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吾名阙鹤
柴门寂寂黍饭馨,山家烟火春雨晴。mbaiwenzai——贯休《春晚书山家屋壁二首》
那地方是个离雪山不远的城里,或许是有什么活动,又或许只是文人墨客的一时兴起,酒家二楼聚集了各种形形色色的文人墨客,其中有一个人格外的显眼,,显眼到几乎每个人路过都会看一眼他,那人黑发,长头发扎了一小撮在脑后,其余的任它散着,眼睛被蒙了起来,看不见,但他似乎不受剥夺视觉的烦恼,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样,只留下那一对羽玉眉让他带上了些许温柔,白色渐变灰色衣,看起来不似不染凡尘的上仙,也不似堕落者,亦正亦邪,不黑不白的仿佛是混沌,不属于任何一边,却包含着两方,身边跟着一个丫头,那丫头看起来也不大,是15岁的妙龄少女,嫩绿色的衣服,两个花苞头,显得俏皮可爱,感觉两个人不应该是一起的,但看久了却不觉得为何,甚至有一种另类的和谐。
但他的显眼不单是因为他蒙眼还带了个丫头,单纯是因为他与这热闹格格不入,坐在楼梯口一口一口喝着茶,听着那边你一言我一语,时不时点点头,偶尔也会摇头,似乎是在附和那些热闹,却不主动加入热闹,就这么参与其中却游离在外,那丫头坐在他对面喝的却不是茶,是酒。
“兄台,可否拼个桌?”冥灵上前倒不是他愿意来交朋友,只是这些桌子都坐满了人,也就这一张还有空位了。
男人抬头看向冥灵,虽然看不见眼睛,但冥灵知道他们在对视。
不久后男人收回了目光,少女开口:“坐吧。”
令冥灵意外的是这少女的声音,看上去这般可爱,开口的声音却这般清冷,或许说冷冽要好一些,单听声音是不会想到配的是这么一张脸,可爱的长相配上凌冽的声音,违和倒是不违和就是让人眼前一亮,有些稀奇罢了。
“兄台,那边是在干什么?”冥灵毕竟是第一次离开自己哥哥独自出来,无论是离开哥哥还是出来都是第一次,难免对各式各样的东西好奇,特别还是这么热闹的事情。
“对诗而已。”少女开口。
“那敢问姑娘,对诗可是有什么特殊的意义?”对诗冥灵还是知道是在干什么的,只是不知道他们为什么会对的满头大汗。
“那是一堆自称棋艺天下第一的人,今天楼主说谁对诗赢了方能与他对弈一局。”少女一杯酒下肚:“听说这里的楼主棋艺一绝,这些家伙来讨个名头而已。”
“对弈为何要用对诗定胜负?”冥灵想不明白,对弈自然要用对弈来决定胜负。
“很简单啊。”少女眨眨眼睛,与那可爱的外表不同的是那声音。
“怎么说?”冥灵因为是第一次出来,所以虚心好学,想来学会些东西也好面对以后的路,不至于被人类坑的太惨。
“楼主他高兴。”少女说。
冥灵感觉自己被耍了,但又觉得这姑娘说的十分有趣:“在下冥灵,敢问姑娘芳名?”
“叫我小切就好。”小切见对面男人茶杯空了立马续上:“这是我主子,阙鹤,你叫他阙公子就行了。”
“汝想赢下这局得到对弈机会吗?”阙鹤突然开口,声音让人听了很舒服,恰到好处的柔软,没有隐世仙人的那种空灵,也没有世外高人的那种深沉,是相当好听的声音。
“我……”当然想了,谁不想用自己的长处去灭他人威风?但这话要直接说就不太好了,他哥哥经常教他要谦虚,但他又不想在自己擅长的领域谦虚,只能换一个方式从侧面打探用意了:“阙公子怎么这么问?”
“看得出来,汝的棋下的一定很好,既然如此为什么不去试试呢?”阙鹤说。
冥灵想不通到底是哪里让人看出来很会下棋的?他又没把这几个字写脸上,更没有说过:“可我不会对诗……”
“吾可以帮汝,对诗吾去,下棋汝去,一举两得。”阙鹤轻轻一笑:“怎样?汝,意下如何?”
这对于手痒了有一阵子的冥灵来说这简直是个好的不能再好的提议了,所以很开心的就答应了下了,答应了才反应过来他并不知道阙鹤为什么要帮他,不过他并没有感觉到恶意,所以,应该也没什么事儿吧?但愿吧……
阙鹤放下茶杯:“成交。”然后起身走进了人群,小切没有跟着去,而是坐在那里盯着阙鹤,像是管不住孩子的母亲看着自己的天才儿子去虐菜普通孩子的无奈与骄傲。
这两个人到底是不是主仆啊?冥灵陷入了纠结,很像主仆,但要是说他们是母子,似乎也不是不行,反正小切看向阙鹤的眼神很像慈母。
没多久那边的人就安静了,依稀只能听见零星几句,又对了几段儿以后那边的人就都散了,一个两个摇头晃脑,似乎很遗憾但又输的心服口服,不好多说。
全部散以后阙鹤坐在蒲团上晃了晃手上的木牌,那木牌是个圆的,经过了碳烤处理,防火,木牌的正中间是一个用黛色写的字——“胜”,看得出来这楼主还挺讲究,挺有仪式感的。
冥灵知道阙鹤他赢了,赢的毫无悬念,可惜他对这些并不了解多少,要是凑过去听也只能是凑热闹,根本找不到门道,而且他对这些也不感兴趣,记不下来多少,不会对他以后有什么帮助。
“好好下,晚上吾可是要旁观的。”阙鹤把木牌放在自己身边的桌上:“吾要看个热闹的,做的到吗?”
从这一刻,冥灵知道阙鹤这个人不简单,阙鹤也似乎感受到了冥灵打量的视线,一个回头便对上了,阙鹤轻轻松松的笑了笑:“需要吾祝汝好运吗?需要吾帮汝打气吗?”
“不!不!不……不用了,感谢阙公子的好意,这好意我收了。谢谢啊,谢谢!”冥灵连忙拒绝,这位阙公子绝非等闲之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