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4:恶人先告状
第四十四章
嘎吱——
席辞墨踏着夜色推开了屋门,本来就没什么表情的脸上,现在仿佛覆了一层厚厚的冰霜,他一进门,看到赤着脚站在桌边的渝安,眸光一暗,阔步走来,将人一把抱起来。
渝安吓住,他回头瞪席辞墨,“你怎么一声不吭的吓唬人。”
席辞墨压着怒气将他放在椅子上,注意到桌子上的一把匕首,“这是凶器?”
渝安点头,语气认真,“那刺客原先是冲着我来的,我躲开了,却不想却连累了一个无辜人。”
席辞墨听了表情没什么变化,只道,“太子府已经围起来了,那刺客插翅难逃。”
渝安抿了抿唇,“你知道我今天去了大理寺吗。”
然后渝安就把今天去了大理寺的事情都告诉席辞墨,想了想,他又讲了自己怀疑大理寺卿有问题,“我素来不与人交恶,便是有,也是明着斗,这还是……第二次遇到这样的事。”
席辞墨一皱眉,知道他提的是七年前刺杀一事,“两者不该相提并论。”
可渝安却抬头看他,认真的说,“可以的。”
都是针对他,都是想让他死,为什么不能相提并论呢。
只是不知道七年前的刺杀与七年后的刺杀,是否是同一个主谋?
“叩叩叩——”
章公公在门外道:“回太子,太子妃,那贼人已经逃了,但是却身中两箭,一箭在后背,一箭在右臂。”
“废物。”
章公公语气焦灼:“太子殿下恕罪,只是天黑夜深,那贼人又甚是狡猾,而且似乎还十分精通太子府的路线,所以才让此贼人侥幸逃脱了。”
席辞墨冷声道:“今晚值班的统统有罚,射中贼人的有赏。”
“是,太子殿下。”
渝安越想越不对,猛地站起来,走到席辞墨面前,抓他的手臂,着急道:“那个人精通太子府的路线,这事一定要查清了。”
不,不对。
能精通太子府的路线,如果不是府中人,那就是拿到了太子府舆图的人,而对方出现了一次,肯定还会有第二次第三次。
可谁也不知道那躲在暗处的人的第二次第三次会找上谁的麻烦。
渝安越想越是心惊,“要不我们还是搬回东宫去吧。”
他忍不住去看席辞墨,眼里满是担忧。
席辞墨也盯着他看,不说好也不说不好,只是反问道:“你怕了?”
渝安轻哼一声,才道:“我怎会怕,只是那些贼人在暗,手里又有太子府的舆图,我们还大喇喇的住在太子府,这不是摆明了当个活靶子吗。”
席辞墨摸了摸他的脑袋,将渝安束好的头发弄的有些乱,又替他将耳边的碎发给挽到耳后,“孤在太子府安排了暗卫。”
渝安呆了呆,“暗卫?他们发现了刺客,追上去了吗?”
“嗯。”
席辞墨的声音低沉,他乃景幽国的皇太子,出宫住在太子府,怎么可能只是安排了明面上的带刀侍卫而已,自然还有时刻守在暗处的暗卫。
只是他没想到,那些刺客竟会有太子府的舆图,而且第一次出现竟然是袭击渝安。
思及此,席辞墨深邃的眼眸更显幽冷,还掠过了一丝杀意。
但是渝安一听到暗卫已经追踪刺客了,他轻松了一些,还替自己倒茶,喝了一杯之后,又倒了一杯递给席辞墨。
席辞墨看他,又顺着他细白的手腕去看那一杯茶,冷漠的心道,孤怎会与他人同饮一杯。
渝安不爱伺候人,端的久了,不耐烦的横了他一眼,“你喝不喝?”
席辞墨接过杯盏,一口饮尽。
把杯盏放回桌面的时候,席辞墨又注意到渝安赤着脚站在地上,脸色黑了一些,“把鞋穿上,这样成何体统。”
渝安碎碎念的去穿鞋,“我自己的半月阁,穿不穿鞋的,碍着你什么事了。”
说着,渝安想起了什么,一边弯腰穿鞋一边抬头朝席辞墨说,“对了,我今晚之后就搬去与你一起住吧。”
席辞墨垂眼看他,渝安身形削瘦,又白,可能是太过娇养了,一点也不似寻常人家的儿郎。
不过,渝安这脸蛋也着实太漂亮,渝家将他养的这么娇气,也是没错的。
只是脾气不太好,动不动就怄气,气急了还会跑。
夜深人静,万籁俱寂——
窗口一声轻响,接着又是连着两声轻响。
睡意很浅的席辞墨倏地睁眼,眼眸清明,不见半点困意朦朦,他低头看了一眼怀中熟睡的渝安,抿着唇,动作轻微的将人松开,又掖了掖被子,这才翻身下床。
窗外候着几个暗卫,暗一低声禀报:“太子殿下,属下们一路追踪刺客,最后亲眼看到刺客进了衡王府,一进衡王府,衡王府的管家还亲自接应,属下们也都亲眼看到,衡王府的管家带着刺客去见了衡王。”
“但衡王府守卫森严,属下们一时不察,打草惊蛇了,与对方交了手才全身而退。”
三皇子席麟,封号衡王,赐府邸——衡王府。
席辞墨眼眸一冷。
“孤知道了,退下吧。”
席辞墨站在
窗口半晌,才合上窗,重新回到床上躺好后,就将躺在一侧的渝安给揽在怀里。
渝安睡相极好,乖乖的窝在他怀里,显然是习惯了。
席辞墨这人向来霸道,醒着的时候是,睡着了也是,两人每每睡一起,席辞墨都要抱着渝安睡,渝安最初嫌热,也不习惯,总是推开他,可席辞墨仗着比他高,力气也比渝安大,愣是让渝安推不开。
后来渝安就慢慢习惯了。
翌日一早,渝安迷迷瞪瞪的听到外面有人吵闹,他还没睡醒,烦躁的扯了扯被子,钻进被窝里,企图隔绝外面那些吵闹的声音。
可声音却越来越大,一点也没有消停的意思,把渝安的睡意都给吵散了。
“何人在外喧哗!”
渝安一掀被子,坐直了,黑发散在身后,白皙的脸上满是怒意。
侍从在外间颤声答道,“是六皇子要闯进来,北南带人拦下来了。”
渝安皱眉,用手搓了搓脸,等清醒之后才下床,“他怎么又来了?”
侍从们:“好像是宫里出了事,六皇子来请您进宫,可太子殿下上朝之前吩咐过,不许旁人吵醒您,故而……。”
渝安速速更衣,一出门就看到六皇子正满脸不虞的说着什么,而他带来的几个宫人们正一脸忿忿的瞪着北南等一干侍从,可是又打不过,顶多是瞪几眼出出气。
一看到渝安,六皇子又惊又喜的扑过来,拽着他往外走,“都日晒三竿了,你怎么这么能睡啊?这一觉睡的,也太耽误事了。”
“出什么事了?”渝安被他拽的踉踉跄跄的,回过神之后才挣开,又慢条斯理的理了理袖子。
“今日一下早朝,罗贵妃就到御书房跟父皇恶人先告状,说昨晚三皇兄的府邸发现了几个暗卫,一口咬定是太子皇兄派去监视衡王府的,她知道父皇最忌讳的是皇家兄弟阋墙。果不其然,父皇生气了。”
“父皇震怒,将皇兄跟三皇兄一同召去了御书房,母后得知此事之后,也赶去了御书房,可是父皇根本不肯见母后。”
六皇子抽了抽鼻子,耷拉着脑袋,用手背擦了擦眼睛,手背留下一大片的泪水。
到底只是个十五六岁的少年郎,藏不住心事,也镇不住事,遇到一点小事就紧张的掉金豆子。
六皇子又道:“我,我原先是在上书房的,这些事御书房都瞒着的,是章公公寻到了机会,让潘成杰潘将军来告诉我,让我出宫来寻皇嫂你的,说皇嫂你肯定有办法的。”
渝安抿了抿唇,他以前就听说过帝后不合,但景帝却格外宠爱罗贵妃,而三皇子也因此是众多皇子中,除了太子之外,是得到景帝最多宠爱的一个皇子。
渝安拍了拍六皇子的肩膀,“别哭了,你都多大了,羞不羞。席辞墨是太子,父皇再生气,也不会怎么罚他的,更何况这也是事出有因。”
可谁知道六皇子更难过了,“我知道,皇兄都说了,昨晚太子府来了刺客,险些伤到你,他的暗卫一路追踪刺客,结果却追到了三皇兄的衡王府。可是,父皇听了这话就更生气了。”
渝安脚步一停,不悦拧眉:“既然事出有因,那皇帝他不放人就算了,还生什么气?”
六皇子听他语气恶劣,也不称父皇了,直接喊皇帝,半点尊敬之意都没有,吓得缩了缩脖子,解释道:“以前也就罢了,可父皇前些天刚知道皇兄在查两年前的重惊山战败一事,还查到了罗家的头上,就已经震怒,还不让皇兄去御书房帮他处理朝务了。”
“新账旧账合在一起,父皇才会特别生气,所以我才担心,父皇一气之下会罚皇兄。”
渝安嘴角扯了扯,“不会的。”
?
六皇子不相信,拽了拽渝安袖子,示意他赶紧出府,别磨蹭了。
渝安却转头吩咐侍卫北南,“北南,你去取昨天晚上那刺客留下来的凶器匕首,快。”
北南领命,转身就飞速跑去。
渝安与六皇子上了马车,北南这时才匆匆赶上,递上一个锦盒,这锦盒里面装的正是昨晚刺客留下的匕首。
六皇子好奇要看,却被渝安拦住了,还交代:“待会我去御书房的时候,要是有人拦着,你就替我挡开。”
六皇子紧张又期待,“皇嫂你要做什么?”
做什么?
“昨晚这匕首可不单单是差点伤到了我,而是——”渝安指了指自己的脑门,“险些从这里穿过去,要了我的命。”
六皇子瞪圆了眼睛,大气也不敢喘。
渝安抱着锦盒,冷笑道:“我昨天还在想要是找不到刺客,我可就白白受了这场惊吓,现在好了,人赃俱获,狗贼老三还敢找席辞墨的麻烦,我这回可饶不了他!”
六皇子攥紧了拳头,内心对渝安的崇拜如滔滔江水:“皇嫂放心吧,小六一定帮你!”
渝安瞥了他一眼,没好气的丢给他一个帕子,“你还是先把眼泪擦干净吧。”
御书房——
景后在太阳底下站了一个多时辰,被晒的险些晕过去,结果景帝却还是没松口见她。
时间一长,景后不由的心生哀怨。
嬷嬷心疼她,见景后站都站不稳,还险些晕过去,赶
紧和几个宫女扶着她到一边的凤辇去歇着,端上了降暑的绿豆汤,又给她扇风。
景后一边喝绿豆汤一边哭诉,“皇帝他竟真的一点也不念及与本宫的夫妻之情,本宫在殿外都等了这么久,他竟然一点都不关心,也不知道本宫的墨儿怎么样了……那个该死的罗家女!”
嬷嬷安慰景后,正说着,眼角的余光看到有几个人也不顾守门的宫人和禁军的阻拦,走路风风火火的,直接就闯进了御书房的大门,而为首的那人一袭锦衣华服,怀里还揣着一个锦盒。
……等等!
走在最前面的是太子妃啊!
他怎么来了?
……不,不对,等等!
六皇子怎么也来了!?
嬷嬷一脸惊悚。
作者闲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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