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没有选择
至于第二个原因，那就是池书瑶如果真的是天生鬼杀者，那就直接将她送到鬼墙去，看看会发生什么。
池书瑶听到这才明白，在那次事故发生之前，机构的人并不确定她是不是鬼杀者。
可既然不确定，为什么池虚怀会做那样的决定？肯定是因为在那之前发生过什么。
张晓燕说：“之所以我们要将家属楼和办公楼修建在鲤城观音山，是因为那是最早发现鬼墙的地方。”
鬼墙不是原本在天然鬼窟吗？为什么会在观音山？
池书瑶在进入张晓燕梦境后，接收了大量的碎片化信息，她原以为已经将这些信息组合在一起了。
谁知道，因为她的理解错误，导致在很多关键信息上产生了严重偏差。
鬼墙首次被发现，严格意义上来说是上世纪四十年代，那时候正处于抗战时期。
当时海门因为外敌入侵即将沦陷，当时的海门守军不敌，只能向鲤城方向突围撤离。
突围守军到达鲤城后，为了保存实力，只能化整为零，就地分散。
当时外敌军队认为其中较大的一部分守军逃进观音山，就包围了观音山清泉寺，认为逃亡的部分守军肯定藏在其中。
搜索的过程中，外敌军队根据脚印搜索到了清泉寺后的山洞，便认定守军肯定藏匿在山洞中，于是派人进去搜索。
谁知道，搜索小队进去后再没有回来，外地军队只能再次派人进去，但所有人都是有去无回。
让外敌军队觉得奇怪的是，如果搜索小队与守军交火，他们在洞口是肯定能听到的，但没有任何动静。
外敌军队不敢再派人进入，只能抓来清泉寺的主持。
主持只是说那山洞是镇压邪魔的地方，无论谁进去都无法活着出来。
外敌军队虽然不相信，但从脚印来看，就算有守军进入，人数也不多，便只派了少量军队守住洞口。
这件事最终不了了之，将这件事传下来的就是清泉寺的和尚。
上世纪六十年代，因为那场横扫一切牛鬼蛇神的运动，清泉寺也遭到毁坏。
毁坏清泉寺的那群人在听说那个山洞里镇压邪魔后，便认为那是毒害人民思想的封建迷信，立即找到那个山洞，要进去看看里面到底有什么。
这群人进去后，在山洞的深处发现了一面很奇怪的血红色的墙壁，而那面墙壁周围全都是尸骨。
这场面吓坏了那群人，但领头者依旧非常亢奋，高喊着口号，抡起铁锤就去砸墙。
结果可想而知，那人当场死亡，而且是全身爆裂而死，鲜血溅了其他人一身。
剩下的人扭头就跑。
张晓燕接着说：“那次事件后，因为那场运动的关系，国家还没有办法去搞清楚那到底是怎么回事，直到1979年，才派出一个专家组去查证这件事，而那个专家组也是全军覆没……”
当时虽然已经知道了存在鬼杀，但还没有人将鬼杀与那面墙联系在一起。
可那面墙的存在已经引起了相关部门的注意，于是在短时间内组建了一支以矿业勘探队为名义的机构，开始扎根在观音山研究鬼墙。
因为不能拿人命去冒险，所以机构只能用动物做实验。
每次当他们让动物去接触那面鬼墙的时候，绝大部分动物都会死去，而且是以不同的方式。
正是这样，才让机构将鬼墙与鬼杀联系起来。
因为鬼墙导致的死亡方式与某些鬼杀导致的死亡方式是一样的。
同时，在实验过程中也发现，也有极少接触过鬼墙的动物会活下来。
这些存活下来的动物只要被带到封闭空间内就会将那里变成鬼窟，这让机构确认鬼墙可以赋予生物鬼杀能力。
池书瑶很吃惊：“动物也行？”
张晓燕说：“对，但总是用动物做实验不行，所以，后来我们开始用猴子实验，毕竟猴子也属于灵长类动物，与人类比较接近。”
在使用猴子做实验的时候，机构计算出，接触鬼墙的存活率大概只有千分之一，这还只是个大概，这个大概还是统计出来的，因为根本就无法得出具体的计算公式。
池书瑶问：“既然接触鬼墙就会死，那你们是怎么把鬼墙挪走的？”
张晓燕说：“利用鬼杀者，但鬼杀者也有50的几率会死，不过在这期间，我们发现鬼墙会发出一种很奇怪的信号，这种信号可以隐藏在无线电频率中。”
最开始，发现这种信号的并不是机构，而是海门市的反间谍部门。
反间谍部门开始以为是敌特使用的一种新型技术，后来发现并不是，但并不知道那是什么，只是按照信号源勘查后找到了观音山，这才让机构发现鬼墙在不断传输信号。
张晓燕指着自己的头说：“我们研究后发现，人脑是可以捕捉这种信号的，我们当时就猜测，正是因为这种神秘莫测的信号，将普通人变成了鬼杀者。”
正是从那时候开始，机构确定了鬼墙就是鬼杀的源头，也就明确了研究方向。
不过，这种研究始终是要通过实验，动物实验永远是没有办法得到准确的数据。
可是，机构是绝对不能够用人来做实验的。
哪怕是有人自愿也不允许。
某次，机构在实验过程中发生意外，导致一场爆炸，爆炸中有11人重伤。
这11人基本上是救不回来的，而这11人却强烈要求自愿去触碰鬼墙，成为实验对象。
张晓燕回忆到这的时候，面色很沉重：“那个时代，人的思想是不一样的，为了成全大我，都愿意牺牲小我。我们都很清楚，不研究清楚鬼杀，人类迟早会面临灭亡，那东西比病毒、细菌、核武器还要可怕。”
那11人最终被送去鬼墙，最终有1人存活下来并且成为了鬼杀者。
张晓燕说：“我并不是第一个，那个人才是机构成立以来第一个所谓的人造鬼杀者。”
池书瑶问：“那个人是谁？”
张晓燕摇头：“那是绝密，为了保证他的身份不会泄露，当时机构所有人的资料都销毁了，也正因为他，后来加入机构的人必须宣誓直到查清楚鬼杀的秘密，否则就算死也不会离开机构。”
1号人造鬼杀者成为了机构的绝密。
原本重伤的1号人造鬼杀者在接触鬼墙后，不仅伤势痊愈，而且也获得了鬼杀能力，成为了鬼杀者。
张晓燕看着池书瑶说：“你猜猜，2号人造鬼杀者是谁？”
池书瑶说：“不会是我吧？”
张晓燕说：“严格意义上来说，应该是你，但那时候你还没出生。”
池书瑶觉得奇怪：“我不是天生鬼杀者吗？”
张晓燕说：“你母亲原本身患重病，在那个年代几乎没有活下去的可能，很容易昏迷，但她已经向你父亲说过，如果她不行了，就带她去鬼墙那里。”
张松兰在某次昏迷并且导致呼吸衰竭，被认定即将死亡时，就被送去鬼墙。
神奇的是，张松兰虽然活过来了，而且重病也被治好，可她并没有成为鬼杀者。
不久后，张松兰生下池少康。
池少康在生下来后，机构就立即对他进行检测，发现他一切正常，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发现他的智商高于同龄其他孩子，可以说是个天才。
机构认为这也与鬼墙有关系，但搞不清楚具体原因。
几年后，张松兰再次怀孕，并且生下池书瑶。
在这段时间里，机构已经研制出了可以检测鬼杀者的机器。
当时机构所有人都被那台机器检测过，随后发现尚在襁褓中的池书瑶就是鬼杀者。
池书瑶完全没想到是这样，她愣了好半天才问：“那机器到底是怎么检测的？”
张晓燕说：“我之前不是说了吗？是那种信号，那种信号在被人脑接收后就会寄生在体内，就是我们称的鬼主，你刚生下来体内就有鬼主，所以，机构才认定你就是天生鬼杀者。”
池书瑶立即想起安雅：“这么说，安雅的母亲也是接触过鬼墙？”
张晓燕摇头：“并不是。安雅的父母与机构没有任何关系，所以，我们的推测是，如果女人在接受这种信号并被寄生后没有成为鬼杀者，但生下的后代就是天生鬼杀者，而且是三维级。”
这就是池虚怀会将自己的儿女当做实验对象的原因。
池虚怀也是在这个基础上，提出了使用生物技术完善人工智能的原因。
池书瑶想起来，在她刚得知身世就要前往鲤城时，池少康一直在手机备忘录里让她不要去。
现在她终于知道为什么了。
原来机构引以为傲的echo人工智能系统就是她哥哥池少康。
池书瑶终于搞清楚了她的身世，但不明白为什么机构要将她交给父亲的亲戚抚养？
还眼睁睁看着她被虐待？
张晓燕说：“你的养父母根本不是你父亲的亲戚，只是机构随便找的人。”
池书瑶听到这顿时怒了：“为什么？你们如果认为我是威胁，杀死我不就好了？干嘛让我受二十年的苦？”
张晓燕咬牙切齿地说：“你得问詹天涯，问红山，问机构那些人。你所经历的一切不是我造成的，而我所经历的这一切也不是你造成的，这二十年来我终于想明白，我的敌人不是你，而是机构。”
对张晓燕来说，施暴者不断在变强大，而受害者还躺在原地饱受身心的折磨。
微小的自己要与强大的施暴者抗衡，除了勇气还需要深深的执念。
这种执念对张晓燕来说也是另一种陪伴，支撑她走下去。
摆脱程序正义所捍卫的秩序，同样是罪过。但，除了复仇又能做些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