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章 九牧这个神经病
九牧在赎罪塔坍塌的废墟翻找着，身上的衣服沾上灰，也丝毫不在乎。
尚小美想下去帮忙，但是刚下车不久，就被突然从废墟里窜出来的两只老鼠，吓得重新回到了车上。
九牧对她害怕老鼠这件事，已经见怪不怪。
他们兽人只怕比自己强壮、高大的动物，老鼠这种小东西，在他们眼里就是美味的食物。
不过因为尚小美不喜欢吃老鼠肉，九牧也跟宴淇他们一样，当着尚小美的面，从不会抓老鼠，更不会吃老鼠。
九牧足足翻找了半个时辰，才将废墟下的地板翻开，找到了他想要的东西。
那是一颗蓝色的石头，石头很大，正因为石头太大，所以颜色看上去就像是染的，毕竟这么大的宝石可是很难得的。
如果这样的宝石出现在皇室，尚小美大概会觉得它是稀有宝石，但是这样的石头出现在赎罪塔地下，只有可能是假的。
九牧宝贝似的捧着石头回到车上。
在尚小美平淡的目光中，献宝似的将石头捧到她面前：“师父，送给你。”
“啊？哦，谢谢。”尚小美虽然对九牧给的石头无感，像这种染色剂染出来的石头，在现代到处都是。
但是她还是珍重的将石头接了过去，九牧的心意最重要。
九牧一颗冷硬的心，刚被尚小美融化。因为急于讨好尚小美，态度变得极为坦诚。嘴一快说起石头的来历，竟忘了替自己遮掩。
“师父，这个石头是我小时候第一次出塔的时候，从一个坏人那里偷来的……我知道偷东西不好，但是这个石头也是那个人从别处偷来的！”
说到一半又担心尚小美会看不起他，赶紧解释道。
尚小美理解他在那种生命安全时时刻刻受到威胁的环境中长大，活着都成问题，何谈道德。
她并没有看轻他，反而说：“它一定陪伴你了很久，这么重要的东西，你确定要送给我？”
九牧听到尚小美这么重视他的礼物，发自肺腑的笑了。
他一开始担心尚小美看不上他送的东西，并不打算多说什么。毕竟这只是他偷来的东西，用偷来的东西送人，没什么好夸口的。
但是他从出生到现在，就不曾拥有过什么贵重的东西，这已经是他能想到的，自己最宝贵的东西了。
见尚小美很珍视他给的石头，他这才有了几分自信，向尚小美描述道：“这个石头很神奇，每逢月圆，它就会发出蓝色的光。”
这点却是尚小美没想到的，在现代接触的工艺品太多了，这么大的石头，她本能的觉得它是假的。
但是这可是在兽世，兽世应该没有什么染色工艺品……
不会真是什么宝石吧？
尚小美接过石头，原本想放到一边。听完九牧的话，她将石头拿在手上仔细看了又看。
并没有看出任何端倪，除了颜色独特外，就是一块普普通通的石头。
可当她哐啷一声将石头丢进车内的储物格时，石头竟发出了微弱的蓝光。
那点光芒很快就消失了，尚小美一度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但是九牧却告诉她：“刚才石头好像亮了。”
九牧也看见了。
尚小美立刻重新将石头抓在手里，翻来覆去的看，它却不亮了。
“怎么又不亮了？”尚小美问九牧。
九牧摇头：“我也不知道。”
尚小美回忆了一遍自己刚才的动作，她又故意将石头丢进储物格里，没想到石头又闪过了一阵微弱的蓝光。
“亮了！”尚小美惊讶的喊。
九牧也伸长了脖子，不可思议的看着这一幕。
“我以前只知道它会在月圆的时候亮。”
九牧小时候报复心就强，因为母亲生的孩子，每一个都会被大巫婆卖给外族人。有买家来的时候，九牧也会被他们从赎罪塔里放出来，那个时候九牧就能获得短暂的自由。
即使知道没按大巫婆说的做，等买家走了会被毒打，九牧也从不在乎，他每次都会做令买家讨厌的事，让他们嫌弃自己，然后他就可以继续陪着母亲。
九牧第一次出赎罪塔，大巫婆想把他送给一个熊兽，九牧不跟他走，他便将九牧打得奄奄一息，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那天夜里，九牧从地上爬起来，潜进熊兽的房间偷了他藏在身上的宝贝蓝石头。
为了不被熊兽怀疑，他将蓝石头裹上污泥扔进赎罪塔，自己则躺回被熊兽暴揍的地方，继续装死。
他那时候还不到五岁，就已经有这么深的心机。
第二天熊兽发现宝石丢了，将大巫婆和无嗣族几个最有权势的长老怀疑了个遍，也没怀疑在地上躺了一夜，生死不明的‘小狼兽’。
那一次熊兽将无嗣族搅了个天翻地覆，九牧一直躺在地上装死，嘴角挂着干涸的血迹，呼吸微弱，一副重伤不能动，随时都要挂了的样子。
熊兽在他面前走来走去，走了无数遍，从未怀疑过是他。
无嗣族的长老不堪其扰，最终合谋将那个熊兽杀了，这件事从此便再无人追究。
因为九牧一直很宝贝他的蓝色宝石，从未随意的丢过它，每次都是小心翼翼的裹上棉布，再藏进地砖下。
所以他不曾知道，他的蓝宝石经受撞击的时候也会发光。
尚小美发现这个秘密后，她又试着丢了几次蓝宝石，每次蓝宝石被撞击，都会发光不说，撞击的力度越大，光芒就会越强。
而且仔细看，那些蓝色的光，好像是从一些细微的缝隙里发出来的。
尚小美不由的想起了瞳珠。
这个蓝宝石，不会跟瞳珠一样，蕴含着远古力量吧？
“九牧……我能把它砸开吗？”
“它已经是你的了，你想做什么都可以。”九牧毫不犹豫的说。
蓝宝石越是珍贵，也是有用，他越是高兴。
因为这样一来，师父就会更加喜欢他的礼物。
尚小美听他这么说，当即拿起蓝宝石下了车，手一扬，将蓝宝石重重的砸在了地上。
砰的一声，蓝宝石的外壳出现了更大的裂缝，从缝隙里透出的光更加璀璨。
尚小美将石头捡起来，看了看缝隙变大的地方，再次将石头砸在地上。
这次，外壳直接裂开，里面出现了一个冰晶状的散发着蓝色光芒的神奇物体。
这个东西……
尚小美弯腰小心的伸出手将蓝色冰晶从地上捡起来。
九牧一直在她背后密切的注视着她的举动，因为失去过太多亲人，他此刻心里想的只有悲观的一面，担心蓝色冰晶会危害尚小美的身体。
直到看到蓝色冰晶没有伤害到尚小美，他才偷偷的松了一口气。
尚小美用手托着蓝色冰晶回到车上。
“这个东西看着不简单，好像蕴藏着某种神秘力量，要不……你还是收回去吧。”尚小美不想白占九牧这么大的便宜，因为她已经感觉到，这个东西跟瞳珠一样，蕴藏着一股神秘力量。
“不管它蕴藏着什么，它都已经是师父你的了。”九牧再次强调，他眼神坚定清澈，无论蓝宝石前后有任何变化，他的决定都不曾动摇过。
尚小美暂时还没弄明白，这个东西是什么，也不知道该怎么吸收它的力量。见九牧坚决的要把蓝色冰晶送给自己，她想了想说：“等我找到吸收力量的方法，会把里面大部分的力量都给你，这样你就能变强，以后就没人敢欺负你了。”
她说这些都是认真的，因为她并不知道九牧有反派系统，也不知道九牧有多强。
九牧如果暴露出自己的全部实力，大陆第一强者极有可能会异主。
他也曾想过被树魔控制的事，这也是他不敢暴露自己的原因之一。
树魔有灵性，它会通过战斗筛选自己的傀儡，九牧只要不暴露自己，树魔就不会找上他。
因为想到了树魔，九牧刚被尚小美的话感动，心里就升起了另一个不好的怀疑。他很讨厌自己这般狭隘，每次都控制不住的把人往坏处想。
但是……他就是忍不住。
师父要把蓝色冰晶里的力量给我，到底是因为真心想让我变强，还是想让我替代宴淇……
就在他无法自拔的陷入这般阴暗的臆想时，尚小美随口解释了一句：“九牧，师父有师父的考虑，冰晶里的力量不能全部给你，你有自保能力就好，太强也不是什么好事。”
她没有直接说出树魔的事，因为她以为九牧不知道树魔的事。
但是她的话，却像是狠狠扇了九牧几个耳光。
尚小美为了将蓝色冰晶保管好，将它收进了自己的储物空间。就在她收冰晶的时候，旁边的九牧突然毫无预兆的抬手扇了自己两个耳光。
尚小美错愕的转头，看着他好半出一个字。
九牧打自己是真狠，白净的脸上被自己扇出清晰的红手印。
当他察觉到尚小美在看自己时，眼神瑟瑟的转头回视了尚小美。
四目相对，九牧满眼愧疚。
尚小美却在用眼神骂人，光用眼神骂还不够，她又用嘴骂道：“神经病！”
这已经是尚小美今天第二次骂九牧神经了。九牧虽然不知道神经病是什么意思，但是师父只这样骂过他一个人，这是师父对他独一无二的评价，他竟倍感受用。
尚小美骂他神经病，他不生气就算了，还对着尚小美嘿嘿傻笑。
尚小美无语的深呼吸一口气，再不愿理九牧这个神经病了。
发动汽车，尚小美打算继续去寻找枯泉。
但是他们在赎罪塔这里耽搁的太久，车子刚倒出去，他们就被一群老态龙钟、面容狰狞的老人拦住了。
那些老人应该认识九牧，因为他们看向九牧时，视线会变得尤其的阴毒，就像九牧是他们不共戴天的仇人。
很快，尚小美便发现了另一个细节，这些老人的肢体都有残缺。
“孽障！还不滚出来受死！”站在最前面的老婆婆，突然扬起手里的拐杖，用拐杖砸尚小美的车盖。
尚小美一挥手，将自己的悍马收进储物空间，跟那些老人面对面站着。
九牧一看已经瞒不住了，悄声在尚小美耳边快速说道：“站在前面这个是无嗣族的老巫婆，后面几个老头是无嗣族的长老。”
尚小美见那些人恨他入骨，问他：“他们为何这么恨你？”
九牧避重就轻的说：“以前他们虐待我和我娘，等我有机会反抗的时候，便将他们关在笼子里，让毒蛇咬他们，他们想活就必须截断坏肢。”
他只说等他有机会反抗，听起来就像他长大就能对付这些老人。
而且在兽世，一个十几岁的小孩能打赢老人是很正常的事。
所以尚小美第一时间，并没有想到，九牧对付这些老人的时间，就在不久前，她斗红日帮的那段时间。
他说的反抗，其实是通过反派系统修炼了至高忍术之后，回来将以前欺负过他们的无嗣族老巫婆和长老们，整成残疾，让他们痛苦的度过余生。
九牧一露面，刚才还精神饱满的老巫婆，突然被吓得往后退了一步，她自己没摔倒，把后面只有一条腿的长老，挤到了地上。
那个倒地的长老，还没起身，就愤怒的叫嚷着：“你们几个老东西上啊！仇人就在眼前，你们还在等什么！”
在他的鼓动下，老巫婆第一个出手了。
她趁着尚小美不留神的功夫，悄悄按下拐杖上的机关，几根淬了毒的银针，排成一条线，向尚小美和九牧激射而去。
九牧第一反应就是推开尚小美，然后一个转身，用甩飞的衣袖将银针打落在地。
这招的本质是以柔克刚，那些银针看似厉害，却跟飞在空中的羽毛球一样，只要用东西一挡，就能改变它们的方向。
眼见暗器失利，老巫婆突然拍了拍手。
下一秒，一张大网从天而降，将尚小美和九牧罩在了大网里面。
“烧了！烧死他们！”老巫婆用歇斯底里的语气嘶喊，话音一落，就有人往尚小美他们身上泼油。
尚小美敏锐的扫视了一圈，这才发现，不知不觉间，他们后面又埋伏了好多无嗣族的人。他们目光呆滞，一看就是被老巫婆洗脑成功，愿意替她卖命的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