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一切都是误会
江歆宁后来是从酒店vip通道离开的。
惹出这么大的乱子,她是不敢再回去了。
下楼前,江歆宁给千野打了电话,让他开车在酒店外等着。
只是没想到她走出酒店,却是霍景田在那等着她。
江歆宁当即脚下一滞,不知道是该进还该退。
更不知道,该用怎么样的说辞去解释今晚发生在她身上的所有事……
正犹豫时,原本靠在车旁的霍景田却主动走了过来。
深浓的夜色下,他身姿挺拔,面容俊朗。
“二哥我……”
“上车吧!”
江歆宁解释的话才出口,却听霍景田已经先开了口。
看着江歆宁那一脸怔忪又透出几分紧张的样子,霍景田在心底叹了口气,随即就将挽在臂弯的西装外套拢在了江歆宁的肩上。
“是我说在这等你,让千野先走的。”
路灯淡淡,映出霍景田满目柔情。
“不看着你出来,我心里不放心,没事就好,我送给你回去。”
霍景田说着就要往回走。
江歆宁听到这里,终于忍不住问出了声:“二哥,你就没什么想问我的吗?”
望着眼前已经背过身的男人,江歆宁不禁攥紧了些掌心。
虽然他们并非真的亲兄妹。
可自从她被领养回去之后,霍景田对她就一直很好,好到比那些真的兄妹都要好。
所以,她可以欺骗别人。
却唯独不愿骗他。
只要他问,只要他真的想知道,她会对他说实话。
“我没什么想问的。”
少顷,霍景田才转过身。
他看向江歆宁,眸光宠溺道:“只要宁宁不想说的,那么二哥就不想知道,如果有一天宁宁又想说了,那么二哥就是你最忠实的聆听者。”
夜风轻柔,却远不如此刻霍景田的话音温柔入心。
江歆宁努力忍了忍,才没让自己红了眼眶。
她一直告诉自己是孤儿。
可长久以来,她又从来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孤儿。
因为她的身旁还有其他人在陪着她。
他们彼此依靠,互相依赖,走过太多艰辛又美好的岁月了……
喉间涌动着千言万语,可最终说出来的,却只有一句:“谢谢二哥。”
江歆宁扯唇一笑,露出了今晚第一个发自内心的笑容。
风意撩动她的发丝,将她描摹得越发稠艳动人。
霍景田眸光微动,也勾唇笑了笑:“那么就请我的小公主快快上车吧?”
幼时江歆宁不开心时,霍景田总是‘小公主小公主’地唤着她,直到将她哄得没了脾气。
江歆宁见此,终于‘扑哧’一声笑得越发开心。
真是幼稚。
都多久以前的小把戏了。
心里虽这么吐槽着,江歆宁双脚却很受用地朝车门被拉开的副驾驶座走去。
酒店三楼的窗口,隐在窗帘后的周初行正好将这一幕尽览眼底。
直到许义的电话打来时,他才终于转身坐回了软椅上。
“说。”
电话接通的瞬间,周初行便沉声道。
屋内,还留有那股清幽的香味,那是江歆宁身上带的香水味。
周初行有些烦躁地扯了扯衬衫领口,话筒内,许义的声音很快传来:“周总,查清楚了,的确是姜浩南指使的陈强,人现在被我扣下了,需要直接送到警察局吗?”
电话另一端有些嘈杂,大概是许义那边信号不好,所以说话一顿一顿的。
但周初行已然听了个大概。
“不用。”
周初行冷声道。
就算陈强供出了姜浩南,可教唆未遂并不会重判,曝光出来反而会影响到江歆宁的名誉。
所以不如不送。
“蒙头揍一顿,把人给放回去。”
随后,周初行吩咐了这么一句。
总归这点教训,他还是得受的。
而这姜家么……
天凉了,也该破产了。
周初行下楼时,底下聚会已然结束。
“江丫头呢?”
周老爷子看着周初行空荡无人的身后,立马就皱紧了眉头,一脸的不悦。
而让他更不悦的,是周初行那似乎完全不积极的态度。
“你个臭小子,现在不好好把握机会,以后可要追悔莫及的!”
看着周初行漠冷的脸,周老爷子好心提醒道。
可惜。
眼前之人根本就没听进耳里去,只语调冷倦道:“我唯一后悔的,就是曾经太过信您的话,为此,我差点付出
生命的代价,所以从那以后——”
“我不信神,不信佛,不被任何人的话而左右自己的意志,我只信我自己。”
空旷的大厅内,周初行冷眸轻抬,薄凉无比。
周老爷子听到这话,半晌都没做声。
原本还算高昂的兴致,一下就淡了下来。
“罢了,看来我这老头子终究是碍你的眼了。”
周老爷子说了这么一句后便独自朝前走去。
盛亮的灯火下,他原本宽阔的背脊如今却垂垂老矣……
周初行见此,眉心微拧,最后还是抬腿追了上去。
与此同时,秀水胜景。
江歆宁洗过澡后躺在床上,昏暗的房间内只开了一盏台灯。
掌心的伤口已经微微结痂。
灯光下,疤痕颜色血红,甚至还透出几分狰狞。
江歆宁盯着自己的掌心,脑中想起的却是男人用棉签沾了消毒药水替她细细擦拭伤口的模样……
那样专注,小心翼翼。
想着想着,她竟笑了开来。
有时候,她是真不懂这男人的心。
明明平日里总装着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可到了关键时刻,却又总是救她于水火。
所以,他的心,到底是冷的,还是热的?
一夜好梦。
次日,江歆宁刚醒来,就接到了来自自家老顽童的夺命连环call!
她几乎是瞬间就猜透了这通电话的来意。
无非是昨晚那场风波闹得有点大,老爷子听到些风声,便来质问她。
江歆宁清了清喉咙后,才按向了接通键。
只是她还没来得及开口打招呼,电话那头的人就已吼出了声:“给我滚回来!”
“……”
江歆宁捂着耳朵,只觉耳膜都要被撕裂了。
待得电话那边的怒火稍稍退了些后,她才敢凑上前说话:“误会,一切都是误会!听我跟您解释!”
市郊,半山别苑。
江歆宁驱车到的时候,就远远瞧见庭院里已经坐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