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第34章
第34章
“你不觉得，冯岚很缠着你吗？”
这话莫名让陶晗心情下跌，她不想多和温行雨争辩什么。
“你想说什么？”
“一个人毫无理由接近你，你要小心她是不是对你有所图谋。”浴室封闭，温行雨能听见自己声音沉闷的回响，她看不见陶晗的脸，因此说话更加直接。“你看这次她带你来到这儿，就出了乱子……”
“这是意外。”
“你不要说……”
“够了，你什么时候变得喜欢背后嚼舌头？我有自己的判断。而且——”陶晗想到自己的青涩时期，心口一跳一跳地疼，“你是这样怀疑接近你的人吗？所以，当初我眼巴巴地追着你，你是不是在怀疑我别有用心？”
闭上眼，陶晗还能想起刚刚和温行雨相处的日子，这个高挑清丽的姐姐，是自己的搭档，在这个陌生的公司，陌生的城市，陶晗忍不住想要去依赖她，可她的殷切，换来的都是白眼和冷漠。
“不是！”温行雨停下手里的动作，任凭热水淋头，她试图通过门外微微晃动的影子，看出陶晗的心情，可是眼睛却越来越疼。
水流进去了。
不是你说的这样，可是——刻意的疏离和打压，是不争的事实。
“对不起。”只能说出这三个字。
玻璃上陶晗的影子微微晃了晃，接着是十分疲惫的声音。
“你先洗吧，我一会儿就回来。”
砰地一声，浴室外再无别的声音。
正如温行雨所说，这次闹了一番绯闻，《玉石歌》即将开拍已经传达给广大网友，而冯岚也借此机会，赢得了大批关注，虽然，都是负面的。
“怎么好意思横插一脚的？”
“知三做三。”
“不知道是哪个金主塞进来的，之前拍的都是什么烂片？”
“一来就跟陶晗闹绯闻，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是我的话才不好意思插在她们俩之间，真是厚脸皮，怎么想的？”
“黑红也是红啊。”
……
不知是否有人故意引导，网上冒出了大片对冯岚的骂声。
开机时间即将到达，众人坐飞机来到山清水秀的拍摄地，一起下榻山脚的宾馆，她们要在这里待上四个月左右。
演员和工作人员是分批到达的，陶晗和温行雨一起到的时候，冯岚还没起飞。
山脚的信号时断时续，但足够陶晗看到网上的谩骂。
六月初，天气越来越热了，等待开机的午后，一群人坐在大榕树下乘凉。
“网友骂得也太难听了。”
陶晗念叨着，旁边坐着的温行雨一边拿着小风扇对着自己，一边瞥了眼陶晗的手机，无所谓地说：
“她接下这个角色的时候，就该料想到这个情况。”
陶晗没有接话，这时候群里说冯岚到了。
“她到山脚了，谁去帮帮她！”有场务吼了一声，坐成一圈吹电风扇的人涌动了一下，面面相觑，却没人动，不少人都盯着温行雨和陶晗这边，像是要揣摩她们的心意。
陶晗站起来。
“你要去？天这么热。”温行雨看她扔下扇子，也一下子站起来，追上去。
见到她们俩都起身了，剩下的人好像松了口气，有几个也跟着去。
温行雨回头甩了一下手，“跟着来做什么？她难道是搬家吗？我们俩就够了。”
陶晗没有更多的想法，她和冯岚的绯闻，已经影响到公司众人对冯岚的态度，本来剧组里大部分都是曙光娱乐的人，冯岚就像个外人，现在她再不做点什么，恐怕她会被孤立。
陶晗回头，看见温行雨身上那件浅蓝色网球短袖在山风中像波浪一样摇动，手里捏着根马尾草，一甩一甩，显得十分随便。
“你没有必要跟着我，你这样臭着脸去……”
“我没有臭着脸啊。”温行雨干巴巴笑了两声。
“随你。”
两人沿着石板路往下走，身侧山体青苔累累，两人耳边只听到脚步声回响。
走到公路上，就看到冯岚提着一个小行李箱从大巴车上下来，后面还跟着帮忙的挑夫，挑着个大行李箱。
陶晗眼尖地发现冯岚穿着高跟鞋，脚踝都有些磨破了。她往前冲两步，手帮忙抓住行李箱的把手。
“我帮你吧，这段石板路上去就是酒店了。”
“谢谢，不用了，我自己可以。”冯岚笑着，但刚抬脚上石板路，就因为手臂酸软，箱子轮撞到石板边缘，她往前的倾向被阻碍，整个人往前扑了一下。
陶晗正好在她面前，伸出双手扶住她的肩。
“小心！没事吧？”
“没事没事，抱歉，从酒店出来，到机场，落地坐机场大巴到县城，又坐公交到这小镇，手提软了而已。”
“你的脚都磨破了！”陶晗有些急，颇为强硬的按住冯岚的手，想要把行李箱直接抢过来。
正在这时，有一只手从陶晗身后伸出来，精准地抓住行李箱，把它从愣了一下的两人手里抢过来。
“几步路还拉拉扯扯的。”她很不爽似的，转身提着行李就往回走。
陶晗和冯岚对视了一下，都笑了出来。
冯岚一到，人就都到齐了。众人看见她们三人，都热烈地打招呼，一副其乐融融的景象。
“我带你去你房间。”陶晗说。
但温行雨按住她的肩膀，“我带她去就好，你在这下面坐一会儿，马上开机仪式。”她朝冯岚抛了个眼神，示意她跟着自己。
两人逐渐离开人群，冯岚望着轻松提箱子的温行雨，觉得有些好笑，“我提得那么累，你却那么轻松。”
温行雨头也没回，“唱歌跳舞还是需要些体力。”
两人进了房间，温行雨抱着双臂靠在门口，左右四顾一下，对收拾东西的冯岚说：
“我不知道你盯上陶晗有什么目的，但我希望你不要再缠着她了。”
“你这是在宣示主权吗？”冯岚一脸轻松，“关系真好啊。”
“你怎么想无所谓，我言尽于此。”
“行雨，我觉得你有点误会我。”冯岚严肃起来，像是要解决问题，“我真的挺喜欢陶晗的，作为好友，当然，没考虑到你和陶晗的关系是我的失误，不过，你们俩……真的在一起了吗？”她一脸八卦，好像只是出于旁观者的好奇，“陶晗说你们不是，你说呢？”
温行雨一怔，她说不是吗？不过，确实从来没有确立关系，甚至，从初见起，她和陶晗的关系就没有正常过，现在反而是相对最正常的时候。
她些微的怔忪，在冯岚眼里就像是失落。
“啊，看起来，你是单相……”她闭上口，因为温行雨在用很可怕的表情望着她。
“我明白了，我会力所能及地帮忙的。”冯岚竖起一个大拇指。
“帮什么帮！快下来吧，要拍照。”
温行雨站不住了，先行下楼。
“啊对了行雨。”冯岚探出身子，温行雨回头望她，“你知道第一场戏是什么吗？”
“什么？”
“按照影视剧惯例，是我和陶晗的亲密戏，你要做好准备哦？”她一脸看热闹的心态笑了两声，又钻回自己屋子，却一句话让温行雨像是被定住一样。
“行雨！”不放心的陶晗走过来，就看见温行雨呆呆地一个人站在阳台走廊上。
“陶晗，你知道你马上要拍什么戏吗？”
“什么？听不到。”
“没什么。”温行雨甩了甩脑袋，觉得刚才的自己十分滑稽，她略为担忧地看了眼冯岚的房间，转身下楼。
正式开机，香台都准备好了，摄影师拍了开机敬香画面，收拾好一切，就是第一场戏。
总导演名叫余泉，是夏茸从竞争对手公司挖来的，很有实力和想法的年轻导演，他声音不大，但所有人都听得清，“为了拉近演员的关系，我第一场戏通常会拍最亲密的部分。陶晗，冯岚，准备一下。”
导演的话仿佛定音鼓，几乎所有人整齐划一地看向陶晗，以及她身旁的温行雨。收集到这些看热闹的眼神，温行雨缓慢将嘴边的保温杯放下来，一一回以犀利的目光，像是刺眼的探照灯，每个被扫到的人都往各个方向避开视线。
“麻烦给我一瓶可乐。”
陶晗和冯岚一齐走向导演。落单的温行雨一屁股坐在躺椅上，啪的一声打开可乐罐，捏罐子的手勾着，盯着那两人的目光在旁人看来十分阴森。
被盯着的两人浑然不觉，听导演讲戏。
这是前期第一场亲密戏，蒙霄还未入魔，但练功身体有不适。时间是深夜，地点是洛寒的卧房。洛寒因为切磋受伤，略有发烧，身上发汗，面色晶莹，蒙霄情难自已，终于抑制不住，亲吻洛寒的身体。
这是正面揭示，蒙霄的走火入魔与对徒弟洛寒的非分之想脱不开关系。
洛寒迷迷糊糊之间，没有反抗，最后蒙霄醒悟过来，落荒而逃，而洛寒次日清醒后，把这当成一场梦，并为自己竟然对师尊想这种不堪的事而无地自容，尽管还爱着师尊，却刻意拉开了距离，这为后面蒙霄走火入魔而洛寒未在身边陪伴铺垫。
今天直接拍这场戏，陶晗已经躺在布景里了，冯岚做好准备，温行雨在旁看着，坐立不安。
正要开拍时，忽然，导演高声喊了句:“行雨，你也来！”
温行雨一激灵，啥？我也去？
她像是被烫到一样跳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