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第五十三章事关安斯艾尔，谁跟你退一……
勇者鹅一起坐在便利店的屋檐下, 夕阳已经在慢慢下坠，莱茵看着夕阳，犹如看着天使的睛。他一时有些怔怔, 没有再做什么, 只是坐在屋檐下看夕阳。
只是傍晚的日落也不长久，雨云飘来，淅淅沥沥下起一场黄昏时的雨。
便利店的屋檐虽然向外延伸着，终究长度有限。莱茵坐在这里，感觉到雨水飞溅到他额发上和长靴上，他并没有躲避，而是低着, 不知在想些什么。
暮『色』渐渐上浮, 莱茵感到一种孤独黑暗向他侵袭而来, 就如他在脱离圣廷的每一个一百年所感受到的一样。那份寒冷彷徨犹如跗骨之蛆, 这样的夜晚, 往往激化他对人类未来的忧心忡忡。
——一道光突然斜斜投在他身边。
电动门向两侧滑开，身穿便利店制服的安斯艾尔从店里走来。他看了一依旧淅淅沥沥下个不停的雨，将手上拿着的一把旧伞递向莱茵。
那个瞬间, 逆着光而白发店员真的像一位天使。天使向他递来雨伞，莱茵顿时感动不已地接过, 不等他，他惊觉天使居然在向他走近！
一步……两步……
莱茵的心顿时“砰砰”跳动起来，天使正在向他走近……
然后擦身而过。
莱茵：“……？”
他将转向身后, 只见安斯艾尔抱起了蹲在另一边的黑天鹅, 黑天鹅很大一只，委屈了，直把往他白发里钻。安斯艾尔帮天鹅扫去羽『毛』上的一点雨水, 虽然没有声哄，动作却十足轻柔，就这么抱着黑天鹅走了店里。
雨还在下，甚至越下越大了。
莱茵拿着旧伞，呆滞地看着重新上的电动门。
他忽然感觉就像故事里卖火柴的小女孩，望着闪光的橱窗，手里拿着一盒勉强用于取暖的火柴。而在橱窗里，明亮的灯光下，一切温暖洁净，锅子里煮着鲜香的丸子，各『色』商品琳琅满目。
安斯艾尔给黑天鹅仔仔细细擦了擦雨水，鹅再奋力一抖，羽『毛』就干净蓬松了。安斯艾尔把他放在收银台上，找了条红缎带系在天鹅弯曲修长的脖颈上，打了个大大的蝴蝶结，让他在柜台旁边迎宾。
不知不觉，莱茵已经整个人扒在了橱窗上，他不相信的睛！
凭什么！
都是被踢来禁止入内的人/鹅！凭什么鹅被天使又擦雨水又装饰缎带的！
莱茵迅速看向还挂在外面的牌子，牌子上的抽象大鹅被打了一个“禁止入内”的符号。莱茵如获至宝，又蹦又敲，果然成功吸引了安斯艾尔的注意。
他立刻激动地指向那个“鹅禁止入内”的牌子，猛指猛指！
安斯艾尔探看了一，恍然，电动门又一次打开，他一伸手就把牌子拿下来，收了进去。
外面顿时只剩下“莱茵禁止入内”的牌子，和被禁止入内的勇者莱茵。
莱茵：“……”
加倍痛苦起来了！
安斯艾尔的思路非常清晰，既然两个放在一起会打架，那么要么一起丢去，要么只让一个进来。他估量了一下勇者鹅的大小，虽然鹅也很大，但勇者更大，所以还是把鹅抱进来。
再加上……
安斯艾尔微微垂下睫『毛』，仔仔细细给黑天鹅打好了正红『色』的蝴蝶结。黑天鹅整个就是大写的兴，不住地用喙去蹭安斯艾尔的发和肩膀。
鹅鹅兴！
让另一个讨厌的人类到门外喝大风去吧！
安斯艾尔抬手挠了挠天鹅的脑袋顶，看着那撮撅起来的绒『毛』，忍不住想笑。但随即，他还是轻轻咳了两声，觉得有些过于偏爱了。
他是公正的天使，怎么这样厚此薄彼呢！
黑天鹅用墨蓝的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
安斯艾尔：“……”
鹅鹅多可爱啊！
打扮一新的黑天鹅被放下收银台，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冲向橱窗处。看到橱窗外面直瞪的莱茵时，整个鹅都快乐得要飞起来了。
只见他傲地仰起，一边展示脖子上那个正红的漂亮蝴蝶结，一边沿着橱窗不紧不慢地踱步。橱窗外的莱茵慢慢握紧拳，也只睁睁看着，没有一点办法。
他甚至打不过这只鹅！
然而，乐极生悲，黑天鹅转着圈炫耀蝴蝶结时，某次转身，蝴蝶结的长带子挂住了一旁摆放糖果的小货架。黑天鹅顿时睁圆睛，他无论如何都不想让这个安斯艾尔亲手系的蝴蝶结散掉，连忙用嘴去衔住缎带免得被扯开，只听“哗啦”一声。
黑天鹅：“……”
安斯艾尔：“……”
莱茵：“……哈哈！”
“鹅禁止入内”的牌子重新挂上了，黑天鹅带着他的缎带蝴蝶结一起被丢便利店。场面又到了开始那样，勇者鹅蹲在屋檐底下，愁苦地看着夜『色』越下越大的雨。
莱茵经历了之前的一番折腾，忽然对这只天鹅产生了惺惺相惜之。
“不然，我们讲和吧。”他试探着道，“我只是想跟那位……而已。”
“不如我们各退一步，我不会再跟你打架，你也不阻拦我……这样行吗？”
黑天鹅顿时用看傻子的神看他。
事安斯艾尔，谁跟你退一步！
外面不同，便利店里倒是彻底清净下来。安斯艾尔放松地擦拭着一些落灰的商品，一会儿再放货架上去，一切都是那么宁静安详。
果然，勇者和大鹅是噪音之源。
安斯艾尔安详地想。
乔伊从后面来，已经换好衣服，到了他们下班的时间。安斯艾尔今天却不跟乔伊一起下班，他得多值半夜，然也不跟着一起去猎魔人俱乐部了。
“值夜班的同事拜托我多值半晚上。”安斯艾尔对乔伊道，“好像是家里的幼崽生了病，要陪护一下，后半夜过来。”
乔伊眨了眨，安斯艾尔有时候的法会有点奇怪。
“……幼崽？”
安斯艾尔顿时都没有眨一下，平静果断地改口。
“孩子。”
他在魔界“幼崽幼崽”的叫惯了，魔界是多种族混居的地方，种族不同，孩子然也千奇百怪，于是统一用幼崽称呼，这天界和人界都不相同。身为魔王，安斯艾尔已经习惯了这种称呼，好在他每次都迅速改正过来。
乔伊的心有点低落，今天安斯艾尔不跟他一起去俱乐部了。
“那我过去一趟，安斯你上次不是需要一本书，我找找看。”电动门滑开，乔伊向安斯艾尔摆摆手，“你也别太辛苦了，早点下班休息。”
“嗯，好。”
乔伊走前，还特意看了一屋檐底下奇怪的一人一鹅，一人一鹅都看着他，睛里全是妒忌。
居然跟安斯艾尔这么久的！还不会被丢来！
被这么两道如炬的视线看得皮发麻，乔伊连忙加快脚步，匆匆前往猎魔人俱乐部。
他在俱乐部查了一下账，领到上次的任务金和赔偿款，这是他过来的主要目的。然后他在俱乐部的特别区域发布了书籍悬赏，这是帮安斯艾尔发的。
做完这一切，乔伊本来想着在俱乐部吃了饭再去，不料在他点单之前，一位大人物却找了上来。
“六等星，乔伊？”老人和蔼地微笑着，“我听你们上次完成了一个大任务，解决了两只普通恶魔和若干使魔？”
乔伊立刻正『色』起来，他认了前这位老者的身份——
猎魔人俱乐部的最强者之一，掌握着六光轮魔法，身佩二等星徽章，资深且强大的猎魔人……
“盖温先生。”乔伊低好，这样一个大人物找上来，他有些手足无措，“不知道您……”
“不，不用这么拘束，我只不过是最近在注新人而已，你和安斯艾尔的表真的非常亮。”盖温笑道，“你也知道，二等星手都有年会邀请函，我想，虽然你们是新人，却也有参加年会的资格。”
乔伊顿时微微睁大睛，猎魔人俱乐部的年会可是绝对重量级的活动，那一天，各地受到邀请的猎魔人都会赶赴会场，这其既有实力强大的二等星，也有攻击手段刁钻特殊的三等星，但无一不是猎杀众多恶魔，声名赫赫的大猎魔者。
新人也许有，却数量极少，全都是冉冉升起的新星，只要不夭折，过几年一定会以资深者的身份再次被邀请。
但……
乔伊有种奇怪的感觉，这种感觉模模糊糊，甚至有些失礼……
他讨厌盖温。
这种感觉一，他简直被吓了一跳，新人居然敢厌恶俱乐部的最强者之一，简直傲慢无礼极了。乔伊甚至不究竟哪里讨厌，想得太深了，甚至有种给对方一槌的冲动。
乔伊：“……”
给一槌是什么奇怪的冲动啊！
“你有时间吗？不如一起吃个便饭？”
盖温并没有意识到乔伊内心深处的纠结，亲切地邀请道。接着，他的视线还在乔伊附近扫视了一圈。
“你的同伴没有过来吗？”
忽然，乔伊意识到了。
……这个人其实是冲着安斯来的。
“没有，他今天加班。”乔伊道，表看不变化，依旧是那副好脾气的模样。接着，他听到盖温好像轻轻笑了一声，笑声里夹杂着微不可查的轻蔑。
“便利店的工作而已，居然也需要加班啊。”
便利店怎么了？安斯可是勇者都干得勤勤恳恳！
便利店肯定没有猎魔人的工作赚钱，如果不是有特殊考虑，绝大多数猎魔人也是专职猎魔的，那些酬劳已经足够他们享用不尽。可是就算接触了这个世界，安斯也依旧没有提离开便利店的事，依旧勤奋地工作着，认真接待每一位顾客。
乔伊觉得，安斯这样的才更值得尊敬，一点都不在上。
乔伊心里其实已经在生气了，他郁闷于不擅长吵架，也习惯『性』对人友善，就算不兴也只会憋着。他不想跟盖温去吃饭，怕会食不下咽，可是根本无法开口拒绝。
很遗憾疑似勇者的猎魔人没有来，盖温对那白发印象尤深。不过在也无妨，他可以先从侧面打听一下安斯艾尔的况，前这个年轻人看起来脾气很好，不会拒绝，正是个良好的切入口。
盖温一边想，一边要再次邀约，那熟悉的冷淡声音又幽幽响起。
“……我也有年会请柬可以发放。”
云蒹缓缓走近，乔伊顿时如见救星，激动地叫了一声“云先生”，就躲到对方身后去了。
云蒹盖温对视，那双颇有东方韵味的纯黑『色』睛里，没有多余的绪。
“盖温先生，我不这样理解……”
“你着我的面，拉拢我带的新人。”
便利店外，雨已经停了，一人一鹅还蹲在那里。安斯艾尔的另一位同事已经赶到，正在仓库那边忙碌，安斯艾尔也就在这时门，垂眸看一一人一鹅。
“……进来吧。”
他抱起黑天鹅，也不地对莱茵道。
“之前打过工吗？收银会吗？”
莱茵：“……”
他想要辩解，他真的不是来找工作的，还是这种工作，他只是想跟疑似年那位天使的安斯艾尔。然而他的还没口，却见安斯艾尔眸。
那双夕阳『色』的瞳眸绚烂浮金，安斯艾尔表平静。他手上还摩挲着天鹅的羽『毛』，一下又一下，视线落在虚空的某处。
莱茵只听他轻声道。
“别把放得太，莱茵。”
“过，就会傲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