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8章 军训
迎新结束之后，就是开学典礼了。
9月5号，早上7点，苏云随着闹钟醒过来。
虽然暑假他也在帮忙丁晏宁做实验，但是不必早起，除了考科二那次，他已经好久没有起这么早了。
他从床上坐起来，愣愣地发了一会儿呆，等昏沉的大脑清醒了，才穿上裤子下床。
走到外边阳台，初秋湿润的晨雾从后山小树林蒸腾起来，弥散在空气中，轻轻吸一口，干净、清新、湿凉的空气从鼻腔直入肺中，心胸之中沉闷顿时一扫，整个人更清醒几分。
上个厕所，出来拿牙刷挤一点牙膏，拿水淋一下，就塞进嘴里刷着。
老远看着那边山头的明黄的晨光，脑海里想着什么，“晚上发霞，干死克蟆；早上发霞，冷水泡茶”之类的谚语，同时祈祷着，“千万不要下雨！”
如果下了雨，学弟学妹们就得不到很好的军训锻炼了。
未免可惜。
刷了牙，再洗把脸，苏云不习惯早上洗头，擦干之后，就转身进寝室准备喊几个懒货起床。
然后他推门进屋，抬起头看，忽然发现霍霖欣的床位上坐起来一个背影。
“嗯——”
之所以用“背影”这么个模糊的描述，是因为苏云一时不能接受那是霍霖欣的背影。
早上七点，没要人喊，这狗东西能自己起床的？
苏云不敢相信，揉了揉眼睛再看，发现那背影还在，才确定不是自己看花了。
走过去，爬上床梯，拍了拍霍霖欣的肩膀，他回过头来，是一副睡眼惺忪的样子。
“先去洗啊！”苏云轻声提醒道。
“嗯！”
霍霖欣有气无力地叹了一声，掀开被子，就穿着裤衩下了床，往阳台外面走去了。
依次喊了何鸿飞和韦俊杰，等他们也起来，洗漱了，苏云发现还不到7点20，忍不住笑道：“我们至少还有十分钟吃早饭。”
听他这话，四人相视一眼，忍不住笑了，都不约而同地想起了去年的开学典礼。
去年，他们不仅没有时间吃早饭，连开学典礼都差点迟到了。
而又因为没有吃早饭，所以是饿着肚子军训了一上午。更让人记忆深刻。
有十分钟时间吃早饭，对于大部分男生来说，都可以用悠哉游哉一词来形容，可以慢慢走去食堂，再点个小面，都是还来得及的。
四人吃了早饭，又混在一同去西区参加开学典礼的人群中，有说有笑的，不紧不慢的地到了一运。
开学典礼，实在是没有什么说的，每年都是那样，甚至说，每个地方、每个学校，也都大差不差。
唯一有不同的，大概是每年参加开学典礼的人的心态，会发生一些变化。
比如625四人，他们的心态就很轻松，虽然不知道是因为今年来得早，没有迟到，还是因为大二了，初具了老油条心态。
不过，总的来说，也很少有高年级学生把开学典礼这个东西当一会事儿。
“以整个大一年级为一个师，东西校区为两个团，每个学院为一个营，每个系为一个连……”
台上的校长还是这么说，苏云听着，一时恍然。
他去年也是这么说的，甚至连标点符号都没有变动。
可惜，说的不是他们了，那是在说大一年级，大一年级的军训安排。
开学典礼结束，台上的领导宣布解散，操场上的学生四面散开。
大一的学生向学校的其他几个运动场涌去，属于他们的军训，从这一刻就开始了。
其他年级的，则向各个教学楼走去，——如果有课的话。
苏云他们是有课的，而且是满课。
不止今天是满课，他们这个学期，除了周五外，周一到周四，都是满课。而且，这还是在他们没有选各种选修课的情况下。
如果选了选修课，那他们连周末也有课了。
材料学部的大一有多轻松，大二就有多累。那课程是呈爆炸式的增长开的。
625四人混在人群中，跟着一起往东区的教学楼走去，忽然，苏云的耳朵捕捉到有人在说，“怎么就直接开始了？也不给人缓冲一下。我还没吃早饭呢！”
“小问题，一顿不吃也没什么。”有人安慰道。
“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
他循着声音看过去，果然是几个大一的男生。
看到他们不爽的表情，埋怨的语气，苏云不由得笑了一下，眼里都是他们去年的样子。
收回视线来，发现室友三人，也有意无意的在往那边看。
跟着人群，走过半月湖，走过中图，来到了四运。
一时间，河流一样的人群分成两支，一支流进四运，一支流顺着四运边上的路，继续往前走。
流进四运的，是去军训的，流向旁边的路的，是去上课的。
苏云他们是去上课的那一支。
沿着路，走过去，走到四运边上，站在观礼台上往下看，不知道为什么，苏云有一种强烈的既视感，总觉得自己就在台下，就在操场中，是操场上那几千个人之一。
“喂喂！”忽然，霍霖欣推了他一把，带他回神，抬起手，往某个地方指给他看，“你看那是谁？”
苏云顺着望过去，只见那边操场上，笔直的，如礁石一般的站着一个人。那些如河水流进操场的学生，被他分开，被他截住。
那是个身材精瘦、皮肤黝黑、个子不高的教官，或者说，连长，那个连长在那边站在那里，面无表情的、冷冷的看着向他走去的大一新生。
这个场景，苏云很眼熟，那个人，他也很眼熟。
唐老鸭连长！
去年，给他们军训的连长。
而他之所以被他们称作唐老鸭连长，是因为他们有一次冒雨训练后，这个连长得了感冒，嗓音沙哑，说话像唐老鸭。
苏云为什么会被称为小连长？也是因为那段时间唐老鸭连长嗓子哑了，没法训练，基本是他在代班。
现在，唐老鸭连长又回来了，还是由他们给蜀大的新生做军训。
苏云又不由得想起，去年他们军训阅兵结束后，连长他们不辞而别，很多男生千里相送，很多女生伤心痛哭，都以为连长只是在他们的生命中短暂停留一个月，从此再不相见。
谁知道，他们又回来了。
或许，应该知道。
“呵！”
苏云忍不住笑了起来。
好一种奇妙的难以描述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