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狐狸和献祭人
尚小美问的这些问题，也是她一直不曾想到的。
如果她早就想到这些问题了，当初拿着海凰的瞳珠时，她便会将这些问题问清楚。
经过这段时间的了解，尚小美发现海凰并不是会跟红日帮沆瀣一气的人，那么当初他攻陷尘封岛，一定有别的原因。
到底是什么呢？
龙族和听天阁还有岛国人，到底在搞什么鬼？
这些问题，目前最有可能给尚小美答案的，只有眼前的鬼卿，因为他不但是龙兽，还是海凰的外甥。
鬼卿显然没有想到，尚小美会一下问他这么多问题，而且全是他从未想到过的问题。
“海凰族的事，我并不知情。海凰族十分神秘，听我皇姑说，海凰族的女子只要一出嫁，就不能再回去，而且终生都不能谈及海凰族的事。我娘亲没有对我说起过海凰族的任何事。”鬼卿无能为力的说，如果有可能，他比谁都想自己能在这个时候帮助到尚小美。
尚小美并没有失望，又问他道：“龙族的事呢？你知道些什么？”
“我只知道他们一直在找献祭人。我皇叔这些年将我安置在龙啸营，表面上我是龙啸营的老大，实权在握，实则皇族内部的重大决策，我一概不知。献祭人的事，还是我这一年多经过各种渠道打探到的。”鬼卿将自己查到的机密全部告诉了尚小美。
尚小美念叨着‘献祭人’三个字，神情变得无比凝重。
这个龙族的献祭人，到底是谁？
他们要献祭什么？
这么久以来，他们一直不对自己出手，难道想抓的是我？
“夫人，我担心他们要找的献祭人是你，你的城墙再厉害，也不可能挡得住龙兽。”尚小美正担心着，鬼卿突然语气紧张的对她说道。
尚小美心事重重地走到窗边，外面的视野超好，可以看到几千米之外的景色。
她神色平静地看着窗外的风景，脑子却转得飞快。
献祭人如果真是自己，他们早就应该来找自己才对，为何迟迟不来？
疑团越来越多。
正当尚小美一筹莫展的时候，花楹也来了。
他每次都是这样，总能在关键时刻出现，洗清自己的嫌疑。
这次也一样，他进门后，立刻向尚小美禀明：“夫人，我有很重要的事要向你汇报。”
尚小美转身看着他：“什么事？说吧。”
花楹看了鬼卿一样，意思不言而喻。
鬼卿忍着怒火，神色如常地对着尚小美一礼，转身出门，还贴心地将门给他们关上了。
门一关，鬼卿不再压抑怒火，面沉似水地睨了紧闭的房门一眼，眼神冰冷肃杀，就像在瞪那个胆敢驱赶他的狐兽。
小小狐兽，竟敢蹬鼻子上脸。如果不是夫人还在，他一只手就能捏死他！
竟敢轻视龙兽！底气不小啊。
鬼卿回去后，把这件事告诉顾倾天，顾倾天也觉得花楹的举动很胆大，依照花楹的行事风格，他轻易应该不会得罪龙兽。
“殿下，你说……那个狐狸精，到底知道些什么？他怎么能这么游刃有余地周旋在几方势力之间？他到底知道些什么？”鬼卿的皇姑漠皇东玥，曾属意花楹这不是什么秘密，后来花楹设计杀鬼怪的事被爆出来是演的，鬼卿的皇姑竟没有惩罚他，还继续让他执掌听天阁。
这事越想越不对劲。
“当初皇姑绝对不可能像外界传说的那样，是因为爱他爱到无法自拔，才一次次原谅他的。”鬼卿了解他的皇姑，漠皇东玥也是一个野心家，在无关紧要的小事上，她确实有可能纵容花楹。但是跟夫人有关的事，她怎么会如此轻易地放过花楹？还继续重用他。
一定是他掌握了不得了的秘密，那个秘密比鬼怪大人更加令皇姑在意。
“难道又是献祭人的事？”顾倾天问鬼卿。
鬼卿失落地摇摇头：“我也不知道，有时候我真的很羡慕狐王胤，他怎么能那么聪明，什么事都能看透。分明只是一个狐兽，却能掌握那么多机密，比我这个只会舞刀弄棍的龙兽有用多了。”
这话顾倾天一点都不认同，他语气坚定地反驳鬼卿：“殿下瞎说什么？他有什么好的？整天就知道算计人，连身边的人都不放过，谁敢对他付出真心？他那种人注定没有好下场，过慧易损，更易失人心。像殿下这样多好，重情重义，虽然……”顾倾天明智的省略掉虽然后面的话，直接跳到了但是。
“……但是待在殿下身边特别踏实，因为殿下永远不会舍弃我们，不会拿我们当棋子。”顾倾得认真。
鬼卿却眼神危险地瞪着他：“虽然什么？你给我说清楚。”
顾倾天哪敢真的说清楚，除非他不想活了。
“虽然……虽然……”顾倾天假装思索，下一秒，便趁着鬼卿没有反应过来，拔腿就跑，整个下午都不敢出现在鬼卿面前。
而鬼卿关心的花楹，在他离开尚小美的房间后，正如鬼卿想的那样，几句话就将他自己洗白了。
“夫人，我想告诉你的是，我的人打听到了龙族最近在忙什么。”
“他们在忙什么？”尚小美盯着花楹问，她在面对花楹的时候，连个盹都不敢打，生怕忽略了他微妙的表情。
可惜花楹的表情，永远都控制得当，连微表情都是设计好的。
尚小美永远都无法从他的言行看出他是否在撒谎，或者在害怕。
“他们在找献祭人。”花楹说出的秘密跟鬼卿刚才告诉尚小美的一样。
而且他还从尚小美毫无波澜的表情，看出她已经知道了这件事。
为了让尚小美确信，他们狐兽这段时间进进出出都是为了查探这件事，花楹又抛出了一个惊天秘密，以此来打动尚小美。
“而且我们已经查到他们要找的献祭人是谁。”
这次尚小美果然有所动容，她虽然看似镇定，瞬间抬起的上眼睑，还是出卖了她。
“是谁？”
“是一个小龙崽，他们原本以为那个小龙崽已经死了，最近却又重新发现了它的踪迹。”
花楹刚说出前半句话，尚小美就立刻想到了漠皇蛋仔。
他们要找的献祭人，是蛋仔？
也就是说，三年前，他们追杀漠皇北渊夫妇，其实就是为了雪姬肚子里的孩子？
这么一想，当初漠皇北渊放弃皇位，带着夫人逃离皇宫，应该就是为了保护肚子里的孩子。
这个孩子从出生那一刻起就注定是献祭人。
竟敢用皇子当献祭人，他们要献祭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这些事，你们是怎么查到的？”尚小美虽然知道她抓不到花楹的把柄，但是依旧留心地问了一下。
在花楹这里，所有问题他都提早想好了最佳答案，不慌不忙，有理有据地说：“我在听天阁安插了大量的眼线，而听天阁又是情报组织，会追踪很多大人物的动向，阴差阳错，便查到了这些。”
尚小美点头，就像顾倾的那样，花楹太过聪明，太会算计。
所以他身边的人，都不敢信任他，却又都依赖他。
他注定是孤独的，就像暗夜，没人能看清，便不会有人懂。
尚小美不懂他的图谋，不懂他的心。他却能看懂尚小美对他的防备，那些防备就像他自己塞到尚小美手中的匕首，刺向他时刀刀见血。
如果他像时梨那样大大咧咧，就不会因为看懂了尚小美言下之意，而受伤。
可惜他偏巧生得这么聪明，什么事都能读懂，身边人对他的怀疑和不信任，他都看得明白。
但是他受伤了，却无人能看得出来。
他只能假装无事，戴着无懈可击的面具，继续走下去。
尚小美没有注意到花楹脸色苍白了一瞬，她垂眸低头，因为担心漠皇蛋仔，思忖片刻后，又急急地问道：“那他们抓到献祭人了吗？”
花楹用不太确定的语气说：“他们已经找到诱捕献祭人的办法了，至于抓没抓到，我们目前也不清楚。”
“什么办法？”尚小美追问。
“这个我也不知道，他们都是秘密行动的，参与行动的人只有龙兽皇族的人和岛国人，其他族的人根本没有机会加入。”花楹说。
尚小美点头，在花楹来之前，她原本有很多问题想问花楹。
比如他当初到底给漠皇东玥说了什么，她才会放过他。
比如他是否知道海凰族的事……
可是突然知道了漠皇蛋仔有危险，尚小美已经顾不上问花楹其他问题了，她现在只关心献祭人的事。
“你知道他们去了哪吗？”尚小美明显慌了，花楹立刻想到，献祭人是她在乎的人。
可是他自从上岛后，就没有看到夫人跟什么小龙兽有过接触，他们之间到底存在着怎样的联系？
“夫人，你知道献祭人在哪？”花楹问了个特别不合时宜的问题。
当然，他会突然这么问，不是他犯傻了，也不是他真的想听向小美的回答。
而是为了打尚小美一个措手不及，从她自然流露的表情中，看出自己需要的答案。
尚小美一时不察，被花楹问的神情变了又变，仔细思考措辞，心虚地反问他：“你怎么会这么问？”
花楹不忍拆穿尚小美，他已经从她心虚的表情，看出尚小美是认识献祭人的。
他见好就收，不但没有继续追问下去，还十分给面子地替尚小美圆：“我只是随口问问，唐突夫人了，夫人怎么会认识献祭人，献祭人此前可从未在万兽国露过面。”
尚小美就喜欢花楹这么会聊天的，她不想回答的问题，他会替她搪塞过去。
不过不管花楹如何会来事，尚小美现在也无心陪他在这耗着了：“花楹，我有事先出去一趟，根据地的事暂时由你负责。”
说完这句话，尚小美一个空间转换便消失了。
她先是去了海边，围着熟悉的海岸线瞬移了几千米，试图引起海凰的注意。
海凰却一点反应都没有。
接着她又偷偷潜进龙兽皇城，奇怪的是，原本应该有重兵把守的皇城，却不见一兵一卒，没有一个人防御。
他们把兵都弄到哪里去了？尚小美想破头，也没想到答案。
她不知道现在该找谁打听小龙崽的下落。
她在豪华冰冷的皇宫溜了一大圈，皇宫里如果不是还有几个零星的侍卫和宫女，尚小美都要怀疑，皇宫已经成了一座空城。
还是没有任何头绪，尚小美脑筋急转，终于让她想到了一个办法。
海凰叫不动，她的那些粉丝还叫不动吗？
只要找到他们，就能打听到小龙崽的下落。
尚小美这么一想，便又折返回海边，这一次她没有被动地寻找，而是主动出击，穿着一身绝美的包臀裙，坐在海边，用脚拍打海水。
果然，蓝魅这些老色批闻声而动，很快他们便排着一字来找尚小美了。
不过这一次，他们并没有花痴尚小美的美貌。反而一见到尚小美，就手舞足蹈的比划着，焦急地向尚小美求救。
尚小美看不懂他们想表达的是什么意思，几个海怪便爬上沙滩演上了。
蓝魅将爪子竖在头上，先回到海里蹲着，演的是……
尚小美真看不懂。
红魉在沙滩上扭扭捏捏地走路，蓝魅眼睛冒着星星，欢天喜地地看着红魉。
蓝魅那个眼神，尚小美十分熟悉。
很像……小龙崽看她的眼神。
难道红魉演得自己？蓝魅演的是小龙崽？
为了印证自己的想法，尚小美继续认真地往下看。
后面红魉继续往前走，蓝魅焦急地想追上红魉，却在双脚离开水面的时候，犹豫不前。
红魉回头叫他，犹豫不决的蓝魅，终于下定决心上了岸。
可是刚走出几步，就被突然杀出的凶神恶煞的绿魑绑架走了。
绿魑和红魉得逞后，带着蓝魅疯狂逃窜。
黑魍从海里追了出来，黑魍跟蓝魅一样，在离开水域的时候，犹豫了好久，最后还是一狠心，离开了大海。
如果尚小美没有猜错，黑魍演的应该是海凰。
“你们是不是想告诉我，小龙崽被人抓走了，海凰追那些坏人去了？”尚小美试探性地问蓝魅他们。
没想到竟得到了这些海怪们的一致认可，他们拼命地对着尚小美点头，几个人还一起对着她比了一个奇怪的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