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地下拳馆
时间恍恍惚惚地过了好几天，深秋的季节让炎热的深圳也有了凉意。
办公室里，陈宏伟踱着步子，手里拿着手机，跟一个客户交流着，讲了半天，最后对方还是不愿意合作。
杨南坐在沙发上抽着烟，一言不发。
“咱们的业务力度是不是不够？都说生意是跑出来的，要不我也出去跑一跑？”陈宏伟说道。
“这段时间我都在跑，可人家都说要货的时候会联系我们。见了那么多老板，递了那么多名片和彩页，一点反应都没有。”杨南说道。
“要不你再找刘兴华聊聊？看他手头上有没有要货的老板。做生意都是做熟不做生，只要他肯介绍，人家对我们就会有信心。“
杨南沉默了一下，“下午我去他公司里坐坐吧。”
吃了午饭，杨南开着公司的那辆金杯面包车往蛇口方向驶去。
杨南到刘兴华的公司时，刘兴华没在公司，前台小姐也不让杨南进去。杨南给刘兴华打了电话，刘兴华说他很快就回来，叫他在公司里等会儿。
前台小姐见杨南是老板的熟人，连忙给他递上一杯咖啡，杨南翘着二郎腿坐在接待室的沙发上喝着。
不久，刘兴华来了，把杨南带到他的办公室，并给他沏了好茶。
“说吧，你小子找我，肯定不是为了聊天的吧？”
“我那边最近没定单，你能不能帮我想想办法？”
刘兴华抿了一口茶，说道：“主要是我这边的客户和朋友基本上都不做你们那种产品了，现在那种光盘式的机子不好卖了，除了非洲还有一些市场，其他地方销量很小的。”
“可我们一下子也拿不出更高科技的东西出来呀。还有，我们的很多设备都是做光盘机的，技术力量也不够，要产品升级的话还真不容易。”
“我早就跟你说过了，现在的科技日新月异，稍不留神就会被淘汰。”
“唉，这些事情，也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的。”
杨南掏出香烟，丢了一支给刘兴华，自己也点上一支。
两人吐了几口香烟，刘兴华说道：“你放心，你说的事我会留意的，如果有人要你们那种产品，我会尽量把他介绍到你那儿去。”
正说着，有人敲门，接着一个穿着职业装的女职员拿着文件来找刘兴华。
杨南见刘兴华忙，起身要走。刘兴华说道：“等等，小杨！”
杨南回头，刘兴华说：“你上次跟我说的那个赌拳的事，你还要去吗？”
“去，怎么不去！”
这时拿文件进来的女职员出去了，刘兴华说道：“你真想赌？”
杨南这才意识到刘兴华误会了他的用意，于是又坐下来。
“我是要找个人。”
“找人？你朋友？打拳的还是赌拳的？”
“打拳的。”
“那么多拳手，你去了也不一定会遇到他。”
“碰运气吧。能找尽量找，找不到就算了，我也算是尽了心了。”
“既然是你朋友，为什么你没有他的联系方式？”
杨南沉吟了片刻，把冉月和江伟的事详细地告诉了刘兴华。
听完后刘兴华叹了口气，“这个江伟，是个爷们，也挺可怜的，你这么做我能理解，但是爱情始终是自私的，你要考虑清楚！”
“我考虑很多次了，有这样的线索和机会，如果我瞒着冉月不去找江伟，我的良心上也过不去，对冉月也是一种欺骗。如果没找到，或者他真的死了，不在这个世界上了，我也算尽了心，也就心安理得了。”
“说的也是，冉月现在已经跟你在一起了，如果你帮她找到了江伟，她又投身到江伟的怀抱，那这个冉月也太绝情了，也就不值得你爱了。”
杨南点点头，“你分析得很好，我就是这么想的。”
“那好吧，今天周四，周六的下午我带你去。”
“好！”
杨南回到宝安后把刘兴华这边的情况跟陈宏伟交涉了一下。此时陈宏伟也意识到了自己因为头脑发热、在没有看清形势的情况下盲目扩张的错误决定。
然而木已成舟，太多的后悔和责怪都没有用。当前的紧要任务是一边拉订单，一边设法引进新的产品和技术，不然公司就要完蛋。
很快，周六到了。杨南和刘兴华开着车，往龙岗方向走，刘兴华说，那个地下拳馆就在龙岗。
“你那个朋友呢？他不去我们能进去吗？”杨南问道。
“不用了，他在香港，最近很忙。我去过几次，拳馆的人已经认识我了，我带你去就行。”
两人到龙岗的时候，是下午两点半左右。
路上，刘兴华已经联系好了一个叫“阿东”的人，他把车开到一个地下停车场里，两人下了车，阿东已经在停车场里面等着了。
“这是我朋友，叫阿南，我带他来玩玩。”刘兴华跟阿东说道。
阿东盯着杨南打量了半天，确定杨南不像警察、记者一类的人，才点头答应，并对杨南说：“不要跟别人说哦！”
杨南点头，递给他一支烟。两人随着他的步伐，从一个隐蔽的地方向停车场旁边的一个地下室走去。
地下室的门口，站着几个手臂上有纹身的男人，见杨南他们是阿东带来的，没有阻拦，直接就让他们进去了。
场内有四五百平米，灯光昏暗，放着狂热的音乐，但并不大声。场地中央有一个拳台，红色的台面，用粗实的麻绳围了四个边，麻绳上，仍然可见血迹斑斑。
拳台的四面，一排排地摆着椅子，足有两三百个座位。座位上已经坐满了近一半的人，男男女女，看样子基本上是些浪子哥或富二代。
拳馆的一角，摆放着一张方桌，一个黄色头发的胖子坐在那儿，正在用笔在一个本子上写着什么，旁边的人把手里或多或少的钞票交给他。
杨南估计那就是下注的地方了，问刘兴华：“老刘，一般要下注多少钱？”
“最少一千，没有上限。你是来找人的，意思一下就可以了，下一千吧。”
“那你呢？”
“其实我也不想玩，但是他们认识我，我不好下得太少了，这回我下五千。”
刘兴华说完，把走到一边的阿东叫过来。
“阿东，今天的比赛是什么情况？”
“擂主是大毛，挑战的叫阿辉。你们打算卖哪边？”
“我们买阿辉吧。”
刘兴华带着杨南去黄毛胖子那儿，把钱交给他，登记了名字，就算下了注了。
“这样就行了吗？”杨南问道。
“就是这样的，他们会按规矩来的，不会乱来的。你想，如果乱来，谁还会来这儿玩？”
杨南刚才听到阿东说今天的拳手是大毛和阿辉，于是问刘兴华：“拳手的名字是真实的吗？”
“鬼知道！有些是真的，有些拳手不愿露真名，用假名子或者绰号什么的也很正常。”
拳馆门口陆续还有人进来，刘兴华和杨南找了个离拳台近的地方坐下来，等待着比赛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