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章 非烟公子在哪呢
江舒窈看到他,强忍着心底怒火冷硬问道:“管事,我弟弟再如何也是国公府的公子,他欠了债,我们又未说不还,为何还要打他?”
那管事脑满肥肠的顶着个大肚子,许是知道她和成安侯府的旧怨,此刻一点也不恭敬,而是哼哼一声,阴阳怪气。
“郡主说笑了,咱们赌坊每日赌得输裤子的赌鬼没有一百个也有五十个,若都一一去核查身份,哪来的这么多人手。”
他仰着头站在面前,鼻孔朝天。
“你胡扯!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身份!我都告诉你我是英国公府的二少爷了!”
江浩安目眦欲裂。
他此时心底万分后悔,听信了狐朋狗友的话来这个鬼地方玩,第一把就输了一千两银子,他不服气,想赢回来,结果越输越多,直到他手头的银子全都输完了,这才恢复了一丝神智。
“是你们赌场耍诈!用人合起伙来骗我,否则我不会输这么多的!”
他被打手摁着,迎上江舒窈冰冷失望的眼神,只觉得一股热血直冲脑门,恨不能冲上去一拳把这赌场管事打死。
“赌鬼的话不能信,我们抓的每一个债主都会嚷嚷着自己是什么什么人,若都信了还得了?还不起钱,就要挨打,每个赌场都是这样的规矩。”
管事嗤笑一声,轻蔑地扯嘴笑道。
“再说了,银子可都是经过江二公子自己的手输出去的,愿赌服输,现在跑来说我们耍诈像什么话?还英国公府呢,输不起就别来玩!”
他一边说一边觑着江舒窈的反应,准备今日趁此机会狠狠地把英国公府宰一顿,好到时候向成安侯府邀功。
未想到江舒窈听了他的话并未作声,反而越过他走到江浩安面前,直接抓住了江浩安的一只胳膊。
“姐!我错了,我是被蒙骗的,你救救我,下次我绝不再赌了!”
江浩安努力抬着头哀求,江舒窈冷冰冰地瞪了他一眼,伸手拍了一下他的头。
“给我安静。”
她打懵了江浩安,随即手指搭上他的脉搏,细细闭眼探查了起来。
“这二公子方才生龙活虎的,我们什么都没干啊,有什么事可不能赖我们!”
管事忙着撇清责任,江舒窈睁开眼睛,目光锐利地看向他:“什么都没干?那你们喂我弟弟吃的药是空气?”
她一手指着江浩安布满血丝的双眼,一边厉声喝问道:“三个时辰前喂的药,他被你们扣押了一整夜,可别说是他自己寻刺激吃的!”
管事的没想到这永明郡主竟然这般厉害,只是握着手腕闭眼片刻,竟然连江浩安吃药的时辰都算出来了。
他顿时流了一身冷汗,嘴上还在狡辩道:“什么药,郡主可以自己问二少爷,他被我们喂药了吗?”
江浩安听见自己被喂了药也是惊疑不定,他迟疑地去回想昨晚一系列的事情,却发现脑子迷迷糊糊的,很多事情都记不清了。
“姐……我也不记得了。”
听到他小声的回答,江舒窈就知道今日江浩安是靠不上了。
那药是激发燥意的,目的就是让人头脑发昏,一时上头去多输钱,眼下江浩安体内还残留着药性,所以显得格外暴躁。
她也不是真的想把这赌坊怎么样,如今江浩安是正正当当被扣着,她只能尽力为他正名,输掉的部分也得给他还清。
一想到自己辛辛苦苦赚的钱要进入李承楷的口袋,江舒窈就气得咬牙。
“喂没喂药你们自己清楚,我有一万种法子证明我弟弟被喂了药,如今不和你们计较,只是想快些把他领回家,现在给你们一个机会,除掉对他做局的那部分,剩下他自己赌输了多少,我会替他还上。”
见那管事还想说什么,江舒窈继续道:“别说你们没做,若是坚持,那便报了官去京兆尹面前好好算算。”
管事没想到这英国公府竟然不像寻常人家那般重视脸面,家里的少爷赌输了钱被扣下,做姐姐的居然愿意去报官,把事情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
可他们赌场本来就有猫腻,哪里经得起查。
若是个平头百姓要报官就算了,左右成安侯府一施压,京兆尹也会偏颇些。
可如今对面的是英国公府和郡主!管事的自觉无法占到上风,也就不敢硬碰硬了。
“郡主息怒,一切都是误会,报官做什么,您稍等,小的去请账房先生把账算算。”
他一改先前的嚣张,变出一脸谄媚的笑容,点头哈腰地退了出去。
打手们见机行事,手头一松,江浩安连忙挣脱了出来,一脸庆幸地扑到了江舒窈面前。
“姐……”
人高马大的少年已经接近成年男子的身形样貌,此时可怜兮兮地垂下眼角,像个大狗似的坐在椅子上,好不沮丧。
“别叫我姐,我没你这种弟弟。”
江舒窈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
“江浩安,你长本事了是吗,家里没人逼你,你倒是自己把自己混进了这种地方,你知不知道这是要挨家法的?父亲还病着,若是今日没我拦下,要债的人就直接到国公府门前去了!”
她说得好不客气,江浩安脸皮薄,眼中顿时闪过一丝戾气。
“我们英国公府又不是没银子,我出来玩玩怎么了,满京城的公子哥,谁家不逛个赌坊花楼了?我要是不这么玩,根本没人理我!”
见他居然是这么想的,江舒窈眼中充满了失望。
“没人理你?你如今十八了,兄长十八的时候,已经上战场杀敌了,你在饮酒作乐,兄长在雪堆里杀人,你在花银子,兄长在挣功勋!”
她气急了,声音也有些发起抖来。
“江浩安,你可以不优秀,不成器,但你不能忘恩负义,做白眼狼。英国公府的银子,你有出力赚过一分吗?京城那么多青年,难道每个人都钻赌坊、进花楼?你说没人理你,是没人把你哄着捧着,满足你那可怜的虚荣心吧!”
江舒窈知道父亲一向治家严明,且英国公府人丁稀少,没什么旁支,所以家里的人各个都明事理、知礼节,可她没想到,家里最小的弟弟却长成了这般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