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八章 拦路
赵枝枝把配好的草药交给小孩父母,耐心告诫他们注意事项。
小孩父母面上闪过为难之色,似乎有什么羞于开口的话。
赵枝枝看出了他们的心思,淡定道:“二位还有什么事吗?”
小孩母亲嗫嚅道:“赵姑娘,能不能麻烦你先帮我孩子熬一碗汤药,我们家大锅烧坏了,把灶台弄得乱七八糟,还没来得及收拾,所以……”
赵枝枝展眉一笑,“小事一桩,你们且等会吧。”
小孩父母忙红着脸道谢。
兰蓉的时间到了,赵枝枝过来给她把针拔了去,又将药给了她,“这药记得熬了喝,喝上三天也就好了。”
接过草药,兰蓉还是没走,又坐在凳子上等了一会。
直到赵枝枝将一碗药拿出来,交给了小孩的父母。
这药一喝下,小孩很快就从母亲的怀里跳了下来,活蹦乱跳的,一点都看不出来刚才蔫不拉几的样子。
“谢谢赵姑娘。”
兰蓉眸中带凉,她发现赵枝枝竟然不是个花瓶,若说治好一个人可能是凑巧,但先是那老婆子,后又是她自己,再是那小孩。
她这医术的确很高明,或许是刘大夫将所有医术都传授给了他。
在意识到这一点时,她突然想到了魏邵,心中顿时生了危机感。
兰蓉想见魏邵,但始终都被拦着,经过这几次发现自己根本斗不过赵枝枝。
唯一的选择就是去村口守着,她相信那天魏邵救她时绝不仅仅是对陌生人出手相助,毕竟那条野狗冲过来的时候,魏邵冒着危险也要救她。
况且……
她摸摸自己的脸颊,先不说村里的人如何评价她,之前在镇上干活的时候,就算是那家大户人家的千金小姐都说她长得颇有韵味呢。
那赵枝枝虽然长得妖里妖气,但看着稚嫩,又细胳膊细腿的,肯定不能当个贤内助。
哪能比得上她会持家,又懂礼数,在大户人家那也学了些典雅的做派。
况且她可听说过,入了赘的女婿在家里是没有地位的,说不定魏邵早就厌烦了赵家,只是迫于要生活,所以才不得不容忍下去。
那赵枝枝肯定是个得理不饶人的泼妇,好歹她是从镇上回来的,定是比那赵枝枝知书达理,温柔可人。
若是那赵枝枝遇到野狗,说不定自己就解决了去,男人哪会喜欢这样的女娘。
她坐在村口,手上还拿着一双鞋底子,这是她昨日连夜做出来的,她做的鞋底子软得很,可是她一针一线用心缝出来的。
等魏邵穿上她做的这双鞋,一定能发现她是个贤惠的好女子。
越是这么想,她脸上竟是浮现出一抹红晕。
日落西山,不知不觉间,她幻想着未来的美好,竟是等到了这个时辰。
苦恼地收起鞋底子,却发现东边小道来了个人,打眼一看,正是她朝思暮想的那个人。
她喜不自禁地迎头赶上去,“魏大哥。”
魏邵难得没用轻功回来,便看到一个女子朝他迎过来。
听了这称呼,魏邵眉头微蹙,“你是?”
他一时想不起来这是谁,他似乎从未见过这姑娘。
兰蓉满脸震惊地停下脚步,面上笑容顿时僵在了脸上。
难道魏邵救她不是因为喜欢,他甚至都没去打听关于她的事情。
“魏大哥,你忘了吗?那日,你从我家门口路过,有野狗咬我,是你救了我。”兰蓉咬了咬唇,委屈得眼眶都有些微红。
若是她有白皙稚嫩的肌肤,如此还能显得娇弱可怜,只可惜她皮肤晒得黝黄,此番表现反倒有些东施效颦。
魏邵想了想,的确有这么一回事,他那是随手救了一个人。
“记起来了,有事?”
兰蓉垂眸将绣花鞋底子递给魏邵,“魏大哥,你那日救了我,这是谢礼,是我亲手纳的鞋底,很软的,你若是干活,也能舒服一些。”
魏邵将那鞋底子推回去,“举手之劳,不用客气。”
“于魏大哥是举手之劳,于我可是救命之恩,这鞋底子你收下吧。”兰蓉再次将鞋底子推了过去。
魏邵神色有些冰冷,他可没有那么多时间浪费在这里。
“不必客气,还有,不用叫我魏大哥,我们没那么熟。”说罢,他便想掠过兰蓉离去。
但兰蓉好不容易见到魏邵,怎么可能放他走?
将魏邵再一次拦下,她急切地说道:“魏大哥,我知道你现在的处境,你入赘了赵家也是无奈之举,我可以帮你,我虽然没有赵枝枝那么富有,却也有些银子,你可以拿了去。”
魏邵一脸阴沉,这是把自己当成吃软饭的小白脸了?
“不需要。”
“魏大哥,你不必不好意思,你有恩对我,我自然不会坐视不理,你无论有什么困难,我都肯帮你,你若是和她和离,我也不会嫌你。”兰蓉说完便一脸娇羞地盯着自己的脚尖。
她是个姑娘,说这些已经很羞耻了。
魏邵眸色冷漠,带着疏离的语气,“我不会和离。”
“魏大哥,为何你不愿和离?不是她逼你入赘的吗?”兰蓉瞪大眼睛,这是她始料未及的。
魏邵冷笑,“谁说是她逼我的?”
“可你那日为何要救我,不是对我有意吗?”兰蓉脸色苍白。
“我方才已经说了,只是举手之劳,即便不是你,是其他人,我也会救的。”魏邵语气已经开始不耐烦了,他的耐心即将告罄。
兰蓉不敢相信,她身形晃动一下,险些倒地,“竟是我自作多情了吗?”
不!
绝无可能!
如果真是这样,魏邵为何不顾自己生命危险还要救她?
这几天她总是被赵枝枝阻碍,一定是她背地里使了什么见不得人的手段。
“魏大哥,是赵枝枝和你说了什么吗?是她威胁你,所以你才说对我无意?可你那天分明就是……”
“还请姑娘莫要继续自欺欺人下去了。”
兰蓉后退三步,她在躲闪那道冰冷的视线,可那眼神分明充满了不耐烦和冷漠。
难道她所想的一切都是空想?
她抱住那绣花鞋底,一时不愿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