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深秋荒城
一行人淋着雨躲进了破庙,庙里大多地方都在漏水,好在还有四个角不漏,在神台上的神明残破不堪,头也不知去哪了。yywenxuan
“没淋着吧?”庚辰取下护着的白兰恭的外衣,衣服大部分已经淋湿了,庚辰不以为意的随意丢在一旁。
白兰恭四处望了望:“雨停了就继续赶路吧。”
庚辰点点头,这地方没有什么可以点火的东西,这边唯一可以点火的稻草也因为下雨的关系变得潮湿,没办法作为点火装置了。
“也不知道蓝明翎怎么样了?”韩玉嶂看着庙门口:“我们在海边等了他三天,他不会真的遇险了吧?”
“不会。”庚辰抱住白兰恭为他取暖:“蓝明翎没那么容易死。”
“可那个白衣人一看就特别厉害,而且他目标很明确,就是蓝明翎,万一……”
“不会,雨停了我们就出发去山里,找到那个人,他一点有办法的,也许他还会知道蓝明翎的下落。”
雨在深夜渐渐转小了,天慢慢亮了,太阳却还没出来,雨停了,三个人收拾了一番,其实也没什么东西可以收,一路上到也没什么人,照理来说,这个地方来来往往的人应该挺多的,但不知道为什么走了这么一路了,却没见过一个人,但鸟虫的叫声却是此起彼伏。
迎着太阳的升起的地方是一座残破的城门,城墙上坐着一个人,橙红色的暖光撒在他身上五官浸没在阳光里,长发随着风飘。
“那人不对劲。”庚辰牵住白兰恭的手:“你们留在这里,我去看看。”
“小心些。”白兰恭回握住庚辰的手:“我们去附近的村子里等你,往北走。”
庚辰点点头自行前往了。
“那个人不会已经把冥灵……”
白兰恭顺着韩玉嶂的视线看去,城楼上已经出现了两个人的影子:“他不像是坏人,这里还有虫鸣鸟叫声足以说明这个人并没有对这里做什么。”
“你这么做值得吗?”庚辰慢慢的靠近那人。
那人坐在城墙上双腿耷拉在城墙外他白发盘在脑后,一支木簪子固定,白色渐变灰色的衣服,背后绣着一只丹顶鹤,手边是一条一指粗细的青蛇,盘在那里吐着信子:“那汝呢?值得吗?”
“不一样,我拥有了他,而你……”
青蛇又开口,甜甜的女声:“的确,吾这辈子都不可能像汝那般,牺牲那么多,只为救这一人。”
“我牺牲了那么多拥有的是与他的未来,你呢?永远把自己困在这回忆里?”
“汝……”青蛇还想说什么却被那只手拍了拍脑袋。
“好了,剩下的吾来说吧。”男人的声音很轻,带着些许温暖:“汝独自前来,想必是怕吾将过去的事情说与那位听吧?”
庚辰没有说话,只是已经做好了进攻的准备。
“若是没有汝,吾怕是也不会坐到如今的高位,想必还是当年微不足道的无名之神而已。”男人轻笑出了声。
“谁敢说你是微不足道?过去到现在有几个能从死神手下逃生?”庚辰的金斧黄钺已经出现在了手里。
“大可不必,吾没有想找你报仇。”
“哦?”庚辰稍微收了点儿气场:“有这么好的事?”
男人摇摇头:“吾不报仇不代表原谅,永生永世吾都不会原谅汝,但是吾深知所爱之人离世的痛,这世间还是少一个知此滋味的人好。”
“所以?”
“所以,吾不会杀了汝,但吾还是需要汝付出些代价的,好让吾心里平衡些。”
“你要做什么?”庚辰往后退了一步,立马又反应过来扑向城墙去寻找下面两个人的影子。
“汝要暂时留在这里一会儿了。”
“大婶儿,问一下那座城是怎么一回事啊?怎么就废了呢?”韩玉嶂买了六个热乎乎的包子顺道问了问情况。
“那城说来也奇怪,那城以前叫雀城,每次到了快下雪的时候,那城就会突然变一个样子,本来都拆了准备重建一个的了,结果当天拆完第二天就恢复成原样了,那那些土夫就来来回回砸了好几天,砸一个洞第二天就恢复了,后来没办法,官府就放弃了,结果一开春,那个被拆完的楼就又回来了。”大婶说的玄乎。
“回来了干嘛不接着建?”韩玉嶂咬了一口包子。
大婶儿摇摇头:“本来要建的,结果官老爷觉得有古怪就去老远的山上请下来了一位高人。高人一来啥事也没干就告诉官老爷,这里死神来过,这些奇奇怪怪的事情都是一位大仙在提醒我们,让我们避开,后来高人又给那破城换了个名字,叫青雀城。”
韩玉嶂一回来就把事情跟白兰恭说了,原原本本,一五一十,一个字都没变。
“看来是不必担心了。”白兰恭接过包子自己吃了两个剩下两个捂在了自己怀里。
两个人找了一家客栈住下,可到了深夜庚辰也没有回来,白兰恭寻思着还是去敲了韩玉嶂的门。
“怎么了?”韩玉嶂揉着眼睛开了门。
“我们还是去一趟吧!”
“啊?”韩玉嶂清醒了一会儿:“庚辰还没有回来?”
白兰恭点点头:“我先下去把房子续上,你快点儿下来!”说完就走,异常着急。
韩玉嶂穿戴整齐下楼时,白兰恭已经在大门口等着了,眉头紧促。
“走吧!”韩玉嶂跑下楼拉着白兰恭的手腕就冲着城楼去了。
“来了。”坐在城墙边儿上的人说。
“呵。”庚辰被固定在光牢里动弹不得:“我怎么不知道你这么厉害?”
男人没有说话,旁边的小蛇却转过头对着庚辰吐了吐信子,明晃晃的威胁。
庚辰笑了两声,这蛇对他没有威胁。
“他离开后,吾就只剩吾一个人了,吾从那时起便学会了变强去保护身边的需要吾珍惜的。”
男人的声音随着风飘进了庚辰的耳朵。
“汝是不会明白的,吾想要的只是他眼睛里的光而已。”
“你到底要干什么?”庚辰越听越不对。
“让他们看看吾的过去而已。”男人拍了拍青蛇的脑袋:“我来来回回看了那么多遍,也是时候找些人来帮吾记住当时的事情了。”
“你!”
“汝急什么?难不成汝做了什么?”男人取下簪子,长发滑落,随着风雪任由月光撒在白发上,簪子则是在手里把玩:“放心汝不会暴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