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我要将她带回京城
江舒窈看着鲜血满地的昏暗地窖心惊不已。
昨夜他们翻遍了整个阳城,暗卫数次从这个花灯铺子经过都未发现一点端倪。
若不是她在经过这时闻到了和木偶台上、花魁船上一模一样的油脂怪味,也许这次又要错过了。
“这个死者叫薛林,是这个铺子的主人,也是个扎花灯的好手,他的花灯独此一家,木偶班子和花魁他们每年都找薛林定花灯。”
姜刺史从昨夜开始就没闭眼,此时眼下两片乌青,正心惊胆战地给燕桁和江舒窈汇报手下的消息。
该死,这个薛林也算出名的,他居然放任这种丧心病狂的变态在阳城潜伏了这么久,总感觉头上的帽子不保了啊!
燕桁盯着眼前形态各异的美人灯面沉如铁。
这些美人灯不难看出是同一人不同年龄时期的模样,据暗卫收集的消息,此人应该是薛林的女儿。
襁褓、垂髫、总角、豆蔻……
除了垂髫与豆蔻,其他的花灯已经栩栩如生地立在地窖里,眉眼如画,散发着恐怖刺鼻的人皮油脂味。
一想到江鸣珂差点被剥了皮做成其中一个,燕桁的眼眸就泛上了血色。
“这么多人失踪,就没人追查此事?”
地窖里白骨成堆,少说薛林也害了十来个人。
“孤的女儿,大寰国的第一个皇孙女,差点就死在了你这阳城!”
他一声暴喝,脖子上青紧绷起,江舒窈见他眼中血色蔓延,担忧他的钻心蛊发作,连忙伸手去安抚他。
姜刺史光秃秃的头上开始冒起汗来。
“这、这每年都有走失的、被拐走的人,若是查起来,一般很难查清楚。”
他瞥见燕桁紧握的拳头,连忙“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惶恐道:“殿下,此乃下官失职,从今天开始,下官一定严查云州治下!再不让此事重演!”
“去审鲁班主和花魁。”
燕桁胸膛起伏了几下,闭了闭眼,直接一撩衣袍,一阵风似的从姜刺史身边掠了过去。
江舒窈跟着出了地窖,李福抱着怀中已经睡熟的江鸣珂走了过来。
“郡主,小主子方才一直哭着要您,此时好不容易才睡了,但还是时不时在梦里哭上一声,您看……”
出了这种大事,孩子肯定要跟着娘亲才安心,江舒窈心疼得滴血,赶紧从李福手中把江鸣珂接了过来。
“多谢李公公,我来抱吧。”
她把小小的奶团子挨在胸口,看了看气极的燕桁,叹了口气,从怀中掏出一个药瓶。
“殿下如今正在气头上,待会他查案时若是心疾犯了,可吃这个丹药缓解,你就告诉他,是我做的,我先带着孩子回刺史府了。”
“是,郡主。”
李福接过药瓶,心中不免惊疑地猜测。
听说当时这永明郡主是被“那个”种族掳走了,如今时隔四年找到后,居然还学了一手高明的医术。
皇帝寻遍大寰而不得治的钻心蛊,她这就有药能缓解了?
这郡主的福气……恐怕还在后头啊!
江舒窈回府给江鸣珂清洗了一番,又温声安慰着哄睡了受惊的姐弟俩,刚歇下换了身衣裳准备填两口肚子,燕桁就风风火火地回来了。
他眼下还带着几丝钻心蛊发作后的血迹,江舒窈看着心疼,连忙迎上去。
“老爷,可是查到了什么?”
她伸出纤长的手指按上燕桁的两鬓,轻轻为他揉起来。
燕桁一把攥住她的手将她搂到怀里,埋头在她馨香的颈间深吸了一口,解了点疲乏。
“木偶班子没什么,就是找薛林买花灯,一点内情也不知道。”
“那花魁就有问题了?”
江舒窈一听就知道,燕桁没说的那个有大问题。
“花魁红拂,本是江南的官家女子,后来全家获罪,她被打入贱籍,辗转到了阳城,已当了四五年的游船花魁了。”
燕桁抬起眼来,抓住江舒窈的手细细摩挲,眉眼间一片凌厉。
“她知道薛林用人皮做灯,只是不知他是杀的活人,还以为是在乱葬岗捡的人来扒皮。她的那游船上就有薛林做的人皮美人灯。”
“啊?”
江舒窈听了大吃一惊:“用人皮做灯本就恐怖至极,这红拂居然也用人皮灯。”
“嗯,现在还不能判断她说的是不是假话,但她于我另有用途,因此也无法用刑审问。”
燕桁眉眼沉沉,江舒窈听了他的话,脑海里浮现出昨夜红拂在花船上水蛇般的身姿,心中不禁升起些怪异的感受。
用途?一个漂亮的花魁能有什么用途,还不让刑审!
但她一贯内敛,虽然心里不舒服,却没有表露出来。
燕桁揽着她,未发现她的不对劲,只轻轻笑了笑。
“我把红拂带回府关着,还未细审,待会你和我去?”
他想到当初净云寺中,手把手教江舒窈对那几个歹徒报仇的情景,语气不禁轻松了几分,带着些笑意。
听到江舒窈耳中,便是他提到红拂后转阴为晴了。
两人明明亲密地贴着身体,脸色却一明一暗,心思各异。
“好……”
过了半晌,江舒窈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心态,明明很不舒服,却还是答应了燕桁。
两人为了孩子奔波了一天一夜,此时终于安稳地吃了顿饭,又小憩了片刻,待到精神饱足了些,这才去了关着红拂的院子。
“妾身见过老爷、夫人。”
一进房间,江舒窈就恍惚了一瞬。
这房间一应用具俱全,虽然不至于奢华,却也很温馨,哪里有一点关押疑犯的样子。
她的心沉了下去,红拂一俯身,胸口白花花的春光就露了一片,头上的栀子香也朝江舒窈扑了过来。
像一头蜘蛛,瞬间将她捕在其中,几乎窒息。
红拂见惯了各种对着自己发痴的男人,听说燕桁是京城来的大官,模样又俊美,几乎立刻就起了把此人拿下的心思。
她又没杀人,左右是把她关起来问点薛林的事情喽,没什么好怕的!
想到这里,她的眼神更加魅惑了起来,嗓音也藏着江南特有的丝丝柔软,像一张小手,轻轻地挠在人的心上。
“妾身不过一介女流,靠花船献艺为生,还请老爷垂怜。”
江舒窈看着她故作风骚的样子,心底的怒气到达了顶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