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9章 是个硬骨头
江歆宁整个躲在副驾驶那一侧，可破碎的玻璃窗依然难以阻止外边人的进入。
在她对着手机说完‘我在晏城，是沈朗！’后，整个人被拖出了车厢。
手机被一棍子敲得粉碎。
她唯一的希望，被湮灭在那黑色的屏幕之中。
“你们是谁，到底想干什么？”
“是不是沈朗派你们来堵我的？”
“他出多少钱，我可以出你们双倍，不——四倍！只要你们能让我回去！”
江歆宁后背贴地，开出了极为诱人的条件。
可换来的，却是对方的一声嘲笑。
“沈朗？”
“沈朗是谁，我们可不认识！”
领头之人冷笑了几声后，突然俯身用手掐住了江歆宁的脖子，接着语气恶狠道：“不要说四倍，就算你出四十倍，那也是没用的！”
“我们这行人办事，都得讲个先来后到，更何况七哥要求办妥的事，我们可不敢擅作主张——”
男人说着，便转头道：“来两个人将她绑了，先从这离开再说！”
虽说是施工路段，也保不齐会有人经过。
所以江歆宁很快就连人带车被带离了这个地方。
转移的过程中，她被用黑布罩了脸，所以根本不知道被带到了什么地方。
唯有那句充满尊敬的‘祈哥’在她脑海里徘徊不散。
不是沈哥或者朗哥，而是祈哥？
难道那是沈朗的化名？
江歆宁想不明白，只能按下浮动的心绪，装着表面的沉静。
车子兜兜转转，终于在一处地方停了下来。
江歆宁被摘下面罩后，入目是颇为豪华的一栋别墅。
只是这别墅内外，都守满了人。
她进到其中，便如笼中雀，插翅也难飞。
“看什么看！还不快往里走？”
“可别怪我没提醒你，到这儿的人，最好别想着逃，不然被抓回来的下场……”
“那是比死还要痛苦的！”
耳边传来男人邪佞的威胁。
江歆宁被推搡着往前走。
另一边的京都大道上，周初行正飞驰在公路上。
车内，他正跟一人通着电话：“告诉我，她现在的具体位置！”
路遇绿灯仅剩两秒，他也毫不减速地冲刺而过，遭到路口一群人的申斥。
可此时，他显然已顾不上这些了。
“我跟丢了！”
“该死。”
“那群人分明是有备而来，等我赶到时，只有一地的碎玻璃和一只被踩碎的手机！”
“我在晏城有人，我联系下对方帮我一起找人！”
“嘟嘟！”
电话随即被切断。
周初行攥紧拳头，狠狠往方向盘上砸了一下。
刺耳的车鸣声在半空回荡，黑色的车子，几乎开出了一道幻影。
周家老宅，许义已带人围住。
周远宏不明所以，问道：“许特助，你这是做什么？”
“老爷子得罪了，我等会在跟您解释——”
说完，他便转头吩咐道：“进去搜！”
——
周家老宅乱成了一团。
而周初行紧赶慢赶，终于在日落前，堪堪驶进了晏城。
经过这一路的疯狂赶路，他也总算冷静了下来。
车子经过熙攘的闹市区，车速减缓。
“老余！”
此时晏城近郊的一栋别墅内，江歆宁终于见到了余稼先。
只是对方如今浑身是伤，看上去奄奄一息……
“老余你醒醒！”
“老余你还好吗？”
江歆宁扑倒在了余稼先的身旁。
不过这会儿，倒没人阻止她的动作。
“你们对他做了什么？”
“这是犯法你们知道吗？”
“医院……送他去医院听见没有！”
江歆宁托起余稼先的头，看着对方那被血浸透的衣衫，几乎声嘶力竭地在喊。
可任凭她喊哑嗓子，也无人回应她。
“你就是江歆宁？”
一声淡淡的男音从一旁传来，江歆宁睁着血红的眼看过去，却只看到了一张陌生的脸。
对方步伐缓慢地走向她，脸上还噙着一丝温和的笑意。
可江歆宁分明感觉到了，这人看向她时的目光里，是冷的，没有任何温度——
像在看一个死人。
“救救他，请你救救他！”
江歆宁看着来人祈求道。
她知道，这人才是在这真正有话语权的人。
只要对方肯点头，那余稼先就还有救。
可她还没等到对方的回答，却听怀中突然传出虚弱的一声：“别……求他……”
“走……”
微末的声音，混着血丝从余稼先的嘴里被吐出。
江歆宁闻言，泪水在眼眶打转：“老余，老余！你别睡，别睡……”
她能感受到，她怀中之人的生机在一寸寸地减少。
“听见了，可是他不许我救他的？”
“果然是当过警察的人，是个硬骨头。”
男
人低叹一声，随即坐在了一旁小弟端来的椅子上。
江歆宁闻言，却浑身一震：“你说什么？”
“老余他是……”
“警察？”
她呐呐道，突然就想起了不久前她进过的那个满是资料的房间。
那里存有过世警员的个人资料。
当时她还想不通，可此刻——
好像一切都能被说通了。
老余是警察，他的那个房间里装的，也许都是他曾经死去的伙伴。
他们并肩战斗过，那是他给自己留的念想。
可为什么……
这些年，她从未听老余提过一句他是警察的话呢？
“你不知道？”
男人讶异地说了句。
而后顿了顿，才道：“也是，当年的禹城警局，他可是唯一幸存下来的人，警察的身份对他来说，可能早就不是种荣誉，而是种耻辱了。”
“老余才不是！”
江歆宁几乎是下意识地反驳道。
她不清楚余稼先的过去。
可在她认知中的余稼先，绝不会是那种以自己职业为耻辱的人！
他一定有他的苦衷，所以才这么多年，以如此浑噩的方式来麻痹自己。
“你倒是护着他。”
男人轻笑一声，并没生气。
只望过来的目光里，带着毫不遮掩的探究：“所以，他是在替你办事？”
话锋骤转，男人的眼眸也逐渐沉了下来。
“为了不供出你，他甚至愿意牺牲他自己的性命，所以江小姐能不能向我好好解释一下，为什么——”
“你好好的周氏总裁夫人不当，要跑来这腌臜地弄脏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