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9 章 长得好，吃香

    满月宴只凑够了一桌客,阿水不上桌，宋娴家的绿芽儿吃了几口菜跟阿水玩去了，剩下的十二个人坐了满满一桌,倒也不算挤。br/>

    饭桌上谈及客舍的事，孙大娘说：“不用操心了，只要有人住,隋玉你就有钱赚。”br/>

    隋玉嗤一声,说：“赚什么钱，投进去的钱还没赚回来，还是亏着的。”br/>

    “还没赚回本？”冬子娘有些不信。br/>

    “没有。”隋玉摇头，“现在我还欠宋当家五千钱。”br/>

    宋娴点头。br/>

    “早晚能回本。”腊梅嫂子说。br/>

    “这倒是。”隋玉喝口水，她反问：“你们赚了不少钱吧？”br/>

    这个否认不了,孙大娘点头,“是赚了些钱。”br/>

    “老牛叔，杜婶子说你不肯把房子租给她，嫌鸡会脏了房子,那租给我吧，我存放粮食。”冬子娘改了话头,生怕隋玉会问她赚了多少钱。br/>

    老牛叔摆手,说：“不租,房子留着以后给我家阿水，只能人住。”br/>

    “你倒是讲究。”孙大娘接话。br/>

    话题掀过，大家继续吃饭。br/>

    孙大娘家里还有客,吃过饭她就走了。冬子娘跟腊梅嫂子也不多留,隋玉一家搬离军屯已久，往日的情分全靠生意上的往来维持着，再见面,除了平淡的寒暄，再无多余的话可聊。br/>

    席面撤去，梦嬷端几碗冲泡的油茶过来，宋娴闻着味，问：“有酥油？”br/>

    “鼻子真灵，我在胡商手里买来一小罐。”隋玉端起油茶吃一勺，说：“挺香，比猪油好吃。”br/>

    “再遇到也给我买一罐。”宋娴说。br/>

    “行。”br/>

    油茶见底，外面又落雪了，宋娴和赵小米张罗着准备回家。br/>

    “哎，这是你家姑娘的吧？”老牛叔从阿水手上解下一根丝带。br/>

    “是我送给妹妹的，我不要了。”绿芽儿摆手。br/>

    隋玉按下老牛叔的手，说：“绿芽儿喜欢阿水，她送了，阿水就拿着。”br/>

    “对，绿芽儿送出去了就是阿水的东西。”宋娴穿上狐皮裘，说：“那我们就走了，有机会再聚。”br/>

    隋玉走出去相送，送到檐下就止步，赵西平一路将人送出门。br/>

    送走客，赵西平折返进来，说：“老牛叔，你跟阿水留家里，等雪停了再去客舍。”br/>

    老牛叔点头，说：“把你儿子抱出来，刚刚人多，我没看几眼。”br/>

    隋玉去抱，小崽睡得小脸红扑扑的，两扇睫毛垂落，又黑又长，看着像是个小姑娘。br/>

    老牛叔探头看一眼，眼馋极了。br/>

    “我来抱一下？”br/>

    隋玉将孩子递给他，老牛叔虽然少只手，但抱孩子的动作比赵西平还娴熟，小崽在他怀里动了动，又睡熟了。br/>

    阿水走过来，她趴在老牛叔的腿上看，小声说：“弟弟长得真好看。”br/>

    “是侄子。”隋玉纠正，“你是小崽的姑姑。”br/>

    “哇br/>

    ，我当姑姑了。”阿水将心爱的红丝带缠在襁褓的扣子上，郑重地说：“送给小崽。”br/>

    隋玉没拒绝，用孩子的口吻说：“小崽谢谢姑姑了。”br/>

    “嘻嘻。”阿水捧脸笑。br/>

    赵西平坐在一旁默默看着，风雪天，屋外寒风呼啸，屋内笑意阵阵，这种日子若是能一直持续下去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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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过一盏茶的功夫，隋玉抱着小崽回屋喂奶，赵西平端水跟进去。br/>

    “我想洗头发。”隋玉捋一缕头发闻了闻，说：“都馊了。”br/>

    “没馊。”赵西平坐过来解襁褓，说：“尿没尿？”br/>

    隋玉瞪着他，推开他的手。br/>

    “好好好，明天我烧炉子，屋里弄暖和了让你洗头洗澡。”赵西平恨恨地勾住她的下巴亲了亲，说：“假干净。”br/>

    “给你儿子一天洗三五遍，轮到我就磨磨蹭蹭的。”隋玉掐他。br/>

    赵西平要喊冤枉，“我这不是怕你受寒，要不是担心你，我才不跟你磨嘴皮子。”br/>

    隋玉笑两声，她抬手勾住他的脖子，仰头吻了上去。br/>

    上下两道吞咽声，小崽喝奶越发用劲，吃奶时还拿眼斜着上方。br/>

    赵西平看见了，他破功了，埋在隋玉的颈窝失笑。br/>

    吃了又拉，赵西平洗完孩子又去洗尿布，隋玉攥着小崽的手晃了晃，说：“辛苦你爹了。”br/>

    “不辛苦，我高兴。”赵西平关上门，说：“外面冷，你俩睡被窝里，我待会儿灌两个热水囊过来。”br/>

    老牛叔听到动静出来，问：“孩子又睡了？”br/>

    “外面冷，隋玉也刚出月子，能不受寒就不受寒。”赵西平解释，“等开春了，隋玉肯定天天抱着小崽去客舍，到时候你再稀罕也不晚。”br/>

    “也是，孩子生在冬天，大人小孩都遭罪。”老牛叔跟进灶房，见赵西平亲手洗尿布，他讶异道：“不是婆子洗？”br/>

    “我力气大，搓洗得干净些。”赵西平听见阿水的笑声，说：“我发觉小孩长的快，用尿布的日子也不多，能自己洗我就自己洗。”br/>

    老牛叔叹一声，谁说不是呢，他经常嫌阿水长得太慢，有时又觉得她长得太快，抱在怀里的日子还记得清楚，一溜烟，她就能跑能跳了。br/>

    临近傍晚，雪停了，老牛叔没留下吃饭，他带着阿水跟隋良一起回客舍。br/>

    锅里煮的黍米粥咕噜噜冒泡，灶房里暖和，隋玉抱着小崽去灶房吃饭，赵西平接过手，他一手抱娃，一手拿筷挟菜。br/>

    “孩子抱多了就离不了手，睡着了也要人抱着，不抱就哭。”殷婆半遮半掩地指点，她看出来了，家里的男女主子疼极了这个孩子，事事自己动手，事关这个小儿，她们这些奴仆插不上嘴。要不是真心为隋玉好，她不会开口。br/>

    “没事，家里的人多，不缺人抱。”赵西平说。br/>

    “还是打个木床吧，不能让他养成黏糊的性子。”隋玉接话。br/>

    赵西平思索一下，说：“也行，我明天就去找木匠。”br/>

    散着木头香味的小床拿回来时，正月已经过半了，天气回暖，前些日子落的一场雪已经化尽，路面还是湿的。br/>

    隋玉尝试着往城外走了走，湿泥黏脚，骑骆驼代步又太冷，她就放弃了去客舍的打算。br/>

    一直到进了二月，小崽两个月了，隋玉这才择了个晴朗的日子，她带着殷婆抱着孩子去客舍。br/>

    到的时候，恰逢小春红带着奴仆跟镖师一起练腿脚，隋玉远远看一眼，问：“良哥儿，这些人练多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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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直在练，除夕那天，我姐夫找到那个镖师不知道说了些什么，之后小春红和柳芽还有其他人在跑步过后就跟着镖师练腿脚，我没事的时候也会跟着练。”隋良说。br/>

    隋玉沉默，在跟赵西平挑明她的打算后，他一直没再提走商的事，她以为他哪怕不抗拒，也不会主动为她操持，因为这是在推动她早一日离家。br/>

    “姐，让他们练武做什么？”隋良不解。br/>

    “有用，改日再跟你说。”隋玉伸手搭上他的肩，说：“你快有姐姐高了。”br/>

    隋良抿嘴一笑，说：“外甥随舅，小崽以后肯定也能像我一样高。”br/>

    隋玉：……br/>

    往后这个家，恐怕她跟隋良是最矮的。br/>

    练武的人散了，小春红看见隋玉，她赶忙过来见礼，说：“娘子，我有好好听你的话，每日早晚，我们都会出来跑步。后来大人给我们找了师傅，我们又跟着他练腿脚。”br/>

    隋玉攥了攥她的肩膀，说：“不错，长肉了，也有劲了。”br/>

    “我们每顿都能吃饱，隔三差五还能沾荤腥，都长胖了。”柳芽儿开口，她机灵地讨巧：“托娘子的福，我们不用再受苦。”br/>

    隋玉笑笑，又说：“生个孩子，我近一年没碰过弓箭了，过些天我给你们一人发柄弓，你们陪我练箭。等客舍这边生意冷清了，我们一起去打猎赚钱。”br/>

    听了后一句话，心有疑虑的人打消了猜疑，只觉得这个主子是个会赚钱的。想偷懒的人也没了窃喜的心理，这个女主子不像是个会养闲人的人。br/>

    “呦，玉掌柜来了。”晚起的客商出门吃饭，看见人，他慢步走来，说：“看看你的娃，你家二掌柜把他外甥吹得天上有地下无，我倒是要看看长什么样。”br/>

    隋良摸了摸鼻子，讪讪地笑了。br/>

    隋玉揭开盖着孩子脸的襁褓，说：“你看看，是不是天上有地下无。”br/>

    说话声惊醒了小崽，他睁眼就想哭，看清抱着他的人是谁，他又翘起嘴角。br/>

    “哎呦，可真是个宝贝。”客商搓手，笑着问：“让我抱一下？”br/>

    “刚睡醒有脾气，这会儿换个人抱就哭，你看我都没让他舅舅抱。”隋玉解释。br/>

    “那我看看就行。”说着，客商从手上取下个扳指放襁褓上，说：“我在小掌柜家里住两三个月了，给个见面礼。”br/>

    “太客气了。”隋玉推辞不受，这个扳指的戒面还有指甲盖大的白玉，价值不菲，太贵重了。br/>

    “收下收下，这东西我不缺，是个小玩意。”客商背着手走了，“孩子长得好，我一看就高兴，我高兴了就喜欢送东西。”br/>

    隋玉只得道谢。br/>

    待到晌午，又有客商拿张污了一角的灰狐狸皮送给小崽，“给孩子做帽子，以后多带小掌柜过来玩。”br/>

    “你莫不是还是个带财的？”隋玉嘀咕，“长得好是吃香啊。”！