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顾方觉僵硬片刻，看向余程，那意思是你什么时候点的果汁。而余程呆愣了一会儿，才想起是自己刚才觉得手中的这杯石榴汁不好喝，才另要了一杯百香芒果。自觉做错事的余程有点儿心虚，她轻咬一下唇，冲顾方觉眨巴眨巴眼睛。 顾方觉还有什么好说的？ 他直起身，轻咳一声，冲服务员说：“拿进来吧。” 送果汁的服务员是一个年轻的兼职女大学生，看到包间里的情形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整张脸可以说是红透了。她谁也不敢看，低着头进来把果汁放下，就匆匆出去了，还不忘帮他们带上门，并把门关的严严实实。 余程和顾方觉再度沉默。 “我们……”也不知过了多久，余程抬起头，看向顾方觉。 顾方觉这会儿的脸阴在暗处，不太看得清表情。 “你还想喝果汁吗？”顾方觉问她。 余程：“……” 喝，她这会儿是一点儿也不想喝了。只是满满一杯刚送过来，一口不动，是不是太浪费了？ 余程想一想，端起杯子，就着吸管，开始喝了起来。顾方觉见她这样，背过身，去看巨大的显示屏了。 因为这一出，俩人都不想在ktv待了，等余程喝完果汁，又潦草选了两三首歌听了会儿，便结了账，离开。 回去的路上，或许是因为先前的尴尬，俩人都没有说话。余程不知道顾方觉怎么想，她只觉得有些委屈。虽然方才那一幕有些滑稽，但他们俩人已经是名正言顺的男女朋友关系，又不是出来偷情地被人逮个正着，犯得着像现在这么避讳么？ 然而——可能到底也是因为自己才破坏了刚才那么好的氛围，所以此刻余程也不好说什么，只能一边懊恼一边委屈，顺便琢磨一下等会儿到了家要不要理顾方觉。 二十分钟后，顾方觉成功将车子驶入小区地库，之后主动提着余程的行李箱，带着她一起步入电梯。 顾方觉住在十三层，电梯上行需要一段时间，而就是在这段时间，俩人之间这尴尬的沉默到达了顶峰，余程有些着恼——这马上就到家了，他还不准备跟他说些什么吗？ 顾方觉仍是没说话的意思，解锁开门后，他向余程示意，让她进屋。余程这会儿已经有些拿不定主意了，她觉得今晚要是全在这种沉默中度过的话，她不确定自己是会变态还是会爆发，还是两者兼具。只是人已经走到这里了，又是在门外，她怕僵持起来被人看到，便略一抿唇，进了屋。 啪—— 在她进门之后，屋子里的大灯一下子打开了，整个客厅的全貌骤然呈现在她的眼前。余程惊了下，大致扫了一眼之后，下意识说—— “好空——”啊。 最后一个“啊”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忽听“嘭”的一下关门声，余程一回头，就见一个高大的阴影冲她压了过来，下一秒，她的唇就被咬住了。 余程反应了一下，才知道顾方觉是在吻她，下意识想要挣扎一下。可这男人太狠了，直接把她的手扣在了头顶上方，余程无力闪躲，只能接受了。 一时间，整个房间里只能听见啜吮声和衣料摩擦的窸窣声，没过多久，又加上了余程的轻轻哼声。 余程其实是有些喜欢他这样向她索取的，这代表他需要，说明他刚才一路过来的沉默原来是在隐忍。可她低估了顾方觉的贪心程度，以至于没过多久她就承受不住了，急促地喘着气，仿似是要晕厥。仓皇间，她使力揪住了他的头发，仿佛是要制止他，而顾方觉大概也感觉到她进气越来越短，便松开了她的唇，转而向下攻击。 余程觉得自己要疯了，可她做出的唯一反应，就是牢牢抱住他的头。 “那果汁就那么好喝……嗯？”顾方觉抬首，在被他抬高一些的余程下巴轻咬了一口道，语气里是浓浓的抱怨，显然非常不满之前的亲热被打断。 余程轻“唔”了一声，睁开满是水光的眼，垂眸看着眼神有些深邃的顾方觉。 “谁让你要那个时候亲我？”她喃喃道，“如果，一见我你就吻我——”话说到这里，余程想起什么，委屈顿时又卷席重来，“你每次都是这样，丝毫不主动，都要我问你，请你，求你……” 顾方觉被指责的有苦说不出。 “还不是怕吓着你。”他又咬她嘴唇一下，“之前在老试验基地，我只用眼神试探一下，你就退缩了……” 余程想了想，回忆起那时的场景，忍不住笑了。 “那时你在追求我啊，现在又不一样了，我已经答应你了……” “那我什么都可以做么？”顾方觉抵着她的额头问道，眼神仿佛裹着一团火

。 余程有一种被烧着的感觉，浑身哆嗦了一下，正要说话，顾方觉又吻了下来。余程迟疑几秒，抬臂，主动揽上了他的肩膀。 结束之后，俩人都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的似的，浑身已经湿透了。可这只是接了一场较为激烈的吻而已，余程都不敢想，将来再进一步的时候会是什么样。 她几乎是一团软泥似的瘫在顾方觉身上，后者抱着她缓了好一会儿，才轻轻亲吻她濡湿的鬓角，低声问她：“累不累，洗个澡吧？” “嗯……”余程过了好一会儿，才用鼻音回答他。 这个澡，自然是余程自己洗的。简单地冲洗了一下，又洗了个头，余程换上干净的睡衣，擦着头从卫生间走了出来。 此时顾方觉已经帮她布置好了卧室，正坐在沙发前看一部老片，见余程出来，他抬眸，说：“要不要帮你吹下头发？” 余程唔一声，看了眼电视，问他：“看的这是什么？” “大决战，老爷子的最爱。” 顾方觉说着，进卫生间把吹风机拿了出来，而余程就势在沙发边坐下，享受着他的服务。 因为是齐肩发，余程的头发相对来说好吹一些。但她头发厚，要想吹好也要花费一些时间。顾方觉一缕一缕地帮她吹着，看着撩起时不断闪现的细白的后颈皮肤，想起刚才吻她锁骨时那一片耀眼的白，不禁有些心猿意马。动作难免就快了一些，没用多久就结束了战斗。 “我住哪间？”摸着被吹得十分柔顺的头发，余程满意地问道。 “主卧。”顾方觉答，“已经给你收拾好了。” “……我还住主卧？”余程有些意外地问。 之前在燕城答应住主卧是因为顾方觉马上要走了，她不住白不住。可现在—— “不然？”顾方觉反问，“我要想方设法邀请你同住，不得拿出点诚意来。” 顾方觉说这话的时候带着些调侃，好像她很难讨好似的，余程被他逗弄，马上也就跟着端出范儿来了——反正不端白不端。 “我还不一定答应你呢。” 说完，径直走向主卧。 出乎余程的意料，主卧被布置地非常温馨和粉红，这让已经过了少女心年纪的余程觉得有些好笑。然而心里是熨帖的，因为这让她晓得，这个男人为了她的到来，做了很多准备。 “还行么，余小姐？”顾方觉靠在门边，侧首垂眸看向余程，问道。 “还可以吧。”余小姐余桃桃假装皱皱鼻，露出一副勉强同意的凑合表情，“这是你的卧室吗？怎么感觉跟外面一样空啊。” 空。这是余程对这套房子的最深刻印象，从客厅到卧室到浴室，都是如出一辙的简到不能再简的风格。 “就是睡觉的地方，不需要那么多东西。”顾方觉说，顿了下，“不过——以后可能不一样了。” 他说这话的时候，特意看着余程。余程当然明白他的意思，心中一动，面上却是很淡定地笑睥他一眼，继续摆谱：“多谢顾总，我要休息了，您请便吧。” 顾方觉没有立刻走，又盯着余程看了一会儿，才摸摸她的头，说：“睡吧，晚安。” “嗯！”余程按捺着加速的心跳，笑着冲他挥手，关上了门。 在余程躺下之后，顾方觉没有立刻回房。而是又看了一会儿电影，才起身去浴室冲了个澡，然后熄掉了客厅的灯，回了卧室。 但等他躺上床之后，却有些睡不着。 他在想这晚，想余程，想她被亲的恍恍惚惚时对他的指责。 要说他对余程没有想法吗？这纯属胡扯。可他对她的想法究竟已经到了何种程度呢，这个问题他从来没想过。 顾方觉很清楚，他是非常享受跟余程的接吻，甚至干脆说是沉浸其中。可仅仅只是接吻吗？ 顾方觉试着设想了一下，先是从额头，到嘴唇，然后到下巴。然后再由下巴到前胸，到—— 顾方觉只觉得浑身激灵了一下，冷静下来，继续屏着呼吸往下想，也就过了几秒，他感觉整个人都仿佛烧着了似的，一直蛮听话的……也开始有了反应。顾方觉倏地从床上坐起，看着两腿之间，忍不住“靠”了一声。 保持着这个姿势静候了一会儿，见实在平息不了，他失笑着，猛一捋头发，下床踩着拖鞋，去了卫生间。 这一晚，在余程躺在床上睡得香甜的时候，整间房子尽头的卫生间里，灯亮了许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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