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骑士王的器量
太阳落山，夜幕降临。
之前那些踌躇不前的骑士们，也终归是暂时放下了心中的顾虑，再度于这个举行选王仪式的庭院中集合。
毫无疑问的，他们看到了阿尔托莉雅，看到了阿尔托莉雅手中的选王之剑，更看到了从那把剑中释放出来的，耀眼的光芒。
——毋庸置疑，这无比尊贵的金色光芒，正是王者身份的证明。
但是遗憾的是，在亲眼目睹了这些光芒之后，这些骑士却并没有向已经成为王的阿尔托莉雅表示任何的臣服。
甚至，恰恰相反的。
刚刚还在为王位的争夺而大动干戈的骑士们，如今却是不约而同地调转武器，将目标对准了这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黄毛小丫头。
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要知道，这些身披铠甲，手持长枪的骑士们，个个都是身经百战，荣誉加身的优秀战士。
他们有自己的领地，有自己的臣民，更有自己宏伟的野心。
其中，更是不乏真正的王国领导者。
为了对抗卑王伏提庚，对抗那些外来的撒克逊人，他们可以选择联手，组建联军。
但是这却并意味着，他们愿意为了一个虚无缥缈的预言，而放弃手中的权力，承认阿尔托莉雅这个连骑士都算不上的家伙为王。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在牵扯到切实的利益之后，所谓的大义，也不过只是一张冠冕堂皇的遮羞布罢了。
“所以说，归根结底，还是要靠手中的武器来决定王位的归属嘛？”
“所谓的人类，可真是……丑陋啊。”
对这种事早有预料的花之魔术师看着眼前这剑拔弩张的画面，脸上却是呈现出一丝发自内心的微笑。
丑与美是相对的。
这些人越是丑陋，越是能衬托出骑士之花的高洁。
而现在，作为成王道路上的第一道考验。
梅林是发自内心地期待着，阿尔托莉雅究竟会给出一份怎样的答卷？
……
小镇的居民们，注视着阿尔托莉雅。
拿着武器的骑士们，紧盯着阿尔托莉雅。
想要见到美丽场景的花之魔术师，盼望着阿尔托莉雅。
此时此刻，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阿尔托莉雅的身上。
这就是王。
不管是被人爱戴，还是被人畏惧，亦或者是被人仇视，都会受到人的持续关注。
而且，说实话。
在这些目光的凝视下，最开始的阿尔托莉雅，实际上是有点紧张的。
现在的她，毕竟还只是一个略显稚嫩的小姑娘。
哪怕她为了今天的到来，已经做了整整十五年的准备。但当她真的举起选王之剑，成为不列颠之王的那一瞬间，她还是会情不自禁地感到恐慌。
——模拟与现实，终归还是有所区别的。
在模拟的梦境中，她可以失败无数次，还有传说中的大魔术师帮她总结经验。
可残酷的现实却绝对不会给她“再来一次”的机会。
而在众目睽睽之下，梅林也不可能再给她提出任何的建议。
现在的阿尔托莉雅，能够依靠的只有自己。
哦，对了，还有手中的那把魔剑。
“砍他们，砍死他们！”
“竟然敢用这样的目光看着王，真是大不敬！”
感受着从那些骑士们身上释放出来的敌意，不甘示弱的夏亚同样用喧嚣的喊叫声作为回应。
与此同时，更有耀眼的光芒从选王之剑的剑身上绽放。
不同于刚才那种在尊贵中又隐藏着一丝平和的金色光芒，现在的光芒忽然变得炽热又刺目，令人无法直视。
在这种光芒的笼罩下，阿尔托莉雅就像是真正的神明一样，带给人无限的压迫。
在这种恍若神威的压力之下，有意志不坚定的骑士，已经是两股颤颤，几欲奔逃。
而与此同时，夏亚的喊叫声，也让阿尔托莉雅从刚才那种惶恐的状态中，回过神来。
“好了，夏亚阁下。”
她安抚着夏亚，干净的脸上呈现出一丝浅浅的笑意。
“不过只是些误入迷途的羔羊罢了，您无需如此介怀。”
阿尔托莉雅十分淡然地说道。
仿佛根本不把眼前这些剑拔弩张的骑士们放在眼里。
不过仔细想一想，这或许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阿尔托莉雅终归是王。
哪怕现在的她仅仅只是初登王位，没有自己的王臣，更没有自己的王军。
但隐藏在她身体中的那份名为“王”的器量，如今却已经是显露无疑。
“或许不是今天，但他们迟早都会明悟，并会成为我的臣民。”
阿尔托莉雅十分肯定地说道。
她是不列颠的王，如果不是情非得已，肯定不会将武器指向自己的子民。
从始至终，她眼中的敌人也只有那个白龙王伏提庚，以及那些被伏提庚招致过来的异族罢了。
而在想明白这一点之后，阿尔托莉雅自然是对这些拿着武器的骑士们失去了兴致。
相比之下，现在的阿尔托莉雅，反而对手中的这把所谓的“魔剑”，更加感兴趣一些。
毕竟，在阿尔托莉雅的印象中，那些所谓的魔剑中，往往都有一些十分邪恶的力量，能够在不知不觉间，影响使用者的情绪。
但阿尔托莉雅却并没有从这把选王之剑中感受到任何“邪恶”或者是“暴虐”。
甚至，恰恰相反的。
从这把剑中反馈出来的那种力量，与她的灵魂是如此的契合，就仿佛从最开始的时候，这把剑就是她身体的一部分一样。
如果不是因为这里人实在是太多，实在是拉不下这个脸的话。现在的阿尔托莉雅恐怕已经在用尖啸的方式，来发泄心中的激动与愉悦了。
但是，在激动之余，阿尔托莉雅的心中又难免有些疑惑。
这么一把如此契合自己的剑……又是为什么而被称之为魔剑的？
“夏亚阁下？”
“嗯？”
“你能告诉我，你的具体能力究竟是什么嘛？”
阿尔托莉雅好奇的问道。
她是真的很好奇，这把邪恶的魔剑，究竟拥有什么样的能力。
是轻轻一挥，就能毁灭世界？
又或者是能够给使用者带来不幸的诅咒？
然而，出乎阿尔托莉雅预料的是。
面对自己【魔剑】的身份都能直言不讳的夏亚，在面对她的这个问题时，却选择了沉默。
“……”
“夏亚阁下？”
“那个……能不说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