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 慕我
春城佳园24栋楼,一整栋楼都是单身公寓。
但并不是普通的连排的单室套,而是一梯两户的设计,人员并不复杂,小区安保也不错。
这是岑声声搬离天成府苑住到春城佳园的第三天晚上,京北城今天下了一场经年不遇的大雪,直到这会儿,仍旧尚未有停歇的意思。
客厅电视里正在重播的天气预报里,主持人正一脸严肃地提醒广大市民注意出行安全。
岑声声抱着毛毯窝在沙发上,看着屏幕里雪景的画面也生出了凉意,勾到遥控器将空调温度再次调高一些。
雪夜仍旧有妖风,窗外偶尔有捶打的声音,不似来这第一晚那么频繁。
第三天了,岑声声基本上已经习惯了这个声音,从一开始听着就心跳不自觉加速到现在已经能够平静地接受。
没事,不过只是风而已。
电视屏幕的右上方时间显示栏的数字刚跳过230000,其实已经很晚了,往日这个时候她大概都已经在床上躺着了。
雪厚容易湿鞋袜,尽管她早在下班一到家后就洗漱过换了家居服,但她今晚就是不太想睡,总想着在享受一下这漫长安静的夜。
傍晚下班前,林哲辉还特意提醒过她,看这个雪势大概率明早积雪会很深,公共交通一定比平日更难。
他让岑声声明天可以暂时先不去云翎了,一期实验已经差不多收尾,接下来的这阶段数据分析其实有电脑就行,在哪都一样能做。
又问起她是否仍借住在朋友家里,岑声声没否认。
林哲辉有些歉疚地表示员工宿舍明天一定能安排下来,按行程安排今晚老大就会回京北。
天气预报后,接档的是一部相当知名的西方爱情电影,岑声声从前看过,隐约记得里面有段男女主的激情戏份拍的相当唯美。
反正明天也不用早起,她干脆就窝在沙发里,打算重温这部经典影片。
正播到情节起伏精彩时,岑声声似乎又听到了妖风捶打窗户的声音。她没在意,继续注意力集中在电影画面上。
不过这次声音好像又不太一样,持续的、规律的,倒有些像是人为的一般。岑声声坐直了身子,拿到电视遥控器将画面暂停,再去凝神细听。
没有的电视声音的干扰,这股捶
打的声音终于清晰。不像是从窗户那传来,倒像是门外的声音。
但是这么晚,除了虞茵,应该没有任何人知道她住在这里,又会是谁在暴雪的深夜来高效地的门呢。
岑声声一手握着手机,一手抓着雨伞柄,轻手轻脚地走到门边,透过猫眼朝外看,门口的感应灯没亮,屋外一片黑,什么也看不见。
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过于紧张的,也许真的没有人。她强稳住心神,压着声音问了句,有人在外面吗”
“是我,声声。”靳逸琛拎着手里的打包盒,跺了下脚,动静引起屋外的感应灯亮起,岑声声透过猫眼看到他站在门外,扬了扬手里的打包盒。
岑声声很确定自己没有跟他说过自己现在的住址,而且昨晚过后,她以为自己和靳逸琛之间应该已经是体面的结束了。
岑声声松了手里握着的雨伞伞柄,情绪也没有那么紧绷了。
其实对于靳逸琛,她现在没有那么害怕了,也清楚对方不会做什么过激的事,但的确是感觉到心累厌烦的。
她一直没忘记靳逸琛曾经说过的那句他和秦柚姗永远也不会断了联系的话,可能他和前任之间不清不楚很常见,但抱歉这点实在冲击她的价值观。
作为前任,在岑声声的感情观里,绝不存在藕断丝连。
也懒得质问他类似于他怎么知道自己住在这里的问题,能清到虞茵的房产不难,他们都是一个圈子的人,想要打听到这些应该很容易。
岑声声无力地叹了口气,只问他来做什么,找她有什么事。
靳逸琛商量的语气问她,“声声,晚上碰巧路过你最爱吃的甜品店,买了半熟芝士,正好给你递过来。”
“声声,开开门好吗”他仍旧面带微笑,不气不恼,“别担心,我没别的事,就是想起来你喜欢,就买了给你送过来,给你我就走了,好吗”
“靳逸琛。”岑声声觉得好心累,耐着性子隔着门对他道“我们已经分手了啊,你没有必要为我做这些事,你这样我觉得很不能理解,明明我们昨晚已经说的很清楚了,结束了就是结束了。”
“我们都向前看不好吗”
“普通朋友也不行吗”靳逸琛沉声问,”是,我们的确分手了,但作为普通朋友我想给你送个甜品这样也
不可以吗”
岑声声明确地知道他的目的绝不止于此,“你自己信吗真的就单纯只是送个甜品吗”门外沉默了好一会儿,才有缓缓开口。
“嗯,我承认我确实目的不纯,但我也不怕说出来,声声,我们是结束了一段不太愉快的关系,但现在我们都是单身,仍旧有重新开始的机会不是吗”
“声声,让我重新追求你一次好吗”
岑声声沉默了。
她是真的生理性的无话可说,半句都不想跟他纠缠。
靳逸琛没有继续,将手里的打包盒袋子挂在门把手上,东西我挂在你门上了,我走了,你别生气,我改天再来看你。
直到听着他离开的脚步声,确认靳逸琛已经走了,岑声声脑子里当下冒出的第一个反应是搬家
马上搬家
暗黑色的aybach停在24栋的单身公寓楼下,车里的人迟迟没有下车的动作。
不知过了多久,后排的阴影里,那只指节分明的大手触到车子侧边的控制按钮,缓缓将后排的车窗降下。
28楼边户的那扇窗户,拉着厚重的深色衣窗帘,但依稀仍旧有光影从里面映射出来。周时慕极缓慢地掀起眼皮,墨黑的视线落在那扇光影氤氲的窗子上。
再垂首,视线落在不远处那辆红色漆身ferrari。
周时募眯着眼,点了根烟咬进嘴里,猛吸了口,烟圈氤氲着环在眼前,心里的那股躁意始终压不下去。
没抽几口,他敛着眉直接将烟捻灭,烟灰的热度灼过他的拇指,带着细微的痛,周时禀依旧面上淡淡的,看不出什么情绪波动。
他从沪市来,商务出差的缘故,他这会儿身上还穿着的是身剪裁合体的定制西装,配同色系领带。
莫名的,勒的难受。
周时暮解了袖扣,卷了卷衬衫袖口,手指移上去捏住领结,随意扯松了些,然后推门下车。
雪积的很厚,每一脚踩下去都印出深深的辙痕。耳畔风霜呼号,周时禀也察觉不到半分冷意。黑色的皮质手套附到单元门的拉环上,周时慕面无表情地拉开单元门踏进去。门厅里的对向设了两步电梯,其中一部电梯顶端的显示屏上数学停在28上。
手套即将触
到上行按钮的那刻,电子屏里的数字突然开始步进式往下跳。周时慕唇勾了下,收回手指。
不过半分钟的时间,数字降到1层,随着叮咚声电梯门应声拉开。轿厢里的人和电梯外站着的男人视线直直对上。
带着皮质手套的两手在身前随意交叠着,周时幕移开视线,右手搭在左手手心上,随意地拂了拂手套上沾到的雪花。
“阿琛都出来了”他声音寡淡的很,冷冽的音色易融入这冰天雪地里。“挺好。”他淡淡嗤笑了声,“人都瘦了。”
靳逸琛插在外套口袋的双手紧攥成拳,哪怕清楚地知道这都是拜他所赐,此刻也只能笑笑。“三哥哪里话。”他抿唇,“不过天冷胃口不好,吃的少了些。”
“胃不好就谨慎些。”周时慕视线扫过他的脸,“别什么都想吃。”
很是关切的语气, 什么能吃, 什么不能吃, 总得想清楚, 不该吃的别吃, 别最后吃坏了身子得不偿失。”
靳逸琛赔笑道了声谢。
“我来看看朋友。”他说,“三哥这么晚过来是”周时慕短促笑了声,“来接女朋友。”
岑声声才拖出箱子打开,将衣物往里面塞。
她刚才在手机上预订了附近的一家酒店,今晚先过渡一下,明天等审批通过,她再搬到云翎的员工宿舍去。
门外再次响起敲门声。
岑声声现在听到这个声音头都要大了,她走两步到门边,恼声问,靳逸琛你有完没完了怎么又回来了我说了我不想见你
门外的男人意外挑了下眉,继而沉声回了句,声声,是我。即便酒精在一步步腐蚀他清明的理智,但这声音还是极大的取悦到了他。
岑声声愣了下,慌乱地解锁打开门,看着门外站着的男人,着一身矜贵的西装,外面套了件黑色的大衣,可在这呼号的雪夜也过于单薄了些。
“你怎么来了”她一双眼里满是诧异。
周时幕视线落在她未施粉黛的素净面庞,扫过莹润的两片唇瓣,只是微微笑笑,“不请我进去坐坐”
岑声声这才局促地侧过身,让开空间给他进屋。
原本很宽敞的单室套,因为这个雪夜突兀闯入
的男人一下变得逼仄起来,岑声声仍就站在门边,一时间不知道该做什么。
“又要搬家”周时禀视线落在客厅中央打开的行李箱,箱子里杂乱的衣物一览无遗。岑声声刚才着急,根本没有仔细整理,这会儿跟着周时幕的视线看过来,那些粉色的、白色的可爱花样的内衣物就那么随意地堆在一处。
她的脸瞬间涨红,跑两步过去慌乱地将那些暴露在外面的东西藏起来。
“声声。”周时慕看着她背对着自己的身影,眸光沉了沉,“回答我的问题。”“你这次又准备搬到哪里去”“这次也是准备搬完了再通知房主是吗”
岑声声半蹲在地上,垂眸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身后脚步声步步紧逼,下一秒,那只劲瘦有力的手压到她的胳膊上,带着她起身的同时转了个身,同他面对面站着。
距离的一下拉近,岑声声鼻息一下充斥着浓烈的酒气。她不自觉往后退了步,“你喝酒了吗”
周时慕墨黑的双眸定定地看着她,慢半拍嗯了声。“喝了些。”
他仍旧没松开握着岑声声胳膊的那只手,因为她后退的这个动作,力道还加重了。她穿着件奶杏色的家居服,皮质的黑色手套压在上面,格外分明。
岑声声声音有些发颤,睫毛不自觉地颤了颤。“你是不是喝醉了”她问。
周时慕没回答,只是松开了她的胳膊,转而绕到她的后颈处,像捏小猫脖颈一般,捏住。冰凉的触感激得岑声声不受控制地抖了抖。细嫩的皮肤一下泛红,周时慕的眸色也转瞬暗沉。
声声。他目光在她的脸上逡巡徘徊,声音沙哑的厉害。“还记得那次在悦晟,你同我说过的话么”
一下拉近的距离让岑声声心跳完全乱掉,她根本没有多余的理智去听清楚周时慕到底在说什么。
她好像是条沉溺在深海的淡水鱼,快要呼吸不过来了。
“你想要诸事皆顺,我现在可以回答。”
周时慕垂眸看着她氤氲着水雾的双眸,带着手套的拇指从脑后绕过来,拂过她泛着红痕的眼尾,“岑声声,找我就行。”
“你听懂了吗”周时慕几乎是诱哄着问她,“告诉我,听懂了就眨眨眼,嗯”
岑声声是完全不受控制地眨了眨眼睛
,细密长卷的睫毛扫过他附在自己眼边的手套,激起一阵酥麻。
她没有多余的理智,只能感受到不断强势裹挟她的浓烈的、独属于周时慕的气息。
带着凉意的薄唇横冲直撞覆过来,带着不容拒绝的极致缱绻。
唇瓣上的异物感容不得她哪怕再有一份理智,只感觉到灼热的温度在顺着她的唇瓣蔓延到她的四肢百骸。
早就呼吸不畅的淡水鱼这下直接沉沦到了深海底。完全忘记了呼吸这个动作。
周时募松开她,哑声问她,声声,为什么答应陪我逛南城回京北那晚为什么要给我打电话为什么最后跟我回家”
岑声声觉得自己浑身都在发麻,颤着声满是哭腔,我、我不知道。那股灼热再次强势压下来。
良久,周时慕才好心放过她,指腹抹过她红肿的唇畔,低低诱哄。“我不爱听这句,重来。”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