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 师父一定很疼
尚小美为了让九牧带自己去枯泉，神色恹恹、无精打采的歪在他怀里，时不时的还会虚弱的咳嗽两声。
她不会演戏，但是扮柔弱还是很在行的。
毕竟这是每个女团成员的看家本领，楚楚可怜的样子更能让粉丝买账。
她蹙着眉，装出疼痛难忍的样子，眼睛湿漉漉的看着地面，泫然若泣的样子被她演绎的入木三分。
装可怜谁不会，她也会。只是她就会这一、两个表情，而且不能看别人的脸，怕自己忍不住会笑出声。
为了不穿帮，尚小美选择不看九牧，这样反而让她的表演看着更真实了。
九牧低头观察她的神色，见她懒怠的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更加坚信她身体非常糟糕。
师父一定很疼。
尚小美只是没精打采，耷拉着眼皮不说话，在九牧眼里她就已经到了生命垂危的地步。
九牧再也待不下去了，撕心裂肺的朝泉老喊：“赶紧带我去找枯泉！”
泉老一骨碌爬起来，一百多岁高龄，却跑的比兔子还快，就跟后面有凶兽在追他似的。
九牧抱着尚小美，跟在泉老身后狂奔，很快便到了枯泉跟前。
这时尚小美才明白，为何她此前转来转去都没有找到枯泉，原来枯泉竟藏在庙宇之中。
而这座庙宇的牌匾竟被人换了，难怪尚小美刚才从庙宇前面走过，却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枯泉在无嗣族有灵泉的美誉，这座庙宇也叫灵泉庙，现在牌匾却被人换成了‘静安庙’。一看就是九牧在搞鬼。
这个九牧，安排的还真周到，把自己当微服私访的皇帝了似吧？还提前在无嗣族准备了一番，就是为了糊弄自己。
这一次九牧直接抱着尚小美进了灵泉庙，其实这之前他也没来过灵泉庙，因为这个庙宇早就坍塌了。
除了守庙人，近百年来，无嗣族的人都没有将灵泉庙当回事。
但是当尚小美和九牧走进灵泉庙后，却同时被里面庄严、恢弘的庙宇震惊到了。
这么雄伟的庙宇，虽然已经坍塌破败，当时却仍旧可以窥见百年前这里有多辉煌。
坍塌的灵泉庙里，除了瓦砾、碎石，还有倾倒的神女雕塑和各种神像。
那些神像都是兽人的原始形态，其中体积最大的两个雕塑，雕的是龙兽和凤凰。
原来无嗣族百年前，也是崇拜神女和龙兽、凤凰的。
“这就是灵泉庙？枯泉呢？”九牧抱着尚小美在废墟中艰难前行，眼见着已经走到头了，也不见灵泉的影子，他不耐烦的问泉老。
泉老佝偻着背，十分无奈的说道：“九牧族长，灵泉早就已经枯竭了，连名字都改成枯泉了，当然看不见泉水了。”
“没有泉水，总有泉眼吧？”九牧冷声问。
泉老指着庙宇正前方一棵生长在石壁上的榆树说：“我听我爹说过，以前的灵泉就是顺着这棵榆树根流出来的。”
九牧和尚小美同时抬头，看向那棵生长在石壁上的榆树。榆树的树干非常粗大，目测需要两个人合抱才能抱得过来。
根系也异常发达，裸露在外的根系，比大人的手臂还要粗。
尚小美的视线扫视着榆树根，看了很久都没发现能称之为泉眼的地方。
九牧也同样没有发现，不禁眉头紧皱，眼露寒芒，冷冷的注视着泉老。
泉老像个孩子一样，噗通一声就给九牧跪下了。
“九牧族长，这你可不能怪我呀，我小的时候灵泉就枯竭了，那时候守灵泉的还是我爹，灵泉枯竭了真不关我的事……”
九牧心烦意乱的打断他的话：“有没有什么办法，能让灵泉重新涌出泉水？”
“我要是有办法，还用等到今天吗？九牧族长，你是不知道，灵泉没有枯竭的时候，我们守泉人那是何等的风光，就连万兽皇见了我们都是客客气气的。百年前的守泉人，声名远扬，受人敬仰，堪比现如今的鬼怪……”
不知道泉老是不是孤单太久了，只要一有机会，他就会说个不停。九牧忍了一会，直到听到他拿守泉人跟尚小美比，脾气瞬间就被引爆了。
“住嘴！”
泉老吓得一抖，立刻闭紧了嘴，不敢再说一个字。
这时尚小美突然想到一个问题，出声问泉老：“老人家，你知道灵泉是什么时候枯竭的吗？”
她问得客气有力，声音又清甜动听。
可是泉老却不买她的账，依旧紧闭着嘴巴，一个字都不说。
“回答呀！哑巴了？”九牧看泉老迟迟不回答尚小美的问题，神情更愤怒了。
泉老委屈的紧缩着双肩，往后退了退：“是你让我住嘴的……”
九牧怒不可遏的扬了扬手，泉老立刻老实了，看向尚小美，认认真真的回答。
“说来也奇怪，听我爹说，百年前，灵泉来自山野间。路过的行人偶然间喝到灵泉水，竟发现灵泉水有洗精伐髓，令人耳聪目明的功效。随着越来越多的人知道灵泉水的功效，大家便开始抢夺灵泉。当时的万兽皇为了天下安稳，将灵泉划分给了第一个发现灵泉的人，那个人就是无嗣族的人，所以灵泉后来就成了无嗣族的圣水。”
“废话，谁问你这些了？我师父问你的是，灵泉是何时枯竭的。”九牧生怕尚小美的身体撑不住，看似脾气暴躁，其实都是因为过分担心尚小美的身体，才会显得这么没耐心。
泉老被九牧吓得不轻，不敢再拖拖拉拉的扯一堆废话。
赶紧解释道：“无嗣族得到灵泉后，将灵泉保护的十分严密。安排了十几个守泉人，日夜守护着灵泉，不让外人有机会窃取灵泉。但是不管怎么防守，灵泉还是会被强大的兽人偷窃。我们的先辈为了更好的保护灵泉，便大兴土木，修建了这座灵泉庙……可惜，灵泉庙刚建好不久，灵泉就枯竭了。”
泉老终于把前因后果说明白了。
不过他并没有到此为止，又一个人嘀嘀咕咕的说：“当时所有人都想不明白，这么大的灵泉庙都建好了，为何灵泉却枯竭了。那时候，无嗣族的人没有现在这么多，他们的栖息地也不在这里。为了修建灵泉庙，无嗣族几乎动用了所有人力，将灵泉附近的山野变成了新的栖息地，举全族之力，修建灵泉庙，就是为了能更好的保护灵泉……可惜谁都没料到，灵泉竟枯竭……”
原本尚小美还觉得九牧总是凶泉老，有些不礼貌。
但是看他现在又自顾自的一个人，嘀嘀咕咕个没完。
尚小美想安静的思考一会都做不到，连她都想让他闭嘴了。
不过她刻在骨子里的教养，令她无论如何都做不到去呵斥一个古稀老人。
九牧只是低头看了她一眼，见她轻蹙着眉头，似乎被吵到了。立刻怒上心头，飞起一脚将脚边的石块踢飞。
石块砰的一声砸在石墙上四分五裂，巨大的响动，足够让泉老闭嘴了。
泉老终于老实了，缩了缩脖子，悄悄的往旁边挪了又挪，最后一矮身，坐在了一个长方形的石块上。
他站着的时候还不觉得，这么缩着身子坐下，尚小美立刻发现，他原来是如此的瘦弱。
他那么爱讲话，应该是孤单太久了。
无嗣族的人，都是无法生育孩子的人。
有的人借生成功了，拥有了自己的孩子，有的人要么没有借生的机会，要么借生失败，只能孤独终老。
很显然，泉老就是孤独终老的人。
看他耷拉着脑袋，缩着肩膀坐在石块上，到了风烛残年的年纪，本该安享晚年，却连一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哎，尚小美有些于心不忍。
她从九牧的怀里挣脱出来，一边观察着灵泉庙的地形，一边从二维空间拿出一个扭扭仙人掌玩具。
虽然这个玩具很幼稚，但是至少能发出声音。
尚小美将扭扭仙人掌放到泉老手心，接着便跟九牧一起勘探地形去了。
她心里有个大胆的猜测，带着九牧出了灵泉庙，围着灵泉庙四转转了几个来回。
灵泉庙修建的特别大，周围的山势和林木都遭到了破坏。
以前栖息在这里的动物，也早就没了踪影。
尚小美回头，若有所思的问九牧：“你说……灵泉枯竭……会不会是因为生态被破坏的原因？”
“生态……什么是生态？”九牧茫然的反问。
尚小美无奈的叹了口气，她居然跟一个兽人在这里聊生态，他们兽人连环境的概念都没有，又怎么会知道生态平衡？
不过心里一旦有了猜疑的种子，就很难清除。
尚小美怎么想，都觉得灵泉枯竭，跟生态遭到破坏有关系。
也就是说，无嗣族当年不修建灵泉庙，或许灵泉就不会枯竭。
正当尚小美开启最强大脑，思索着灵泉的事时，九牧突然吞吞吐吐的说。
“师父……你的身体……没事了？”
“啊？没事……是不可能没事的，只是刚才喝了泉老的灵泉水，已经没那么难受了。”尚小美因为思绪纷乱，差点说漏嘴。
听她这么说，九牧这才安心了。
他是真怕尚小美骗他，不是因为他脆弱害怕受伤。
而是因为他始终无法接受，尚小美找枯泉是为了救宴淇。
如果真是这样，就等于是他将师父引上了死路。他宁愿师父恨他，也不愿师父有任何危险。
尚小美察觉到九牧的想法，故意弯了弯腰，装出腹痛的样子，一边往前走，一边假模假式的说：“我快不行了，也不知道我们到底能不能找到灵泉水……”
九牧见状，立刻走到她旁边，扶住她的手臂，语气坚定的说：“我们一定能找到灵泉水。”
“想灵泉重新涌出泉水，或许应该拆了灵泉庙。”尚小美小声念叨道。
九牧：“师父，你确定？”
“嗯，不太确定，但是泉老说了灵泉是在灵泉庙建起来后枯竭的，所以灵泉的枯竭很有可能跟灵泉庙有关。”尚小美推断道。
原本她以为自己这略显牵强的推测，九牧不会认同。
但是他却毫不犹豫的选择支持自己。
“师父说得对，肯定是他们修建灵泉庙的时候得罪哪里神仙了。这庙必须拆了，我现在就叫人来拆。”九牧说干就干，执行力满分。
尚小美却将他拉住了。
随后，尚小美从储物空间里，拿出了她的挖掘机。
九牧虽然跟尚小美认识了很长一段时间，但是尚小美这些新奇的，令人大受震撼的庞大机器，九牧却没有见识多少。
上次那个坦克，已经让他大开眼界了。他以为再也没东西能震撼到他，没想到现在又看到了这样的大块头。
“师父，这是什么？”九牧的视线终于从尚小美的身上，移到了挖掘机身上。
“这个叫挖掘机，是专门拆房子，挖土用的。”尚小美解释道。
她这么一说，九牧立刻来了兴趣：“我可以试试吗？”
他平时老成持重，不过到底是孩子，遇到感兴趣的东西，也会像个孩子一样兴奋。
尚小美难得看到他对一个东西这么感兴趣，当即点头表示：“可以，一会我教你怎么用。”
两人一拍即合，尚小美此刻并没有急着拆穿九牧是无嗣族族长的事。
既然他同意了，就等于整个无嗣族都同意了尚小美的提议。
尚小美不再纠结，开动挖掘机，机器轰隆隆作响，开始挖掘早就坍塌了的灵泉庙。
除了泉老，无嗣族的其他人，都对灵泉庙无感。没有人阻拦尚小美挖灵泉庙。
泉老虽然觉得可惜，但是他心里清楚，灵泉庙已经坍塌了，拆不拆都一样。
比起灵泉庙，大家对尚小美的挖掘机更感兴趣。
不到一个时辰，灵泉庙四周就围满了人。
小孩在大人的陪同下，惊奇的看着尚小美操作挖掘机。轻而易举的就将灵泉庙的乱石清理干净，堆到另一边去了。
不出半天，破败的灵泉庙就被拆除了。
长着榆树的石墙还在，不过这石墙本就是天生的，用不着拆除。
将庙宇拆除后，尚小美这才发现，榆树灵泉好似少了点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