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AY 12
莫pd带大家来的是一家价位不低的私房菜馆，包厢里2名节目组的导演，2名分别负责声乐和舞蹈指导的老师，1名摄像，还有林灼然和骆绎这两个来面试的。
林灼然在莫盈信的热情邀请下，先挑了一个靠边的位置坐下，莫盈信却直接坐到他右手边，没有坐到主位上，怕他觉得不自在，招呼骆绎也来坐到林灼然的左手边。
让想抢占林同学邻座的其他人大失所望，尤其是最先挖掘了这株仙草的陈立明。
莫盈信想的很体贴，骆绎和林灼然年龄相仿，叫骆绎坐过来，这样不至于让林同学突然被两个大年纪的人包围，免得太紧张。
——嗯，大年纪的人，指莫盈信自己和陈立明。
此时陈立明幽怨的坐在莫盈信边上的位置，还要探出头才能看到林灼然。
莫导订桌时要求提前上菜，他们坐下没多久，一桌子菜已经上完了，陈立明还特意出去找门口的服务员，挂一个非请勿入的牌子。
这家私房菜馆在业内很有名，服务员也都见过世面的，知道里面估计是有明星在，不方便让人看见私人行程，很快挂了牌子上去。
见都安顿好了，林灼然才摘下脸上的遮挡物，车里坐了那么多人就算是开了空调也有点闷，现在终于能把口罩摘下来，他很是松了一口气。
即使已经见过了林灼然这张美到超出人类想象的脸，一众人还是再次失神。
食物的热气升腾着，对于包厢里的人来说，最大的作用却是给林灼然的脸抚上一层朦胧的雾气，让坐在椅子上的美人更加如梦似幻。
即使回过神来，众人也没有开口的欲望，更愿意安安静静地欣赏林灼然的天人之姿。
直到林灼然把帽子放好，疑惑的看着一动不动的众人，“怎么了？都看着我？”
现在也到饭点了，他们都不饿吗？
“那我们先开饭吧，边吃边说。”莫盈信咳了两声，一群人才如梦初醒，纷纷动起了筷子。
房间里也就7个人，能和莫盈信一起负责面试环节的，要么是《星光璀璨》节目组的原班人马，要么是莫盈信带过来的人，自然信得过。
至于骆绎，看这小子一场饭局下来自己没吃几口，拿着公筷猛盯林灼然目光落在哪道菜上，估计等下连莫盈信说了什么都没听到。
是以，莫盈信不怕谈话泄露，给吃得差不多了的林灼然倒了一杯玉米汁，才开口道，“说实话，《星光璀璨》做了一季又一季，到了这一季鹅厂接手，安排我来做总导演，节目组的压力是真的很大。”
其他人听了，都知道内情，心情也沉重起来。
上一季，《星光璀璨》的数据看起来力压群雄，成为市面上唯一一档热度逐年升高的选秀类综艺，虽然观众的口碑依旧不咋地，但出色的数据却在年初吸引了一大波招商，鹅厂作为合作平台，意思意思的投资了一点，节目组也不会让平台一家独大。
然而，在招商会结束后不久，节目组所属的演艺公司爆雷，资金亏空上千万，而去年《星光璀璨》光鲜亮丽的成绩，也是找水军刷的全套数据，点赞评论转发一条龙，还有多种话术模板。本来选秀类节目或多或少会做一些小手脚，不是因为这次爆雷被资方特意深扒了数据，谁知道《星光》那么大胆，别人是注水猪肉，它是水猪肉。
资金问题被演艺公司想办法压了下来，没有让大众知道，这种程度的资金短缺，只要《星光》顺利拍完，完全有周旋的余地。
可是数据灌水的问题，投资方忍不了，《星光》造假的数据做的那么真实，大家砸进去的都是真金白银，谁能知道里面是几分真几分假？
爆雷时还在合同犹豫期，也不用麻烦事，大批投资方直接选择撤资，没有撤资的纷纷狮子大张口，要改合同里的协议，把广告投放比例提高。
这个提一点，那个提一点，这一季《星光》怕不是要成为《广告璀璨》？
演艺公司实在没办法，干脆把《星光璀璨》连人带项目打包卖给鹅厂，不知情的员工只当是演艺公司攀上了鹅厂大企业，以为小破公司出息了。
全然不知，他们是靠卖《星光璀璨》的这笔钱，填补了公司的资金问题。
所以，今年的《星光璀璨》才改名为《星光璀璨v》，既要和之前的节目做出区分，又要吸引从前的观众，不能抛弃原有自带的流量。
林灼然听到这，才恍然大悟，怪不得往年都宣传自搭拍摄场地的《星光》，今年会选择在影视园里进行拍摄，而且场地迟迟没有布置好。
原来还有这些缘故。
鹅厂占了大便宜，“白菜价”捡了《星光》这个知名ip，但付出的财力人力也更多，要把买下《星光》的钱赚回来，还要超过去年《星光》造假出来的风光数据，莫盈信的压力可想而知。
“所以今年，为了能让《星光》的热度起来，光是在导师身上就下了大功夫，邀请了影帝叶合川，顶流沈曦，天后姚月，亚洲舞王宋亦可。”
这四个每个人单拎出来身价都不便宜，更不用说一档节目里集齐了。
“然而这样还不够，导师身上的热度高，只能吸引观众来看节目，却不一定能转化为选手的粉丝。每年选秀的乐子人那么多，也是因为选手不足以吸引眼光越来越挑剔的观众。”
说到这，莫盈信目光如炬地看着林灼然，“但是林同学，你拥有能让所有人沉醉的美貌，我敢保证只要你一出现，所有的观众都会被你迷倒，全然不顾他们原本是为谁而来的了。”
林灼然笑了，这次笑得肆意张扬，直面美颜暴击让莫盈信有点呼吸困难。
他又舍不得扭过头去不看，于是只能再次失神的望着林灼然，活像个呆子，也让莫盈信更加坚信。
观众是很现实的，他们或许在成了某人的粉丝后才会在乎节目里的选手付出了多少努力，而让他们愿意挂上某人粉丝标签的前提是，谁能给他们最直接的感官刺激。
同理，如何发现最出色的舞蹈、最动听的歌喉、最迷人的脸庞，并且展现给观众们，才是选秀节目经久不衰的原因。
可是，林灼然只要露出他美到颠倒众生的脸蛋，就足以让观众的心沦陷，只为他而跳动。
只要对他们笑一笑，哪怕用颐指气使的态度命令人倾家荡产的给他投票，也会有人愿意的吧？
迷迷糊糊间，莫盈信听到了林灼然的回答。
“莫pd，我自然知道美色是稀缺资源，只是我志不在此。”
沉迷美色，但是心碎。
不过莫盈信心里有数，方案一不成还有方案二。
“选秀类节目的初舞台和公演人数比较多，通常会分为上下两期分别播出，观众也习惯时不时的加更。所以，我们可以为你开创每期单独的加更，专门做每周一期的幕后花絮揭幕，你作为主持的工作人员出镜，这样可以吗？”
综艺的服道化工作任务重，为了让幕后人员的辛苦付出被大家看到，会有一些节目在加更里介绍幕后工作人员，或者详细的介绍某些大型道具的制作困难。
这样的加更环节也会有主持人，出场的镜头不算多，主要还是对其他人的采访，但是也足够让林灼然的光辉耀泽全网了。
莫导觉得这个方案二好极了，既不占用林灼然太多的时间，又能让节目组吃下这波送上门的流量。说完，他期待的看着林灼然。
林灼然叹了口气，“莫pd，你不觉得这样太刻意了吗？”
“什么？”莫盈信没理解他的意思。
“不如换一种方式，节目在拍摄幕后花絮时，无意间拍到某位工作人员长相惊为天人，却只有短短几秒的出镜。发现他的观众们，把他从花絮里剪出来疯狂寻找，在节目组的官博上排着队，自发把《星光》神颜小哥这个话题送上热搜，用探照灯一样的眼睛把播出的视频全部重新扒一遍，最后只能哭着求你告诉他们这个人到底是谁。”
林灼然边描述着让莫盈信心驰神往的画面，边一手撑着脸颊，漫不经心地喝了一口玉米汁，才反问道，“莫导觉得，我这个剧本怎么样？”
大众对于美人的追求本就热烈，更不用说这个美人还加了一层神秘的面纱，犹抱琵琶半遮面，岂不更加比节目组刻意安排的主持出镜，更加引起观众的探求欲？
别说是莫盈信了，就连其他听着的人都激动了起来，他们想象着如果是自己某天刷着手机，看到了林灼然这样的美人，但是视频短暂的只有几秒。
除了知道这是《星光璀璨v》节目组发出来的视频，他们再也不知道任何其他的信息，也不知道是否还能见到美人，那他/她也会忍不住去冲了《星光》的官博，让节目组交出美人！
这么一想，莫盈信几乎要傻笑出声了。
“难道你真的是天才？”
林灼然但笑不语，“如果莫导认同我的剧本，那祝我们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莫盈信站起来给林灼然敬了一杯，当然林灼然是以玉米汁代酒。
【叮——】
【恭喜宿主完成随机任务2：成为《星光璀璨v》的工作人员。获得1点积分。】
【系统提示：宿主还有跟拍pd的身份任务尚未完成，请宿主合理安排任务时间，早日完成任务：】
【：）】
————
和莫pd他们道别后，独自一人躺在家里的林灼然，闭着眼睛把今天发生的事全部过了一遍，思绪最终停在系统提醒最后那条，仿佛因为信息流问题而单独发送的笑脸上。
系统曾两次在发布任务时，提醒林灼然注意出镜频率，只是出于谨慎起见，林灼然并没有因为这点可能是暗示的信息而轻举妄动。
直到这次，林灼然的容貌暴露后，主动和节目组达成了共识，也终于让系统确定他真的领悟了系统提示的内涵。
看来他的猜测并不错，路人部对于自身可悲的现状，确实有一些想法。他和【随机路人系统001】号，也确实是第一个试验品。
不过可能由于什么顾虑，【系统】那边的人一直不能表现出真正的企图，只能通过一些暗示，能不能接收到全靠新人宿主的悟性吗？
若是在小世界里为路人部的变革抛头颅洒热血，回到主世界后部门领导却翻脸不认他的业绩，那他可是要大闹一场的。
林灼然这么想着，似乎预见了自己将来在路人部门口泼油漆的画面，忍不住笑出了声。
“哈。”他的笑声尤为短促，更像是在嘲讽的冷笑。
一下午没敢吱声怕影响宿主的小路，“宿主怎么了？需要我提供什么帮助吗？”
林灼然睁开眼，看到自己面前圆滚滚的光团子，即使知道这小家伙只是一团不可触碰的能量体，他还是伸出了手，轻轻抚在光团的外缘。
小路身上的光更亮了一分，虚拟的外壳顺着林灼然手的动作蹭了蹭。
系统的外形其实没有五官的设定，没有人会在意一个圆球长什么样。
不过在离开主世界流浪的这段时间，小路模仿着人类的五官布局，自行设定了眼睛应该在哪里、鼻子应该在哪里，只有它自己知道。
此时被宿主这样温柔的抚摸，小路觉得自己的眼睛都要眯起来了，它的宿主就是最好的宿主。
“小路，和我说说你在主世界时候的事吧。”林灼然这么说着，侧着身体蜷缩起来，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在和小路签订契约时，小路发过一些主世界和路人部相关的信息给他，但是那看起来更像是设定集，至少他现在觉得路人部和设定里的不一样。
“我在主世界的事？”小路迷迷糊糊，看着侧躺在自己身边的宿主，那轻松自然的神态，仿佛全然的相信着它，于是小路难得开始回想自己流浪前的生活。
“我，很普通。和我同批生产出来的新系统有120个，主神赐予我的编号是系统217792号。除了我之外，其他的系统大多分配到主角部和配角部，其中去了男主部的有17个，女主部的22个……”在林灼然鼓励的眼神里，小路越说越多，在它看来都是关于系统的一些无关紧要的信息，没有宿主会在意。
“只有我去了路人部，部门的主系统告诉我，现在部门里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指导系统，我是多余的那个。”小路这么说着，语气也低落起来。
职场霸凌，这是明晃晃的职场霸凌吧！？
林灼然的拳头硬了，“部门的主系统？”
“嗯，那是部长的系统，可能我在主世界的时间比较短，只见过部门主系统，没有见过部长。所有部门成员的系统在小世界里都需要受到部门主系统的监督，提交上去的反馈和申请，也是由部门主系统汇总给部长审批。”
可想而知，刚到路人部报到，就被大前辈打击的小路会有多失落。
“不过主系统是好统，它告诉我，系统可以自行申请去小世界寻找宿主，有些小世界的资质很好的人没有机会来到主世界，就需要敢于冒险的系统自发的找到他们。”
小路这么说着，当时主系统还举了好几个其他部门的例子，无一不是被挖掘的宿主大发神威，成为部门主力的励志故事。
“……”被忽悠了吧？这是完全被忽悠了吧？
林灼然不否认小世界有资质好的宿主，就比如他自己，但是每个人都能成为部门主力这种事，明显是幸存者偏差吧？
“好在，我找到了宿主，我们会一起成为路人部的支柱的！”小路慷慨激昂的宣誓着，恨不得时间快进到他们回到主世界那天。
它要跟路人部的所有统炫耀，它找到了一个多么好的宿主！
这个明显是作为试验品被投放出去的小系统，即使知道自己是在被利用，估计也会庆幸自己有利用价值吧？
比起被利用，或许它更害怕不被需要。
想到这，他垂眸看着这个傻兮兮的新生统，欺负新人算什么本事，“嗯，小路，让我们一起成为路人部的支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