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终于和离
商寰写好和离书，方溪接过来看了看，又递给武总镖头和中年人，见大家都觉得没有问题，便让商寰再誊抄了两份，按照澣茽国的律例，和离书也是一式三份，和离双方各持一份，官府存一份。
见三式和离书准备妥当，中年人起身说：“既然方娘子和商小公子需去县衙备份，小可正好可随两位一同前去。”
方溪对傅外祖父和外祖母说：“小溪现在跟着一同去县衙，一会顾婶她们拿完东西，您们先跟着她们回方家，我嫁妆里有大件，一趟运不完，下午咱们再上门一趟。”
商太太似憋了许久终于可以说话：“不必再来一趟，我一会派人帮你们搬东西。”说着，吩咐在旁的管家，“找些小厮去把单子上的东西都运走。”
能一趟拿走自是更好，武总镖头和封娘子也说一起去帮忙。
方溪跟着中年人，坐车往县衙去。
到了县衙，办事官吏见俩人是跟着中年人来的，手脚利索的处理完相关手续。
商寰拿到和离书，复杂地看了眼方溪，未多说什么，跟另外两人施礼后，转身出了县衙。
方溪并未理会商寰，收好自己那份和离书，准备跟中年人行礼告别。
中年人示意方溪一旁说话。
方溪跟在中年人身后，走到另一边的房间，这里比之前那个官吏的房间要大一些。
房间里坐着一位中年大叔，蓄有美须，清瘦，气质文气。
她读书时，看到历史书上那些画像，都觉得很抽象，想象不出真人的模样。
但今日遇到这位大叔，就发现，也许那些画并不是抽象画而是写实画。
她在一旁脑补的时候，中年人向中年大叔汇报了商府发生的事情，中年大叔边听边看向方溪，最后忍不住一笑。
这孩子果然是顾四娘带大的，有股爽利泼辣劲儿。
可以说，又是个美好的误会。
中年人禀告完，行礼退下。
“你爹曾经救过我。”中年大叔说道。
“？”方溪似是没反应过来，直愣的看着中年大叔。
“我跟你家顾叔顾婶也都是老相识了。”中年大叔继续说道。
“？？”方溪满头问号。
“按方家现在的情况，你若立个女户更为方便。”
听到这话，她小心翼翼问道：“我家这情况，我能立女户吗？”
“你可愿意立女户？”
“自是愿意的！”不假思索地道。
“那便可立。”说着，从桌上拿来一张纸，书写一番，让她拿着这个去刚才办理和离书的官吏那。
方溪接过，朝中年大叔行了个礼，便往之前的房间走去。
走到之前那个房间，将纸条递给办事官吏，顺带塞了一小粒银子给他。
那官吏利利索索的把事给办了。
出县衙时，方溪有种不真实的感觉，果然官府中有人好办事。
正准备寻路回方家，抬头便瞧见顾叔驾着马车正停在县衙对面的小巷子，她赶忙向顾叔那边走去。
上车后，她问：“顾叔，我顾婶她们呢？您怎么来接我了？”
“她们都已回去，四娘让我来接你。她们那边有你舅舅，还有商家奴仆，人够用，”扬了扬手中的鞭子，加快了马车行走速度，又问：“事情都办妥了吗？”
“办妥了，不仅办了和离书，还办了女户，顾叔，现在我是方家的户主了，”说到这，想起那位中年大叔，“顾叔，那去商家的中年先生家的老爷说他认识您跟顾婶，还说我爹救过他。”
“嗯，是救过，也是我和你顾婶的旧识。”
方溪还在等顾叔继续说，哪知顾叔却没继续。
方溪知道顾叔的性格，不以为意道：“顾叔，一会咱们路过集市买点菜回去，今日是个好日子，我外祖父外祖母和舅舅舅娘她们也都在，午膳吃顿好的。”
“好，到了地方我叫你，你先在里面坐稳了。”
待顾叔驾着车带着方溪回到方家时，方家院里还忙乱着，方溪的嫁妆不少，这边搬下马车，那边又忙着搬进杂房。
春喜带着大宝和二宝站在西厢房檐下瞧着院里的动静。
大宝眼尖，看见顾叔和方溪回来，抬头跟春喜说话，想要过来方溪这边。
春喜没答应，刚刚顾婶就跟她说了，让她看着三个孩子，特别是大宝和二宝，不能进院里。
春喜严格按照顾婶说的办。
方溪和顾叔将马车上的东西往厨房搬去。
顾叔忙完这边，又去帮着那边卸东西。
方溪去了堂屋。
堂屋，傅外祖父和外祖母坐在这里，看着傅家舅舅舅娘们在院里整理。
方溪对傅外祖父和外祖母说，“外祖父和外祖母，我刚买了些菜回来，您们在家用完午膳再回去吧。”
傅外祖父思索了下，回道：“好的，简单吃点就成，我们平日里农闲时间也没有吃午膳习惯。”
方溪知道，外祖父和外祖母不愿她操心这些事，特别现在方溪自己带着三个孩子，除了还有个嫁妆铺子外，也没有什么营生，处处都要花钱。
但是一家人为了她，大清早跑来，现在又在帮忙收拾嫁妆，哪有不留饭的道理。
要不是方家实在住不开，应该留宿一晚才好。
外祖母起身去院里，喊道：“媳妇们都去厨房做饭，留下汉子们继续收拾。”
又对顾婶说，“四娘你负责动嘴，让他们动手就好。”
大家按照老太太安排的办。
顾婶在收拾嫁妆之余，让顾叔去隔壁家借碗。
这么多人上门，家里碗不够，早上那顿便是两口子就着一个碗，你喝一口我喝一口的凑合用的。
好在大家一般每日也就吃两顿，他们现在这时间，跟别人家吃饭的时间岔开了。
坐在堂屋，方溪将自己想要搬回傅家村定居的事情与外祖父和外祖母都说了。
老两口对视一眼，“小溪这是怕住在县城，商家人会欺了你们？”傅外祖母问。
怎么一提回傅家村大家第一反应都是这般，方溪摇摇头，说：“不是，只是我想住的离家人们近一些。”统一说辞。
“所以我想请外祖父帮忙与村长商量商量，我家这样的情况，可以在村里买地建房吗？”
“为什么不可以？你爹当初既然能在村里买地，你是方家的姑娘，自然也是可以的！不过，怎么还需要再买地，你家不是有地吗？”外祖父说。
“我想将西坡中间那块地买下来。之前我爹买的地建房，我新买的那块，先在里面开点旱地种种。另外我还想买下西坡旁边那块洼地。”
“这又是为何？”傅外祖母不解道。
“我回去后，总归是要做点营生的，我又不会种地，之前小时候听五舅说过，池塘养鱼天生天养，不用费太多心思，我就想着这个比较适合我来做……”
方溪简单的将自己的计划跟他们说了。
傅外祖父掏出自己的老烟杆，从烟袋里拿出些烟丝，点燃了，抽了几口，“既然都已经想好了，那就去做吧，只是你顾叔和顾婶他们愿意和你一起回去吗？”
其实傅家人对顾叔顾婶知道的并不多，好像就那么住进了方家。
自家闺女去世后，他们帮忙带大了方溪，夫妇俩也没个孩子，以后应该是会一直跟着方家。
“他们愿意，其实傅家村挺好的，那边可以建一个比这院子还大的房子呢，住的肯定也舒服。”方溪虽说只去了傅家村一次，但对那边很满意。
谁还没有个住自己设计的房子的梦想呢。
“只是，只是因着三宝还小，我可能不能一直待在傅家村帮着起房子，这事还得需要外祖父帮忙。”
她还得寻找其他的赚钱机会，池塘挖好后，需投入鱼苗、莲藕，待可以产出时，差不多大半年过去了，她现在需要赚银钱。
“帮忙倒是好说，只是小溪你打算花多少银子来起这个房子呢？”自己家的儿子，几个都是做这块的，这些都好办。
方溪见傅外祖父问到这块，忙从身上拿出一张纸，她将自己对房子的设计都一一画在了上面，听方溪说完，傅外祖父沉思许久。
等抽完最后一口烟，他说道：“这事我心里有数了，我大概估算了下，这房子要是建起来，光材料这块就不少银子，而且工期不短，差不多要到夏天那会才能建好。”
方溪一听这时间，她觉得时间太长了，“外祖父，我想尽快起好房子，池塘这边需要赶趟下鱼苗，没有房子，县里和村里来回跑，有些折腾。”
“你想什么时候搬过去？”
“越快越好。”今年这鱼塘肯定是要做起来的，不然系统任务还有得耗，后续的灾荒不等人，必须赶紧。
“若是这般，那就需要请村里人来帮工，去年村里有人起房，是按照一人一日十文工钱算的，你家这房子若是按照每日同时二十人来做工，差不多清明节前夕能够建的差不多了。只是这般，光工钱就不老少，还不说材料费。”
“可以的，外祖父，您能帮小溪把关这起房子的事情吗？”方溪期待地问。
傅外祖父，拿着烟杆在桌沿敲了敲，点点头。
方溪开心地说道：“那就太好了，那我现在就去给您拿银票。”
傅外祖母喊住方溪：“也不用那么急，等你去买好地后再给也是可以的。”
“先将你画的那个纸给我，我还需要再研究研究。”
方溪将纸递给傅外祖父。
没多久，午膳准备好，大家围坐在堂屋里用膳。
饭后，傅家人准备回傅家村去了。
方溪叫住傅五舅，将自己想要回傅家村开潭养鱼的事情说了，希望傅五舅能帮她私下打听鱼苗的事情。
因着其他人催促要动身，他们并没细聊，只说她回头去福山镇找傅五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