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大祭司
约莫中午时分,同寨的人离开了,双方并没有大打出手,也就没有伤亡出现。
听说之所以能这么轻易化解,是因为苗山十八寨的大祭司出现阻止。
苗山十八寨的大祭司,是苗山地位最高的人,不过听说在一百年前,因为苗山十八寨的分化,大祭司的地位受到了架空,现在能用的就只有面子。
为了阻止两个寨子大打出手,大祭司亲自主持两个寨子的丧葬事宜,不过同寨那边拒绝了,沿寨同意,所以许莜师父的丧葬和大然的丧葬,都归大祭司处理,因此接下来丧葬期间,大祭司就暂住沿寨。
因为大祭司主持许莜师父的丧葬,所以这个丧葬我就做不了了,为此蒙姝特别向我表示了歉意。
没能做许莜师父的丧葬,对我来说并不会造成什么影响,只不过是无法满足许莜师父的遗愿罢了。
当然,如果许莜师父知道是大祭司亲自为她做丧葬,或许觉得有没有我都不重要吧。
虽然我不再做许莜师父的丧葬,但我并没有离开。
第一,许莜的师父对我有恩情,来都来了,送一程不为过。
第二,许莜的师父给我留了解蛊的药,虽然我不做丧葬了,但这不是出于我的意愿,所以丧葬结束后,许莜会给我解药吧。
我想和许莜说解药这件事,但她像是不满大祭司给她师父主持丧葬,并没有搭理我,像是怪我把主持丧葬的事让给了大祭司一样。
又过了一天。
这一天的中午,一群寨子里的守卫来到了我们的住处,要捉捕许莜!
因为经大祭司亲查,发现居然是许莜加害的自己师父!
王风铃拦在门前说:“我不管你们是怎么查的,这根本不可能!”
龙娇娇同声说:“没错,许莜怎么可能害自己的师父,你们是找不出凶手,打算找个人出来顶罪吧,许莜不是你们寨子里的人,是最合适不过了,是不是!”
寨子卫队长蒙原说:“寨子里的事,不关你们外人的事,闪开,否则别怪我们不客气!”
王风铃挽起袖子说:“我看你们怎么不客气!”
眼看两边的人就要打起来。
许莜从房里出来,对蒙原说:“我跟你们走。”
“表姐。”
王风铃想要拦。
许莜摇头,对我们所有然鞠躬,抱歉说:“对不起,确实是我杀的师父。”
哗!
此话一出,众人大惊。
王风铃等人直言不信,但许莜亲口承认,现在不信也没用,蒙原把许莜带走。
苗山的执法规矩,不是外面世俗的法律可以管的,要是能管,也不至于现在苗山还远离尘世。
根据寨子里的规矩,弑师等同弑父,会被当众处以极刑。
处刑当日就是许莜师父出葬的日子!
许莜被捉没多久,阿保买醉过来闹事,说是我们让许莜加害的她师父,特别是我,还说我中过蛊毒,怀疑是许莜师父下毒,所以用什么办法给许莜灌了迷魂汤,然后杀人之类的云云。
我过去一拳就把他干翻在地,说:“能说出这种话,你不配喜欢许莜!”
阿保撒泼要跟我打,他哪怕没有喝醉,也未必是我对手,现在这副样子又怎么跟我打呢?
至于他为什么知道我中过蛊毒,许莜他们都知道,有对外说并不奇怪,何况寨子里懂养蛊的人那么多,看出端倪也不足为奇,只不过通过我中蛊这点,就断定我杀人,未免太武断了。
然而就是这么武断,却让寨子里的人对我起了怀疑,把我当做嫌疑人之一,要把我暂时收押。
这里是人家的地头,我根本没有反抗的能力,为了不让龙娇娇他们被牵连,我同意被他们收押。
我和许莜被关押在同一个地牢,我们的牢房相连,牢房就是两个狭小的铁笼子,里面的环境很差,里面没有火把蜡烛,光亮是从上面的地孔中渗透进来的,十分有限,只能勉强看到光亮。
许莜抱膝坐在稻草铺的床上,神色十分失落,眼红红的,好像之前哭过,我进来后,她对我说了好几句道歉的话。
我说:“我不相信是你杀的你师父,即便真的是,也肯定有特定的原因,我相信你不是那种十恶不赦的人。”
她没有看向我,抱膝抱得更紧了,说:“我不值得你这么相信,我对不起师父,就是我害死的她。”
她的声音沙哑无力,说完咳嗽了好几下,看起来好像是感冒了。
我对她说了几句,但她没有回应我,抱膝缩在草床上,不知道是否能够睡着。
在这种环境里,我是睡不着,但又没有事能做,就无聊的靠着。
不知过了多久,上面的地孔没了光亮,想来已经到了晚上。
晚上,有人送来饭菜的同时,也拿来了蜡烛点燃。
饭菜不错,想来也合乎情理,毕竟我没有定罪,目前算是寨子里的客人。
许莜的饭菜则是很差,一碗粗饭和几根咸菜。
我喊许莜起来吃饭,但她好像熟睡了,没有醒来,我也就没有再喊,自己吃了饭,给她留了个鸡腿。
时间过去了约莫三个小时,蜡烛烧完了,许莜还没有醒来,而蜡烛烧完后,守卫不会再来续上,地牢里面黑漆漆一片。
地牢一黑,怕光不出来的动物就出来了,窸窸窣窣的声音响个不停。
我躺在床上,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觉得后背像是有什么钻来钻去,迷迷糊糊的醒来往后背一摸,忽然摸到像是蛇的东西,我急忙一手捉着扔出去,然后整个人一下子就从床上弹了起来。
地牢里面没有光亮,我什么都看不到,只能通过踩踏和说话吓唬蛇。
忽然,我面前不远处传来一声轻轻的脚步声,是真的只有一声,而且十分轻微,不仔细听根本听不到。
我现在在床上,虽然周围黑麻麻的,但起码的方位我还能知道,在我面前的并不是许莜的牢笼,而是过道。
整个地牢只关了我们两个人人,如果不是许莜出来,那就只能是外面来人。
我问了一声:“谁?”
对方没有说话,像是害怕被发现一声,往外面匆匆跑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