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平安夜快乐】“有天使降……
足音回响, 有着猫科动物样的轻巧。
光线穿过两侧彩绘玻璃落入宽阔的长廊，影子呈万千多彩羽『毛』状，犹如天使展翅, 洒下斑斓的美德之光。
——勇者正独行于长廊之中。
另一段稍显急促的脚步声追赶上来, 快要接近时，犹豫着停下。溅起的回音还没有消逝，见勇者的脚步不停，后来追赶的人不得不开口。
“……莱茵！”
握杖的少年终于还是喊住了勇者，然而方的脚步停下，他反而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是劝说莱茵回转意，回到圣廷的怀抱中来吗？莱茵不可能同意, 他也不愿做一个坏人。正犹豫间, 居然是名唤“莱茵”的勇者先开口。
而就算开口, 勇者也没有回。
“近些时日小些吧, 安东尼。”莱茵语气平淡, “要『乱』起来了。”
他黑衣黑发，肃穆如一株枯死的植物。虽然仍旧保持人类青年的身姿，安东尼却知道, 无论是莱茵还是他，都早已被数百年的岁月无情地打磨过了。
“你是指……最近频发的恶魔事件吗？”安东尼紧张地思考了一会儿, 说出最有可能应莱茵话语的近况。不料，个猜测却被直接否决了。
“恶魔？”莱茵冷淡一笑，“真的是恶魔吗？”
他不等安东尼回应, 仰望向长廊的穹顶, 穹顶上描绘着天使，每一个都羽翼绚烂，神慈悲。
曾有人告诉过他, 三界间的通道即将被关闭，从此以后，无论是天使还是恶魔，若非偷渡，绝不会踏足人间。果然，从那年开始，整整三百年，天使不再降临圣廷，例行公事的敷衍也好，居高临下的斥责也罢……一夜之间，什么都没有了。
当时还年幼的勇者，蒙受了最后一次，来自于天使的教谕。
那六扇羽翼如血痕斑驳却不掩其圣洁，那夕阳『色』的瞳眸如灿烂如光之海……除了遵循与至上之天的誓约而遗忘的天使的容，其他一切，历历明，清晰得如同发生在昨日。
见他突然沉默，安东尼以为他在动摇，于是连忙提起了最近圣廷发生的一件大事。
“莱茵，如果你想要回来，现在是最好的时机。”他说道，不掩虔诚与喜悦，“至上之天的天使，再一次降临了！他有着冰蓝的的瞳眸，淡金的长发，自称沙利亚，要借圣廷的力量，也将再次以天使的名义，指引我们……”
“……”
“……莱茵？”
本以为也许些叙述能换得好友回转意，安东尼却失望了，他只好友轻声喟叹。
“天使的指引……”
“是的！”
不料，莱茵猛然回，近乎愤然的语气说道。
“没有天使，安东尼。”
为大不敬的言辞，安东尼缓缓睁大了睛。
“什……么？”
“除了那一位，至上之天没有天使！”
莱茵以冰冷的声线说道。
“三百年来，我一直在思考着一个问题。人类会排挤异类，天使难道不会？既然天使在至上之天遭受排挤，那么充斥着天界的究竟是种存在？我为个结论恐慌，我为个结论惊惧，而如今你带来的消息，只不过让我坚定最初离开的判断。”
勇者『露』出了寥落的神情。
“安东尼，在至上之天中，人类不过是蝼蚁。”
“只有在那位天使夕阳般的瞳中，人类才真正是人。”
说完些，他不再说话了，再说也没有意义。勇者继续坚定脚步，出了条属于圣廷的彩羽回廊，在他身后，少年任凭握着法杖的手垂落。从他灰『色』斗篷的帽子下，忽然钻出一只个小巧的卷尾变『色』龙，有蹼的爪轻轻碰了碰他的脸。
“我没事。”
虽然说着没事，少年的声音起来却像是要哭了，他抬起斗篷的衣袖抹了把睛。
“我没事，帕卡。”
如才能不上班？
现在的安斯艾尔完全能给出一个结论——
工作单位炸了就行！
他舒舒服服地无后果旷工了一整天，临近傍晚，才按照约定的时间赶往便利店附近。傍晚的落霞还未覆满天边，便利店里灯火通明，却不是正常营业，而是在紧急维修。
工资丰厚的某位二等星慷慨支付了维修的账单，包括冰柜里融化的全部雪糕在内，所以安斯艾尔乔伊都没有被扣工资。虽然不是前来上班，安斯艾尔还是有正事要做的。
【现在，你已经接触了界的真实，甚至亲手杀死了一只恶魔。】
昨夜便利店的废墟中，富于东方凛然气息的青年样他说道。
【你有选择权——是签下缄默誓约，从此不再谈及真实的界；还是选择加入隐藏在阴影中的组织，从此将生命悬在刀锋上。】
【你可以在两条道路中，做出抉择。】
安斯艾尔当然毫不犹豫地选择后者，如果了解并加入界的真实就是悬于刀锋上，那他一定是在刀锋上跳踢踏舞的那个。
安斯艾尔在里模仿那个手风琴手势。
没有谁——比魔王——懂得——界的真实——
无论是玩梗还是别的什么，安斯艾尔发现自己已经完全像是一个人类了，只会偶尔想起魔王回事。
安斯艾尔在约定好的地与乔伊碰，与尚且淡定安斯艾尔不同，乔伊显得无比亢奋。
“真的！我完全没想到！”乔伊兴高采烈地说道，“有朝一日我竟然能在另一个层上跟安斯你继续做同事！你不知道，昨天我进便利店找你的时候真的哇哇大哭，结果呢，你就那么坐在那里，皇帝一样，上位恶魔就在你脚底下死得透透的……”
安斯艾尔唯恐他再提那个法棍圣剑，连忙转移话题。
“云蒹还没有过来吗？”
昨晚云蒹说过，他会是安斯艾尔的引荐人，自然也会负责一次把安斯艾尔带去猎魔人俱乐部。并约定好时间地，按时集合。乔伊也担安斯艾尔所以要跟去，虽然是六等星，但他在俱乐部里人缘还不错，也可以一路带着安斯艾尔办手续什么的。
“哦哦，云先生。”乔伊想起来了，“云先生临时有个任务，他说一会儿在传送那边等着我们，我先带你过去。”
猎魔人俱乐部名义上虽然是俱乐部，其实体量十庞大，乎在各个城市都有部，负责收发任务、联络俱乐部成员、进行商品贸易等。安斯艾尔所在的城市里有一个极大的部，也无怪乔伊种有特殊才能的六等星云蒹种强悍的二等星会在此出没。
“了，安斯你看，就是每个猎魔人都会有的徽章，名为【星间麦芒】。”
去传送的路上，乔伊给安斯艾尔科普有关猎魔人俱乐部的一些事。猎魔人俱乐部建立已有数百年，由一位强大的魔法师帕恰斯最初创立，并提出以星等划等阶。
一等星最亮，故而给最强者；六等星最暗，故而给较弱者……中间的星等与能力依次应，逐渐发展衍化成了现如今的猎魔人俱乐部。
安斯艾尔看着乔伊手中那枚金『色』的徽章，星星有六个角，一束麦穗在旁，谦逊垂着的麦芒正那颗星。他回忆起了云蒹那枚二等星徽章，星星乎近似一个细窄竖立的菱形，像是竖着的梭。
“俱乐部目前没有一等星，所以身为二等星的云先生，已经很强了。他愿意成为你的引荐人，以后不会有人敢欺负你。”乔伊叹着气说道，“安斯你情况就很可惜，如果你一开始就在俱乐部里，杀死一只上位恶魔，足够你晋升三等星的了！”
安斯艾尔：“……”
不，他倒也没有那么想爬上高位，他在魔界已经到顶了。
“都说了，杀死上位恶魔只是意外。”
安斯艾尔不想让自己显得太突出，太突出了容易暴『露』，他不想像魔界一样再混到什么不得了的位置上，一个魔王已经够了。
“那只怪……那个恶魔本来就受了重伤，中间被货架压过，被强光照过，撞过墙，我们在仓库峙的时候它就已经不太行了。”同样的说辞安斯艾尔已经跟云蒹说过一遍，“我只不过是捡了个便宜而已。”
“那也很厉害啊！你居然敢拿法棍敲它哎！”
乔伊已经逐渐『露』出了盲目相信安斯艾尔的苗，安斯艾尔简直惊胆战，仿佛看见那群魔界部下的病变过程。
“我、我不是……”
“你是！你是！”
他们两人说着话，来到了约定的街道。里距离便利店有一段距离，在高楼大厦中间，保持着砖砌的古旧风貌，安斯艾尔甚至还看见了好个接地气的垃圾桶，云蒹就在不远处等着他们。
好像刚结束加班，有些疲倦，云蒹原本倚在后的墙壁上，见他们到来，缓缓直起身。他俊俏的脸上一如既往地没有表情，不过却能勉强看出些高兴来。
“我的业绩破零了，新人方的。”
云蒹说道。
“非常值得庆祝。先前，我就没有遇到过活的新人。”
云蒹参与的任务往往危险等级很高，通常只能看着有些资质的新人像割麦子一样一茬茬没，像安斯艾尔种能够在上位恶魔手底下活命且反杀的，真可以称得上天资非凡。
安斯艾尔：“……”
他觉得云蒹说话好不吉利啊。
古老的街道中，三人向墙壁，云蒹上前一步，胸前二等星徽章闪动。
墙壁不动。
三人的脚下空了！
已经提前发觉了传送法阵真正位置的安斯艾尔无表情，他哈x波特的梦可以说是完全破碎了，冲向墙壁撞入全新的界没可能的，只能像下饺子一样往下漏样子。
当脚下终于传来接触地的触感，安斯艾尔缓缓睁开。
——他云蒹、乔伊一起，站在了一间热闹的酒馆前。
密会的人发现，今天的恶魔大人情好像格外不错。自从看了页猎魔人俱乐部的资料后，大人就好像个组织产生了浓厚的兴趣，甚至问猎魔人俱乐部的制服好不好看。
“大、大概是种样式。”法兰紧张地递上图片，恶魔仔细看过，忽而微笑了。
款式很有品味。
安斯艾尔穿上一定好看。
魔王陛下近日时常沉浸在一种幻想中，总是梦见安斯艾尔加入猎魔人俱乐部后，每天苦孤诣寻找他的行踪，最后在某个恰到好处的时候，当上勇者，拔出圣剑跟他峙。
然后他再把位勇者大人……
塞罗斯沉浸于自己脑袋里的角『色』扮演play，不能自拔。
就在个时候，威斯特姆匆匆而入，脸『色』苍白。
“大人！圣廷……据说圣廷那边……”
“有天使降临了！”
魔王墨蓝的竖瞳顿时微微眯起，接着，一缕冷锐的光掠过他底。
天使？
天使在跟他没事贴贴，天天魔镜发消息交流日常呢，所谓降临圣廷的天使……
算是个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