,店员就知道自己的说法被否定了,“嗐,你还别不信,那次过后小区里真的再没出过事。”
李鱼反问,“你不觉得自杀的两个人都罪有应得?”
一个杀妻,一个杀死自己的爷爷奶奶,就这种畜生,今天不死,明天也会死,报应应验是迟早的事。
“的确罪有应得。”男人这会儿没那么怕了,绕进收银台继续结账。
嘴里接着说道,“我听说啊,杀妻的畜生是入赘的,老婆对他可好了,但他在外面有了外遇。这事儿被妻子知道后两人大吵一架,还动了手,一来二去也不知怎么的,失手把人杀了。完事儿后他把尸体藏在床底下,第七天的时候,他自己跑上街,逢人便说‘救救我,我老婆来找我报仇了,我把我老婆杀了’,让后硬是不顾阻拦,闯红灯横穿马路,一头撞上一辆飞驰而过的大货车。”
李鱼听得毛骨悚然,却又按耐不住好奇心,“另一个呢?”
“另一个更邪门,我也是听小区的人说的,那家的孙子爹妈死的早,留下的遗产足够祖孙两辈舒舒服服过日子。结果那家的孙子不争气,沾了粉。老两口当然不会看着孙子走弯路,想办法把人关在房间,强迫他戒瘾。”
男人说着叹了口气,摇头道,“谁成想,那傻逼敲开门锁跑出来了!你知道,瘾犯了的时候,什么事都干得出来,老两口是被菜刀砍死的。”
“楼上楼下应该有动静才对吧?”李鱼问。
“当然有了。”男人将蜂蜜装袋,递过去,“就是楼下听见叫喊声报的警。警察赶到的时候,人已经跑了,也不知道那家孙子怎么藏的,总之人一直没抓到,直到第七天,他自己从郊区一栋七层高的烂尾楼上跳了下来。”
这段话一直留在李鱼脑海中,直到走回小区,仍旧没回过神。
他停在明亮的单元楼门外,仰头看向六楼,白色的灯光从屋子里透出来,似乎有白色的烟雾缠绕其中。
扭头看向四周,大夏天的,居然起雾了。
李鱼不敢再停留,往楼道里钻,用力戳着电梯按钮,希望电梯赶紧下来。
好在,虽然一路战战兢兢,但还算安全,没有发生奇怪的事。
或许是听了两则真实灵异故事的缘故,李鱼总感觉整个小区安静得不正常,就好像被某种东西镇压,处处透着让人压抑的窒息感。
李鱼快速从电梯走出去,逃命似的扑向门口,把钥匙插|进去。
门一开,他迅速侧身挤进去,生怕再晚一步,背后就会伸出一双手,将他拖入黑暗中。
捂着胸口喘了会儿气,青年调整好呼吸走入客厅,男人仰头靠在沙发上,似乎睡着了。
他悄然放轻脚步,正要往厨房去,盛易明突然睁开眼睛看过来。
男人的眼睛里锋芒尖锐,稍纵即逝,他捏着鼻梁骨揉捏,声音低哑,“回来了。”
李鱼把袋子里的蜂蜜拿出来,“头还疼吗?我帮你调点蜂蜜水。”
“麻烦了。”盛易明声音含糊,掩饰不住的倦怠。
李鱼进了厨房,找了半天才从吊柜的最里面找出一个玻璃杯子,他等着水烧开,晾凉,加入蜂蜜调匀。
再出去时,男人的脑袋又后仰回去,靠在椅背上。
他走近,将耳朵凑过去听了听,呼吸平稳,绵长,然后伸手轻轻碰了下对方的手腕,没醒。
看来这次是真的睡着了。
李鱼将男人那双沉重的大长腿搬到沙发上,往他脑袋下垫了一个抱枕,然后找到空调遥控器,将温度调高两度。
做完这一切,他四下打量一圈,给自己找了个最能刷好感的姿势,曲腿坐到地毯上,脑袋一歪,跟男人靠在同一个抱枕上。
起初他还有些害怕,怕做噩梦。
但随着男人身上的沐浴露香味散去,一股淡淡的,熟悉又陌生的气味飘上来,将他悬浮的意识往下压。
李鱼试图睁开眼睛,想要探究气味的来源,困意却迅速占据上风。
这一夜,他睡得相当安稳,没有噩梦,也没有鬼怪骚扰,身体周围暖洋洋的,像是泡在一盆温水里,又像是陷温暖的棉被,被裹得密不透风。
睁开眼,已经是第二天中午。
昨晚拉严实的窗帘已经被拉至两边,阳光嚣张的照射进来,正好落在沙发的背面,温柔的拂过他的头顶。
李鱼揉了揉眼睛,感觉不对,噌的一下坐起来。
刚刚自己并没有坐在地上,而是平躺在沙发上,怀里还搭着一床薄被。
厨房里传来抽油烟机的声音。
他掀开被子下床,快速的搓了把脸,好让自己看上去干净一点,精神一点。
厨房里,男人穿着休闲裤,赤着上身,带着围裙正在做饭。
李鱼的目光放肆的从男人背上扫过,啧,这身材绝了。
咽了咽口水,缩回脑袋靠在墙上,借用墙体冰冷的温度给自己的脸颊降温,又偷偷清了下嗓子,这才再站出去,声音洪亮清澈,“盛先生。”
盛易明回头看了他一眼,“起了?十二点了,准备吃午餐吧。”
李鱼不好意思道,“对不起啊,我昨晚不知道怎么的就睡着了。”
“嗯。”盛易明淡淡应了一声,将锅里的菜盛入盒子里。
没错,就是盒子,某高档酒店的打包盒。
瞥见青年的视线,盛易明解释,“叫的外卖,已经送来半个多小时了,我再热一热。”
李鱼点点头,帮忙把东西端出去,摆到只放了一个空花瓶的餐桌上,心里嘀咕着,自己不会落下个蹭睡蹭吃的印象吧。
越想越惶恐,急忙跑回厨房继续帮忙,完了还抢着把锅洗了。
离开厨房的时候,瞅见地上散着一件湿哒哒的衬衣。
李鱼,“……”
果然是想太多,他还以为男人是故意露身材,暗戳戳的想勾引他。
盛易明上楼去换衣服,留下一道系着围裙的背影,那腰,那背上的肌肉……李鱼忍不住又咽了两下口水。
很快,男人穿着一件t恤下来了。
等到对方落座拿起筷子,李鱼才跟着吃起来,一边吃,一边说起昨晚买蜂蜜的听到的案子。
盛易明听完脸上没有丝毫波动,“是有那么回事,我也是下班听保安说起才知道的。”
李鱼问,“那你害怕吗?”
“有什么好怕的。”盛易明轻声笑,“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
李鱼顿时想起那两名凶手的下场。
就是因为做了亏心事,他们才会被死去的人寻仇。
李鱼问,“出事的是这栋楼?”
“不是。”盛易明吃着菜,斜了青年一眼,“是二栋和四栋,怎么,丁先生有兴趣去看看?”
李鱼急忙摆手,他现在身体和魂魄还没黏合好,不适合夜探鬼屋。
放下筷子,他搬着凳子往男人的方向移动,“我就是好奇,既然出事的屋子在前面两栋,道长为什么会跟着罗盘来到这栋楼下,还对着拜了几拜。”
盛易明,“谁知道呢,或许是功力不够,演戏给旁人看的呢。”
李鱼咬着不放,“那罗盘呢?罗盘总不会瞎指挥吧。”
“失灵了。”盛易明用完餐,擦了擦嘴,“我下午需要在书房处理工作,丁先生自便。”
李鱼乖巧的点头,“好的,你去忙,餐桌我来收拾。”
他撑着腮帮子,偏头盯着男人的背影,眼睛眯了眯,有鬼。
无论他问什么,对方都能找到合理的说辞搪塞过去,让人感觉他在刻意掩饰,或者回避正面回答问题。
李鱼低头扒饭,心里捋着线索。
先是红月亮,任务目标因为念旧,给快要倒闭的夜总会注资,却从没光顾过。
要么是不在乎,或者干脆忘了。毕竟有钱,手里产业太多。
要么是对红月亮了若指掌,认为不需要过问。
这两点都有可能,李鱼一时间不知道选哪个。
思绪一转,放到了现在。
这座小区前后发生了两起凶杀案,凶手都以自杀告终,物业迷信,找大师来看,道长跟着罗盘哪儿都没去,偏偏找到最后一栋,好巧不巧的,盛易明就住在这栋楼的顶层。
两个闹鬼的地方,都和任务目标扯上了关联,真的只是巧合吗。
盛易明,盛易明,这个名字背后到底藏着什么?
李鱼想得头痛,一无所获,他的心里已经形成了一个颤颤巍巍的框架,可是立不住,全靠假设出来的东西支撑,一碰就倒。
需要证据,更多的证据。
李鱼将桌子上的东西收进外卖袋子里,在心里问系统,“1551,你说任务目标会不会和阿旺也有关联?”
1551,“应该没有吧。”
李鱼现在是宁可错杀不可放过,“查下阿旺的手机通讯录,还有所有社交账号。”
这种问题太简单了,不到一分钟,结果出来了,没有,阿旺和盛易明之间没有任何交集。
1551,“但是我发现了一件有趣的事。”
李鱼眼珠子一转,“跟卢家栋有关?”
1551,“嗯,阿旺手机里有一张旧照片,是卢家栋和他姐姐的合照。”
李鱼让系统把照片放到光屏上。
照片有些微糊,拍照的设备像素不会高于五百,右下方还有一个水印,是拍摄手机的型号和拍摄时间。
五年前的八月八号。
1551说,“这张照片是从电脑里导入的。”
想起阿旺那间诡异的出租屋,李鱼浑身发冷,冷汗直冒,“远程扫描一下阿旺的租屋,看看还有没有别的照片。”
“可以。”系统牛逼的透视功能一开,光屏上立刻出现了完整的房屋透视图。
此时的阿旺正在吃午饭,面条。
桌上摆着两副碗筷,都盛着东西。
不同的是,一副碗筷被阿旺把住,一副碗筷安静呆在桌上,前面立着一个放着指骨的牌位。
这间出租屋空得可以,除了简易衣柜里的几件换洗衣服,只有两部手机。
一部揣在阿旺兜里,用于日常联系;一部躺在茶几下的盒子里,没电了,关机状态。
李鱼没辙了,如果要从旧手机里找线索,必须得开机才行,即便是系统也没办法做到无电入侵。
1551,“如果你想继续查他,还是得去一趟才行。”
李鱼,“……”
阿旺对红月亮的执著让人怀疑。
纠结半天,李鱼还是决定克服心理障碍,先去红月亮弄个某电影角色的头套戴戴,免得一进门就被鬼认出来,他可没忘,阿旺和他阿姐这憋坏想弄死他呢。
心里堆积的事情多了,也没心思再待下去。
李鱼找到书房,轻轻敲门,“盛先生,我先回去了。”
屋子里敲打键盘的声音停下,紧跟着是及近的脚步,门开了。
盛易明扶着门框,黑色的影子将青年大半个人都罩在其中,压迫感和危险并存。
“我开车送你。”
李鱼忙说不用,“我自己可以回去。”
盛易明没再继续劝说,在青年转身前,在他肩头右边的肩头按了按,“有事给我电话,任何事都可以。”
李鱼心里甜得哟,快齁了。
走出单元楼时还晕乎乎的找不到北,这个世界的大佬可以,他非常满意。
就是有一点不好,之前被醋鬼咬过的肩头,再被男人的手那么一按,又开始隐隐作痛。
持续了十几分钟后,痛感变成了麻木,最后消失。
肩膀没了异样,李鱼立刻将这件事抛之脑后,很快就上了一辆出租。
正巧外面经过手机城,他让司机在路边等着,进去买了张新的电话卡插|进新手机里。
然后让司机继续赶路,去往老太太所在的小区,取他即将送给醋鬼的精美小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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