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1章 诡梦列车(34)
之前,一直都是小蓝鸟主动问她们这个问题。
被问到的闯关者如果不进行回答,就无法离开座钟所在的那片区域。
【十一、时间如一场梦境,想要梦醒,请从否定时间开始。】
薛优注意到,之前小蓝鸟每次对她们进行时间询问后,只要得到了关于具体时间的回答,那它的身体情况就会恶化。
而当柔姐按照她的推断,回答了“现在就是现在”后,小蓝鸟的身体却相对恢复了一些。
这和薛优推断的一些小细节不符。
薛优认为,作为这个本中本的诡异小boss,小蓝鸟应当是依赖时间而活的,所以在不断诱惑她们,企图加强时间概念的存在。
可它的身体情况,却与吸收到的时间概念相反。
也就是说,时间的存在,并没有真正滋养小蓝鸟,反而加剧了它的痛苦。
它在追求痛苦吗?为什么?
不过,无论如何,站在闯关者的角度,按照规则进行时间概念的否定是必须做的事情。
薛优便想,既然要否定时间,何不主动出击,要是一直等着小蓝鸟来主动问,这要等到什么时候去。
既然她们没有办法避免回答这个问题,会不会这个问题对小蓝鸟同样有约束力呢?
果然,小蓝鸟被薛优问到了,无法维持空中的飞行,慢慢掉了下来。
“现在是……星期二……”
小鸟喃喃,身上的羽毛又掉落一根。
“再掉下去,你就要变成秃鸡了,秃了可就不可爱了。”
薛优忍不住道。
小鸟一抖,脱落的眼珠子里沁出一颗血泪,“现在是……星期二……晚上……”
“别惦记着你那破时间了。”
薛优无奈地打断它,“现在就是现在,你不要再想别的了。”
“现在就是现在?”
小蓝鸟喃喃,眼珠子里闪回了一丝神采。
“不对!不对!”
像是应激了一样,小蓝鸟挣扎起来,试图用羽毛稀疏的翅膀飞起,却被薛优一把抓住。
小蓝鸟身上全是污染,比那些分身都强烈得多。
所以,按照它那边的诡异守则,它也不能随便用本体直接攻击闯关者。
可架不住闯关者主动伸手薅它呀!
小蓝鸟在薛优的手里,惊恐地抽动自己两只牙签腿,“你、你为什么还能保持清醒?”
薛优忍住呕吐的冲动,道:“我说了,时间的幻象是不会作用到我身上的。”
污染虽然被统称为污染,第一阶段的表现也都是头晕恶心,但其实每种污染也有不同的针对性。
比如之前的恐惧站,从诡异乘客身上带下来的,就是“恐惧”。
而小鸟身上的污染,则重点在时间幻象之上,被污染的人,最终会迷失在放不下的过去和无法抵达的未来中。
但它的污染,作用在薛优身上,却只能产生污染第一阶段的反应,无法再进一步推进了。
“原因很简单,因为我清醒地活在当下。”
现在不是几点几分,现在只是现在。
小鸟身上剧烈抖动起来,就像有两个意识在它小小的身躯里拉扯。
小鸟开始疯狂长出新的羽毛,眼珠子也缩回了眼眶。
可那小黑豆一样的眼睛里,却满是惊恐不安:
“你不可以这样做!!”
小鸟急道:“你忘了你还有一个同伴没有清醒吗?!”
“如果你现在就把我……那他就会永远困在这里了!”
薛优松开了小鸟。
小蓝鸟离开薛优后,刚刚长出的羽毛迅速脱落,眼珠子也又耷拉了出来。
明明身体上变得痛苦了,小鸟却像回到了舒适区一样,狠狠松了口气。
还没来得及放点狠话挽尊呢,就看到刚才还威风凛凛的女人,“哇”一声跪在地上,开呕。
小蓝鸟:“……”
薛优撑着沙子,吐了个昏天暗地。
直接接触污染,身体总归是要难受的。
但小鸟说得不像假话。
现在结束这个本中本,万一真的留下毛斯特一个怎么办?
通常情况,薛优的原则都是能活一个算一个,尽量不放弃不作死的队友。
毛斯特为人正派,之前为团队也出了很多次力,于公于私,薛优都不希望失去他。
薛优随手擦了擦嘴,瘫在沙子里闭目养神。
却觉得腰上似乎硌到了什么凸起,像是某种小机关一样。
另一边,罗哥三人早就小心翼翼地摸上了二楼。
以防锁门惨剧发生,罗哥用身子抵着门,让柔姐陪元元去拿素描本。
元元才刚接近书桌,就忽然挺直了脊背,拿着笔在素描本上疯狂作画,神态怪异,不能自己。
“罗坚,元元开始画画了,她、她这是被污染了吗!”
罗哥一愣,“她画的是什么?”
柔姐站在元元背后不断往前瞄,却只是徒劳,急道:“太黑了,我看不清!”
罗哥却沉吟道:“不急,你先盯着她,让她画完。”
童谣的歌词,几乎每一句都是重要提示。
既然薛优会跟歌词描述的一样,不断被锁进储物柜里,那元元何尝不会受到强制剧情的操控?
“妹妹的画笔画不停”,很有可能是指,元元会画下重要线索!
卧室的窗户不知道为何,做得还挺大的。
窗帘拉着,阻挡了窗外淡淡的月光,却无法阻挡那些奇形怪状的影子。
罗哥忍不住道:“小柔,你能把窗帘拉开吗?”
柔姐也对窗外的异常有些在意,于是照做。
“唰”。
窗帘拉开了。
柔姐的表情凝固在脸上。
那是怎样的一幅地狱绘卷啊。
伴随着一场血雨,无数碎尸块自天上不断砸落。
斑驳的影子透过窗户,落在柔姐脸上,让她恍惚感到一阵黏腻。
柔姐想起之前,自己处于污染状态时,曾经看到过的早间新闻。
“一长期遭受生父性侵的未成年女性,昨夜将父亲虐杀后并碎尸……”
“消防员极力劝阻,也未能阻止该女性跳楼自杀……”
柔姐的眼眶不由得充盈了泪水。
她总算是明白,毛斯特的那句歌词是什么意思了。
“叔叔的怀里是救赎。”
这样一场悲剧,到底怎么样才算是救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