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没人闻到的怪味
花香蔓延在阳城的大街小巷中,夜幕降临后,阳城最宽广的南北主道上犹如繁星降临般,各种辉煌的灯火鳞次栉比地亮了起来。
街头巷尾被璀璨的花灯照耀着,热闹的花灯节就此拉开了序幕。
人流从四面八方涌来,江舒窈看见络绎不绝的人群,不由得将怀中的江锵玉抱得更紧了些。
“哇,那里有大金鱼!”
江鸣珂眼尖地瞧见街道尽头的硕大金鱼灯,兴奋地大叫起来。
“别乱动,听爹说完。”
燕桁把她紧紧按在怀中,严肃地告诫道:“今日人多,拐子也多,别光顾着看花灯,把自己丢了,若是发现爹娘和下人不见了,一定要赶紧大叫,要是叫不应,就在路边找个铺子待着,等爹娘来接,不许乱跑,知道了吗?”
两个团子点头如捣蒜,知子莫如母,江舒窈见状就知道他们的心早就飞到花灯身上去了。
“好了,指望三岁的孩子能懂什么呢?”
她嗔怪地看了燕桁一眼,又坚定地吩咐身后跟着的李福和刺史派来的下人们。
“劳烦李……管事和其他人多把眼睛盯牢些。”
燕桁被她瞪了一眼,反倒甘之如饴,他板着脸对着空气吩咐。
“都盯紧了,若出半点差池,提头来见!”
这是在对暗卫们说话了。
“爹、娘,好了吗?咱们快去吧。”
江锵玉明显已经等不及了,小身子一扭一扭的,小手直直指着远处的金鱼灯,恨不能长出翅膀飞过去。
“好了好了,小着急蛋,我们走。”
江舒窈连忙给燕桁使了个眼色,两人抱着孩子慢慢走进大街,身后李福也急忙挥手。
“都跟上,都跟上,前后左右地给咱围起来,要是主子们受到一点磕碰,小心扒了你们的皮!”
他心中叫苦不迭,每年这种什么灯节庙会,都是容易出事的地方。
刺史本来要派军队清街,可主子不同意,一定要给小主子一个完整的体验。
这可苦了做奴才的,恨不得长上八只眼睛八双手,时时刻刻黏在他们一家子身上。
两个团子一走进大街,就被满眼的繁华迷了眼。
在花灯映照下,商铺的招牌幌子在夜风中摇曳,坠着的泛光流苏熠熠生辉。
各种小吃摊点排成了长龙,摊主们一边吆喝着,一边熟练地做着各种美食,空气中弥漫着让人垂涎欲滴的美食香味。
不仅是两个孩子,就连燕桁和江舒窈两人从小到大也未曾见过如此美景。
云州的风俗习气和京城大不相同,满眼都是稀奇的玩意儿。
街上的人许多都着了盛装,还有些头上簪花彩绘的,把江鸣珂的眼睛都看直了。
“娘!我也想在脸上画小兔子!”
她瞧见一个十来岁的少女脸上画着白色兔子的纹样,登时闹着也要。
江舒窈看了一圈,并没有看到有画兔子的商贩。
“把孩子给暗卫们吧,我们俩也去好好玩玩。”
燕桁盯着路过的年轻眷侣们看了半晌,正好借此机会游说江舒窈和自己去过二人世界。
“不好吧,人太多了。”
江舒窈面露犹豫,燕桁见她眼底有些动摇,于是趁热打铁:“就让暗卫跟在后面,不会有事的。”
说完,他就把手里的江鸣珂塞给了出现在身后的卫三。
卫三:……我就这么从暗卫变成了奶娘。
江舒窈想了想也是,燕桁的暗卫都训练有素,有人能从她手上抢孩子,但从暗卫手上绝对抢不走。
“行,那你们乖乖的,有事再叫娘,知道了吗?”
她也把手中的江锵玉塞到一旁的卫四手上。
燕桁见到孩子脱了她的手,火速把她拉进了自己怀里。
“别这样!都是人!”
江舒窈耳朵尖又红了。
不能这样的,她这样一直纵容燕桁,他怎么舍得离得开她?
她摸了摸心口,吃过药后,蛊虫被压制了,只要不是太过于激烈的感情,就不会影响到她。
灯火摇曳,一下子晃花了江舒窈的心。
要不就,趁着这难得的机会放纵一把。
燕桁牵着她的手一下下摩挲着,像一根轻飘飘的羽毛挠着她的心。
“别当着外人的面……”江舒窈的声音弱了不少,她轻轻地反握住燕桁的手,感受到手心里的力量后,燕桁的眼睛一下子亮了。
李福跟在后面,不禁再次感叹。
自从这次找到郡主后,主子脸上的笑容都变多了。
一路在人流中慢慢走过五颜六色挂满花灯的枝头,人群突然变得舒朗了许多。
“主子,前面有一块空地上有灯影木偶戏表演。”
前方探路的暗卫回来向燕桁禀报道。
“木偶戏?”
江舒窈顺着暗卫指引的方向垫脚望过去,她的身高在云州人里算高的,轻而易举便瞧见了不远处布置精巧的木台。
“黄夫人,这灯影木偶戏是咱们阳城花灯节的传统节日了,十分精美,您与老爷可以去瞧瞧。”
身后的刺史府下人十分有眼力见地凑上前介绍道。
“看完木偶戏再往前一会儿,估摸着到了戌时,就可以瞧见花魁游河了。”
京城河流不多,江舒窈还未见过花魁游河的场景,顿时来了兴趣。
“走,先去看木偶戏,待会再去看花魁。”
燕桁见她的模样就知道她想看,果断执起她的手就往木台走去。
越靠近木台,那精致华丽的布景就越是引人入胜。
江舒窈知晓为何这木偶戏前面还要加上“灯影”二字了,台上立着的木偶们外层还套着一层灯壳,因此不管是高达数尺,还是小巧玲珑,所有的木偶都如同会动的花灯一样,看上去既璀璨夺目,又栩栩如生。
只是江舒窈嗅着空气中的味道总觉得有些奇怪。
花香、食物、烟火香气、路人的脂粉气中夹杂着一股油脂败坏的味道。
她自生育后就发现自己对气味十分敏感,燕桁和周围的暗卫们都说闻不出来,可她就是闻到了。
“怎么了?很难受吗?我们换个地方?”
见她不停地抽着鼻子,燕桁投来关切的目光。
江舒窈看了眼水泄不通的台前:“算了,一点味道罢了,许是谁不爱沐浴呢,这里人多,别再生事了。”
她摆了摆手,此时台上“喀嚓”一声响,众人的欢呼声霎时震耳欲聋。
伴随着悠扬婉转的丝竹之声,幕布缓缓被拉开,台上的木偶栩栩如生地动了起来。
那股子怪味,也越来越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