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6章 洗髓境的最后一步
陈牧并不清楚燕虹蒋涵那边的状况。
在攻破一处大型聚落之后，陈牧带着方源继续横行，寻觅灵人族的聚落，如此一晃便是将近半个月过去，尽管并未遇上又一处大型聚落，但搜刮的中小型聚落却是零零散散不计其数，所搜集的寻木灵液也是终于达到了两百多斤的数量！
此外，
还寻找到了许多地灵果之类的寻木洞天特产灵物，可谓是收获极其丰厚。
沿途也不曾遭遇到灵桓灵寂等两位灵祖，同样也不曾撞上其他攻伐寻木洞天的宗师队伍，似乎其他的宗师队伍如今都往一处汇聚了，并不分散在寻木洞天各处。
某处灵人聚落。
大量的灵人狼狈的四处逃窜。
嗤！
一道无形指劲蔓延出去，将一名身形魁梧的灵人头颅一指贯穿。
那灵人眉心多出一个清晰的血洞，眼眸中露出几分恐惧和不甘心的神色，继而噗通一声倒在血泊中，同时怀中跌出一个不大不小的木瓶。
陈牧的身影从后方漫步走来，伸手虚虚一招，那木瓶便飞落入他的手中，也不打开，只掂量了一下，便大致清楚里面寻木灵液的份量，略微点头后，将其收了起来。
方源从一旁跟随过来。
看着陈牧收取寻木灵液，他眼眸中也露出一丝羡慕的神色，这一路跟随陈牧半个月功夫，起码搜刮了将近百斤的寻木灵液，这种极其珍贵的灵液在陈牧手中近乎不值钱了一般。
但实际上也就是陈牧才能这般轻易的收获如此大量的灵液。
换成其他人，根本没有在寻木洞天单独行动的资格，都是至少要二三十位宗师一起行动，本身没有陈牧这般灵活，来去自如，哪怕不受到灵人族老祖的干扰，短短半個月也很难收获上百斤寻木灵液，而各自均分一下的话，往往是两三斤都难以分得。
更不用说一旦遭到灵人族老祖的干扰和袭杀，还有可能会丧命，在必须要保持戒备和警惕的情况下，预期的收获会更低。
陈牧没有去追杀四处逃窜的灵人族。
在将寻木灵液收入囊中之后，他短暂思索，便将乾坤瓶取了出来，放在手中轻微掂量，将里面积累收获的寻木灵液合计一算，差不多是有二百一十三斤左右。
取出乾坤瓶的动作陈牧并未在方源面前特意遮掩，毕竟冰州地渊之行，他收获有一枚虚空玉晶的事情如今也是人尽皆知，基本都猜测在他手头已练成了虚空之宝。
之前陈牧随手收取物资的一幕幕也都落在方源眼里，不过亲眼看到乾坤瓶这还是第一次，也让他眼眸中闪过一丝艳羡之色，不过却并未涌起什么贪婪之念。
虚空之宝尽管价值奇高无比，远超过上品灵兵，足以和大宣灵兵谱前百甚至是前五十的顶尖灵兵相媲美，而这种珍贵之物也根本不是他有资格据有的。
且不说这件虚空之宝是陈牧之物，就算陈牧给他，他也不敢拿，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道理他还是很清楚的，除非迈入换血境，才差不多有资格据有一件虚空之宝。
“……”
陈牧合计寻木灵液的数量之后，心中微微点头，略一沉吟之后，冲着方源问道：“寻木灵液我搜集的不少了，再多也暂无意义，打算寻地方炼化一二，不知方长老接下来作何打算，是与那些人马汇合，还是随我暂时退避一二。”
炼化寻木灵液这种事他也并不打算藏着掖着，或者说到了如今这一步，也根本没必要隐藏什么意图，淬体的修行并非冲击换血，也不怕中途遇到什么变故。
倒是方源这边，听到陈牧的话，略微有些惊讶。
如今众人踏入寻木洞天，差不多已过去了将近一个半月的时间，最多再有一个半月，就得离开寻木洞天，否则就会被困在这里回归不去。
以陈牧的本事，完全可以继续横行搜刮，就算灵人族聚落的许多积累都被他掠夺的七七八八，接下来一个半月再怎么样也能再弄到个几十上百斤寻木灵液。
可陈牧这里却并不打算搜刮，而是想闭关修炼一番，在他看来无疑有些浪费时机了。
毕竟短短一个半月，纵然是有上百斤的寻木灵液来辅佐修行，这么短的时间又能练出个什么程度，何况在他看来，陈牧的武体恐怕早已淬炼到圆满的程度了，虽不知陈牧是怎么做到在那么短的时间内将武体淬炼到这个地步，可达到这种程度，几乎也难以再进了。
别说是百斤寻木灵液、一个来月的功夫。
就算是有上千斤寻木灵液，三年五载的时间慢慢淬炼，都未必能再让武体强大多少，最多也就是些许微不可计的提升罢了。
但转念一想，若是他手头收获了上百斤的寻木灵液，或许也会考虑收手了，毕竟这个份量基本已足够用，正好现在也没和灵桓灵寂等灵祖存在撞上，找个地方安妥退让，等到一个半月之后平稳离开寻木洞天，也是一个路线。
“陈长老既打算消化一番收获，那我正合替陈长老护法一二。”
方源想明白之后，很快便打定了主意。
如今他所需要的寻木灵液，也基本差不多了，去和寻木洞天的其他人马汇合，风险也一样很大，还不如继续跟随陈牧一路到底，总归那边汇聚的人马和灵人族大战，他和陈牧这边也就不会再有什么威胁和干扰，能安稳的渡过接下来的一个多月。
“也好。”
陈牧冲着方源微微点头。
他其实也在判断着时间，乾坤武体从圆满淬炼到极限，这一步比起之前的小台阶都要变化更大，耗费的时间估计也不会短，一个月上下也是很有可能，为了避免错过虚空潮汐，错过离开寻木洞天的时间点，尽量是越早开始越好。
虽说被困在寻木洞天之中，对他来说也并不算是绝路，毕竟他一旦武体淬炼到极限，在寻木洞天便不可能有人奈何得了他，就是灵人族举族而来，他也丝毫不惧，被困到百年之后，下一次虚空潮汐，洞天开启，对他也不算什么，毕竟他的寿命也远超常人。
但问题是，他的寿命漫长，其他人却不行。
许红玉、陈玥……
这些身边的近人，即使未来能迈入洗髓宗师之境，茫茫百年一过也是要临近寿命大限，而若是不能迈入洗髓境，那等他出来，就早已物是人非。
因此在寻木洞天困顿百年这个选项，在他这里是不存在的。
做出决定后，陈牧也不多迟疑，很快便抽身退走，往寻木洞天的外围退去，而方源也是跟随着陈牧一并退去。
……
与此同时。
另一边。
一片绵延耸立的寻木枝干上，约莫二三十里方圆内，到处都坐落着建筑。
这里是一处大型聚落，也是整个寻木洞天，除了核心区域之外，最大的聚落之一，但见碧色光辉遮云蔽日，漫天耀眼，犹如伞盖一般遮住整个聚落。
在这寻木大阵的外侧，但见数十位宗师，形成一部部的人马，汇聚在一处处，那一股股气息交织聚拢，化作令人压抑窒息的气息，令附近的天地之力都仿若凝滞。
其中。
燕虹、蒋涵、洪世达等诸多存在皆赫然在列，此外还有更多其他的宗师。
而在另外一边，那恢弘的寻木大阵内侧，但见数百名灵人族精锐聚集，其中达到宗师层次的灵人，也有足足七八位之多，而在众人的最后方，还有一老一少两道人影屹立，正是灵桓与灵寂这一老一新两位灵祖。
此时的灵桓正闭着眼睛，似在感知着什么，过了片刻后，他忽的睁开眼睛，略显苍老的眼眸中闪过一抹疑惑之色。
“奇怪。”
“老祖，怎么了？”
灵寂见到灵桓的异样，顿时看过来问道。
灵桓沉吟道：“那人竟然退去了，偏偏是这个时候……”
他乃是天人层次，身心皆能与寻木交融，虽然所能调动和驾驭的寻木之力有上限，但感知范围却是极其辽阔，甚至能感知到近千里外，陈牧所在的方向发生的情况。
他能感知到陈牧在掠夺了又一处聚落之后，竟没有再选择继续深入，而是忽的退去了，这无疑是个很奇怪的状况。
因为其他宗师队伍如今几乎都聚集在了一起，迫使他也不得不在这边坐镇应对，在他受到牵制的情况下，陈牧在寻木洞天完全是能肆意横行，根本没必要退去。
甚至。
他担心陈牧会突然侵袭核心区域，所以始终都分出一份心念关注着陈牧那边的动向，随时准备让灵寂回返核心区域，操纵核心祖阵来阻挡陈牧，防止核心区域出事。
可陈牧却非但没有趁机袭扰核心区域，反倒是在这个时候忽然退去了，让他们能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应付诸多宗师汇聚的正面，这无疑十分古怪。
事出反常必有妖。
但……
灵桓往阵法的外侧遥遥看了一眼，又是略微蹙眉。
他虽隐隐觉得，陈牧那边不像是要去干什么好事，可这边也的确腾不出手来去对付陈牧，陈牧的实力，单凭他一人是无法处置的，必须要带上灵寂一起，但他若是和灵寂一起去对付陈牧，那这边的局势就完全失控了，这边的人马必然挡不住那么多宗师的攻伐。
短暂思忖之后，灵桓还是摇了摇头。
既然陈牧退去了，不管有什么阴谋，都暂且不予理会，全力应付正面就是。
总归有他坐镇，就算陈牧那边有什么打算，想要绕道袭击核心区域，也不可能瞒得过他的眼睛，随时都能让灵寂回去驻守，这种时候就当以不变应万变。
“既然他退去了，就由他去罢，先应付这里。”
灵桓缓缓开口道。
陈牧拥有那种层次的实力，想要威胁到陈牧也很难，只要杀不死就没有意义，还不如全力应付正面的攻势，多杀伤一些宗师人马。
灵寂听罢灵桓的话，也是点了点头，重新将目光投向正面的战场。
……
另一边。
陈牧带着方源一路远退，一直退到了寻木洞天靠近边缘的区域才停止下来。
他不知道灵桓这位天人存在，感知范围究竟有多远，但他很清楚天人层次探知范围极大，要尽可能的离的足够的远，方才更为安全。
嗡！
陈牧随意出手，便在荒原之上开辟出一条斜斜向下的通道，继而一路深入地下，直至抵达将近四百丈深的地底，方才停止下来。
方源则没有下到那么深的地底，四百丈深对他这位宗师来说也是有一些压力的，何况他知道陈牧大概是要闭关修炼一番，也不宜靠的太近，便只停留在两百丈深的区域。
地底洞穴。
陈牧在这里开辟出一方三丈区域的洞穴，继而便在洞穴的中央盘膝而坐，将乾坤瓶取出放在一旁，继而又唤出了系统面板。
【武体：乾坤（圆满）】
【经验：112点】
“终于到这一步了。”
他平复了一下心绪，并缓缓吐了口气。
习武至今，他凭借超出常人的毅力和能力，将磨皮、练肉、易筋、锻骨、乃至五脏六腑尽皆淬炼到极限，身而为人的极限，现如今总算来到了第七境，洗髓境的极限门槛！
在如今的世间，光是五脏六腑想要极限淬炼，都是极难极难。
而没有极限淬炼的五脏六腑，也根本不可能承载洗髓境极限淬炼的负荷，前六境的极限淬炼，是洗髓境冲击极限的前决条件。
武道虽然一直都在发展进步，但未来数千上万年，也未必再有一人，能够得上极限洗髓的条件，更不用说将这一步完成了，这太难太难。
以陈牧来看。
当今世间的天地元炁浓郁程度，再提升个三五成，各种天地灵物再丰富一倍，方才有可能诞生出五脏六腑极限淬炼的武者。
在这个基础上，天地元炁和种种资源再丰富一倍，才有可能诞生出洗髓极限。
他曾经利用系统面板提升修为，短暂的体验过天人合一的境界时，曾感受到过这片天地间的元炁，的确是在以极其微量的程度缓慢提升的，只是这种提升微乎其微。
恐怕再过上万年也未必能比现在强上一两成。
而且这种提升多半也是有极限的，或许永远都达不到数倍于现在的程度，也就是说他若是将洗髓练到极限，在这大宣世间，也许不仅仅是前无古人，还将后无来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