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那个傻子
天生鬼杀者与普通鬼杀者不同的是，前者生下来体内就寄生着鬼主，而后者是在成长过程中，因为某些特殊原因被鬼主寄生。
至于普通鬼杀者是因为什么原因被寄生，安雅不知道，据她所知古科学部也好，其他国家的鬼杀研究机构也罢，也都还在探索之中。
被称为鬼的这种空间生命体没有实体，只有意识，因此它们要存在于人类所生活的世界，只能以人类作为容器，但安雅分析，这些鬼选择容器是有条件和标准的。
天生鬼杀者从出生就知道自己与鬼主的联系，同时也肩负着寻找收容其他同类，并且维护秩序的使命。
安雅说：“你作为天生鬼杀者应该和我一样都知道那些东西是什么，但你的表现却像是个普通鬼杀者，这让我很疑惑，不过在得知你的身世背影后，我发现了很多问题。”
安雅所说的问题，不仅指的是2003年发生在鲤城矿业勘探队家属楼的鬼杀事件，也指同年发生在鼓浪岛某别墅区的大规模死亡事件，那次事件被称为“0714”事故。
0714事故发生在鼓浪岛新建的别墅区，当日死亡人数超过120人，后证实这些人都死于一氧化碳中毒。
安雅说：“实际上0714事故中死亡人数超过了三百人，那120人只是别墅区的住户，剩下的人全都是机构的工作人员，那是机构第一次遭到毁灭性打击。”
池书瑶惊讶：“你是说，机构曾经被毁灭过一次？”
安雅点头：“以前的机构叫规则研究调查局，经历0714事故后重新建立，并更名为古科学部。”
说完，安雅看着池书瑶，仿佛在说：你现在应该是怎么回事了吧？
池书瑶问：“你该不会说那是我做的吧？”
安雅叹气：“不知道，但极大可能是你做的。我的推测是，2003年鲤城矿业勘探队家属楼出事后，机构赶到现场处理，发现只有你还幸存，便将你带回当时的机构总部，也就是鼓浪岛别墅区地下设施，但仅仅只是3岁的人再次使用能力，将机构以及别墅区里所有住户全部杀死。”
这也是为什么机构之后会将总部设立在海门大学四号楼地下天然鬼窟的原因，因为在天然鬼窟中鬼杀者是无法使用的能力的，除非鬼杀者可以在天然鬼窟中再建立一个鬼窟，也就是双重鬼窟。
至于池书瑶后来为什么会变成普通人，安雅不知道，看起来只有古科学部的人才知道。
但有一点是确定的，池书瑶的成长完全处于机构的监视中。
安雅又说：“不管是家属楼事故，还是鼓浪岛别墅区事故，都存在一个共同点。”
池书瑶说：“所有人都是被一氧化碳害死的。”
安雅点头：“没错，所以，我认为你原本体内寄生的鬼主能力大概与一氧化碳有关系，但这些年我在搜寻海门市的鬼杀者的时候，并没有发现有一氧化碳能力有关的人，但是，我有别的发现。”
池书瑶问：“有什么发现？”
安雅递给池书瑶一份打印好的资料，上面记录了三件事——
1906年，法兰西亚矿难，导致45名矿工死亡，原因是通风不良和矿灯产生的一氧化碳积聚。
1942年，赛博利亚某公寓，超过170人因一氧化碳中毒死亡，数千人接受治疗，原因为煤气泄漏。
1984年，印尔塔某农药厂有超过2500人死亡，上万人受伤，后查明事故原因是某种化学物质燃烧后产生一氧化碳。
池书瑶看完后问：“这些事故都发生在国外，而且都是以前的事情，这与我有什么关系？”
安雅说：“我在尽全力搜查了2003年家属楼和别墅区事故相关资料后，利用电脑搜索出来的。历史上只有这三起事故与2003年发生的事情有关联性。”
以上所有事故，都有两个共同点，其一是发生在密闭空间，其二就是事故发生的时间很短。
就算是在密闭空间内，一氧化碳也做不到在几秒内杀死人，唯一的原因就是这些地方都变成了鬼窟。
池书瑶立即明白安雅话里的意思：“你是说，天生在我体内的鬼主，是通过特殊的方式进入我体内的？在那之前，鬼主在世界各地游荡？”
安雅问：“如今在你体内的那只名叫沃尔德的鬼，以前不也是跟随着前任宿主安东尼奥周游世界吗？”
池书瑶说：“可你说过，我是天生鬼杀者。”
安雅说：“这就是我最大的疑问，还有就是，你3岁的时候是如何与鬼主解除鬼契的，要想搞清楚这一点，我们就得找到原本寄生在你体内，会用一氧化碳杀人的那只鬼。”
池书瑶说：“这么说你已经找到了？”
安雅说：“还不确定。但最近发生了一件事，让我很在意。”
池书瑶问：“什么事？”
安雅说：“半个月前，从平江市开往海门市的高铁上发生了一起事故，该事故导致了商务舱内两人死亡，事故发生时，商务舱车厢与相邻的一等座车厢监控全部失灵，因此没有人知道商务舱发生了什么事，只能确定死亡的两人是因为一氧化碳。”
池书瑶疑惑：“机构知道这件事吗？”
安雅笑了：“机构就算知道，也不可能告诉你吧？假设是他们将你原本的鬼主弄出你的体内，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他们都不会让你再接触那东西。”
池书瑶说：“这么说，现在那只鬼已经寄生在其他人体内了？”
安雅说：“应该是。你如果能够调查清楚这件事，说不定可以搞清楚如何解除鬼契的办法，也可以查明那些不是天生鬼杀者的那些人是如何获得鬼杀能力的。”
池书瑶很为难：“可是，事情已经过去了半个月，而且在没有机构帮助的前提下，我怎么查？”
一列8节车厢的高铁可以承载600到800人，16节车厢可以承载上千人。
这么多人中找到一个鬼杀者，等于是大海捞针。
安雅说：“我找到了那趟列车上的乘务长李俊，他愿意配合你，这就是钱的好处，但是我得说明，我没有办法为你提供任何支援，如果发生了任何意外，后果你自行承担。”
池书瑶立即说：“太离谱了！你只是提供点消息，冒险去做这件事的人是我？就像做生意，你只是告诉我投资信息，投资冒险的人是我，最终你还要得到利润，凭什么？”
安雅却是问：“池书瑶，你别忘了，如果不是我给你提供养料，你早就死了，只有我可以帮你找到那些自愿去死的人，也就是让你可以活下去的养料，这就是我的投资。再说了，你这么做也是在帮自己，如果你找回原本的鬼主，你的力量会再次增强。”
池书瑶的确需要更强大的力量，这毫无疑问。
如今的池书瑶的鬼杀能力只能创造，不能直接杀人。
可在安雅、红山等人眼里，她已经拥有了极为恐怖的力量。
池书瑶当然不能把实情说出来，不能因此寻求安雅的帮助，即便安雅和她肩负相同的使命。
现在看来，唯一能寻求帮助的人只能是朽木。
安雅将李俊的联系方式发给池书瑶就离开了，池书瑶像往常一样去上课，她尽量保持一名大学生的日常作息，同时还要警惕随时随地会出现的危险。
上课的时候，池书瑶自然是看到了梁博。
梁博与那个叫唐知临的怪咖依旧坐在一起，上课的时候窃窃私语，有说有笑。
如果不是因为经历了这一切，池书瑶根本不会注意到梁博。
而如今，梁博在池书瑶眼中就是顶在自己头顶上的一支枪。
那个叫唐知临的怪咖如果知道梁博是鬼杀者，他会有什么反应？
池书瑶开始羡慕唐知临这种对鬼杀一无所知的普通人，就算是危险在身边，也毫无察觉。
就算是被杀死，也好过在鬼杀者的世界里持续煎熬。
让池书瑶没想到的是，下课的时候唐知临竟然直接走到她面前。
唐知临很直接问：“上次你爽约了。”
池书瑶愣神：“什么爽约？”
唐知临说：“那天你在文科楼外告诉我去荷花池边等你，我等到晚上你都没有来。”
要不是唐知临提起，池书瑶快把这件事忘记了。
池书瑶只得说：“我忘了，抱歉。”
原本以为这件事可以到此为止，没想到唐知临却让池书瑶继续履行上次约定。
唐知临说：“说了就要做到，这是最基本的做人道理。我等下会去荷花池边的凉亭那边等你。”
池书瑶看着眼前这个怪咖，觉得这人脑子是不是有问题？换个其他人，就算不解释也知道这算是婉拒。
池书瑶没搭理唐知临，收拾东西起身就走。
就在池书瑶走出教学楼的时候，却看到了迎面走来的梁博。
池书瑶视而不见，可就在两人擦身而过的时候，她却听到梁博说：“那个怪咖是我的零食。”
池书瑶瞬间愣住，梁博是什么意思？他是在告诉自己，他随时会杀掉唐知临吗？
下一秒，池书瑶又觉得很奇怪，她不懂自己为什么会担心唐知临。
就像是池书瑶也不清楚自己为什么无法对普通人下手。
站在人类的角度，池书瑶知道，杀人是不对的，可是，她仅仅只是知道那是不对的，但这个理念实际上是无法约束她的，她仅仅只是不想。
至于理由是什么，她真的不知道。
池书瑶纠结了一会儿后，又转身快步追上梁博。
梁博转身看着池书瑶，笑着问：“瑶大美女，有什么事吗？”
“别碰唐知临，”池书瑶冷冷说，“离他远点，否则我杀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