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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6章 诡梦列车(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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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薛优一把抓住元元的手臂,问道:“你是从哪里学的这首歌的?!”

    元元抬眼,茫然地看着薛优。

    她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旋律和歌词很自然地就出现在了她的脑海里,然后脱口而出。

    咖啡不耐烦道:“学校里教的啊,你没学吗?”

    薛优把目光转向咖啡,“学校?”

    “就是学校啊,不然还有哪里?”

    “……那这首歌的下半部分是什么?”

    薛优有种莫名的直觉,这首童谣肯定不止这么几句。

    可咖啡却一副被问住了的样子,刚想说什么,就被从厨房走出来的柔姐吓了一跳。

    “孩子们,都饿坏了吧?妈妈今天做了你们最喜欢吃的煲哦。”

    因为角度问题,咖啡和元元都看到了这个挂着慈爱笑容的女人,背后紧紧贴着的那具干尸。

    干尸的眼珠转动,对着元元啐了口唾沫,看来真的跟柔姐说的一样,重男轻女,讨厌女孩子。

    被唾沫喷到,元元身子一抖,声音惊恐:“妈妈,你的背上,是什么……?”

    柔姐斜她一眼,嗔道:“这孩子,不能因为外公不喜欢你,就装作不认识他吧?”

    你管这玩意儿叫外公?

    元元嘴角一抽,明显是不信的。

    不过,她并没有急着反驳,因为她已经察觉到,现在的处境是不正常的,有什么很重要的事情被隐藏了起来。

    薛优将元元的表情尽收眼底,心里盘算着什么时候试探她一下,看看能不能确认一些额外的信息。

    五点半,玄关处传来了开门声。

    一个中等身材、五官坚毅又带着一些痞气的中年男人对着她们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脸:

    “老婆、孩子们,老爸今天又赚得盆满钵满!”

    没有人说话。

    准确地说,是没有人敢说话。

    还是柔姐,咽了咽口水,壮着胆子道:“亲爱的,你的手怎么了?”

    浑身刀伤的罗哥扬了扬空荡荡的半截左手臂,毫不在意道:“你说这个?”

    “前两局赌输了,就被砍了,这很正常。”

    “反正我最后赢了,不是吗?”

    罗哥说着,单手提过身后的行李箱,在她们面前打开。

    整叠整叠的钞票,仿佛在发着金光,晃得众人睁不开眼睛。

    “光一天,我就赢了小几百万呢。”

    罗哥洋洋得意,身上的伤口也跟着胀开了些,汩汩往外流着血。

    偏偏罗哥还在跟没事人一样,继续畅想着美好的未来:“这套小复式算什么,下个月、不,下星期,咱们就要搬进大别墅里了!”

    柔姐像是个机器人一样,僵硬地笑着点头,“亲爱的,你真厉害,这个家全靠你撑着。”

    乍一看,好像还真是一副家庭富裕、夫妻和谐的美好画面。

    薛优看着钞票上的血点,有些困惑。

    “爸爸的手里是财富”,童谣里的这句歌词难道是字面意思——以断手为代价,爸爸给家里带来了财富?

    “亲爱的,在外面一天累了吧?已经到点了,快吃饭吧。孩子们也别愣着,开吃呀。”

    薛优捏着筷子,看着桌边多出来的座位,心中有些迷惑。

    元元刚才在童谣里唱的是“一家六口”,薛优下意识认为这六口人是爸爸妈妈、三个孩子以及妈妈背上的外公。

    可眼下,外公依旧好端端贴在妈妈的背上,并不见下来吃喝。

    那这个空座位,以及多出来的一副碗筷,是留给谁的呢?

    “叮咚。”

    门铃响了。

    “姐姐,去开一下门。”柔姐头也不抬道。

    薛优清楚自己目前的身份就是姐姐,也没推辞,利索地照做。

    “这不是小尤吗?”

    留着利落寸头的男人爽朗道。

    小尤?她的名字是小尤吗?

    薛优总觉得好像是,又好像不是。

    说完,也不等薛优回应,径自走了进来,边招呼道:“大哥,嫂子,我来蹭顿晚饭。”

    罗哥和柔姐的表情顿了一下,接着才换上了一脸熟络:

    “怎么才来,就等你呢。”

    薛优跟着毛斯特一起坐回餐桌边。

    从语境判断,这个最后来的男人似乎是爸爸的弟弟,也就是她们的叔叔。

    叔叔与她们的感情非常好,所谓的一家六口,应该包括他在内。

    这个叔叔,不仅在外表上看着最正常,甚至能叫出她的名字。

    薛优一边在心里盘算着,一边随手夹了两筷子饭到嘴里。

    结果,入口那水泥石灰般的感觉,差点没让她直接吐出来。

    薛优忍住呕吐的冲动,往餐桌上看去,只见一道道美味佳肴的颜色已经褪去,像是一盘盘做工精湛的沙雕。

    薛优眨眨眼,沙雕又变回了正常的菜肴,仿佛一切都只是薛优的错觉。

    但口中的粗粝质感可不会骗人,这些玩意儿可不经吃。

    薛优借着擦嘴的功夫,悄悄把嘴里的饭吐了出去。

    余光里,三个“大人”吃得最为沉醉,而她们几个“孩子”,表情则相对微妙很多。

    每个人的污染程度不一样,和之前在列车上的情况似乎对应了。

    薛优的脑内莫名其妙地闪过了这样一个念头。

    薛优不由一愣。

    污染是什么,列车又是什么?

    薛优的太阳穴似乎又开始痛了。

    薛优捧着饭碗,假装在干饭,其实一口都没进肚子,饭全被她悄悄丢到垫在腿上的纸巾上了。

    晚餐时间是五点半到六点半,六点半一过,柔姐就起身去收拾碗筷。

    她转身的时候,薛优注意到她背上的外公似乎没有那么干瘪了。

    沟壑纵横的老脸上,似乎出现了一种酒饱饭足的神色。

    外公明明没有吃东西,为什么却饱了?

    难道说,他可以直接通过自己的女儿汲取能量,女儿吃饱了,他也就饱了?

    薛优不禁回忆起童谣里唱到的“妈妈的背上是责任。”

    难道说,外公就是妈妈的责任?

    可是即便如此,这一切又都想说明什么呢?

    她们身在此处的目的又是什么?

    薛优觉得脑子都快痛炸了。

    “老弟,一块儿看会儿球赛呗?”

    罗哥用单手把毛斯特拉去客厅的沙发上,打开电视。

    毛斯特为难道:“会不会太晚了?”

    “跟你亲哥客气啥,太晚就直接住下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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