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0 章
第30章
顾行野一怔,蹙眉“姓方的”
乐清时点头。
顾行野凝神想了会,想不起方家小姐到底是哪一位了,原想说你最好别去。
可话到嘴边又堪堪忍住了。
他说话一向生硬直接,如果这样说,会不会让小作精误以为自己把他禁锢在家里当一只金丝雀,从而逆反心理越藏越深
亦或者小作精自己也想去毕竟如果按照梦境里应有的发展,乐清时总需要一个契机去接触其他世家的人。
于是男人顿了顿,语调平静道“你想去就去。”
乐清时乖乖的哦了一声,心想那还是去吧。
母亲说过的,哥儿成家之后确实跟以前不一样,不能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影响家族门面,偶尔也需要打扮得好些出门赴宴,这换到现代该叫什么来着好像叫社交,对,府邸社交。
怀里的少年看电视看得专注,顾行野忍了忍,还是没把人轰走。
顾行野抬眼看了一下屏幕,看他是看什么那么认真,结果一抬眼就看到男女主已经不知何时停止了争吵,女主正被压在所谓的kgsize三百平大床上热吻。
低头一看,小作精看得嘴巴微张,脸颊粉红,整齐的贝齿间隐约可见淡粉的舌尖。
顾行野脑子嗡的一下,眼疾手快地把频道转走了。
下一个频道是农业频道,在讲母猪的产后护理。
乐清时不乐意了,小声抗议“老公你给我转回去,正播到精彩之处呢。”
现代人真会玩啊,闺房密事居然也能播出来给所有人看,居然没人告到衙门里说伤风败俗吗
男人冷冷训斥“不行,少儿不宜。”
“看多了这种东西,脑子会坏掉。”
顾行野冷冰的言语似在把乐清时先前所说的“眼睛会坏掉”这句给还给去。
小作精本来就笨,再看这种没营养的东西还得了
乐清时不高兴地抿嘴,唇中那点娇小而饱满的唇珠被主人委屈的压扁,轻声辩驳“我不是少儿呀,我长大了,我已经结婚了,非要说的话也是少夫”
老公老是这样把他当成小孩子的话,怎么做生宝宝的事情呀。
顾行野一怔,莫名想起早上看的关于乐清时的社会人际关系的那页资料来了,再联想到少年对撒娇和卖乖的手段各种熟练
男人的面色有些沉了下来。
虽然他理解,行为上的示弱有时是生存方式的一种,但他还是升起了一股无名火。
小作精对他的这些甜言蜜语该不会也在谁的身上实验过吧。
男人深灰色的眸子微眯,不动声色地将都市频道调回来,喑哑的嗓音有种莫测的意味。
他瞥了眼正打得火热的剧中人物,意有所指“你长大了那这种行为,你也做过吗”
乐清时被他问得一怔
,随即脸色缓缓涨红,支吾着说不出话来。
顾行野见怀中妻子的反应,嘴角的弧度一点点落下去。
结果下一瞬,怀中的少年突然挣扎着翻过身来,正对着他,还伸出两条白皙修长的手臂缓缓环住他的脖颈,在男人的脑后松松地挽住。
顾行野怔住,忘了反应,错过了躲开的最佳时机。
下一刻,一个润润凉凉的吻就覆在了他的唇上。
在此之前,顾行野的接吻经验有且仅有的几次都来自于乐清时,他不知道人的嘴唇是否生来就是这么软的。
就像贴到了一片轻软的湖水,带着点清冽的香气。
顾行野的胸腔猛烈的震了一下,立刻伸出手按在少年盈韧的腰上,想做出一个推拒的动作。
然而那片狡猾的湖水倏地起了攻击性,含着他没有受伤的上唇轻轻咬了咬。
电流般的酥麻感从脊背上通过,顾行野手一松,滑到了少年那两块非常契合他手印的腰窝上,严丝合缝,竟非常不情愿的形成了一个半搂着对方的动作。
乐清时咬了人,还退开来又在上面轻轻啄了啄,发出很轻微的“啾”的声响。
少年面若红霞,带着不明显的喘息,眼睛含着水光委屈地小声说“我有没有做过你不知道”
顾行野“。”
“加上这次,我们一共亲亲了四次了。”少年忍着羞意问道“这样,也不算是大人吗”
少年的唇温温凉凉的,又软又滑,像一块刚做好的布丁,按照体感来说应当是清冽又解馋的。
但顾行野莫名觉得干渴得慌,从口腔一直到被少年含吮过的上唇,都隐隐发烫。
他板着脸将少年从自己身上端下来,硬邦邦道“你别总是”
顾行野气得蹙眉,斟酌了一下语气,生硬道“你别总是搞偷袭,下次打报告。”
乐清时眨眨眼,哦了一声。
顾行野“”
他一看小作精这副没心没肺的样子就知道他一定是没放在心上,俨然一副“我错了,但下次还敢”的模样。
顾行野咬紧了牙关,继续输出伤人的话以图让少年认真些“我有洁癖。”
乐清时眉眼清澈,真挚道“我刷牙了,是老公你还没刷呢。”
顾行野“”
男人绷着脸,半晌才冒出一句“尝出来了。”
顾行野张嘴就想让他用那支双重薄荷的,而后想到娇气的少年抱怨薄荷味的牙膏辣嘴,脸色难看了半天才道“下次让陶伯购置一支竹炭味的新牙膏。”
乐清时没有意见,乖乖回答“好哦。”
顾行野将人拉开后,沉着脸又把频道切走了,声音恻恻“还是别看这个了,你可别跟他学,矜持一点。”
乐清时听见男人又将自己的话学走,有点不服气。
虽说自己大多时候都挺矜持的,但人也不能总是端着。
教引嬷嬷、成
了家的玩伴都告诉过他,男人的话不可信,千万别当真。
就比如男的总说喜欢妻子素面朝天,但若妻子真的不描眉不点红,又觉得过于素净,犯贱得很。
玩伴说了,男人喜欢玩情趣,嘴上说着喜欢清纯,但人的本性就是喜欢反差,也就是喜欢烧的。偶尔矜持清纯尚且算风情,如若真的放不开,时间长了便会影响夫妻和谐的。
更严重的,久而久之就会失去对彼此的兴趣。
乐清时打算再观望观望,先不听男人的鬼话。
就比如他刚刚明明也勾了自己的舌尖,结果却说是自己偷袭,太过分了。
身边令人头疼的少年总算安静了些,顾行野眼下一瞥,瞥见他指腹上贴了一块创可贴。
顾行野心下怔忪,捏着少年的手腕放到眼前检查。
小作精除了怎么也说不听的黏糊他以外,别的地方还是挺乖巧的,让他上药他真的乖乖上好了,创可贴也贴得很齐整,跟强迫症一样头尾并齐。
检查完伤口,他下意识地捻了捻掌心里的手。
触手质感温润细腻,指甲也修剪得圆润,透着淡淡的粉色,手指纤长,指节上也没有色素沉淀,白生生的一双手,让人见之就感觉很适合学点什么乐器,总之不像是吃过苦的一双手。
顾行野想起少年调查资料里那些密密麻麻的工作经历,眼神一凛。
等等,如果小作精以前生活得这么困难的话,手上的皮肤不该这么细嫩吧
干过活的手即使保养得再好也会有劳动的痕迹,而乐清时的手却像是书香门第里温养出来的,翻书焚香的手。
男人这么想着,竟不自觉将疑问也脱口而出了。
怀中的少年一僵。
顾行野目光下移,落在少年小小的发旋上。
坏了,让小作精知道自己调查过他了,会不会借机生气跟他作起来
顾行野头疼,打算解释一下糊弄过去。
却见少年回过头来,眼神里的迷惘不比他的少。
其实乐清时倒是不生气男人调查他。
本来在嘉和朝,双方家庭定下婚事之前都是恨不能将对方的祖宗十八代都问清楚的。在确保对方家世清白,代代忠义,才好高高兴兴的谈拢。
所以老公想了解自己,托人打听,在乐清时看来是情有可原的。
他疑惑的只是
老公问的明明是他过往的经历,按道理,他应该不知道的,但不知为何他的脑海中竟飞速闪过了一些陌生的画面,弄得他也有些迷糊了。
乐清时声音里也藏着几分迷惘“嗯我的手这么细是因为后面换了另一份工作,在陶艺店里做修复。所以手指上有茧子的话就不能够很好的感受温度和细微的变化了,所以就用药水洗磨掉了”
顾行野也没想到是这样的回答,怔住了,随即难得升起一点懊悔。
他捏了捏少年的手,想起少年寄人篱下那段不可言说的经历,脸色变得有些沉郁。
小作精就算是装的,也太乖了些,总是笑眯眯的一副好脾气的模样。
让人感觉欺负他的都罪大恶极了。
男人的眉心聚拢又舒展开,灰色的眼眸逐渐缓和下来。
罢了,如果少年心中有恨,他既然在身份上已经是他的妻子,他愿意动用一定的资源帮助他。
顾行野问道“你过去是不是有很多哥哥”
只要乐清时说不是,没有,那他就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再去想也不追究了。不再为他的精神洁癖而纠结,纠结小作精对他做出的那些亲密举动是否出自轻慢玩弄的心理。
结果怀中的少年一怔,一双潋滟的桃花眼惊讶地睁大几分。
乐清时用一种“老公你好厉害哦”般的表情看着他,感叹道“老公你怎么知道,你难道会看相吗”
顾行野“”
算了
他还是把人打包丢去学东西吧,眼不见心不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