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9章 述情衷
“谷主为你针灸已好了吗……啊!”
江舒窈目光飘忽不定,等她问完话,燕桁不知何时已经走到了她面前,强势地攥住她的皓腕,将她拉进了自己怀里。
“如今杳杳不该再推开我了吧。”
低沉的声音在耳边萦绕,江舒窈脸颊一红,堪堪抬头便被一张霸道的唇堵住了嘴。
“嗯……”
不过两息,她就沉溺在了唇瓣的辗转中。
江舒窈一时有些热泪盈眶。
她从没想过,这辈子自己还有得救的可能,更没想过,还能和燕桁这样热烈又纯粹地相拥。
良久,直到感到里衣里摸进来一双不安分的手,江舒窈才涣散着眼神,柔若无骨地推开燕桁。
“不可以……蛊还未解……”
悔相见发动过一次,变得更加凶险,明日就要换运杀蛊了,她不能在此刻动情。
“嗯……”
燕桁恋恋不舍地离开了温软的暖玉怀抱,用额头抵着江舒窈的,发出了一声饱含饥饿的声音。
“待解了蛊,杳杳必须要好好补偿我。”
他将江舒窈紧紧裹在怀里,抱着她走进床榻。
“今晚和我睡。”
沉沉的眉目压了下来,再也不见其中郁色。
“知道了。”
江舒窈目光躲闪地裹在锦被里,明明什么都不能做,却还浑身羞得通红。
“乖。”
燕桁在她额上轻轻落下一个吻。
“我去沐浴。”
两人一夜无梦,一大早,药谷子就拉着无为道人在准备好的房间里张罗着一应器具和药粉。
“玥儿呀,那药粉要磨得细细的,最后一味缨红子记得待会开始换运时再加进去。”
药谷子手头用特制的药水擦拭着一个罐子,嘴上还念念有词地嘱咐着小药童。
“师父,徒儿晓得。”
小药童拿着药捣子放在小板凳上,又从怀里掏出一块油饼。
“师父瞧,这是什么。”
药谷子侧首一看,顿时眼冒金光,拿着罐子就将嘴凑了过来。
“快快快,好徒儿,给为师来一口!”
小药童笑嘻嘻地把油饼递到药谷子嘴边。
“嘿嘿,这是我早上去集市上买的。”
“嗯……”药谷子对着油饼大嚼特嚼,嚼完后立马变了脸,严肃道,“你怎么出去了?现在外头应该查得很严,小心被发现了。”
他是知道京城发生了什么的。
对外,惠武帝只说永明郡主突发恶疾;对内,这些日子皇城司倾巢出动。
名义上是监察百官,可实际上,不少知情人知道,皇帝是在找永明郡主。
只是除了极少数的人知晓原因,更多的人,只以为皇帝也看上了永明郡主,又因为永明郡主与太子之间的纠葛,直接来了一招父夺子妻。
无论哪种原因,都是说不出口的皇家辛秘。
这几日京中查得严,药谷子怕自己的徒弟在外头露了纰漏。
“徒儿晓得了师父,只是见您这些日子舟车劳顿,好不容易到了京城也无法出门,徒儿才给您买了块饼的。”
小药童知晓轻重,立刻懂事地答应药谷子的话。
师徒俩其乐融融的,一旁被抓着劳动的无为道人听了他们的话,眼中闪过一丝晦暗。
该死的太子,将他硬生生软禁了四年,如今还拿他老家的相好威胁。
如今被他抓到了把柄,等到时机适合,他一定要逃出去将太子和那郡主告发了!
“发什么呆呢,赶紧把东西摆好,待会太子和郡主来了咱们就得开始了。”
见无为道人在那缩头缩脑地不知在想什么,药谷子一巴掌呼到他背上。
“哎,好勒,谷主。”
无为道人吓得一激灵,赶紧乖乖开始做事。
待到下午,药谷子给燕桁与江舒窈一人灌了一碗固元补气的参汤,正式开始了换命杀蛊。
“杳杳莫慌,我在,不会有事的。”
两人被捆着手脚背对而坐,燕桁温声安抚着心神不宁的江舒窈。
因为药谷主说,待会蛊虫爬动时将会剧痛难忍,因此两人必须被困住手脚,以免影响了后续的医治。
“嗯,谷主辛苦了,请谷主开始吧。”
江舒窈点点头,缓缓闭上了眼睛。
药谷子拿着一碗膏药上前,缓缓在两人手腕上涂了一圈。
“这是麻膏,涂上后能麻痹此处肌肤的感知,以免待会取血时疼痛。”
小药童也在一边为两人解释。
江舒窈只觉得手腕麻麻的,无为道人拿着刀上前割开两人的手腕时,只感觉得到冰冷的刀刃划开皮肤,却没有痛感。
“此药倒是绝妙,不知能否用于其他疾病医治上?”
无为道人在取血准备换运施法,为了转移注意力,江舒窈好奇地问药谷子。
“当然可以,郡主得了南境的医术传承,倒是可以与我这神医谷的医术结合结合,恐怕能造福更多百姓。”
药谷子笑呵呵道。
这时无为道人已取完了两人的血,分别放到两盏杯中,交换递到两人面前。
“还请殿下与郡主服用彼此的血,接下来我将施法为你们换运。”
江舒窈是见过他当时在李承楷院内施法的,见他没有做手脚,于是毫不犹豫地喝了下去。
放下两个空杯盏后,无为道人神色一变,面上飘着一层虚渺的庄重,开始手舞足蹈地跳起舞步来。
这一次,江舒窈清晰地感知到体内的什么东西被抽离了,又有一股温暖的气息即刻填了进来。
暖洋洋的,充斥着她的身体与灵魂。
是燕桁的运道……
燕桁显然也是同样的感觉,他睁开双眼时,深邃的眸中是从未有过的平静,似乎有人从魂魄深处抚平了他与生俱来的躁意。
远处跳舞的无为道人渐渐停了动作,他“噗”地吐出一口血,哑着嗓子道:“术成!”
屋内众人精神一振,药谷子的目光移向两人被割开的手腕。
“平心静气,蛊虫苏醒爬动时,一定会特别疼痛难忍!”
“啊!”
江舒窈平缓地呼吸着,突然,一股极为剧烈的疼痛从心口处传来,她完全没料到这种剧痛,直接叫了出来。
痛……太痛了,似乎有一把刀,在她心上慢慢划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